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泰太后微微颔首,显然,刚才左季皋的狂妄举动,也给他留下了同样的印象!
而左季皋刚才那一番“以退为进”的请旨治自己的罪的表演的目的,她也知道得十分清楚!
“两位皇额娘,儿子有些不舒服,接下来的接见臣工的事,怕是……”光旭皇帝起身,话还没有说完。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皇帝!”仁曦太后惊得手足冰冷,猛地从宝座上站了起来。
这边刘晟印和李锦泰已然抢到了光旭皇帝的身边,李锦泰看到光旭皇帝额头满是冷汗。面色惨白,一时间吓得手足无措。
“快传太医!”刘晟印一边扶着光旭皇帝,一边瞪了李锦泰一眼,李锦泰赶紧回身,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大殿。
此时,已经出了宫门的左季皋看到李锦泰和几个小太监疯了一样的跑着。不由得愣住了。
这怪异的一幕只有短短的一瞬,接着一切又归于平静。
左季皋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立刻想到可能会和刚才的那一幕有关,但他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叹了口气,离了宫廷,回去贤良寺。
而左季皋此时不会想到,他刚刚所种下的恶因,将在不久之后,收获果报!
※※※※※※※※※※※※※※※※※※※※※
《翁叔平日记》:“……上有疾,罢读一日,饭后入署,闻上为陕甘总督左季皋所惊,昏厥于殿,至午时方苏,讶甚。盖左氏欲于觐见时请旨治胡雨霖之罪,并请治已失察之罪,进言急切,声震殿瓦,致上惊厥。……左氏欲以此表功,可谓以退为进,欲推全罪与胡氏,本为冒险之举,且似有要胁两宫之意,本与臣道有违。然彼又当殿咆哮惊驾,全无臣体,其骄横跋扈竟至如此,奈何!奈何!……”
※※※※※※※※※※※※※※※※※※※※※
日本,东京,望月楼。
“我莫不是老了罢?这几年,怎么就觉着比前边二十年来年过得还快呢。”劲瘦的手,拈起紫铜签,拨了拨灯花。火焰随即微微爆响,氤出龙涎香的气味。
对面之人却不答话,只是拈着一枚黑子沉吟。室内绝静,良久,一声脆响,原是手中黑子终于落了棋枰,突入了白子的势力中去,成了一颗孤子。落子之人身着白色和服,年纪不过四十许,但头发已经有些斑白了。
这个人,便是现在的日本重臣工部卿兼外务卿伊藤博文。
“这一手,打入太急。棋须依理而行,不可无理强行,入境宜缓啊。”剔灯人——内务卿岩仓具视放下铜签,说道。
伊藤博文沉声道:“宁弃数子,不失一先,这不是岩仓公你一贯教导的么?现下你既无把握一口吃掉我,又不能容忍我扬长而去,待要如何呢?”
岩仓具视沉思片刻,扳了一手。
伊藤博文亦不假思索,再落一子。
岩仓具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棋盘。
伊藤博文看了看他所指位置,不由得脸色微变,口中却还是强词道:“尚未收官,若是一目半目与你计较,未必就输了呢。”
岩仓具视闻言抬眼,右嘴角边一道半寸长的旧刀痕轻轻上挑,在端方而温和的一张脸上,画成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所以啊,俊辅,我怕你毕竟还是气太盛,这个外务卿,你若是做得不舒服,倒不如算了,我再替你安排另外的出路,你兼着文部卿好了。”
伊藤博文捻着棋子,沉默不语。
恭谨的叩门声响起,仆人隔门说道:“主公,您订的衣服送到了,纺织厂的人等着回话呢。”
“不用给我看了,直接给夫人送去吧,她要是觉得合适,就付钱好了。”岩仓具视说道。
仆人应声而退,听到二人的对答,伊藤博文象是明白了什么,搁下棋子,看着岩仓具视:“岩仓公订做了衣服?是什么衣服?”
岩仓具视低垂了眼,一枚棋子轻叩棋枰,似是充耳不闻。
今天去券商开户,券商问:“多大了?”“38”,“结婚了么”“结了”,“怕老婆不”“怕”,“住几楼呀”“11楼”,“那您还是别开了,我们现在只给2楼以下的开!”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xh118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目录 第五百五十三章 岩仓国贼
伊藤博文紧盯着岩仓具视,过了好久,岩岩具视才抬起头来,指了指嘴角边的那道已然愈合的刀痕,微笑道:“俊辅,有些事情,你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为什么要逼着别人说出来呢?”
