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能理解。但这么便宜的东西,恐怕也没太大效果,除非你并没撞过什么邪事,只是想求个心理安慰。
赵哥说:“怎么没有?要是没有我还用花这份钱?”
“你遇到过什么邪事吗?”我问。赵哥说,他以前给车主开车跑长途,晚上都是跟车主一块住旅店的。现在自己养车,为了省钱。晚上都是把大货车停在路边,在车里睡觉。可最近只要晚上在车里一睡觉,就做噩梦,总梦到有人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在副座上。然后就把我惊醒。
我说:“做这种梦也不算什么撞邪。你跑长途总会担心自己的安全,再加上过于劳累,精神紧张,会有这样的现象。等回家的时候好好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赵哥说:“我开始也这么想,可后来越来越严重啊!那次我跑活去郑州,正在高速路上开着,总觉得车里似乎还有人似的,可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忽然从车内后视镜看到有一张脸瞪着我,就像旁边有人把脑袋凑过来了似的。把他吓得左手一抖,方向盘打歪,货车直接奔桥墩而去。要不是他驾驶经验丰富,马上把轮打回来,货车就撞上了。出了桥洞再往后看,车里哪有人啊。”
“是幻觉吧?”我问。赵哥说不可能,因为他以前从来没出过什么幻觉。
我问:“居然还有这回事?那真得注意。”
赵哥说:“所以我想弄个能辟邪的,你说我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照例让他回忆有没有碰到什么特殊的人和事,或者得罪过谁。赵哥仔细想了想,说没有,他每天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开车、吃饭和睡觉,跑远途一开就是十几天,也没人押车,连个说话的也没有,能得罪谁。
说实话,这个活我是真不想接,才七八百块钱,还要邮寄,我根本没什么赚头,就说先看看货吧,有合适的会通知小伟,再让他转告你。
挂断电话,我就把这个事给忘了,毕竟利润太低,都不够折腾的。可两天后,小伟在QQ上又问我,说田叔你找到适合我老舅用的辟邪佛牌没。我推说最近没有合适的货,都是比较贵的,以后再说。小伟这小子心眼还真多,说:“田叔,我知道你是嫌便宜没赚头,我老舅是真穷,不然他就多出钱了。我也在淘宝上看过几家卖佛牌的,又不熟,也不敢信。你就算帮帮我老舅吧,要不这样,我手里有一千多块钱的压岁钱,打算留着买变形金刚的,我再拿出五百给我老舅,你帮他找个一千五以内的佛牌行吗?”
一听这话,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方刚曾经说过,生意可以嫌小,但只要是客户介绍的就必须得接。小伟同学的伯父是我的老客户,这个小伟的老爸是领导,他家庭条件肯定比赵哥强得多,就算赵哥这桩生意没赚到大钱,谁能保证今后小伟的家人不会给我介绍更多的生意?所以我就说会尽快给他回复。
我给老谢和方刚发短信,说要找个不超过一千五泰铢的辟邪物,类型不限。老谢没回,方刚问为什么这么便宜,我回复说是老客户介绍的,没办法。他给我发了一张图片,是个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像两个空心铜管对接在一起,中央有个扣,上面用白线缠着。铜管上除了刻有经咒之外,还各有一组数字编号。左边的是029,右边的是027,报价最低两千泰铢,配的文字是:“弹壳避祸符管。”
我给方刚打电话,问这东西怎么来的,有什么效果,那两组数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方刚说:“有个屁含义!这是我保险柜里的存货,当年花一千泰铢请来,是泰国特警击毙过毒贩和恐怖分子的子弹壳。煞气比较重,用来辟邪还是有些效果的。”
这时我才明白,那两组数字原来就是当初子弹从军工企业出厂时的编号而已。
我把图片和文字介绍转发到小伟的QQ上,报价一千元整,从泰国邮到国内的快递费也得一百多,我连五百块人民币都赚不到,要不是老客户,这生意肯定不接。小伟说让他老舅看看,行的话马上回复我。
当天下午,赵哥给我打来电话,说他正在姐夫家里,用小伟他爸的手机给我打的,问那弹壳做的东西也是泰国佛牌吗,有什么效果。我把方刚的话转述给他,赵哥感叹道:“原来泰国佛牌还有这样的,佩服。那怎么交易呢?我过几天要跑一趟上海送货,可现在撞邪搞得我都不敢出车了。要是能赶在我出车之前收到,那最好不过。”
我把这个弹壳辟邪符管的商品信息在我的淘宝店铺更新了,让小伟把东西付款拍下来,然后马上通知方刚发货到国内合肥的某地址,符管和运费的钱,下次见面时再给。
五六天之后,老谢已经回到孔敬,我收到小伟给我发QQ信息说符管到货了,已经被他老舅挂在货车里,正好他下午可以出车送货去上海,两不耽误。
过了不到一星期,小伟在QQ上告诉我,让我给他老舅打个电话,他的手机没有国际长途功能。我按小伟提供的号码打过去,那边传来赵哥的声音:“田老板,我在汽车修配厂呢,你卖我的这个什么弹壳符管,好像没效果啊!”
