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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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 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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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喧哗大笑声中,只见山林中钻出了二三百个衣裳破烂的壮汉,这些人或推或拉,或提或用长戟相指,竟是控制了五六十号人走了出来。这五六十号人,原修洁的衣裳已然脏乱,扎好的头发也凌乱着,身上脸上都是泥污伤痕,可不正是与卢萦同来的那些少年和他们的一些属下?

    卢萦随意瞟了一眼,脸色微变。

    那人走在右边,双手反绑被一壮汉又打又踢的,可不正是耿六?

    在这些人退出山林时,山林中大呼小叫,连喊带哭的冲出了三四百人,这三四百人围着众匪,一个个急得跳脚却又不敢接近的,正是同来的少年中的另一批。

    卢萦看了看,想道,还有五六百人不见踪影,也不知是给走失了,还是落入了这些流匪的陷阱?

    看到这里,卢萦低声道:“我们上去。”

    “郎君!”一护卫不满了,叫道:“郎君,你还是退下吧,郎君你这身体,不能去凑这热闹!”

    不过他的声音才落下。另一护卫却道:“郎君上去也是无妨。这个情况下郎君若是退了,以前积累下来的清名,只怕会因这临阵脱逃,贪生怕死八个字给毁了个干净。老五你可别忘了,那王庆是真定王的人,他以前还被殿下召见过几次呢。”这护卫的意思,众人明白,他是说那王庆肯定知道卢是刘疆的人,不会跳过这么多纨绔来为难一个卢。

    他这话很有道理,在众护卫的缄默中。卢萦提步朝前走去。

    不一会,她便来到了众少年的身后。

    看到她没有逃走反而走上前来,众少年同时露出了一抹佩服。被流匪又推又踢的耿六,则是匆匆侧过头不想让卢萦看到他的狼狈。

    众少年千多号人,那流兵却只有二三百号人,却出现了以少胜多的现象。看着那掳了几十个少年在手,咧着嘴又是大笑又是讥讽的流兵。众人又看了一眼耿平带来的二三百个精兵。这时刻,耿平不在,那些士卒一个个如没有主心骨一样,只是被流兵逼得不停的后退,哪里有什么半点抵抗之力?

    合着这一边足有六七百人,却被王庆的二三百号人。逼得狼狈不已,除了后退就是后退!

    就在这里,山林中又是一阵脚步声和喧哗声。

    卢萦转头看去。

    这一次。她看到了耿平,不过他已落到了一个三十来岁,生得高大威猛,一看就是百战良将的汉子手中。看着那汉子像提小鸡一样提着耿平,众少年再次发出一阵惊慌地叫道:“王庆!”

    “耿平。你这是怎么了?”“这下惨了,连耿平也被擒了~”

    于叫嚷声中。惊慌不安中,一少年突然狂喜地叫道:“我们来人了!”

    众少年急急转头。

    却见河道中,十只快船正急驰而来。转眼间,那些快船停了下来,三四十个汉子跳下快船,朝着这边跑来。

    王庆等人也看到了这些人,他们同时把手中的俘虏拉到身前后,冷笑地盯向了来人的方向。

    转眼间,那三四十个汉子跑到了众人面前。这些人都做耿府护卫幕僚打扮。他们在看到耿平和耿六同时被抓时,齐刷刷脸色一变。而众少年在看到这些人竟然多是人,不然就只是普通护卫,连个主事的人也没有时,也是齐刷刷露出失望之色。

    至此,王庆放声大笑起来。在他的大笑声中,他身后来众流匪,也跟着大笑了。

    在这王庆等人还在步步朝河边停着的战船逼进,而众少年则一步一步后退时。赶来的一个中年幕僚在看了耿平和耿六一眼后,牙一咬,大步走到了卢萦。

    他来到了卢萦面前。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只见他朝着卢萦深深一揖,大声道:“事情紧急,还请卢郎出手!”

    四下:“……”

    卢萦也是眉头一蹙,她微眯着双眼说道:“这位兄台,你说笑了吧?”

    她这话一落,众少年同时点头,想道:这真是笑话。

    那中年幕僚却是再次朝着她一揖不起,见她转身想走,他扯着嗓子高叫道:“这一年来,太子身边出了一个少君!”

