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缓过来了。林松坚看着远处压着日军狂刺的警卫连,手榴弹的沉重使得他身子一软跌倒在地。日军竹上少佐也看出来己方已没有攻克敌军司令部的希望了,转而带着日军冲到庄子里四处放火制造混乱,虽然警卫连尽力追剿,但是庄子里还是被折腾的一塌糊涂,十几处房子已经被点着了。杨锐立即命令士兵灭火,然后自己则回到了司令部,正当他在祈祷着前线军心不要动摇的时候,接完电话的贝寿同跑了过来。“先生,北面阵地……被突破了!日军很快就会……”
“什么?!”杨锐惊的跳了起来,一直认为应该是南面,谁知道……
“杨,你应该突围了!”雷奥此时站了起来,昏暗的半地下室里,他整整仪表,一点也不慌忙。“我会带领部队坚守到最后一刻,你快走吧,你的革命需要你。”
“不。要走一起走。”杨锐摇着头,忐忑着、犹豫着,不过一会他就平静下来,他重重的坐了下去,无比坚定的说出另外一句,“要死死一块!”
杨锐话一说完,外面就吹来一股风, 把半地下室全身是汗诸人吹的全身一凉,桌子上的文件也吹了一地,这边还没有凉爽完,外面的沙尘便被风卷了起来,风越吹越大,沙尘越卷越多,顷刻间天地中所有的沙尘都被卷了起来,天空那殷红诡异的云层已经不见,整个天际都暗了下来,世界仿佛只有风的存在。这是怎么了?杨锐吃惊的望着外面越来越大的狂风,不明白这凤是怎么起来,司令部的诸人也是一样的惊异,忽然,几个帐篷给掀翻了,风卷着它们往北飞去,昏暗的天际下这些帐篷一会就不见了。
这时候忽然有个参谋喊道,“啊……是南风。是南风啊!”他高兴的跳了起来。“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杨锐看着参谋兴高采烈的样子,只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句话就惹来一场昏天暗地的狂风,这是老天爷再救自己吗?南风,是南风,风往北吹,这样的话北面如果乘着风沙来一场突袭那么……还有南面,如果日军突袭的话,应该……正当杨锐想趁着风做些什么时候,几辆装弹药的马车被风卷了起来砸在了门口,外面的电话线也在隔壁通信兵的惊呼声中被狂风像拔野草一样连根纠起,然后消失在已变的迷糊一片的天际里。
见不断的有沙尘灌进来,参谋们连忙把门窗都关的紧紧的,屋子里又点亮了马灯,一窝子人都围坐在一起。
“杨,你一定是上帝的宠儿,连上天都在保佑你!”雷奥无法想象为什么好好的就刮起了狂风,而且这风刮的不早不晚正是时候。他只能用上帝来解释;他拿起之前没有喝完的酒说道,“敬你!上天的宠儿。”
雷奥说完,就猛灌了一口,只是不小心喝的太快呛了出来,众人看着他那副狼狈的样子,一时间都笑了起来。
杨锐听他说的这么玄乎,也笑了起来,“现在风大日军无法进攻,但风总是会停的,到时候……”
雷奥终于喘过气来了,他打断杨锐的话说道:“不会停的,要不然上帝就不会让它刮了。相信我吧!”
虽然和杨锐的很多争论里,雷奥一直是错误的,但是这一次他正确了,从上午九、十点钟刮起的风一直刮到了日落,风停了下来之前,突入北面阵地的日军被谢澄的三团乘着风沙赶跑了,而当天晚上外围阵地虽然有少许交火,但是一晚上都平安无事。待到第二天的早上,所有阵地都发现日军消失不见。杨锐很不理解日军为什么会彻底消失,只当他登上庄子内的瞭望台,从望远镜里看到南面乌云一般飘来的军队时,瞬间便明白了,那是俄军,俄军在撤退!大规模的撤退!看来终于是脱险了,担心了一夜的杨锐一下子瘫坐在瞭望台上。
此时,一队骑兵冲进了庄子,领头的马德利多夫上校纵马高喊着,“乌拉!乌拉!”然后对着瞭望台上的杨锐喊道,“王,我回来了,我带援兵回来了!”
