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野,你还记的清瑶师妹吧?”“清瑶师妹”这四个字从那青衣人嘴里说出来,仿佛充满着极大的痛苦。
“哈哈,原来是广正,你这个傻瓜蛋!”另一青衣人发出粗野的笑声,更加刺痛了广正的心。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广正的气势冲天,仇恨的火焰猛烈的爆发出来。
“哈哈,你那清瑶婊子的滋味真不错哪!”广野进一步的激怒着广正,因为人越发怒,越容易失去理智,越失去理智,剑法破绽便越多。
果然,广正的剑法已经露出了破绽,“哧”的一声响,广正肩上多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哈哈,可惜啊可惜,清瑶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差点被老子捏断了,清瑶那。。。”广野在继续激怒着广正。
果然,广正的剑法越来越散乱,越来越不成体系,剑风呼呼作响,早已大违武当剑法藏而不显的本意。
“哧哧哧”响声不断,广正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不断的溅在地上,溅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直接变成一条小溪,顺流淌下。
突然,又是“哧”的一声响,广野一剑划过了广正的大腿,广正的右腿被齐根削断,只余一点皮肉边着。
广正的身形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广野也因旧伤未愈,内力消耗过多而慢了下来。
广野嘴上仍在不断的说道清瑶的坏话:“清瑶那婊子天生就是一个荡妇,哈哈哈哈,你还做梦想着她,人家却一直想着凌云那个大笨蛋。笨啊,笨,就你这样的大笨蛋,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她,如果不是我,你连凌云那小子吃剩下的也别想得到!”
“呜!”广正突然抬起头,就如绝望的野兽向天发出了一声长吼,突然和身向着广野扑去,广野的剑自广正的左肋穿过。
广野用力一抽,广正却用左臂死命的夹住了广野的长剑,在广野一楞神之间,广正右手长剑一划,广野斗大的人头被扫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广正一把提起广野的人头,然后一下子撕下了广野头上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粗野的脸来,正是自己十年来苦苦寻找的仇敌。
“哈哈哈哈,”广正发出了似哭的笑声,突然跪了下去,向天大叫道,“清瑶,你的仇我给你报了,我给你报了!”
“广正师兄,你真让我感动啊!”不知何时,梅霖站在了广正的身边。
广正却犹如未闻般,仍在向天诉说着:“清瑶师妹,你在哪里啊?你可知道我为了你毁去容貌,为了你甘愿投身鬼门,鬼门找不到害你仇敌,我又甘愿加入天神帮。清瑶师妹,我不求别的,只为能看你一眼,只要一眼!”
突然广正犹如听到了神灵的声音:“广正师兄,我知道清瑶师姐在哪?我带你去见她!”
“真的?”广正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游目四顾间,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无限怜悯的梅霖。
广正一把抓住了梅霖,扑倒在梅霖脚下:“活佛,活佛,你真的能带我去见清瑶?”
梅霖点了点头,在广正的眼中梅霖的形像顿时变的顶天立地一般的高大。
“不,我不要见他,我这样子不要见他!”广正突然抓着自己的头发说道。
“我可以恢复你以前的模样!”
“真的?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广正几已陷入了疯狂。
“她离这里很近,就在西边五十里的一个小渔村中!”
“我们快走,我们快走!”广正说着,就要爬起,却突然跌了下去,他的右腿已经断了。
香姑见状,上前要扶他,却被他甩了开去:“不要动我,不要动我,我爬也要爬了去!”
说着,广正真的把广野的人头背在身上,两手爬着向岸边而去。
一条血线一直到了水里,广正爬上了一条尖头快船,用力的划着,香姑也在另一侧帮他快划。
小船如飞,到了陆上,弃船向岸,广正依然一下一下的向前爬去,广正身上的血已经越来越少,爬的越来越慢,香姑想要帮他,却数度被梅霖制止了。
广正的右腿已经掉了,下半身被磨的血肉模糊,香姑扭过了头,不忍再看,只得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广正数度昏迷过去,梅霖乘机给他身上洒了一点药粉,暂时止住他的流血。
当广正醒来后,依然一往无前的向前爬去,两只手掌也满是血迹。
终于,一个倩丽的身影出现的广正的视野里,广正一时间不禁泪如雨下,终于忍不住哽咽着大叫一声:“清瑶师妹!”
