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骨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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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骨神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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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恋恋歌声,又勾起了月明对母国草原上的回忆,他想念在大草原上纵马的轻松,想念他的大哥,他的四弟赫连伦,五弟赫连定,六妹重颜,还有三弟赫连昌,即使赫连定平日有些敌对他,还仍旧想念他们一起摔跤,遛马,他思念烤羊腿的焦味,思念大碗喝着羊肉汤的惬意感。
  想到这里,月明咂了咂舌,他的肚肠又开始咕噜叫唤。对于生父,生母的记忆,却是一张空白的纸,他记不起他们的脸庞,记不起母亲是胖是瘦,记不起父亲是慈祥还是严厉。这一切,都好像与他无关。
  一个凌冽的凉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将月明从回忆中激醒,他试着动了动,身躯麻木,僵硬,周围还是幽暗,寒冷,柴木纹丝不动,没有生气,墙壁冰冷死板,只有柔和的月光优雅的从窗户洒进,让柴房内蓬荜生光。
  不能坐以待毙,月明又运了一回气,试了几次,没能成功。他以气血逆流的方式,终于冲开了全部封穴。浑身如一条暖流,涌遍各个血管,血脉活跃了,生生不息地翻腾着,他又用恢复的内力将绳索挣断。
  的确,区区绳索怎能奈何了他。
  月明舒展舒展筋骨,从窗户一跃而出。
  月儿皎寒,星子闪烁。
  月明顺着小路去寻找刚才唱歌的女人,为何她会唱这首乡歌?这歌只有大夏人才会唱,她到底是谁?
  月明怀着好奇心,追到一处偏僻的墙角,那女人立在那儿,披头散发,衣着单薄,身材孱弱,望着天空数星星,数了一遍又倒回来重新数,永远也数不完似的。
  当她数到月明这边时,突然发现眼前有个陌生人,吓了一跳,道,“谁,别杀我,别杀我。”
  女人抱着头,捻神捻鬼地跑开,显然受到了惊吓。
  月明不知如何是好,又怕她惊扰了家丁,给自己带来麻烦,便点了她的穴道。
  月明来到女人跟前,低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这首企喻歌的?”
  女人发着抖,“别,别杀我,是不是她让你来的?”
  月明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大夏的乡歌?”说完,解开女人的穴道。
  女人一开始很害怕的样子,后来又指着他呵呵的傻笑,也不理他,只顾唱着刚才的歌,“男儿可怜虫,出门怀死忧。”
  月明将后两句低声唱了出来,“尸丧狄谷中,白骨无人收……你也是大夏人?魏人根本唱不出那种情怀,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尉府?”
  女人怔了怔,傻傻笑道,“夏人?魏人?哈哈……你是不达,不达,不达乖……”
  月明听到“不达”两个字,如晴天霹雳,这是他爹的名字,他记不得爹的模样,但“孟不达”三个字还是记忆犹新的。
  月明追问,“你怎么知道不达的名字?你和他什么关系?”
  女人傻模傻样道,惊恐道,“你是来杀我的?是不是来杀我的……是不是她让你来的?”
  月明这才看出女人的神智有些混乱,试图开解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是谁要杀你?我叫月明,怎么称呼你。”
  女人呆呆道,“悠儿?不,你不是,你不是,不达,不达……”
  女人用一双明亮清透的眼睛看着他,慢慢接近他,突然,她用那双冰凉的脏手去摸住他的脸又道,“你,果真是悠儿,悠儿没死,不,他已经死了,死了……”说完向一边跑去。
  月明见她停了停,似要引他过去,便紧跟着她,一前一后的来到一个小偏院里。这院子十分狭小,简陋,房屋是泥瓦房,灰顶土墙,因为长年阴凉潮湿,屋顶的瓦砾间长了些高矮不齐的植物,是这栋泥瓦房的唯一景致,长年累月,房顶的灰瓦已是残破不堪,若是逢雨,屋内也会漏些少量的雨水。
  她,就住在太尉府里这样的土阶瓦屋里。府里有那么多的明屋宽堂,为何偏偏将她安置于此。
  她,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赫连勃勃乃是大夏国的君王,他有四个儿子:
太子  赫连璝(长子)
酒泉公赫连伦(二子)
太原公赫连昌(三子)
阳平公赫连月明(四子)(本书男主人公,是赫连勃勃的义子)
平原公赫连定(五子)
重颜公主(女儿)

  ☆、太尉府 (3)

  月明狐疑地跟着她进了屋,屋里仅有一桌一椅,一张破旧的木床,除此之外,连个像样的放衣服的柜子都没有。他怵目惊心,不免有些心酸。这样恶劣的环境也能住人?
