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个懒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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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个懒东西-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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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里的小白兔还善良的好朋友,那得多大的损失啊?再说了,这小白兔没准儿是我亲哥哥呐!我是真伤心真难过啊,想当初孟姜女把长城哭倒了也就悲伤到我这程度了吧?

杨思北他爸跟我说了无数句废话,但始终都不提我妈,也不知道他是不好意思提还是害怕提,反正他不提我也不提,我觉着我已经够对不起杨思北的了,我不能一错再错,我得让他们家四口人好好过完年。

“杨伯伯,今儿跟您乱说话是我不对,您能当这事儿没有么?我瞅思北也是真生我气了,我不愿意让他连年都过不好。”

我自我感觉这几句话说得特真诚特发自肺腑,杨思北他爸就算是不感动得掉眼泪也得觉着我小姑娘挺懂事儿吧?谁知道老人家一句话就让我歇菜了。“顾湘,你是不是爱上思北了?”

你说这叫什么爸啊?哪儿有这么给儿子找女朋友的?也不管别人小姑娘脸上是不是挂得住。这么当爸的我可真头回看见,这么当长辈的我也头回看见。现在我越来越觉着我是杨少平的女儿了,这么没边儿没沿儿的话以后我老了准定也能说出来。

我正打算给杨思北他爸解释我跟杨思北纯洁无暇的革命同志关系,听见大门响了,赶紧跟老头儿说再见,说过年的时候一准儿打电话过去拜年,连滚带爬地挂上了电话。

我嬉皮笑脸地冲到门口帮我妈拿东西,我妈拿眼斜愣我,“干什么亏心事了?笑得那么勉强。”

“哎哟,妈,我帮你干活儿这不是好事儿啊?爸你说,我这好心都给当成什么什么肝肺了,我容易么我?”我把目标转移到我爸身上,忽然觉得这个也挺像我亲爸――您说我这叫人话么?都叫了二十多年爸了我!

“一个女孩子,以后说话别总像个小混混一样,你文静一点行不行?”

我不言语了。照我妈的意思,我就应该穿着旗袍,拿着毛笔,对着一张宣纸写字,张嘴就是四书五经,还得操着一口跟我妈一样的湖南普通话。似乎那样猜符合我大家闺秀的身份,才像个真正的女孩子。

“她就这种性格,在家里还不能随性子,那不憋死了?”我爸疼我,每次都站在我这边儿,可我妈一瞪眼他肯定倒戈,革命立场一点儿都不坚定。瞧见没有?我爸又要倒戈了。“顾湘,你也是,要养成文静的习惯,你看你妈……”我跑了,把鱼、肉什么的放到阳台去,顺便拿了几个桔子。我爸后来说什么我没听见。我发现我越来越不听话了。

晚饭有我最爱吃的鸡肉炖松菇,可我没吃几口就说饱了,我妈我爸就像看到了一只坐在饭桌上的土拨鼠,异口同声地问“顾湘你没事吧?”

谁是我爸爸(2)

我说我没事,今儿不饿。

我心事重重的原因在于,我眼前的这位跟我朝夕相处疼我爱我的爸爸很可能不是我爸爸,我是说,很可能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躲在卧室里摆弄我妈的那架古琴。我打小我妈就教育我,让我琴棋书画样样都得会,

所谓琴,就是这古琴。我妈还说,琴是雅乐器,跟古筝什么的不一样,古琴是弹给自己欣赏的,而不是给别人。我妈说,这就是为什么古人总说知音难求的原因。我似懂非懂,因为我对这些古典的玩意儿没兴趣。但我还是被我妈逼着学了这“琴棋书画”,尽管我学画鸽子那会儿怎么画都只能画出像鸽子的鸡,无论我怎么努力连一只鸡的鸽子都画不出来。

“女儿,你是不是有心事儿啊?”我爸推门进来,坐在我跟前,摸了一下我手边的琴,“这琴还是你妈从湖南带来的,现在音都不对了吧?”我爸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头都是诗情画意,好像那架琴是他亲手刻出来似的。

“嗯,裂了。”我妈告诉过我,琴都是一整块木头雕出来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湿度和气候,古琴是根据当地的温度和湿度造的,所以一旦脱离了那种气候,古琴就会变形或者有裂痕。我妈这架琴都二十多年了,从南方带到东北,气候差异这么大要是还能完好无损,那得比博物馆里的恐龙化石还稀罕。“爸,你告诉我,我是你亲生的么?”

