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8章愚昧至此
我已经累得直不起腰,让中年男人用尖镐将棺材盖有钉的位置一一撬开,把棺盖打开。恶臭弥漫出来,阿赞Nangya惊呼:“小杨!”我拿起手电筒照去,小杨果然侧躺在棺材里,身体呈扭曲状。双手还保持着向上推的姿势。
中年男人跳下去把小杨抱出来,我看到小杨脸涨成紫红色,一探鼻息,几乎没有了。阿赞Nangya跪在地上,给小杨做人工呼吸,我双手叠在她胸前,用力有节奏地按压。忙活了十几分钟,小杨终于咳嗽出声,阿赞Nangya让小杨侧躺,以免呛到。我累得眼前冒金星。差点儿昏倒。
这时,阿赞Nangya说:“我感应到齐大的阴灵怨气更大了。”忽然我想起一件事,问她怎样才能让齐大的阴灵继续纠缠他的家人,会不会殃及我们。阿赞Nangya说,只要把齐大脖子上戴的那块未婚女子的宾灵牌取出来,再由她施以黑巫控灵咒,就能增大阴灵的怨气。齐大的阴灵只会去找他家人的晦气。而且就算想报复我们,有她在,也能施法化解。我连忙让中年男人跳下去,把棺材里尸体戴的那块佛牌摘下来,阿赞Nangya盘腿坐在坟坑边,左手平举那串红色珠子,开始低声念诵经咒。
大概十几分钟后,小杨忽然浑身发抖,几分钟后又恢复正常。阿赞Nangya站起身,告诉我们可以走了。我和中年男人将棺材盖重新盖好,用尖镐砸实。再共同铲土填上。我们只填了一尺多深就停手,保持刚才那几个人逃跑时的现场,然后我和中年男人共同杠着小杨,四人走回停车的位置,驶回乡里。
回到招待所已经凌晨三点多,小杨一直在呕吐,我以为她又犯了病,询问之后才知道,是被棺材里那股恶臭给熏的恶心。
阿赞Nangya说:“打电话报警吧!”我刚要掏手机。那中年男人摇摇头:“没用的,这种事没人会承认,报警也没有用。配阴婚是这里的习俗,搞不好派出所也会睁一眼闭一眼!”我生气地说难道就这么算了?
还是给派出所打了电话,值班民警让我们天亮之后再去报案。小杨简要地告诉我们,那天晚上她和阿赞Nangya住在齐表姐的舅舅家,睡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发现被捆在一间柴房里,嘴也用胶带封着。为防止她叫喊,只在胶带上扎了个洞,有个中年妇女专门负责给小杨用吸管喂鸡汤喝,以让她不至于饿死。
听了小杨的讲述,我猜测应该是齐家给小杨在水中下了蒙汗药或安眠药之类的东西。而齐表姐的舅妈称半夜看到小杨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其实只是谎话,她是故意造成一种小杨要梦游的说辞。来迷惑我们。
我和阿赞Nangya补了几个小时的觉,上午,我们三人和那中年男人到了派出所,民警仔细做了笔录后,让我们回去等消息。我奇怪地问:“不是应该马上抓人吗?”
民警问:“抓谁?现在你们都不知道是谁干的,怎么抓?”我说肯定是齐家人干的啊,难道外人会绑架小杨,去给不相干的死者配阴婚。民警说那也不能把齐家几十口人都抓来挨个审吧,警察有他们的办法,你就不要操心了。
回到招待所,把情况和方刚汇报,他却让我们马上动身回来,一分钟也别耽误。我很奇怪,但还是照办了。我又给了那中年男人五百块钱,让他充当向导,从吉安县城往西开到高速公路口。中年男人帮我从服务站买了一份江西省地图,告诉我们走哪条高速能到南昌。
一路无话,到了南昌,我也开得很累了,就把车停在某收费停车场。小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她给父亲打电话,让他派人来南昌取车。在南昌休息了一天,我们三人乘飞机到广州,再转机回到泰国。
方刚和老谢都在曼谷机场等着接我们,看到小杨安然无恙,大家都很欣慰。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我恨恨地说:“这群愚昧的人,配阴婚也就算了,居然敢打活人的主意!”
小杨都快掉泪了:“是啊,要不是田哥和Nangya姐姐救我,现在你们都看不到我啦!”