  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却很显老,眼尾爬上了细密的皱纹,她的眼睛明亮清澈,瞳孔里却放出淡淡的哀伤。女人面善,又很慈祥。她从一个旧箩筐里拿出一个干硬的窝窝头给他,他震惊极了,为何要给他这个?
  女人傻傻地看着他笑,犹如像看自己孩子一般亲昵,她示意他吃了。
  月明看着她肮脏的手上拿着的窝窝头,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他看着窝窝头,无法下咽,虽然他现在饥馑难捱。
  女人的盛情,月明无法拒绝,窝窝头放在嘴边,迟迟不肯张嘴,心中突然生出一个疑问来,她为什么对我这样好?这窝窝头该不会被下毒了吧?
  她神智有些错乱,但也不很错乱,她知道他爹的名字,难道是爹的故人?肯定不会下毒,再说,他与她素无冤仇。
  月明用牙轻轻咬了一下,窝窝头硬的像石头,他一用劲,咬下一口,一股酵味在舌头上起了反应,味蕾本就敏感的他,不得不吐了出来。
  这样的东西也能吃?
  这女人整日就靠吃这个过活?这太尉实在是可恶至极,怎能如此对待一个凌弱之妇人?
  月明爱抱打不平的心情又来了,他真想将那病恹恹的太尉拖到这里,让他也尝尝馊了的窝窝头是什么滋味。
  女人以为他噎着了,赶紧从一个破旧的壶里倒出一杯水,递给他。
  月明看着女人,女人也盯着他看,他执着杯子,抿了一口,喝惯酒的他怎么也喝不出个味来,白水本无味,却苦在人心。
  月明硬生生地将窝窝头就着水咽了下去,女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用袖子将月明唇边擦了擦。动作轻微,却很认真。
  月明竟然红了眼眶,道,“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就像我娘亲一样,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您住这里?”
  女人忽然变了脸,发了疯道,“走,走,不要再来了。”
  月明被女人用箩筐莫名其妙地打出了门,“砰”地一声,门重重的关上,他叩了半天,无人应答。他轻声问,“您到底是谁?能不能告诉我,您是孟不达的什么人?”
  屋门开了,女人将箩筐扔出去道,“你是坏人,快走,再不走,我打死你。”
  月明很无奈,他还没弄清楚女人的真实身份,如此离去,岂不可惜,再说,大仇未报,要他何去何从?他思索一番,只能先回到柴房,伺机杀死楼船雪。
  且说船雪被小景叫到了太尉房内,太尉屏退小景,从枕头边取出一个绣花袋,袋子很精巧,绣着鸳鸯戏水,他将袋子递给船雪道,“你就是温碧柔的爱徒楼船雪吧,你若是见了你师父,帮我把这个交给她,说声对不起。”
  船雪怔怔地看着太尉道,“是,我是楼船雪。这里,装的是什么?”她打开看了一眼,是一粒粒细如弯月的种子,油亮油亮的,她记得,太尉府邸的葡萄园里也种着龙山的葡萄树,就是这种籽。她惊讶道,“这,这不是师父最爱的龙山葡萄籽?您,您就是当年救我的穆伯伯?怪不得师父破例叫我来救您。请受船儿一拜。”她急忙跪下,磕了一个重重的头。
  太尉半倚着身子道,“嗯,船儿,当年你爹被害之事,想必你师父已经告诉你了,你娘,她还活着,去找你娘,她叫赫连香,是大夏国人。咳咳,此地不宜久留,寇谦之与我是政敌,不会放过我的,我病成这样,已是风烛残年,死不足惜,你再呆下也是危险。”太尉又让船雪附耳过来,“你一定要找到你娘,她知道冰骨背后的秘密。”
  船雪怔了怔,秘密?冰骨背后有秘密?她又联想到国师,突然发现这是个计,给她飞鸽传信的人,根本不是师父,而是国师的人,他为了诱她来给太尉治病,无非想夺得冰骨,问出秘密,再将她与太尉等人一网打尽,这个国师好计谋,她明知中计,却也不能对太尉说,只得安慰道,“寇谦之?北魏国的国师?他,他把你害成这样的?我明白了,难怪师父说‘治病第二,救人第一’。”说着到这里,她顿了顿,师父是说过这话,这分明是有人暗取了师父的话蒙骗她,让她相信,如此也好,她继续道,“要走,我带您一起走。我不会丢下您不管的。”
  太尉又道,“傻丫头,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你还小,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我不能牵连你,快走吧,再不走,怕是来不及,府邸都有国师的眼线。”
