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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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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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
  “你说她是你的宝贝就是你的宝贝了?”他狞笑,“我还说她是我的宝贝呢!”
  “或者我觉得,她也是我的宝贝。”一直不说话的白衣潇洒男子,忽然轻轻笑道。
  底下轰然一声,鸡冻了。
  抢人啦!
  抢女人啦!
  三个男人抢女人啦!
  三个一看就背景不凡,有财有势的男人抢一个女人啦!
  三个一看就背景不凡,有财有势的男人抢一个无比凶悍、无比厉害、名动北严的女人啦!
  以上诸句,综合浓缩——“好戏”!
  人群开始纷纷往前挤,摩肩接踵,男人们要看太史阑的反应,女人们则忙着欣赏两个美男的身材。
  “宝贝儿”稳稳坐在漩涡的中心,又端起来茶杯,觉得“宝贝”这个词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而且这个词儿,估计大波会和她有共鸣,君珂会喜欢,文臻会觉得“啊,小甜甜!人家最喜欢这个称呼啦!”
  分神的太史阑,直到被那些眼光探照灯扫射了一圈又一圈,才反应过来,她似乎该对那个“宝贝儿”表示点什么。
  对面,黑衣面具男子盯着她,眼神笑吟吟的,不过那笑吟吟里,似乎透出点微微的恼怒来。
  白衣潇洒男子稳稳而立,也在看着她,他没笑,眼神温和如春阳,无处不在将她包围。
  太史阑的眼光滑了开去,落在菊花灿烂的莫君世身上。
  两害相权取其轻。
  虽然不喜欢宝贝儿这个称呼,但她更不喜欢莫君世,只要能让他光速消失,她不介意牺牲面子一咪咪。
  “姐!”邰世涛忽然探身过来,声音焦灼,“你三思,这话一承认,等于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昭告所有权,对你终身……有碍。”
  太史阑瞟他一眼。
  有这么严重吗?
  她不觉得。
  这是南齐仕女的标准,不是她的。
  穿越人是得遵守古代社会的各种规则,可她的心,她的选择,从来都由自己做主。
  一个承认代表什么?今日承认你,下次你让我不爽,我照样踢了你。
  不懂她的人永远也不会喜欢她,喜欢她的人,必须得懂她。
  太史阑搁下茶杯,看着黑衣面具男,点点头。
  “是,我是。”
  黑衣面具男眼神一亮。
  随即太史阑道:“多谢你承认我的价值,我想在场北严父老,也一样承认我的价值。”她转脸对前方人群,唇角微微一勾,“是吗?”
  “是的!”呼喊声立即响起来,“您是北严守护神,是北严之宝!是我们所有人的宝贝!”
  喊声如潮,人群又激动起来,这回的激动已经越过了绯闻和暧昧的界限,转到了个人崇拜上。
  黑衣面具男挑挑眉,眼神里几分无奈。
  这臭女人。
  一瞬间,“宝贝”的暧昧占有含义,就被她给转化了。
  白衣潇洒男却笑了笑,眼神似乎有点空。
  她的天地,还是太广阔,转目放眼,都是天下之大。
  要什么样的胸怀,阔大如山川江海,才足以将她拥揽在怀?
  太史阑转头看向莫君怀。
  “你如果有胆量,尽管继续纠缠追逐,使尽手段。”她道,“只要你敢。”
  她说完就不看莫君怀了,多看一眼她都觉得费精神。
  莫君怀咬牙——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可是他还必须得受着。
  今日北严父老,都看见了他的狼狈,知道了他的秘事,亲眼目睹他和太史阑的冲突,太史阑那话的意思,就是今日证人太多,以后她有任何麻烦,他都脱不掉干系的意思。
  他不怕这些人吗,但正如法不责众,强权和武力,在绝对庞大的人数面前,一样显得苍白无力,他总不能把这许多人都杀死,更何况松风山庄也有敌人,武林圣堂十年大比在即,真要闹出什么事来,他也承担不起。
  莫君世恨恨地盯一眼太史阑,盯一眼黑衣面具男,最后目光落在白衣潇洒男身上,想到先前听见的那句“青水关的野花”,忽然想起武林四门中这几年流传的一个秘密,心中若有所悟。
  他阴冷地挖了白衣男一眼,头一甩,“还不过来扶公子我!”
  被打倒的护卫小心翼翼蹭过来,欲待将主子抬走,莫君世摸着屁股,痛得大呼小叫。
  “轻点!混账!轻点!”
  “蠢猪!抬着都不会!换个手!”
  “笨手笨脚的蠢货,滚开!”