我问怎么回事,他说:“昨晚半夜我在路上开车,听到车内有人说话,声音很低,说‘你想用枪打死我吗’,我以为是从外面传来的,可那时候正是半夜,公路上连过的车都少。又有人说‘在前面右拐吧,求求你’。前面确实有个十字路口,我心想这是谁在说话,我根本也没打算右拐啊。开着开着,忽然闻到车里有浓浓的血腥味,有个人靠在我身上。我连忙转头看,发现有个女人脸上和头上全是血,眼睛还瞪着我。吓得我大叫啊,连忙用右手去推她,左手就把轮打歪了,刮在一辆轿车身上,幸好只是刮而不是撞,不然就惨大了。”
一听这现象,我就知道赵哥这邪撞得不简单,根本不是弹壳符管能镇住的。就告诉他,佛牌和别的商品一样,也是一分钱一分货,如果你撞的这个邪怨气太重,那恐怕泰国佛牌也没法压制,只能想别的办法了。赵哥急了:“那怎么办?我这次活就快到家了,可下次让我怎么出车啊!”
正在这时,话筒那边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赵哥说:“两个修理工把我的货车开出去试了,田老板,我先把电话挂断,等把修车的事弄妥再和你联系。”
吃饭的时候,我心想这赵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的阴灵,怎么缠他缠得这么厉害。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小伟又发QQ信息给我,让我马上给他老舅打个电话,有急事找我。我心想这活连五百块都没赚到,光国际长途我就得打多少次,亏大发了。
给赵哥打去电话,他语气有些害怕:“田老板,刚才修理师傅开着我的车回来,脸色刷白,说开车的时候心一直发慌,觉得副驾驶好像有人似的。我问他另外那个师傅呢,他说只有他一个人开车出来的,哪有什么另外的师傅。我说你把车开出去的时候,我从后面明明看到车里坐着两个人。那修理师傅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修理厂老板让我赶紧把车开走,说这车有邪。”
第0333章鬼坐副驾驶
开始我觉得是赵哥的事,可现在我又有了新的怀疑,从现象判断,我觉得问题很有可能并不是出在赵哥身上,而是那辆大货车有古怪。我问赵哥,那货车是什么时候买的。通过什么途径。
赵哥说:“大概三个月前吧,在二手车交易市场买的。去的时候一眼就相中这辆大货了。车至少有八五成新,车况不错,手续也齐全。那个车主是拄着单拐来的。脚上还缠着绷带。说不小心下楼梯摔跤把脚扭伤,半年内都不能开车,没办法只好先把货车卖了,我花十七万买下来的。”
我问这价格算贵还是便宜,赵哥说:“按这辆大货车的车况来说,不算贵。”
我告诉他,很有可能撞邪的源头出在这辆车里。但暂时没有太好的检验方法。我这有一种叫五毒油的项链,能检测出阴灵的位置和强度,但不方便寄给你们,这东西很珍贵。万一寄丢或者被你们弄坏。那就麻烦了。
赵哥向天发誓说肯定不会给弄坏,但我仍然不放心,也不想为了没钱赚的活就把五毒油冒险寄出去。赵哥说给我报销火车票,我失笑:“总不能让我从泰国坐火车一路到合肥吧?再说我去客户家里调查情况,不光要收路费,还得收辛苦费呢,这一趟来回,没个五七八千下不来。”
一听要这么多钱,赵哥又打了退堂鼓,开始犹豫。我说:“国内也有很多专门接这类生意的人,像什么道观的老道、茅山的术士、看事的仙家都能,你可以托人找找。”
“算了吧,田老板,我真信不过他们。据说中国这类骗子特别多,我可不敢冒这个险。你有别的办法没,帮我想想吧!”赵哥哀求。
我建议他把货车卖掉,反正他买的也不算贵,才三个月,要是运气好,能按原价卖出去,那就不用考虑别的。赵哥想了想,说也只好如此了,就当这辆车没买过。
几天后,我接到小伟用他爸爸手机给我打来的电话,说他老舅就在他家,赵哥说:“田老板,这下我可没活路了!”
