“那到底怎么回事?”我没明白。
王新反倒有点儿不耐烦:“我的妈呀,和你说话真费劲,我是个很专一的女人,可小军非要和我分手,不然我还请什么佛牌。我都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人影,可想他了!”
我不理解:“你对他这么好,他为啥要和你分手?”
王新说:“小军说我不够关心他,别的女人都主动把整月工资全给他花,我一个月赚八百块钱,才给他五百,说明我根本就不爱他。其实我最爱的就是小军,可我总得有点儿生活费啊。”
我气得直笑:“他一个大男人,自己不赚钱,反倒去花女人的钱,也好意思说出口!”
没想到,这话反把王新惹急了,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谁规定男人就不能花女人钱?你家法律定的吗?小军要和我分手,肯定是我有做得不够的地方,所以才要找你请佛牌挽回他的心,你懂不懂?”
我被她的这顿训给搞没声了,半天才说:“我的佛牌都要好几千块钱,你出得起吗?”
王新哼了声:“你看不起人是吧,不就几千块吗,只要能让小军回心转意,我卖血也出得起,反正不欠你钱就行呗。但最好别超过三千块钱,我下个礼拜发工资,加一块只有这么多了。”
我很吃惊,说:“那个小军那么花心,连你同饭店的服务员都搞,为什么还爱他?”
王新回答:“不是小军搞她,是那个女人非缠着小军不可,你也知道,这世界上贱女人可多了,人家男的看不上她,她非贴着不松手。小军这人你不了解,他其实是个挺好的男人。”我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这说的不就是你自己吗。我不甘心,就想把她质问住了,就说你已经为小军打过两次胎,做为男人,他不做避孕措施不说,还每次都骂你容易怀孕,这也算是好男人?
结果王新反问我:“你和女人睡过觉没?”
我一愣,只好回答睡过,王新又问:“你说实话,是戴套舒服,还是不戴套舒服?”
第0096章树妖佛牌
这话从女人嘴里说出来,比我说的还流利,让我很尴尬,只好回答当然是不戴舒服。王新说:“就是啊,你都知道不戴套舒服,小军怎么就不知道?女人不能光顾着自己爽。也得为男人考虑啊!”
我卡了半天,才又说:“可你怀孕了他还骂你,这总说不过去吧?”
王新恨铁不成钢地骂道:“都是我不争气,你说我咋就这么容易怀孕呢,也难怪小军不高兴,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这让我完全说不出话来了,王新又补充道:“你刚才有句话说的不对,我为小军打过三次胎,前几天我不是刚从医院出来吗?就是做的人流手术。”
我不由得失笑:“你就不能吃那种事后的避孕药吗?做人流不光费钱,对身体也不好。”
王新说:“你懂什么,女人吃避孕药容易长胖。再说了,女人为男人怀孕天经地义,有什么的。”我感到心脏一阵阵不好,似乎要得心梗似的,只想尽快把电话挂断。在结束这次谈话之前,王新让我推荐几款佛牌和报价,要是行的话,最好能给她送到康平去,因为她在饭店打工没有休息日,走不开,就下午能休俩小时。反正从沈阳到康平很近,做火车不到半个小时,火车票也才几块钱。
她这话没错,送去倒是可以,但要看这笔生意的利润了。做了一两年佛牌生意。像王新这么穷的客户,我是打心眼里不愿接,凡是做生意的都喜欢有钱人,哪个开饭店的都希望看到顾客点一大桌子菜,谁愿意看到只点一盘炒饭,吃几个小时不走的?于是我告诉她,要想强效成愿,只能是阴牌,三千肯定不够,最少五千。要是三千块只能请一条正牌,效果不见得有那么快。
王新想了想:“那还是要阴牌吧,可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效果?要不我先付你一半。有效果再给另外两千五。”我反问她是怎么得到我联系方式的,王新说:“我以前的一个高中同学,他小姨子从你手里请过佛牌,说效果不错。”
我说:“这不结了,我的信誉老客户都知道,信不信在你,我不强迫。佛牌是特殊商品,不分期付款。”王新只好同意了,说大不了先找她二姨借两千。
拿完药回到家,老妈边帮我上药,边心疼地数落我。晚饭后我给方刚打电话。半天没接,打了好几次才接,话筒那边传来几个女人尖锐的吵闹声。我问是怎么回事,方刚没好气地说:“过一会儿我再打给你,现在有事!”