我爸听见这话吓了一大跳,双眼冒着蓝光盯着我看了老半天,“瞎说什么呢你?!”

“我就想知道,我是不是你亲生女儿。”

我爸有点哆嗦,脸色有点发青,我估摸着这要不是他疼了我二十多年这会儿他肯定甩我一巴掌。“顾湘,给爸弹首曲子吧。”

我坐着,看我爸发青的脸和直哆嗦的手,心说这要是大过年的把我爸气个好歹的,那可完了。于是我退缩了,开始给我爸弹曲子。

其实我哪儿会弹什么像样的曲子啊,本来我琴艺就差劲得要死要活的,加上我妈那架从潮湿气候带来被干燥气候被折磨了二十多年的琴,那弹出来的调儿能把方圆五十公里之内的狼和耗子都吓得搬家。可我爸听得特认真,在我忍无可忍再也不弹了之后,我爸说:“你弹琴这样儿可真像你妈。”

“爸,你真逗,我哪儿有我妈那么有气质啊!”

我爸不搭理我,接着说:“顾湘,杨思北什么样儿?”

我在脑袋里搜寻了一遍我关于杨思北所有的记忆,之后开始运用我能想起来的所有形容词和成语开始形容他。我说:“杨思北吧,他是个特洁白无暇的孩子,对待朋友赴汤蹈火,对待学习前仆后继,对待长辈洗耳恭听,对待晚辈不耻下问……”

没等我说完我爸就乐了,说顾湘你这都什么形容词啊?让你妈听见又得说你!我是问你杨思北长什么样儿!

“哦,”我一看我爸乐了,心里踏实了,“杨思北长什么样儿啊?一米八的个头儿,挺斯文的一张脸,有时候戴眼镜有时候不戴眼镜,笑起来挺好看的,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本书,”我想了想,又说:“就是那本奥斯特洛夫斯基写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我爸听完又开始笑,说我嘴里没好话,挖苦起人来让人想躲都躲不开。我辩解说我这是赞美杨思北,不是挖苦。我爸对于我的言论不予理睬。

完了我才想起来我有杨思北的照片,今儿中午我还拿着照片说他长得随我呢!于是我拉开抽屉把我们去海边玩的合影拿给我爸看,“爸你瞧,这就是杨思北,你看我形容错他了么?”

我爸拿着那张照片表情凝重地看了足足三分钟,之后感叹到:“这孩子,长得还真有点儿像你妈。”

我爸这一句话差点把我吓死,尽管我一直在猜测杨思北跟我妈的关系,可如果这种猜测变成了事实,那我是跳楼的心都得有。真的,我这人特脆弱,奇#書*網收集整理虫子把我甩了我还哭了一回呢,别提这么严重的家变了!我们家可是七楼啊,摔下去肯定死。这老天爷要是这么跟我开玩笑,还不如当年不让神仙姐姐把我搁我妈肚子里头。

“爸,你刚才说,杨思北长得像谁?”我哆嗦着又问了一遍,心里给中国的外国的神仙跪了个遍,就怕我爸把他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像你妈。”我爸说。

我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开始酝酿哇哇大哭的情绪。

怎么过好年(1)

如果我爸说完那句让我听了想哇哇大哭的话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我也就不能这么郁闷了,偏巧我爸说完这句话我正准备哇哇大哭的时候,我妈把我爸叫出去接电话了,偏巧我爸接完电话就说要跟我妈出去了,说是他俩一个青年点儿的同学重病,正在医院抢救。他俩肩并肩上202医院探望一个垂死的病人,无情无义地扔下了他俩同样垂死的可怜的女儿。

我打开电脑,继续写我的那篇《光阴流淌在那个年代》,挺长时间也没去理这个帖子,

今儿一瞅点击率居然跟欧元汇率似的一个劲儿往上狂飙,我心说这“天涯海角”论坛的兄弟姐妹还真给我面子,没准儿我这篇烂小说也能像高明哲那篇破玩意儿似的在网上混出点儿名堂来。

有人跟贴问我:“你是不是《白石桥路上的爱情》扉页上那位让人心心向往之的顾湘小姐?我看作者提到你好几次了。”我看完一身冷汗,头发都跟着发冷。

我一边写小说一边郁闷,一边郁闷一边觉着对不起杨思北。我觉着杨思北这回铁定不搭理我了,我给他找了多少麻烦呐?气量再大也不能原谅。我算是知道虫子为什么把我给甩了,我这人多招人烦呐!虫子能忍我两年多不容易啊?那得比杨思北忍了姚洛两年还得遭人敬佩。丰菱还老说人家姚洛怎么着怎么着,也不睁大她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好好瞅瞅她身边儿这个害群之马。怪不得没人追我,我现在真应该好好检讨检讨自个儿了。

那高明哲是吃错药了?!没准儿。

我这边儿刚关了电脑,那边儿电话就响了。“喂,你好。”你瞧,我受我妈熏陶二十多年没白受吧?多淑女啊我!