杨锐看到他的这副贱样怒火就上来了,自己在拼命的时候这个王八蛋却不见踪影,援兵一根毛都没见到,他抽出手枪便甩了下去,手枪正中马德利多夫的鼻子,然后上校先生惨叫一声捂着鼻子溜走了。
砸过马德利多夫这个贱人之后,杨锐的心似乎平静了下来,他平躺在高高的瞭望台上,望着明净如洗的蔚蓝天空,此时初春的朝阳照射在他的脸上,柔润的暖风细抚着他的头发,如此舒爽的春日让他不由自主的唱出歌来: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
那时的我还没有剪去长发
没有闹革命也没有她
没有无日无夜的厮杀
可当初的我是那么快乐
虽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
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
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
乙卷终(未完待续。。)
ps: 以下节选自小说《坂上之云》:
在会战即将拉下帷幕的九日,满洲的原野上出现了异常的天气,使这次会战更加披上了戏剧性的色彩。“刮起了大风尘”,在所有的战斗报告中都这样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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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早上九点左右吧,刮起了强烈的大风,书里(文件中)也写到了当时的情况。狂风卷起了沙尘,伸手不见五指,就像以前在青山的练兵场所遇到过的龙卷风一样,而且刮的是南风,我们是在上风头,敌人一点都看不到我们。因此拉着炮车从那些阵地(俄军阵地)旁走过的话他们也看不见。那阵风对我们来说真是神风啊,不过这却成为了俄国的败因。
他把当时的大风称为是日军的神风,的确是如此。不过乃木军前线的后备步兵旅团在这场大风下,被俄军乘机进攻,官不见兵,兵不见官,每个士兵的恐惧都达到了极点,最后纷纷败退。在整个大风期间几乎没能开炮。狂风一直持续到了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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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晨会
安东是一个热闹的地方的,虽然因为战争让原本兴旺的木材生意一落千丈,但是安通奉铁路的修建又使得无数的筑路工人蜂拥而来,每日放工的时候,这些从山东逃荒来的汉子一改昔日的窘迫模样,穿着铁路上的工衣,大大咧咧的揣着刚发的票子,在县城里的大小酒肆小摊上吆五喝六,一个个喝的晕晕乎乎、满脸通红;男人们喝酒,随来跟着伺候的女人们也在街市上四处转悠,或是扯几尺花布、或是秤几两冰糖,在磨磨唧唧的讨价还价之后,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帕子叠成的布包,小心的打开之后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票子,按照讲定的价钱抽出几张旧一些的付账,然后再把帕子小心的包回去,稳稳的放在怀里。
张坤坐在车里,透过半掩的玻璃窗看着那些人手里的票子,脸上说不出的满足,那是关东银行的票子,整个安东在流通这种新银票。“只要我掌握了货币发行权,我不在意谁掌握法律。”张坤不由的想到了以前在培训班上学到的这句话,以前听让人神情振奋,而现在……几个月的历练让他明白,掌握货币发行权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有权、要有钱、还要有枪!