  “别碰我那里——”
  乱七八糟的呼叫声掩饰了灰溜溜下台的尴尬,一忽儿那堆人便不见了,趾高气昂而来,垂头丧气而去,倒也没忘记把那四件宝贝给带回去。
  台上只剩下了两个人,一黑一白,一人巍巍如山,一人泱泱如水。
  “好了。”邰世涛兴致勃勃的选姐夫大戏,给这几个人一搅再搅,顿觉懊恼,有气无力地道,“看两位的模样,也不是来做护卫的,这比试今日便结束……”
  “谁说我不是来聘护卫的?”两人忽然同时开口。
  邰世涛一怔,随即冷哼一声。
  “没诚意。”他咕哝道。
  “方才这位兄台,”黑衣面具男瞟一眼白衣男,慢条斯理地道,“已经可以算是考完了三关,在下想先请问,太史姑娘觉得他过关了吗?”
  太史阑瞟一眼白衣男,他目光温煦,微含笑意。
  “如果是做护卫。”她点头,“足够了。”
  黑衣面具男的小眼神,有点阴沉,随即他笑了,“这就算最佳答案了吗?”
  “在没有更好答案之前,”太史阑道,“确实他最佳。”
  “那便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最佳。”
  他忽然一转身,手一招,“拿来!”
  两个小厮搬了一个盒子上来,众人还以为又是首饰礼物啥的,谁知道盒子一打开,里面是各式绘画用的毛笔,颜料等物,却没有纸。
  众人抬头看看那挂在擂台上方正中的画,这位是想自己在画上添笔?
  向来一个人的绘画自有其风格,笔锋、笔触、用色、构图,都含有个人气韵,别人画得再好,要想在他人的画上不落痕迹地添上自己的东西,都很难达到圆熟融合的境界。
  东西齐备,黑衣面具男也不多话,只命人将桌案一字排开,将颜料毛笔列好,随即拔身而起。
  他身姿轻逸,一个旋身便已纵至擂台上方,果然是要亲手在画上添笔。
  擂台搭得简易,上头两根粗木做横梁,画便挂在两木之间,用木钉固定住。其余没有地方落脚。
  他难道要虚空作画?
  那人纵到画前,手腕一翻,左手一罐金色颜料,右手一支毫笔。正要落笔,忽然对台上负手观看的白衣男子道:“既然咱们都上来了,那就来个公平,这画,我添笔添定了,你若不服气,自己另画一幅来,就照你刚才说的那样,如何?”
  白衣男静静伫立,无喜无忧的模样,忽然转眼看了看太史阑,道:“好。”
  “给这位先生另准备一张桌案,送上他要的纸笔颜料。”黑衣面具男不急着画了,坐在横梁上指挥手下,“还有,既然玩,就玩得尽兴点,一炷香,同时画,我会对你出手,你也可以对我出手,最后看谁能完成,如何?”
  白衣人面具后的眸子古井不波,笑意也似很遥远,“行。”
  又一张桌子搬上来,颜料纸笔在迅速准备着,好在这里是闹市,附近不远就有一家纸墨店。
  邰世涛在怏怏叹气——好容易费心操持的护卫兼未来选举,还是这么砸锅了……
  太史阑瞟一眼那小子,淡淡道:“兵在精不在多,我看先前那于定和雷元都不错。”
  邰世涛眼神亮了起来,“您看中了?觉得哪个更好?于定精明,雷元粗豪……”
  “你这是在选护卫还是在拉皮条?”
  邰世涛闭嘴……
  东西很快齐备,黑衣面具男轻飘飘落下地,对身边白衣男道:“请。”
  “请。”
  “咻。”
  两道影子几乎同时拔地而起,分不清谁比谁更快,人们只看见刹那间一黑一白两道虹霓直射向天,将视野和蓝天分裂成两半,等到目光终于追及那两个影子,他们已经到了横梁上头。
  白衣男大袖飘飘,飞渡潇洒,黑衣男如箭直射,一飞冲天。
  黑衣男飞到自己画边时,左手金色颜料,右手狼毫,蓦然身子一转,头上脚下,一转。
  团团翻花如黑色蛱蝶。
  飞转的这一瞬间,他蘸颜料,出笔,作画!
  红日之侧,狼毫笔圆转如意,掠出一个姿态悠游的弧。
  挤在台前的人们诧然惊呼,一为他那美妙翻飞的姿势,一为他那莫名其妙的弧,似圆非圆不收口,虽一笔便灵动飞腾,却还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黑衣面具男却已经完成了这一笔,自己偏头看看,似乎觉得很满意,随即轻轻一笑,衣袖一卷。
  “呼啦”一声,白衣面具男面前的一盏绿色颜料忽然溅起,飞向他的画纸!