  船雪蹙眉道,“穆伯伯,我一定会医好您的,我这就带您走。”
  太尉催促道,“傻丫头,什么都别再说了,你带上我只能是拖累,快走,不要管我……”
  这时,只听门‘吱’地一声开了,进来的是夫人,她似乎察觉有异,笑道“神医也在,真是辛苦了,老爷醒了?太好了。神医累了一天,该休息了,小景,送神医回房。”
  船雪欲言又止,应了声“好”便出了房门。她本想去柴房看看那男子,能不能问出些什么,一想到太尉危机重重,便回了厢房,准备各项离开事宜。
  第二日,清晨,阳光和煦。
  船雪起身很早,将包袱,药品等物准备妥当,思索着如何才能避开国师眼线,带太尉离开。忽然想起了昨日被关进柴房的男子,遂去了那里。
  男子闭目养神,手上的绳索依然脱开,她道,“既然封穴已被冲开,为何不趁机逃走?继续留下来等死?”
  月明睁开双目,肃着脸道,“逃?笑话,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我逃走,不就证明我是下毒之人?我大仇未报,为何逃走?”
  “你以为你留下来就能伺机杀死我吗?别做梦了,这太尉府邸上上下下都布满了陷阱,你杀了我,就能活着离开吗?只怕让某些人得了便宜,坐山观虎斗罢了。”船雪道。
  “这话是何意?我管他斗不斗的,只要我报了仇,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月明道。
  船雪蹙蹙眉头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找我报仇,你到底是谁?所为何事?说明白一些。”
  月明冷冷道,“我是孟不达的儿子,这下你该清楚了吧。”
  船雪又是一惊又喜道,“你,你是孟悠哥哥?你不是在十五年前就死了?这,这怎么可能?”
  月明仰天长笑,“我没死,你很惊讶,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找你寻仇吧。那个孟悠早死了,我现在是赫连月明。你父亲楼眉须抢走了我爹的家传之宝——冰骨,又合谋与拓跋焘害死我爹。这些,你难道不知?”
  船雪惊慌失色道,“这,谁说的?怎么可能?难道你忘记了,你我的父亲生前结为义兄,我爹怎么可能害死你爹呢?你听谁说的,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家家?掷羊拐?这些你都忘了吗?”她抓住他的两只手腕,却被他一把甩开。
  就在那瞬间,船雪发现有股极强的生命力,在吞噬着月明的身体,这是一种慢性毒,短时间内看不出对人体的任何伤害,时间一久,毒素会蔓延全身,产生失忆,幻觉,七窍流血而死。她甚至可以准确断定,这种毒在他体内潜伏有七年之久。
  这种毒,她曾听师父讲过,华佗经里记载着一种植物,叫忘尘芝,它的种子可以种在人的心房里,使人失去过去的记忆,而忘尘芝却是灵丹妙药,能治百病。
  月明的心房里竟然被人种下忘尘芝的种子,船雪紧张道,“你中毒了?谁给你下的毒?是谁要害你?”
  月明先是怔了怔,然后冷冷道,“不要你管。”
  船雪相信,一定是谁在背后蛊惑他,挑拨他们之间的恩怨,不然,他怎么会找她寻仇?她将真气凝聚于左掌手心,将‘冰骨’逼出,在她掌中浮动,一股强大的波流去吸月明体内的毒素。
  吸了半天,怎么也不能将种子吸出,反倒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牵制,船雪掌中的‘冰骨’似要脱离,她有点驾驭不了,喝道,“你快停手。”
  月明不理,仍旧强行施展内力夺犬冰骨’,突然他大叫一声,内力中断,哇地喷出一口血来。
  ‘冰骨’根本不能把月明的忘尘芝种子吸出,她每用力一分,他的心便痛一分,那种子已在他心房上生根发芽,若是强行吸出,他的心脏便会七分八裂。
  月明一点也不配合她,反倒想用自己的内力将她体内的‘冰骨’吸出,遭到反噬,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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