直到第二天早晨,方刚才给我回电话,我问昨晚什么意思,方刚恨恨地说:“这些KTV的小姐。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才陪了我四个小时,居然要收八千泰铢!”我笑了,说就这事啊,在芭堤雅的KTV,一个小姐陪玩收八千泰铢是贵了点儿。方刚说:“不是一个,是两个。”
“啊?两个,那也不贵啊。”我很意外。
方刚说:“怎么不贵?那家KTV我去了好几年,老板答应给我打六折。现在不能因为换了老板就抬价!”这下我总算明白了,方刚所住的公寓楼两条街以外,有一家广东人开的KTV夜总会,方刚和那老板很熟,后来据说夜总会转手给了别人,结果新老板不再买方刚的账。
我让方刚提供几条能挽回爱情、心锁或燕通和合之类的阴牌,别超过两万泰铢。方刚不放心,问:“这是个什么样的客户?”我就把王新的事说了。
方刚又开始习惯性地训我:“你这人真没用,像这种老天爷都不帮忙的女人,还要什么正牌阴牌?你随便在泰国哪个小庙请出一条便宜佛牌不就行了吗?连五百块都花不了。”我说那怎么行,人家可是要强效成愿的,能出五千块呢。
听了我的话,方刚只好说等消息吧,下午回信。快到晚上的时候,方刚给我发来三条彩信,分别是三条佛牌的照片配上文字介绍和报价,其中有一条树精阴牌比较吸引我,圆形塑料材质,法相是个很抽象的女人模样,泡在人缘油里。价格是一万八千泰铢,合人民币三千六左右。而另外两条阴牌都要合人民币四千多,只是多了辟邪和保平安功能。
我心想,就王新和小军这样的人,戴什么佛牌也不可能平安,保不保都没用。这社会钱不好赚,多赚几百就是几百。于是我把那条树精阴牌的照片转发给王新。结果第二天还没回复,我发短信问她看到彩信没,王新却说她为了省钱,没开通彩信功能,让我吐血。一个连彩信功能都舍不得开的女人,却愿意借两千块钱请佛牌。
于是我又把照片和介绍都发在她的QQ上,让她有空上手机QQ去看。半小时后,王新打电话问:“田七,这是啥玩意啊,乱糟糟的也看不懂!”我说不是有介绍吗?
她说:“那也不懂啊,什么树根汁液、花瓣、树根泥、少女的头发,居然还有棺材木头,你不是蒙我呢吧?”
我笑了:“说你对佛牌不懂吧,你偏不信。泰国佛牌中有正牌和阴牌之分,你要的是阴牌,效果好,用料也阴。我淘宝店上有详细介绍,你应该也看过了。这块牌中有树精的灵魂,少女的头发是用来迷惑异性的,棺材木头是阴料,起辅助作用,最后由泰国寺庙中的法师开光,就有了法力,懂吗?”
这些话把王新听得直迷糊,她哪里懂这些,但也不敢再问,就问我能不能便宜,我说少一分都不行。无奈之下她只好同意了,说先去二姨家借钱,下礼拜发工资就给我打电话。我说不急,从泰国发货到沈阳也得十天八天的。
随后,我立刻让方刚发货过来。转眼几天过去,我正躺在床上给脸上药,电话响了,我眼睛睁不开,摸着按了免提的快捷键,是王新的声音:“田七,我钱凑齐了,你什么时候能来康平?最好在下午两点半以后到,我能休息俩小时。”
我心想你才二十岁,我大你七八岁,你就算不叫我一声哥,起码也得叫田老板吧,这女人果然没什么家教。就说货还在路上没到,等到货我会通知你。
又过了六七天,收到从芭堤雅发来的UPS快递,为了让王新信服,我没拆开包裹,直接给王新打电话约定时间,乘火车去了康平。在火车站出来打出租车,来到一家不大的东北菜馆,正好是下午两点,饭店里没什么人,只有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坐在角落里玩手机。
虽然没见过王新,但我觉得就是她,果然,那女服务员走过来问我是谁,我报上名字,她不满意地说你来早了,我还没休息。我说:“没关系,我中午还没吃饭,你给我来一份蛋炒饭,等我吃完你也该休息了。”
说也奇怪,我这行为应该再正常不过,可王新却板着脸,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怕有人传出去让小军知道,以为她又有男人追求。王新身材很瘦,要胸没胸,要屁股也没有。长相很一般,甚至还有点丑,皮肤晦暗无华,从五官来看,没什么福相。
吃饭的时候,王新笑着问:“你这脸是怎么弄的,打架让人给砍吧?你们男人就爱打架,我家小军也是,成天打架。不过也对,男人就应该有个男人样。”语气中还带着欣赏。
我连忙说是不小心撞到广告牌给刮的,我平时最讨厌打架。王新立刻变了脸,鄙视地小声嘀咕:“哎呀妈呀,一个大男人连打架都不敢,那还不如太监呢!”