“你们报警之后,为什么不在吉安等结果?”老谢问。
方刚哼了声:“那些人既然敢绑架,说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谁知道报案的事会不会泄露给齐家人,到时候他们狗急跳墙,对他三人下黑手怎么办?”
老谢想了想,说:“齐家人没那么坏吧……”
我说:“很有可能,他们先是偷邻居的女尸给齐大配阴婚,又绑架小杨,想来个活人给死人配阴婚。这些人已经丧心病狂,我们要是继续等待,确实很危险。”
为了给小杨压惊,我们几个人在芭堤雅天天陪小杨吃喝玩乐。这件事对小杨的打击不小,她一连好几天都在做噩梦,梦见自己又被人活生生按在棺材里,再扣上盖子。她闻着恶臭,双手拼命去推棺盖,但无济于事,最后惊醒。
这次泰国之行,小杨玩得并不开心,几天后她就回杭州去了。我们都劝她好好休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而我为了打探齐家的消息,就经常在QQ上和小白聊天。有一天小白告诉我,说她表姐的妈妈和舅舅都得了精神病,成天在家里发疯,大叫大喊,家人不得不关在屋里。尤其齐表姐的舅舅,每天都说要讨老婆,就要那个年轻女孩,凭什么带走。
再次得到齐家的消息,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那天我收到小白的QQ信息,说她表姐的妈妈上吊死了,不知道为什么。而她表姐的舅舅疯得更厉害,见谁咬谁,把他老伴的脸都咬掉肉了。还说:“变成鬼了,棺材里没有,那女孩变成鬼了!长头发、白衣服,就站在那边!鬼、鬼,是女鬼!”是后来没办法,只好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小白问我:“怎么这样啊,你施法之后为什么没效果?”
我心里比谁都明白,很显然,那天晚上想要活埋小杨的那几个当中,又有齐表姐的舅舅。这家伙之前就和齐表姐的爸爸去邻村偷过女尸,后来又想埋活人,真是死性不改。不过他现在被阴灵整成这样,也是自讨苦吃。
配阴婚这种事,在中国很多地区都有,东北、山东、河南和山西都听说过,没想到江西也有这风俗。最初是未婚男子死亡要用纸扎的新娘在下葬时烧掉,后来变成用死去未婚女人的尸体共同下葬。但这种害活人给死者配阴婚的还不多,这就从风俗变成杀人害命了。在中国,到底有多少这种因愚昧而违法的事情在发生?
处理完这桩配阴婚的生意,我也很后怕,本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施法生意,却差点闹出人命案。如果不是那块阿赞仲的双刀坤平托梦给我,小杨估计就没命了,她老爸非把我大卸八块不可。
晚上,我躺在床上难以入睡,手里捏着这块双刀坤平,对著名白衣阿赞师父的崇敬又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翻看手机的时候,忽然有条短信进来:“你是田七?”
“有什么要求。”我简单回复。
那人问:“你到底是真田七还是骗子?”我很奇怪,就回复问什么意思。
第0489章药师佛
那人说你自己不清楚?我在网上看了你发的广告,请了佛牌,结果有朋友去过泰国,一看就说是假的,你这不是坑人吗,还换了电话号码。发好几个版本的广告,真黑心,你会遭报应的。
我很无奈,问你是不是认错人,我从没卖过假牌。这人回复:“就知道你不承认,没事,这一千五就当给你以后买棺材了。”我非常生气,让他把话说清楚,但那人没再回复,我打电话过去。他也不接。我心想难道是个误会?走到电脑前开机去查资料,打开我之前发布过的广告,没发现什么异常。正在继续查的时候,电脑的淘宝旺旺响起,我本打算不理,以为顾客不会再问,旺旺消息却连串响起。只好打开消息看。
有人给我发消息,问:“店主,在不在,看到你店铺里有块能辟邪保健康的药师佛,是真正的正庙出品、龙婆加持的吗?”
“是的。”我有些犯懒,就只打了两个字给他。
那人说:“我想给妈妈请一块,她最近精神状态很不好。”
我问:“怎么个不好?”那人说,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吧,他妈妈近两个来月一直盗汗、多梦、心悸和做噩梦。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梦,还有幻听的症状。我问他妈妈多大年纪,这人说今年刚满六十。
由于职业病。对于这类情况,我的第一反应是撞邪,第二反应才是生病了,但对客户还得例行询问。就问:“去医院看过吗?”