那个倩丽的身影慢慢的回过头来,心中充满诧异:“这个名字已经十多年没听人叫过了!”
一身淡绿色衣裙,清清爽爽,脸上一如十几年前那样清丽无俦,只是眉间多了一丝淡淡的愁苦。
“啊”,当那清丽的目光触到地上那个血人,不禁惊的掩住了小嘴。
“清瑶师姐,这是广正师兄,他来看你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走到了清瑶身边。
清瑶转过目光打量了一下,突然看到了头顶上那独一无二的白发,和那嘴角间微微的笑意:“你是梅师弟?”
“阿弥陀佛,正是贫僧!”
一句话,逗的清瑶也微微一笑,一时间连世界也变的亮丽起来。
香姑突然上前对着清瑶道:“喂,你离乞丐哥哥远点,他是我的!”
“呵呵,不许胡说!”梅霖尴尬的笑笑。
清瑶淡淡一笑,转向那个血人:“他是广正?”
广正无力的抬起头,低声的又叫一句:“清瑶师妹,我。。。我。。。”
还未说完,便昏了过去。
清瑶轻步上前,看到那个血人竟然伤的如此厉害,从所未见,不禁一颗芳心扑扑直跳,焦急道:“梅师弟,怎么救他?怎么救他?我有草药的,我有草药的!”
说着,手忙脚乱的到处翻着草药。
“别着急,清瑶师姐,他死不了!不知你家里方便不方便,能不能先把他弄回去?”
“噢,对,我家里就我一人,快我们把他弄回去!”
当即,清瑶不顾广正满身血污,上前抱起他,想把他拖回去,却又怕弄伤他,不禁弄的极为狼狈。
梅霖轻轻一碰香姑:“香丫头?”
“哼,”香姑一偏头,在梅霖耳边悄声说道,“你可不许跟她好!”
“你说哪去了,快去帮忙吧!”
香姑这才不情不愿的过去帮清瑶抬起广正,回到了清瑶家里。
梅霖这才在清瑶的帮助下,给广正清理伤口,上了灵花生肌膏,过不多时一身伤疤渐渐愈合,然后梅霖又凝神半晌,在手上吹了一口气,手掌贴着广正的脸慢慢的抚过,只见广正脸上的疤痕慢慢的消失了,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清瑶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惊奇不已,等梅霖忙完急忙递给梅霖一碗水:“梅师弟,休息一下,你现在本事大的很呢,师父知道一定会高兴的!”
梅霖听了这话,递给嘴边的水碗,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念头在梅霖脑里旋转:“要不要告诉清瑶师姐,师父已经死了的事?”
“怎么了?”清瑶敏感的问道。
“没什么?对了,师父也一直惦记着你,你还不知道吧,师父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医道青渊子。”
“师父是青渊子?”
“是啊,师父还留了一本书,让我交给你!”
“真的?师父还一直想着我?”清瑶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是啊,师父常常提起你,说。。。说。。。咱们遇真观里最聪明的除了我,就是你,师父还说你良心好,师父还说要把一身本事都教给你呢!”
“师父!”清瑶眼里闪出了泪光。
梅霖也有点想哭的感觉,只觉的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再呆下去非哭出来不可,便从怀里把那本《青鸢医术》掏了出来,递了过去:“清瑶师姐,这书给你,我虽然治好广正师兄的外伤,但他失血过多,需要补血才行,你照书上所写,采药补血就好了。我要走了!”
清瑶接过书,焦急的问道:“梅师弟,干嘛这么着急?在师姐这里住一晚再走!”
“不了,我还有事!”梅霖说着走了出去。
清瑶急忙送了出来,却见地上腾起一阵轻烟,人已消失不见。
“你刚才怎么不告诉她,你师父已死一事?”香姑不解的向梅霖问道。“唉,清瑶师姐够可怜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梅霖唉了口气,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了,我想再回去看一下!”
香姑不满的道:“还看?看什么?”
