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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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计-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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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头为陆昭锦的牢门落锁,夏承贤方回望一眼,只觉得自己这次,是错过了一次最佳的时机。
  一次带走陆昭锦,和这个女孩子长相厮守的最好机会。
  ……
  大牢里暗无天日,陆昭锦也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这一次,她也不能再躲入空间里,必须亲身忍受大牢的阴暗潮湿,鼠蹿虫咬。
  没有提问审讯,甚至没有任何人关注询问过她,大牢的门便再次打开,走进了传旨的内侍。
  陆昭锦认出来,这名内侍是第一次传旨,赐陈锦缳为叶幼清平妻的那位。
  “陛下恩德,准你戴罪立功。”内侍道,一个描金边的漆盘递了过来,上门备着笔墨。
  “只要你写出陛下想要的东西,陛下就开恩放陆家一门生路。”公公尖声提醒:“这可是太子殿下在外面跪了一夜求来的,陆氏,你可要珍惜机会。”
  陛下想要的?
  陆昭锦不明所以地抬头,那公公被她迷茫的眼神看得一怔。
  不耐烦地摆手撵走了闲杂人等,公公压低了声音提醒道:“陆氏你作了什么恶,自己不清楚吗?当然是解了旧债,陛下才能法外开恩呐。”
  她作的恶,旧债?
  “马方的解决办法?”陆昭锦眼中光彩一瞬,马方。
  “唉,对咯。”公公催促:“快写吧,陛下还等着呢。”
  马方,马方……
  陆昭锦不断喃喃,好像在漆黑中看到一丝曙光。
  她没有马方的解药,但她有解决办法。
  办法是……叶幼清告诉她的!
  恍如晴天霹雳,陆昭锦突然想通了整件事的关窍。
  第八十九章 上殿
  办法既然是叶幼清想出来的,为什么他不直接告诉皇帝?
  总不会是因为善心大发,想给她个机会,放陆家一条生路吧。
  不可能,就算叶幼清想,陈锦缳恨她入骨,也绝不会同意给陆家活路。
  但皇帝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马方的解决办法,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叶幼清没开口。
  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陆氏,你可不要不识抬举。”传旨的郑公公掐尖了声音呵斥,一招手,捧着毒酒的太监就走了进来,“写出个法子来,陛下还能赏你个痛快,省得受那零碎之苦。”
  不管叶幼清在算计什么,既然他不肯说出马方解法就是另有所图,她就依然握着一线生机。
  她就还没输。
  所以……陆昭锦瞥了郑公公一眼,神情平静,“我要面君。”
  “面君?”说什么天方夜谭的梦话,郑公公嗤笑一声:“所有要被赐死的人都想面君。”
  “陆氏,这次连叶侯府都被你拖下了水,你就别想着陛下能再法外开恩了。”郑公公一挥手,盛放纸笔的漆盘被端到她面前,“你陆家上下百口,可都指着这一张纸呢。”
  陆昭锦也被郑公公的话惊到,眼光频频闪烁。
  什么叫叶侯府也被她托下了水,难道叶幼清不是这件事的最大获益者?
  对对对,她父亲虽然临终托孤,但这门婚事也是叶侯一力促成的,如今她被指勾连北境,叶侯又如何能洗脱?
  皇帝一贯忌惮叶候功高盖主,今天叶家竟然有这么大的嫌疑,皇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善罢甘休的。
  难道他真的这么恨自己,为了害死她,害死陆家,不惜赔上叶侯?
  不可能的,叶幼清一向看重叶家门楣。
  更何况,只要他现在将马方的解决办法报给皇帝,就能证明叶家与北境毫无干系,进而洗清叶家身上的罪名。
  可他非但没有这样做,还把机会留给了自己,让自己能用此拖延时间,而不是被当场赐死。
  怎么会这样,他到底是想保她,还是想害她。
  难道昨天在大牢门前的黑衣人不是他?否则他怎么会这样自相矛盾呢?
  不可能。
  陆昭锦坚信,自己怎么会错认叶幼清的眼睛。
  除非他还有个什么兄弟,否则,她一定不会认错那双凤眼,因为那双眼发起怒来,几乎和长公主一模一样。
  所以,叶幼清殚精竭虑苦心孤诣,就是为了让皇帝怀疑他?