    他提到‘少君’两字,四下完全安静下来。这里的少年,虽然纨绔不理事,可他们也隐隐听人说过,太子刘疆身边有一个高人,叫什么少君。

    因此,此刻听到这人提起,他们饶是又惊又怕,还是忍不住倾听起来。

    那中年幕僚紧盯着卢萦的背影,大声说道:“那少君目光如炬,无论对方藏得多深,线布得多紧,哪怕是自己人也绝不知道的线路,他都能从蛛丝马迹中察觉漏洞,乃太子门下隐藏最深之臣。”

    顿了顿,他高叫道:“卢,那少君就是你!你就是那传闻中算无遗策,心狠手辣,绰号“少君”的东宫能臣!”


第三百三十一章 刘疆来了和产子
 
 
 
 
    正当她每看那朝着她斜眼挑眉的产婆看上两眼,便难以自制地苦笑起来时。这一日,庄子大门处,再次传来一阵鼓躁声。

    鼓躁声中,伴着身穿盔甲的人走动时,那沉稳的脚步声。

    卢萦扶着腰,慢慢走出了房间。

    她一眼便看到,二十几个金吾卫,手中举着长戟,大步踏入了庄子。

    他们走到庄子里后,一言不发地分两列站好,一动不动地举着戟对着天空。

    然后,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这次进来的,是几十个太监。

    看到这些宫女太监,卢萦一怔,吃惊地想道:陛下还是皇后前来见我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站直,身后把自己的头发衣袍整理好后,卢萦缓步上前,脸露淡淡的笑容,心下想道:便是一根白练一根毒酒喂上,我卢萦也要站着死!

    这么几步路间,她想起了她这短短的一生,想到了这些年来的奔波劳累,突然之间,竟有一种“求仁得仁,死也不枉”的感觉。

    她这几年,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一直在坚持不懈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她活得清醒而从容,哪怕这种清醒从容给她带来的是死亡,她也觉得值。

    几十个太监进来,照样分站两旁,一言不发后,便是一排宫女进来。

    宫女们也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好,便与众人一样,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等着外面的人。

    一阵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沉闷有力,却是一个人带着十几个护卫同时提步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卢萦的笑容越发雍容了。

    转眼间,一个高大的男人领着十几个护卫,从大门中走来后。穿过两列迎侯的人,朝着卢萦走来。

    卢萦抬头迎上。

    这一四目相对,她脚步一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地上滑去!

    那男人连忙一个箭步冲来。也不管身上华贵的太子袍服,他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扶住了下滑的卢萦的腰身。

    卢萦被他搂入怀中,想要朝他一笑。却红了眼眶,“你来就来吧,怎么摆出这么一个阵势?”害得她还以为,来人是有权利取她性命的皇帝和皇后!

    这男人。自然就是刘疆了。

    面对卢萦的控诉,他有点糊涂。温柔地盯着她变得圆润的脸,他哑声回道:“这是我的太子仪仗。”

    说到这里。刘疆的目光转向她的眼。“睡得不好?”

    卢萦恩了一声。

    刘疆抬起头来,他命令道:“把东西全部搬上。”说罢,他又低头看向卢萦,慢慢笑道:“阿萦,我来接你出去。”

    “出去?”卢萦声音都哑了,她瞬也不瞬地盯着他,问道:“我能出去?”

    “恩。你能出去。”刘疆抚着她的秀发,徐徐说道:“我想你不会喜欢在这里,跟我出去,我找个让你喜欢的地方让你生孩子。”

    原来她担心的,他也料到了,所以通过运作,获得了把她带出去,让她纳入他的掌控中的权利?

    可这很不容易,经过这几个月的幽禁,卢萦非常明白,皇帝刘秀是铁了心要毁掉她,让她在生产中死去,才是最好地交待方式。刘疆做了什么让皇帝妥协了?

    看到卢萦的目光,刘疆扯唇一笑,他把她拦腰抱起,低低说道:“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瞎操心?”他不再多话,只是转身就走。

    大步来到庄子门口的马车旁,横抱着卢萦钻了出去后,刘疆命令道:“走吧。”

    刘疆一直把她带到了文园。

    文园的布置,一如以往,连管事仆人都一个没变。卢萦还没有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子担忧的声音,“殿下去接大哥了,可大哥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声音一落,卢云的声音响起,“怎么还叫大哥?现在叫姐姐吧。”

    那女子,也就是元娘温柔地说道:“可我习惯了叫大哥呢。”

    是卢云和元娘的声音!