“岩仓公,这……”伊藤博文的猜测变成了现实,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岩仓具视为自己准备的,是寿衣!
“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我早就知道了。”岩仓具视长叹一声,放下手中的棋子,直起身来,望向窗外,目光变得坚毅起来。
伊藤博文望着岩仓具视嘴边的刀伤,身子开始颤抖起来,他想说些什么,但喉头却一下子哽住了。
那处刀伤,便是被心向西乡隆盛的石川县武士岛田一郎用刀砍的。
在西南战争结束后,《日俄密约》内容的曝光令日本朝野上下震惊不已,一开始人们还不相信密约的内容,但当俄军占领北海道之后,要求和日本正式换约,密约的内容得到了证实,由此激起了日本民众的愤怒,主持密约签订的岩仓具视自然成了人人痛恨的“卖国贼”,一些人公然声称要杀掉他,岛田一郎便是其中之一,此人竟然公开投书于岩仓家,声称“必取岩仓国贼之首级”。有一天在岩仓具视乘座马车前往政府的路上,岛田等六人突然冲出,先以手枪向岩仓具视射击,再用长刀劈砍,所幸卫队拼死护卫,岛田等六人均被击毙,未能得手,但岩仓具视还是给岛田的刀尖划伤了嘴,是以留下了那道疤痕。
岛田的刺杀虽然失败了,但岩仓具视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可是……这对岩仓公……太不公平……”伊藤博文颤声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岩仓具视倒是没有丝毫的悲戚之色。“现下日本的局势已经平静下来,列强势力在日本已然均衡,不会再有战事,日本可以安心的走上发展的道路。我纵然一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伊藤博文流着泪,默默的向岩仓具视鞠了一躬。
“俊辅勿以我为念,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道路。无论有多艰难,还请俊辅坚持走下去。”岩仓具视鞠躬还礼道。
“岩仓公放心!我一定要让一个强盛的日本,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伊藤博文嘶声道。
乌云散去,月华满地,岩仓具视和伊藤博文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夜空中的明月。
“人生在世,终有一死,能得见如此美景而死,死又何惧?”岩仓具视凝视着明月,轻声自语道。
同一个月夜,同一片月光下。
望月诗织又做梦了。
她以前就做过一个梦。在那个梦中,她要把一匹马送给一个人,一个手执响鞭的男人。
那人大概是一个哑巴,因为他从不说话,因此他只能做一些极其简单的事情,比如养马。他曾经喂养过这么一匹马。表,枣红。性,骁勇。状,骠悍。名,没有。
后来他把这匹没有名字的马送人了。连同他手中驱马的长鞭以及马背上的精美马鞍,他把它们送给了一个女人。尽管一个丧失说话能力的男人看上去总会显得有些孤癖和沉寂,在待人接物上他却慷慨的能把自己送得一无所有。
他虽然从不说话,却总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也许。这种声音是来自他的牙齿,他的皮肤,抑或他的眼睛。每当他喂马的时候,赶马的时候,给马洗澡的时候,或者蜷在马厩里梦呓的时候。从他的身体里就会接连不断的发出这种声音。
那声音代表着什么?没有人知道。似乎它只属于一种局限于哑巴身体里所能发出的声音而已。它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代表不了。更重要的是:没有人会对一个哑巴产生好奇。那么他所能够创造出的言行举止不过是和空气一样虚无缥缈罢了。
忍者的生活原本就是虚无缥缈的。
难道不是么?