  陆昭锦还有些失神,手中已经被人塞了毛笔,催促着:“快写,陛下还等着呢。”
  “咯哒”女孩子回神,猛地将笔丢到地上。
  “你回去告诉陛下,信不信我蒙冤受屈都随他,但马方的弊端只有我能解,八皇子的病只有我能治,他的妹妹,”女孩子瞥了惊愕的郑公公一眼,轻声:“也只有我能替他找到。”
  陆昭锦傲然拂袖,字字铿锵,气势愈强:“这几件事也有旁人知道,是转告,还是逼我喝下毒酒,你大可以自己决定。”
  “这……”郑公公犹豫不定。
  八皇子的病,陛下应该是做出了取舍,但陆昭锦不肯就范写出马方解药就是他不能做主的事了。
  何况她还提到了陛下的妹妹。
  郑公公是心惊胆战,他是宫中老人,也只是耳闻过一些山阴公主并非身亡而是离宫出走的风言风语,陆昭锦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敢说出这种话?
  若他耽搁了这件事,只怕就是皇帝饶了他,太后也不会放过他。
  还是稳妥一点好。
  “胡说八道,长公主殿下就在宫中养病,哪里需要你找!”郑公公厉喝,却下令:“你们看住了她。”
  陆昭锦闻声面色不改,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心中却是一块大石落地。
  皇帝可以不顾忌八皇子的生死,但太后绝不会不顾“山阴公主”的下落。
  只要能拖住不死,让皇帝太后召她上殿,就还有机会。
  郑公公急匆匆弯腰出了牢门往宫里赶去,并没有注意到大牢外,缩在角落阴影下那人凝重神色终于缓和。
  ……
  乾祥宫的大殿里,皇帝怒摔了茶碗,“大胆毒妇,竟还敢讨价还价!”
  “陛下息怒。”下跪的郑公公哆哆嗦嗦,却还是如实禀报了,并没有隐瞒那句皇帝的妹妹。
  果然,皇帝坚定的杀意动摇了。
  他知道,逃出宫去的那个妹妹是太后的心结,如今有机会解开,只怕他若执意处死陆昭锦,会招致太后记恨。
  “都把嘴闭严了,不许让太后听到消息。”皇帝神色冷峻,眼中杀意明显。
  这个陆氏,先勾引了叶幼清,又迷惑太子,就算无罪也是个祸害。
  不能留。
  “告诉陆氏,她不肯交代,朕就要她陆家十族为朕的万匹战马,陪葬。”皇帝咬牙切齿:“杀!”
  “是。”郑公公领命要退,只听大堂外一声倒喝:“谁敢!”
  皇帝匆匆站了起身:“母后?!”他瞥了一眼,承平乖巧地扶着老太后走了进来,眉头深皱:“承平?”
  “皇帝,这件事哀家有话要说。”太后肃容沉声,“请皇帝屏退左右。”
  “是,母后。”皇帝无奈垂头,一挥手,大殿中伺候的众人鱼贯退下,却在对上郑公公时秘密使了个眼色。
  郑公公会意,垂头就要退下。
  “站住。”太后中气十足地喝道:“皇帝,你当哀家老糊涂了吗?你,留下。”
  太后目光所示,正是郑公公。
  皇帝心道不妙,却又不能当面驳了太后的面子,只能垂头道:“都依母后所言。”
  “皇儿至孝纯善,该知哀家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太后走上正坐,将掌心一直牢牢攥着的那枚蝴蝶盘扣递给承平,“看看吧,这是当日陆昭锦昏倒在承平宫中时落下的。”
  皇帝瞪向承平,原来是她把这件事捅给了太后知道。
  承平无辜地看向父皇,好似什么都不懂。
  “你瞪她干什么,不愿哀家知道你妹妹的下落吗?”太后喝道,声音高了几分。
  “儿臣不敢。”皇帝恭身道。
  “若不是承平想起这盘扣跟山阳送给哀家那件彩衣上的一模一样,跑来告诉,你是不是就打算瞒着哀家处死唯一知道你妹妹下落的人了。”太后质问。
  皇帝皱眉,禀道:“母后,这东西既然是出自山阳之手,恐怕是陆氏从叶家寻到的,和……她没有关系吧。”
  “你啊!山阳这些年一直恼着山阴和哀家,别说这盘扣了,就是嫁前也只带了香云一个人出宫,她根本不会再做这些盘扣,所以这枚……”太后眼中透着气愤憎恨又带着几分心痛怜爱,“应该是山阴当年带出去的,一定是的……”
  皇帝见势,就知道自己无法说服思女成狂的太后,只得一叹。
  “儿臣这就命人带陆昭锦上殿,让您问个清楚。”
  第九十章 幕后
  郑公公走出大殿,两条腿还抖个不停。
  可真是死里逃生般惊险要命,但他半点不敢耽搁,急匆匆带人赶往大牢。