“文叔,到了吗?”张坤理了理因为坐了太久而弄皱的西装,再一次的问道。
“少爷,快到了!今天城里学校开运动会,现在街面上都是学生。”司机身边头发花白的老人回身答道,他是张家的老人了,张坤莫名的在沪上混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在东北立了业,以前父亲身边的老人都被他挖了过来,仿佛要在这关外之地再建一个张记钱庄,只不过等在家颐养天年的文叔过来之后。这才发现这不是二十多年前的张记钱庄,而是比以前钱庄大无数倍的银行,其余诸人对少爷在关外闯出这么大局面很是欣喜,但是文叔却想的不一样,他只感觉到了这里面的凶险,在几次试探规劝被张坤拒绝之后,他便噤声了,小心的做好该做的事情。此时,白斯文从车上玻璃镜子上看着后座少爷年轻的脸,说不出的感慨。要是老爷还在的话……
“哦,原来是学生啊!”自从前年中国教育会进入东北之后,东边道各县都办起了新学,通过银行内部的总账,张坤大概能猜到这个中国教育会也是复兴会的下属机构。他看着前面装着校服、排着队列的学生,心中的些许不耐烦消散了不少。
“要弗莱学。弗莱学?”感觉到了似乎要迟到。白斯文坐在洋人司机的旁边,用仅知的洋文给司机说道。
洋人司机早对他变异了的英文很习惯了,赶忙的点点头,又探出头去看着车边跑步前进的黑人保镖,嬉皮笑脸的打了几个招呼。
兴高采烈的学生很快就过了马路,汽车一直往前。最后驶到财神庙街的沙河镇值年公会门口,方才在一排排轿子间早已预留的停车位上小心的停下来。在白斯文的伺候下,张坤从车厢里钻了出来——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辆花了两千五百美元纯粹买来撑场面的美国汽车,也不习惯身后那群黑人保镖。只是按杜先生的说法,你是开银行的,没钱也要装有钱,不把场面撑大一些,谁来存钱谁来贷款?所以他不得不天天坐汽车招摇过市。
“啊呀!张老爷来了。快请!快请!”听闻外面洋马车的声响,里面等着的公会董事一会就出来了两个,见到张坤下了车赶忙上来见礼,至于张坤身后的那些昆仑奴,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张坤也拱手道:“诸位老爷早啊,在下可是来晚了。”他边说就边度着步子,跨过腐烂不堪的门槛,穿过早已锈的不成样子的木质包铁的公会大门,往里而去。
虽然张坤太过年轻,但是这两个会董还是一脸的巴结,待张坤进了院子还没有到堂内的时候,他们赶紧跟在后面小声的说道:“张老爷,上次那个……”
商人间并不要多说太多,张坤闻言笑了起来,“蛮好,蛮好!两位老爷放心吧,这个月十五之前就会有信儿了,届时将会有人去到贵府……”
“啊……那这可是……”年长的会董有种说不出的高兴,“明日晚间若是张老爷有空,还请聚春苑一叙。”
“这个……”想不到这么老实巴交的人也会去那种地方,张坤心里范嘀咕,不过正好此时已经进到内堂,连忙打哈哈的道:“内人在家,王老爷咱们还是改日、改日。”
随着张坤的到来,坐在堂中苦等的诸位会董连忙站了起来,张坤先拜了拜会堂内赵公明的像,然后再和他们一一见礼,此时早等在一边的公会总理张克诚笑道:“张老爷,今日是否还是照旧?”
“这个,沪上那边今日跌了三毫,咱们也按照这个来吧。其他的都照旧吧。”张坤看着大家期盼的脸,笑着说出这个并不太好的消息。
果然闻言之后的会董都是失望,而且是生意越大的会董越是失望,他们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而只是比较奇怪罢了。“以往几年也没有跌的这么快的啊?这今年是怎么了?”
“是啊!这才三月刚过啊,有那么快收茧子吗?”
“这可不是收茧子就跌的,江南春茶早就上来了,历年只要收农货的时节,这洋厘(本土银两对海外银元的比例,因为常常涨跌之在忽、毫、厘之间,故称洋厘。)哪有不跌的。记得当年胡大人不就是这么给逼死的,那帮洋人,没一个好心眼的。俺劝诸位啊,还是赶紧把手上的货都放了,早点买些洋货回来的好。”说话的是刚才迎接张坤的公会副总理王时中,他可是商业世家了,从祖爷爷辈开始就做粮食买卖,东边道地面上只要是做大豆豆粕生意的,莫不知道此人。因为常常拉着大豆去沪上交易,王老爷对江南的情况很是明白。
张坤听到有人说起胡雪岩的旧事。心中猛的一震,恍惚间连忙喝了口茶,此时各位会董的下人已经带着今日洋厘跌三毫的消息跑回去了,只有公会里的诸位会董默默唧唧还在说这洋厘不断下跌的事情。看着他们的样子,张坤不由的感觉自己这样每天来这么一回实在是无聊,不过,虽然无聊他还是要来的,按照惯例,作为安东最大的、特别是沪上那边也有分支的钱庄老板,每日的洋厘涨跌、还有各种官帖、羌帖、银钱、庄票的兑换比例都是要他来决定的。这毕竟。当下的中国钱业混乱,货币多不胜数,开门做生意往往不能只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