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还这么做！你这是把自己往悬崖边儿上推啊！”夏雪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我也不去管她是否对我大呼小叫了。
“夏雪，我不会忘记中远那帮孙子曾经对Myth，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平静的说道。我是个记仇的人，也许伤害我不至于让我发怒，但是伤害我爱的人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管的就这么一路走下去啊！”夏雪几乎是在对我咆哮了。
“在我做之前我就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早已不管后果，悬崖又算什么？当我第一次站在科学最前端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过，不要惧怕你面前别人没去过的地方，你要做的只是要把悬崖再延伸一点点…即使现在不是对科学，我也会永远牢记我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你想过我吗？你要是出什么事儿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夏雪的声音变小了，眼泪已经顺着她美丽的脸庞慢慢的滑了下来。她这一句话让我顿时感觉已经坠入地狱。是啊，我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考虑到夏雪了吗！
我们许久没说话，我看着脸上带着晶莹泪痕的夏雪，感觉心脏在一次次的被撕扯。夏雪慢慢的抱住了我，我看着身体微微颤抖的她，心中一阵绞痛，也把她紧紧地搂住了。
“一凡，你爱我吗…”夏雪看着我的眼睛说出了这句让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话。
“爱…”我第一次对夏雪说我爱她，我感觉很幸福。
“那让我们一起来完成这个计划好吗？”她的眼神坚定到我不能反对的地步。
“可是…”我不想让她卷进来，因为这也许就是走向监狱的最佳道路。
“不要可是，他们对你做的事我也不会忘记。我也不允许我爱的人受半点伤害！”当一个女人做出了一个非常坚毅的决定时，除非你杀了她，要不然就放弃一切打算说服她的借口。我不能杀了她，所以我只能放弃。她看到我不说话也知道我已经默许了，夏雪变得很开心，就像一个走失了许久小孩儿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找到家一样。我也很开心，也觉得无比幸福，为了我爱的人，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之后我们一起做了顿丰盛晚餐，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了夏雪脸上幸福的表情。我们不停得给对方夹着菜，日子过得就像一对新婚小夫妻一样。吃完饭后我们又一起刷了碗筷，在厨房时不时地偷偷亲对方一下。我看着面前的夏雪，心里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当年刚进ORC时候的心情也不过如此，可以和诺贝尔奖得主一起做实验的心情是难以名状的。而如今，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洗碗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拿了诺贝尔家庭奖一样，呵呵，如果有这个诺贝尔奖项的话。
这个夜晚注定是美妙的，做爱只不过是我们之间表达对彼此爱意的种种方法的一种。在无数次的激情过后，我们看着对方的眼睛，彼此紧紧地相拥。
“一凡，答应我，不管以后出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嗯…”
从这一刻开始，我就要和我爱的人并肩战斗了。
52。 欲擒故纵
这几天中远仍在不断偷我们的资料，而我们仍旧按照原计划把错误设计存在老服务器里。美国方面的项目已经沟通过好几回了。虽然对方给我们提出了不少意见，但是总体来说还是肯定了我们这阶段的成果。技术部的兄弟们仍在日夜不停的加班，Andy也从没有早回家过一次。虽然我们现在在技术问题上仍会有争执，但那不是吵架而是切磋。
转眼就到了五一，7天的假期是必不可免的，但是大家都没有让这个假期空闲起来。虽然都不在公司，可是全自己在家拼了命的赶设计。在五一这几天中，MSN成了我们沟通最为频繁的软件，每天晚上必定会开一个一小时的网络会议来总结一天的成果。之所以这段时间大家会如此紧张，是因为下个月美国方面会亲自派人来验收我们Myth以及中远的项目。虽然不是最终的评定，但是这次评审对以后必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我看着兄弟们连业余休闲时间都放弃了，心中有点难过。其实Bob一直打算利用五一和郭梦一起到处走走，结果为了项目两个人都放弃了这次旅游。二哥五一也没有休息，一直在帮我弄对付中远的计划。我们一帮人就像杀红了眼的士兵，谁也拦不住。这个假期可以说是我生平过的最快的一个五一，感觉一眨眼的功夫就结束了。