  手带镣铐的陆昭锦步履坚稳,踏上马车被秘密押往皇宫。
  躲在阴影处的男人看着她娇小的身形被镣铐锁住,眼中寒光一闪,黑衣下渐露出一寸锋利刃芒。
  而此时的逍遥堂雅阁,也有艳丽女子驻步窗前,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大牢方向。
  “就让她这么死了,实在可惜。”女子声音柔美,却透着无比阴寒。
  但凡是亲耳听到的人都明白,女子不是可惜陆昭锦的死,而是可惜,没能亲手折磨,让她这么痛快地死。
  “大局已定,世子妃再不能翻身,世子爷也只会记恨她的不信任,陷叶家于险地,陈四小姐可以放心了。”说话的人站在陈锦嬛身后,言辞间带着几分超然物外的清高。
  “还不都是劳您相助,”陈锦嬛恭身道谢,眉眼顺遂地垂着,倩声:“仙长。”
  另一边,赫然便是双鬓垂白,仙风道骨的至清。
  “陈四小姐过谦了,老道不过是跑跑腿,都是四小姐心计不俗,看透了世子妃行事习惯,才能一击即中。”至清捻了捻胡须,笑道:“如今叶家陷入窘境,五殿下又即将恢复清誉,陈家必定水涨船高,到时候四小姐的母家对叶府有相助之恩,世子妃之位便是水到渠成。”
  陈锦嬛难以掩饰地得意笑着,却仍旧谦逊道:“道长过奖了,锦嬛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她陆昭锦仗着自己父亲对叶侯有恩,才抢先一步嫁入叶家,又欲迎还拒,牢牢抓住了叶幼清的心。
  害得她连平妻都做不成,以妾侍之身进门,这个仇,她终于报了。
  “她以为,我不知道那恶疾无子的消息是她故意放出来的?”陈锦嬛冷哼,十分不屑。
  不过是想让她再一次将自己的工于心计,想陷害陆昭锦的一面展示给叶幼清看。
  可惜,她早已不是原来的她。
  这种雕虫小技她若还识不破,可真就愧对自己从叶家小门进来的屈辱了。
  叶幼清那么喜欢陆昭锦,连她先后犯了不顺父母,善妒多舌的七出罪名都没有休妻,恶疾无子虽然严重,但也不是没有变故的妙计,而且只有叶幼清真心讨厌她,自己才算赢。
  所以她将计就计,安排了这一场大局。
  陈锦嬛好不得意,看向至清时,目光里的喜悦也不加掩藏。
  当年正是至清说,她与叶幼清乃是金童玉女,陈锦嬛才一直认定叶幼清是自己的男人,所以至清的话,她总是偏信几分的,因此至清说他与五皇子是旧识,还说了北境邓纬之事,她就信了。
  彼时她正走投无路。
  五皇子与陈贵妃失宠,陈家更是想帮忙也使不上劲,她只有赌一把。
  没想到,她赌对了,至清真的是用心帮他的。
  正是至清告诉她,叶幼清会在那日与陆昭锦斗气,并且将路过逍遥堂,她才特意在那个时候去同老夫人禀报,派自己的小丫头女扮男装来解除破局之约的。
  想必当时的至清,连他住哪个客栈会让叶幼清回府时路过逍遥堂前,都算计好了。
  所以才会故意挑拨叶幼清与陆昭锦,让叶幼清负气而去。
  世子爷还是太年轻。
  男人若争风吃醋斤斤计较起来,不比女人弱,尤其是他在乎的女人,越喜欢,就会越恼火,越不可理喻。
  何况陆昭锦的确是个不解风情的女子,从未给过叶幼清好脸色。
  如此一来,陈锦嬛才有了翻身的资本。
  至清老道捻着长髯,对事情的结果很是满意。
  虽然陆昭锦手握朱丹藤,他也十分欣赏这个女孩子,甚至动心想收她为徒。
  但她实在太聪明谨慎,也太难缠,更重要的,是她与五皇子势同水火。
  老道摇了摇头,有些惋惜。
  不知道陆昭锦临死前有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肯说出炼丹的事,而不怕被皇帝追着炼丹了。
  因为,他早就站队到了五皇子这一方,又怎么会担心现在的皇帝呢。
  所以除掉陆昭锦,他虽然觉得可惜,却不后悔。
  因为陆昭锦早就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上,更何况,她还是金童玉女相逢的最大障碍。
  “不过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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