这人回答:“看过好几次,大夫就给开一大堆镇静类的药物,吃了根本不管用。”我说老年人可能是体虚肾亏,因为中医讲经常做奇怪的噩梦,可能是与肾有关,有没有试过补药。这人说海参花胶虫草都买过。没效果,所以才怀疑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问:“你妈妈都做过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他说道:“内容很怪,有时她会梦到我们全家人都死了,装在棺材里摆成一排,屋里只有她在棺材上呆呆地坐着。还梦到她深夜坐在客厅里,死去多年的父母站在窗外向里看,可我家是十几楼。还有时能梦到我们一家四口人坐着吃晚饭,旁边电视还开着,可我们都没脑袋,把饭菜往脖子里送。反正每次我妈都会被吓醒,浑身都是冷汗,还发抖,老半天缓不过来。”
一听这些症状,我就说你妈妈如果不是生病或体虚。那就是中邪了。这人说:“开始没往这方面想,后来我和战友聚会,看到一个现在做生意的战友戴着佛牌,说是能招财的,效果特别好。他还给我们几个讲了泰国佛牌多么神奇,我就把我妈妈的事说了。他怀疑我妈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因为现在撞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煞气到处都有,可以请一条能辟邪的佛牌试试。我说不了解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他就掏出一张名片,上面印着您的联系方式。”
原来又是老客户介绍的,对于这种顾客,我必须得周到服务,因为方刚说过:“一个客户不起眼,但他会给你带来十个潜在的客户,所以对待这种客户介绍的客户,一定要像妓女伺候嫖客那样。”
虽然方刚的话总是那么粗俗,但道理不粗,所以我只好打起精神,又冲了杯咖啡,边喝边坐在电脑前和这人聊天。通过介绍得知,此人姓鲁,青岛人,还真是巧合,山东的简称就是鲁,而他也姓鲁。
这位鲁先生住在青岛市区,离啤酒厂不远,他和父亲都在青岛啤酒厂工作,从小喝着青岛啤酒原浆长大的。这让我极为羡慕,因为只有在青岛才能喝到原浆。鲁先生在啤酒厂任某自动化车间负责人,家庭条件也不错,父亲几年前去世,家里只有老妈和老婆孩子,老婆在一家留学机构当老师,儿子都上小学二年级了。按理说挺好的一家子,可现在偏偏老妈出了这么个情况。
鲁先生问:“田老板,我战友去泰国旅游的时候和你见过面,还说你人不错,从来都没卖过假牌。那你觉得像我老妈这个情况,戴我刚才看的那款药师佛,行吗?”
我说:“那条药师佛是著名龙婆师父加持出来的,价格虽然不低,但效果也好。它主要的功效是消业和去病,很多戴药师佛的人,最开始都会有疾病反应,比如呕吐好几天、浑身难受、发烧数日等等,那都是在祛病和消罪。但你妈妈平时身体不错,只是最近有这些症状,还不能完全确定是由什么原因引起的,所以我也说不好。”
“那除了生病之外,还会有什么原因?”鲁先生问。我告诉他,要是冲撞了什么邪物,药物佛可保不了,只能请那种专门辟邪挡灾的牌,比如魂魄勇、避祸符管这种。
鲁先生说:“我妈和我一样也是心直口快,对人可热情了,哪能冲撞什么邪物,哪来的邪物?”我说这就要问你了,以我卖佛牌两年多的经验,冲撞邪物的原因太多,很多人自己都没意识到。我又给他讲了之前几桩无意中冲撞了邪物的案例,比如在院子里撒尿,却不知道地下埋了两口棺材的华欣府阿杰、买了凶宅的大连包女士、去崩密列旅游的云南温女士夫妻。
听了我的简单列举,鲁先生也觉得这样就太难了:“有这么邪性?就连走路、说话、扔个东西搞不好也能撞鬼?那可没法找原因。”
我问:“你妈妈平时都喜欢去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接触,有什么爱好?”
“她以前爱和小区的老太太们跳舞,后来喜欢去什么生活馆听课,有老师教养生。再后来我老婆怀孕,我妈就基本围着我老婆转。等我老婆生孩子后,我妈又开始围着我儿子转。因为我们夫妻俩工作很忙,平时也都是我妈帮我们带儿子,到现在快十年了,她也没时间顾别的。”鲁先生想了想,对我说。
我问有没有去寺庙或道观进香,或者请术士和仙家看看,鲁先生说,在崂山北面找了个据说很有名的道观,里面的老道给施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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