我问又怎么回事,赵哥说,他去二手交易市场卖车,人家说这车不是你头三个月前在这里买的吗,怎么又要卖。赵哥找了个借口说身体不好,开价十七万,有兄弟俩相中了,看了半天觉得不错,就提出要试开一会儿。其中一个人就开车出去,二十分钟后回来,脸色惨白,一句话也不说,和他兄弟扭头就走。赵哥连忙问什么回事,那人也不说话。在围观者的追问下,那人说这车太邪,总觉得车里坐着个人,开车的时候还能从车内后视镜看到有张脸盯着他看。
赵哥哭丧着声音:“这下可好,全交易市场的人都知道我这车闹邪,我把价降到十三万都没人买,这可怎么办啊,田老板!”
他这么一说,我也没了主意,只好告诉他,可以从泰国请法师到合肥去帮你解决此事,但收费不低,怎么也得几万块钱。赵哥一听要几万,差点没哭了,说现在家里出几千都费劲,哪来的几万,我表示那就没办法了。
半小时后,小伟在QQ上给我发信息,说他们商量过了,与其赔几万都卖不掉货车,还不如出些钱把这事解决了,不然这大货车总不能成天停在货运站。让我先问问价钱,要是能接受的话,小伟他妈会先借点儿钱给弟弟。
我给方刚和老谢发短信让他们报价,方刚回复说阿赞巴登和阿赞蓬都可以去,报价二十万泰铢,他加五万,剩下的我自己看着办。老谢给我打来电话:“孔敬的阿赞洪班可以施法,收费十万泰铢。怎么样?”
“阿赞洪班去中国施法怎么会这么便宜?”我很惊讶。
老谢笑着说:“以前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有特殊渠道吗,那就是阿赞洪班。他其实不是泰国人,来泰国也没几年,还没到中国做过法事,要是你这桩生意能成,那就是第一次,所以可以便宜些,以后长期合作。但不包括来回路费,要是不成,只象征性地收两万泰铢,这五天之内都可以安排行程。”
我很高兴:“这还真是便宜到家了,我马上通知客户!”
将报价通过QQ发给小伟,看在老客户介绍,和赵哥没钱的面子上,只加了五千块钱,价码提到两万五,三个人的打折机票最低按一万元算,总价三万五千元人民币,施法不成只收五千。小伟问还能不能便宜些,他老舅是真穷。我让他随便打听,要是能问出从泰国请来施法的师父比我这个还便宜,我就白送。两天后,赵哥用小伟父亲的手机给我打来电话:“田老板,我托小伟问了,说在淘宝上那些卖佛牌的店主,他们联系泰国法师到中国施法,最低也要四万,而且我还不敢相信他们是真是假。你这能少五千块钱,而且怎么也比卖货车赔的少。”
我让他尽快帮我们三人订机票,随时可以出发。
两天后,我和老谢、阿赞洪班在曼谷机场碰面,用证件在机场取出机票,由曼谷飞到广州。在广州转机的时候,我就用手机发短信给赵哥,告诉他泰国的阿赞师父都是修黑法的,脾气古怪不好惹,对他们一定要客气,不能不敬。
转机到合肥机场,出来的时候,小伟和父母还有赵哥夫妻已经在机场停车场等我们。从穿着打扮就能看出,小伟的家庭条件好,不光他父母衣着光鲜,气质不凡,连小伟也是满面红光,一身名牌。而赵哥和老婆就穿得很普通了,脸上还都带着沧桑之色,赵哥论年龄也才不到四十,可看起来就像快五十了似的。
他们几个人明显是头一次看到泰国的阿赞师父,一看身穿白衣黑裤、脚穿拖鞋、脸上身上全是纹身、眼睛阴冷的阿赞洪班,吓得话都不敢说了。小伟的爸爸毕竟是单位领导,场面上还想过得去,就走到阿赞洪班面前,脸上带着笑伸出手,说:“师父你好,欢迎你来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