第0097章渣男
这话让我很不舒服,心想不愿意打架就是太监?那个小军都不要你了,你还一口一个“我家小军”地叫,我没鄙视你就不错了。
等到王新休息之后,我和她来到她的家,就在饭店附近。家里没别人。我把包裹递给她,王新看到外面贴的印有泰英双语的UPS快递单时,顿时觉得很洋气,也更相信了。拆开包裹取出佛牌,她拎在眼前,问:“这里面的是什么水,还是油?”
我说:“这叫人缘油,是泰国阴牌不可缺少的阴料,能增加人的异性缘,可牛逼了!”王新连连点头,说要的就是这效果。我心想要是告诉你其实人缘油就是尸油。你非把我打跑不可。
王新看了半天,我又把印有心咒的纸交给她,告诉她先把心咒按照拼音背熟。在午夜十二点整的时候,把佛牌合在手心,供在额头处,连念三遍这个心咒,以后就可以戴了。除了洗澡和跟男人睡觉之外,都不用摘。
“咋还这么复杂啊。”王新说。我说这也算复杂,和上班比起来不是容易多了。正说着,王新手机响了,她一看,就高兴地说:“小军要来我家取东西,真好!”
我问:“取什么东西?”
王新说:“之前他不是一直住在我家吗,上个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就走了,也不打个招呼。衣服啥的还放在我家。刚才他发短信给我说一会儿来取衣服,让我打包好给送到楼下去。”
我不解:“就这事也值得高兴?这不是要彻底和你分手的意思吗?”
王新笑着说:“你这人没搞过对象吧,也太笨了。只要能看到他,那就有和好的机会。你先在楼下等我,我打包好衣服拿下去,然后再去银行给你取钱。”我彻底无语,只好下去在小区里的花坛里坐着等。
二十多分钟后,一个穿着花夹克的年轻男子晃晃悠悠地从楼后拐过来,头发又长又乱,像鸡窝似的,还染成杂黄色。此男子很瘦,刀条脸。皮肤也黑,贼眉鼠眼的比我还丑。看衣服裤子虽然光鲜花哨,但明显都是便宜的地摊货。
他边哼着歌边在花坛旁边坐下,掏出手机打电话,语气很不耐烦:“喂,还没收拾好?我都等你快半个小时了,能不能快点,有病啊?”
挂断电话,我心想难道这个小伙就是小军?几分钟后王新空着手走出单元门,来到那小伙面前。小伙疑惑地问:“东西呢?”
王新笑着说:“都收拾好了,在楼上呢。你上去取呗,顺便坐会儿。”
这人果然是小军。他生气地说:“你是不是有毛病,我让你给我带下来,你非让我上去,我的腿不值钱啊?”
王新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你就别走了呗,这一个月你跑哪去了,也不打个电话。”小军说我去哪和你有一毛二分钱关系没,你又不是我媳妇。王新说:“我上礼拜刚出院。又怀孕了,你也不在家,我自己去做的人流,连个签字的都没有,还是我找以前高中男同学帮我签的。”
小军立刻跳起来:“啥,你又怀孕了?谁的?”
王新急了:“除了你还能有谁的?你走半个月我就查出来了。”
“拉倒吧,谁知道你和几个男的睡过觉,我警告你啊,这次别再往我身上赖,我可没钱!”小军很不满意。
王新气得要哭了:“没良心啊,自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也有一年了,我没交过第二个男朋友,你咋能说这话呢?再说我又没朝你要钱,做人流的钱是我拿的,谁让我不争气,老怀孕呢。”
小军点点头:“这话算你说对了,我和我媳妇住了一个多月,她也没怀孕,就你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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