“喂?顾湘,给你拜个早年,怕到时候你家电话成热线了打不进去。”

我一听这个声音,心里一疼,嗓子一紧,眼睛一热,立马就委屈开了。

“喂?顾湘,你在不在?”虫子那一口极不标准的南方味普通话上窜下跳地在听筒里回荡着,我想起了大二那年我第一次听到他把“南方”说成“兰方”时候笑得摇头摆尾的心情。那一瞬间我特想哭,我觉得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挽回虫子的心了。

“您哪位啊?”

虫子那头一阵紧张,舌头又不听使唤了,“哦,对、对不起,麻烦你,我找顾湘。”

“我就是,您哪位啊?”有时候我真佩服我自个儿,在这种时候居然能用这么平缓的语气说出这么有礼貌的话来!我妈老说人能在特气愤或者特悲伤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一种平和的要把人气死的情绪,这人就能办大事儿。看样子我是那种办大事儿的人。

虫子不言语了。老半天才说:“顾湘,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问你声过年好。”

“你要是再不说你是谁我就挂电话了。”

“我是刘重。”

我乐,特虚情假意,“哦,虫子啊!不早说。我听说你和你们家文静毕业以后就结婚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言语一声儿,你也忒不够朋友了!”

“我……我刚给思北打完电话,”虫子吞吞吐吐地说,“他说你俩挺好,要不是离得太远,他就去你家看你了。”

虫子这一句话可非同小可,把我吓得差点儿血液倒流窒息而死――杨思北现在还能跟虫子说出这话来?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他恨我恨得把他三十二颗牙全咬掉了呐!看样子杨思北也是能办大事儿的人,都恨我恨到这份儿上了还能记着帮我撒谎,这要还不是真男人那天底下就没真男人了。

虫子见我老半天不搭茬儿,又说:“顾湘,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我当着虫子的面儿哭过一回,就那么一回。这回我又让虫子惹哭了,不为别的,因为我忽然觉得虫子长大了。他终于肯为我想一想,终于肯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了。

其实我很爱虫子,哪怕他不成熟,哪怕他到了什么时候都像个小男孩。这种话在我妈的日记里算平常,可在我这儿就是特酸的话,所以我没跟别人说过,连丰菱我都没告诉过。跟虫子分手以后,我总能梦见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干干净净的模样,醒了以后我就特难过,想哭可是哭不出来,憋得要命。

“你真打算结婚了?”

“嗯。”

我没再回答,挂了电话,连句最基本最该说的“恭喜”都没说。这会儿我就想趴在桌上大哭一场,谁笑话我都行,谁说我没出息都行,我不管。

还没等我运足了气开始哭,电话又响了。这回是我打死也没想到打死都想跟他道歉的杨思北。

杨思北没等我说话,开门见山地就说:“顾湘,我想跟你谈谈。”

“我也是。”

“那你先说吧。”杨思北永远都那么有绅士风度,到了什么时候都风度翩翩得一塌糊涂,连出离愤怒的时候都平静如水,我一见他这样儿就能想起鲁迅老先生的那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估摸着杨思北这种几千年都生不出来一个的主儿是不会灭亡的,那他一爆发肯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顿了顿,好好酝酿了情绪,开始说了。我说:“刘重刚才给我打电话,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他准备结婚了。杨思北,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管他叫虫子么?因为当年我问他叫什么的时候他说他叫刘重,我问他是哪个重,他说是‘重量’的‘重’,也念‘虫’的那个‘重’。我呵呵一乐,他以后就变成虫子了。杨思北你说我这人多不地道啊?人家挺好一个名儿让我给改了,还叫了那么些年。其实刘重就是刘重,他不是虫子,他就是夏文静的刘重。”

怎么过好年(2)

杨思北一声不吭,听我说,我听见电话里头杨思北呼吸的声音,情绪越来越激动。

我又说:“杨思北,我从来没跟刘重说过一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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