有一天,她梦见了那个女人,她看到有匹伤残的血马驮着一个垂死的女人静静的穿过了晚霞一片的木排障。在血马和女人身上,布满了弹孔和刀痕,寂寥的犹如夕阳映照下的长蒿,凄凄艾艾,飘飖无声。他们最后在步步沼泽的河滩上陷落,一点一点,挣扎着,终于没有爬上来。
马死了。
从大地上彻底的消失。
她在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燃烧的篝火前。她极力的想要回忆起一些事情来,尽管这些事情会令她的头颅钻心般的疼痛。但她还是坚持着,牙齿在咯咯作响中犹如打开了一扇记忆里的古朽而又厚重的城门。
她记得浑厚的泥泽即将蒙上最后一只眼的那一瞬间,她再次看到了那曾让她无比熟悉的古铜色的手臂。
那古铜色,它在一张面孔的背影下,一只强有力的手掌中,一根根虬劲有力的手指上依附着。并且闪电一样,迎着她的眼帘划落下来,在瞬间扑来的黑暗中燃烧出最后一道凄厉冷焰的古铜色……
而那古铜色为什么会令她感到无比的熟悉,究竟在什么地方邂遇过,她却迷茫的像一个失忆的孩子。
也许,那古铜色只是出现在她很久以前的一个梦境中罢了。女人的梦总是奇形怪状。容易感动,也容易遗忘。
跨越甲贺山谷的东麓,在大山走廊南部的荒野中,独独矗立着一所颓败的破庙。断桓残檐下面并排供奉着两尊神像。千年的尘埃早已把他们堆积的面目全非,除了那双空洞深邃的眼睛,似乎贯彻着日本列岛的每一片渺无尽头的黑夜。
神像的眼睛则是紧闭着的。眼角下,石工的锤子和錾刀留下了一块斑驳的瑕疵,也许这块瑕疵是刻意敲凿出来的,因为它看上去象一滴浊泪。
萧落的破庙。冰凉的神像。顽石和朽木堆砌的坟墓。萧落和冰冷无处不在。
有一个奇怪的景观难能可贵的影射着秋日临近的唯一一道暖。那是神像的手,他们的手,石头的手,居然从长长的垂袖下面相携在一起?
殷实的尘埃无法穿透,两尊神像的性别却依稀可鉴。有一个是女人,因为她的耳坠精若玲珑。另一个是个男人。因为他的喉结状若桃核。也许这两尊神原本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夫妻。因为有了浩瀚宇宙的遥隔,所以只能化作牵手的顽石,以慰亘古的苦恋。
每当她靠近这所情冢般的破庙,她竟然从死气沉沉的氛围中感应到了另一种生息。这种感应强烈而又坚持。不是垂袖下面相携的石头手,而是神像的眼睛。那双深邃无底的眼睛后面,也许有着一个生生不息的世界,至少可以容她暂时的藏身。因为在她到达这里的时候已是被逼到了穷途末路的窘境。她的身后有敌人,这些日子他们一直穷追不舍。不肯放过她。他们不分昼夜的追赶她,攻击她,消灭她,迫使她一步步走向忍者最终的宿命。
尘归尘,土归土。
万物生灵,星辰诸神,一个也逃不掉。
她却逃进了神像之中,这并非无稽之谈。因为她是一个忍者。对于各种隐藏的机关,忍者是最为精通的。
她在侥幸逃进神像之中的时候,从石头狭缝中冲着庙外无边无际的荒野。开始异想天开。
见缝插针是她的看家本领。在逃进神像之前,她曾久住过一段腐败的树洞,虽然时有长嘴鸟的骚扰,但这并不影响她继续的隐匿下去。直到有一天,可恶的蛀虫掏空了槁悴的老树,当它倒毙在一场暴风雨中时,她不得不再次的寻找不会给敌人发现的隐藏地点。她还曾借着溪流的掩护,钻进了瀑布后的洞穴。在这里,她的敌人像一个怯水的恶魔一样对水幕的她居然毫无知觉。然而不久之后,溪水干涸了。洞穴暴露在灼热的阳光下。她只好再次的寻找新的栖身之地。从沙砾的碎片中,她像一条匍匐前进的透明蛇,在敌人的脚边,慢慢的游离蠕动。最后终于找到了这所破庙。
在破庙中,在神像的身体中,她看到了那让她魂牵梦萦的古铜色,在另一座神像的底部。那古铜色居然可以淡淡的凄冷的照亮整个空洞的神像内部。突然之间她的心狂跳起来,而在这个时候,一种若隐若现的陌生气息正慢慢的朝她靠近。
“你是谁?”她用细若游丝的声音问道。
“和你一样。我是一个忍者。”昏暗的角落里,她的问话得到了一种空灵的回应。
“你叫什么名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