  底下人看得清楚,齐齐惊呼,白衣男神色不动,手指一掠,画纸忽然平平飞起,侧移三尺,绿色颜料正落在画纸上,被他这平平一拖,本该是溅得一塌糊涂一团绿,被拉长拉细,微微起伏,正好成为一道浅碧色的脉脉水波。
  “好!”底下采声如雷,这样的既险又风雅,既巧妙又体现智慧的比画方式,闻所未闻!
  白衣男化险为夷,并不停留,一边速速下笔,添上孤帆远影,笔提起的那一刻,笔头微微一颤,一滴绿珠,直射黑衣面具男双目!
  黑衣面具男霍然脚勾横梁,向后一仰。
  “啪”一声轻响,那一点碧色,落在画纸上,正在城墙上方空白位置,无法擦去,众人正惊讶惋惜,黑衣男子已经掠下横梁,下一瞬他叼着一支细笔上来,笔上饱蘸深绿色颜料,他抬腕,凝神,唰唰两笔。
  画上城墙蹀垛,墙缝之间,忽然多了一簇兰草,兰草顽强地从石缝间探出,迎着日光,那一抹生动的绿色,霎时提亮了暗沉斑驳的城墙背景,显出欣欣向荣的气息,而兰草叶尖,还有一颗浅绿露珠,在日光下盈盈,清新可喜,仔细一看,却发现正是刚才被甩到画纸上那一团绿。
  “好!”又一声采声如雷,众人大力鼓掌。
  一个转瞬化攻击为流水,一个污迹之下添兰草,硬生生将污点化为草上露珠,不减一分颜色,反增几多寓意。两人的反应、智慧,足以让人欣慕惊叹。
  底下沈梅花又在哭诉了,“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台上两人都是绝世人物,自然不会被这些喝彩惊动心神,黑衣面具男画好兰草,一个飞掠,又移到画的上方,先前他画了一道弧的地方。这回他笔上颜色换了一种更深的金色,光芒灿烂厚重,让人凛然。
  一个跃起,倒吊横梁,他舒展身体,手臂正够上那一条弧形,落笔、细勾、慢染、轻挑、悄捻……笔下那物渐渐现出雏形,细密鳞片、尖锐双爪、铜铃大眼、飞舞胡须……渐渐有人惊呼,“龙!金龙!”
  太史阑也心中一震。
  此时黑衣面具男已将收尾,笔下确实是一只金龙,绕红日云霞,飞舞腾跃,盘旋夭矫,气象万千。
  眼看最后一笔点睛,黑衣面具男换了一只黑色细笔,欲待勾勒龙眼眼眶,突出立体感,忽然一声轻响,他一抬头,正看见一支黑色细笔,向他电射而来。
  “阁下欲用黑笔,在下送上。”白衣男的笑声传来。
  黑衣男一笑,偏身一让,谁知那笔将到他面前,忽然一折,随即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穿过他的腋下,直撞他手中那支黑笔!
  竟是故布疑阵之计!
  眼看黑笔即将被撞实,那勾勒龙眼的一笔必然要毁,点睛之笔最不能出差错,否则画再好也是枉然。
  这下连太史阑都睁大了眼睛,此时黑衣男一手拿一支大管狼毫,一手是那只细笔,腿还得勾着横梁,他可以拿开自己的笔,但对方的笔是含了颜料的,一擦而过画面,整幅画也毁了。
  黑衣面具男忽然低头,
  “嚓。”
  一声轻响。
  他背对众人,大家看不见发生什么,只看见他深深埋头,众人都纷纷踮脚抬头望,却见他停了停,忽然一甩头。
  一支黑色细笔,叼在他唇边。
  电光火石瞬间,他竟然一口咬住了笔。
  随即他轻轻一吐,“扑”一声轻响,黑色细笔落在尚未描画的另一只龙眼正中,笔尖一触即落,龙眼上一点墨色凝光,顿显灿然有神。
  “原来墨是香的。”他笑了笑,唇边沾了点墨汁,他轻轻舔去,舌尖在唇边一溜,底下女人们的口水也落了一大摊。
  黑衣面具男身子翩翩落下来,再跃上去的时候,手中已经一大排笔,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纷呈。
  众人都讶异他要画什么,这么多颜色,却见他身形浮沉,几个起落之间,先前画上那一轮红日旁,便多了霞光万丈,霓虹越天,一条金龙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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