大家回到单位后，都显露出了疲惫的神情。不过现在为了下个月的验收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了。这几天基本除了做项目就是开会，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有点麻木了。就连夏雪也显得疲惫不堪，难以应付。其实会议的内容无非就是如何应付美国方面的验收，如何对项目作改进。今天刚吃过午饭所有技术部的人又集合到了4楼会议室。似乎夏雪都觉得开会开烦了，往那里一坐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我觉得这次评比后估计中远就要完蛋了，咱们也可以喘口气了。”Petter已经开始憧憬我们胜利以后的轻松日子了。其他人也是如此，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有个想法，想和大家说一下。”其实我在心里早就酝酿了一个计划，只不过真的很难开口，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你小子又有什么鬼点子阿？说出来大家听听！”Bob一听我开口，马上就精神起来。
“我打算在这次评比的时候让中远赢过咱们…”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我话一出口下面就开始议论，Andy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我说的，瞪着眼睛看了我一分多钟。
“凡哥，那咱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咱们这么拼不就是为了赢过中远吗，怎么你突然又改变计划了？”谢元非常不解的问我，我想他说的这番话也是其他人想对我说的。Bob几乎都要冲过来直接抽我了…
“你们先听我说，如果我们在这次评比就把中远比下去，那他们会怎样？他们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修改设计！咱们现在就使利用了他们没有把咱们放在眼里的心态而让他们偷去了错误的设计。这次评定并不是决定最终的设计，虽然会对将来的取舍起很大的作用。”我要让大家明白我的目的，我想放长线，钓大鱼。给他来个欲擒故纵，圈套中的第二个圈套。而往往在人们掉入陷阱后就会挣扎着想出来，忽略了这个陷阱里面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更致命的陷阱！
“可是这不好办啊，难道咱们把设计全给他改过来？”陈芳是个程序高手，显然她认为这么做难度很大，而且大家的心态也不回平静。
“我想是不是可以这样，设计我看不用改，毕竟咱们费了牛劲了。咱们现在只要做得就是在这次评比中让咱们自己的项目出点小问题，但不能是致命的问题。咱们可不可以利用Windows本身的漏洞让这个系统小小的崩溃一下。这既不会让美国觉得咱们没有实力，也会让中远再次对咱们掉以轻心！咱们要做的是保留实力，在最后的决战时给中远最沉重的致命一击。”大家听我这么一说很快就明白了，我看了一眼陈芳，陈芳很快就明白了能利用系统漏洞对设计做手脚的全公司只有她一个人了。
大家沉默了一小会儿，陈芳就开口了：
“这个问题就交给我吧。但是我想肯定需要点时间，恐怕还会耽误现有的进度。”说着她看了一眼夏雪，“我想咱们是不是该请夏大经理重新出山了？”说完她的得意地一笑。她这一说我倒是迷惑了，这关夏雪什么事？可几个Myth元老马上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了！
“夏总！我们可又能见识你的编程技巧了啊！以前那词儿怎么说来着？是神之手指吧？”Bob说得异常激动。
“是啊是啊！夏总，自从前年做了总经理，就再也没参与过技术方面的设计了！”郭梦竟然兴奋得站起来，还略带埋怨。陈芳则坐在椅子诡异的笑着，似乎阴谋得逞了一般。
“小雪，研究生那会儿你就是班里编程的牛人，还拿了全英国程序设计大赛的奖。我倒要看看你现在是不是还有那会儿的实力！”就连Andy这个牛X博士都露出了钦佩的眼神，我们其他几名新来公司的人就更好奇了。陈芳的程序我见识过，可以说已经是飞机上挂暖壶高水平了，就连她也不得不总说公司里还有一位牛人不能忽视，没想到这位编程高手竟然是夏雪！小雨一脸兴奋得听着他们对夏雪的评价。夏雪看了看大家，不好意思的说：
“我也是技术部出来的人，我也一直很期望能再和大家共同奋斗一下…”夏雪刚说完Bob他们几个元老都兴奋得直拍桌子。
开完会后我们几个回到了办公间，我悄悄地问了陈芳一句：