不过,一见梅霖一脸怒色的向回走去,也只得跟了回去。
梅霖坐在屋顶上感受着屋里的一切,香姑也好奇的揭开一片瓦片,向屋里看去,只见广正已经醒来,清瑶正在小心的扶侍广正喝水。
广正却一双痴痴的目光向清瑶脸上看去,清瑶清丽的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
第五卷 泽地萃之南鬼北神 第十九章 租借艟艨 扬波海上
“好,我要乘胜追击,直捣黄龙!”天霸的大手重重的拍在了摊在桌面的海图上。
手掌无不巧不巧的盖住了整个极乐岛,这巨大的海图当然不是梅霖所取回来的原件,而是根据原件所放大而成的。
梅霖取到海图的事情经过,添油加醋的向天霸做了汇报,其惊心动魄之处,让听到之人皆感到心惊不已,暗自佩服梅霖的胆量、智慧和勇气。
当然梅霖也没忘了把香姑的表现大大夸张了一番,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直接奉承天霸,不如奉承天霸的徒弟更加有效;二是为了替香姑开脱偷跑出去的罪行。
天霸听到这里,却是一拍桌子,怒道:“来人,给我把香姑关起来,面壁十天!功是功,过是过,我天霸做事向来功过分明,这一点你们都要记住了,就是与我天霸关系再近之人也一样!”
梅霖刚才还在眉飞色舞的替香姑炫耀功劳,听天霸如此一说,急忙伸了伸舌头,把刚才的话都噎了回去,心说:“面壁十天?看来我这一招还是起了一定作用了,要不这天霸还不得把香姑给砍了?”
“梅军师!”
“在!”梅霖立即站了起来,一脸严肃。
“你立此大功,按帮规奖你白银十万两。。。”
“谢帮主!”梅霖听到这里,立即喜形于色的抢着鞠下躬去。
却听天霸继续说道:“但香姑私自出走,你知情不报,按帮规应当罚你九万两,因此,你还剩了一万两!”
“不对,帮主,我知情不报,应当是面壁十天!”
天霸把脸一沉:“面壁十天就相当罚银九万两!”
“是,是,是,”梅霖一听天霸语气不善,立即软了下来,暗自想到,“哼,区区的十万两银子还不放在老子眼里,老子可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奶奶的,你头大,老子先听你的!”
“不过,你仍然去领十万两银子,那九万两就做为你去找船的费用!”
“找船?”
天霸一看梅霖那呲牙咧嘴的样,不悦的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什么时候起程?”
“明天,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找到能运送我帮当前所有弟子的船只!对了,你立即通知黄军师,命令他们星夜兼程,赶到此处会齐!你所需人手可以随意调用,包括我在内!”
“是!”梅霖领命正准备下去,却又想起一事,对天霸禀报道:“帮主,我帮那位卧底弟子在激战中身受重伤,流血过多死了,以后我们要不要再派人去啊?”
天霸一挥手:“不必了,只此一战,世上再也不会有什么鬼门了。查清那名弟子的家属,按帮规的十倍抚恤。”
“是,”梅霖这才领命而下,突然心中想到一法,“哈哈,那弟子是老子的师兄,老子就算是他的家属,这抚恤金应该归老子才是!”
当即,梅霖前去提了十万两银子,又提了十万两做为广正的抚恤金,揣进了自己怀中。
本来广正的抚恤金没有这么多,但梅霖把广正的家属一下子报了二十几口人,什么弟弟妹妹一大堆,每人几百两,再乘以十,也积多了起来。
找船,找船,要找能载万人的船谈何容易?第二天,梅霖沿着海边走了一大圈,也就见到几十只小渔船,就算把这些渔船全部征用了,那也载不了二百人。
梅霖本不想使用艮天诀,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哪知没有艮天诀,自己就如瞎子摸象,那是一团黑啊!
没办法,梅霖只得起卦一算,得知东南方有大船,派人过去一打听,却是官船。
“你奶奶的,官船老子也用了!来人,跟老子抢官船去也!”
一小队威武的天神帮弟子横冲直撞的走在大街上,路人们纷纷如躲瘟疫一般自动避让开去。
梅霖在中间大摇大摆,得意洋洋的走着,耳中突然传来朗朗的读书之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止于至善!”
声音清脆洪亮,似是数百少年齐声而读,这清脆的读书不禁使梅霖起了自己在遇真观时读道经的时光。
“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终。。。”
声音越来越清晰,声音之中透出一股欣欣向荣之意,就像是早辰的阳光照耀下的小树,正在茁壮成长。
梅霖再想起自己现在武当山已是物是人非,昔日天下的第一大门派,竟如风流云散,不禁心中悲哭:“他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