    卢萦抿着唇,虽然没什么表情,那双眼眸却背叛了她,令得刘疆一个眼便可以看到,她是那么的激动。

    就在这时,里面的人听到了什么,当下冲了出来。一看到刘疆扶着卢萦走下马车,卢云和元娘都红了眼眶。元娘泪水都流下了,她用拳头堵着嘴,哽咽道:“大哥,我们好想你。”

    卢萦微笑地看着她,轻声问道:“你们没有出事吧?”

    卢云大步上前,猛然把她重重一抱后放开,沙哑地说道:“我们没事,你的事发生后,殿下便让人飞鸽传书通知我们。等我们藏到一个月前,也是太子派人接我们到洛阳的。他说你现在肯定需要亲人陪伴。”

    卢萦这时也是神经绷到了极点,此刻陡然看到她生命中最亲的三个人,整个便是一松,这一松,她的身子便晃了晃。

    刘疆连忙把她扶住,在一阵鸡飞狗跳中,卢萦被强制躺回了榻上,便这样含着笑,听着卢文和元娘说起别来之事。

    只是,卢萦最想知道的,刘疆是用什么法子令得皇帝退让,把自己给放出来的,刘疆却一直不说。而她怀孕后,也负累加重,坚持不了多久,人也倦到极点,便缩在刘疆怀中昏昏睡去。

    让卢萦没有想到的是,刘疆每天晚上必回文园,一直与她同榻共寝,等天亮了才赶回太子府。

    而在当时,他安排的待产人员,也十二个时辰侯令。

    而文园中,显然刘疆做了一些安排,令得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卢萦在此,并没有人来造访她。

    这一日,看到刘疆踩着夕阳而来,卢云不安地说道:“姐,他确实是与邓氏在议亲,这么大的事,你还没有质问过他?”

    卢萦舒服地躺在塌上,眯着眼睛看着金光下。双眼深黑地朝她走来的男人,微笑道:“那件事他肯定另有盘算,不值一提。”

    “姐!这是大事!”卢云不满地叫道:“你忘记了,他们刘家的人都这样。当年陛下与阴皇后海誓山盟都成婚了的,不也一样另娶了妇?你当年也是这样被人抛……”

    刚说到这里,他便对上自家姐姐的目光。姐姐的目光有点冷,令得他马上噤了声。

    卢萦转过头。她轻叹道:“这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我与阴皇后不一样,刘疆他,也与陛下不一样。”歪着头。她冲着向她走来的刘疆直笑,轻声道:“他知道我在意什么,不在意什么。不会做出让我绝望之事。”

    卢云见到姐姐如此。当下暗叹一声,也闭上了嘴。

    这时,刘疆走到她身前。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的,背着光的他,面目略沉,仿佛雕塑。他眸中带亮,温柔地低问道:“今天可有不适?”

    “没呢。”

    刘疆点头。他在她身侧的榻上坐下,等卢云夫妇见他们神态亲昵地挨在一起,便起身离去时,他拿起她的足。

    卢云刚刚走出几步,回头一看,便看到穿着太子袍服,面目沉凝身上隐有血腥味儿的刘疆,正低着头,专心地替卢萦捏着小腿,一边捏,他还一边低语道:“今儿的肿消了一些了。”

    “恩。”卢萦应了一声,道:“腰也没有那么酸。”

    “有什么不舒服可要及时告诉产婆。”

    “知道了。”

    看到卢萦两条脚都放在了刘疆膝上,正被他专注地按摩着,卢云轻叹一声,道:“姐姐她那么精明的人,都问也不问刘疆定婚一事……她是在逃避吧?刘疆对她这么好,她是贪恋这种温柔,舍不得撕开伤口吧?”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渐渐的,卢萦怀孕进入第八个月了。

    她的肚子大得厉害,不过因为身体底子好,不用人扶也能走上几十百来步。每天,她都会与元娘四下走走,与卢云讨论一下书中的内容。然后,晚上在刘疆的怀抱中昏昏睡去。

    在八个半月的一天,她觉得自己身体不错,精神也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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