“我说夏雪编的程序有多拽啊？我都没见过呢！”陈芳看我一脸好奇，就把我领到她的计算机前，打开了一个很久以前写好的标准C程序。我从头就开始看，当我看到程序结尾时，我感觉浑身一抖，好像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简约优美的格式，严谨的数据结构，程序流程的控制，建立模型的技巧，接口的一致都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感觉到了程序员将他的灵魂和程序融为一体。我转过头看看陈芳，她问我这程序怎么样。
“这是夏雪写的？”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你有什么评价？”我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缓过神儿来对陈芳说道：
“这不是程序，是一个能和程序员灵魂对话的艺术品…”
53。 让完美的继续完美
回到座位上我的脑子里全是夏雪写的那个程序。我很清楚的记得当我在刚学标准C时候的情景，我像吃不饱的孩子一样阅读着别人的代码。每当我看到那些大师们写出来的代码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程序是那么的干瘪。同样的变量命名，同样的流程控制，在那些大师手里就变得如同一件艺术品。在不断的阅读与借鉴过后，自然也就成长起来。有时也会对别人的程序不屑一顾，在看一些初学者写的程序时甚至还有抱怨他们怎么就这么不开窍。不可否认，有时候我很自大，因为我认为我有骄傲的资本。同时我又是个完美主义，我要求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接近完美。在追求完美的过程中，我发现其实有时候真的只有残缺才是真正完美，就如同维纳斯一样。她的那双残缺断臂让你浮想联翩，你会设计出数以万计的各种姿势的手臂来想方设法的让她完美。但最后你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多余的。今天夏雪的程序仿佛让我回到了以前，回到了我刚学标准C的时候。
夏雪不光是一个拥有天使脸蛋儿魔鬼身材的女人，她还拥有一般女人不可能拥有的智慧。而我却正让这个造物主创造出来的完美女人和我这么一个偏执狂一起走向法律约束的边缘。我心里突然一阵难过，就如同一个天才程序员看着自己用灵魂写出来的程序被无知的人改得面目全非一样痛苦。阅读过夏雪的程序就好像阅读了她的灵魂，她的灵魂是那么圣洁美丽…我心里有了打算，还是让我一个人来和中远同归于尽吧。让完美的继续她的完美，而就让我来充当她完美中的那点瑕疵吧。
夏雪已经从她的办公室搬到了技术部的工作间，座位就在我小隔断的旁边。坐在我旁边的时候她有点不好意思，我笑笑了对她说：
“在我旁边上班儿开心吗？”
“嗯…”她回答的声音非常小，略带羞涩。然后就开始看目前正在做的项目程序细节，我告诉了她我们通讯方面，硬件方面以及和软件的接口细节，她听得很仔细。说完后我凑到了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我爱你…”她脸顿时红透了，我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她紧张兮兮的向周围望了望，好在大家都在专心工作没有看见。这是我的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来一看，中远服务器的密码已经发到我的手机上了，看来二哥这几天肯定估计没合眼。我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夏雪，因为我真的不想她和我一起这么向悬崖最深处坠去。但是她却发现了我手机的震动而我又没和她说。她很警觉地凑了过来。
“你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没有啊，我…”
“谁给你发的短信？”
“放心，不是女人…”在公司夏雪不好冲我发作，所以瞪了我一眼后就继续工作了。
下班的时候小雨冲我做了一个鬼脸说先回家了。夏雪和我一起回了家，到楼下的时候她突然不走了，我很奇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
“陈一凡，我告诉，你要是敢背着我自己和中远较劲，我就恨你一辈子！”她的语气很坚定，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她看我不说话，就继续说道，“中远的密码算出来了对吗？”
“嗯…”
“去家里说吧！”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冲我家走去，我之后跟着她回了家。进了家以后，她幽幽的坐在了沙发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夏雪，我…”我说着走到了她身边坐了下来，我刚想继续可她的嘴唇就堵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