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安排了其他工作,所以早晨不用到公司报道。”
“明白了!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沈家瑶说罢就挂断了。
沈家瑶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电话,沉默了片刻后自言自语的说:“过去了十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再说庞劲东,找到了那辆车后,直接开向了工地。
沈家瑶所说的那个地方,是本市占地面积最广的一片棚户区,处于两片老城区的连接处。人口密度大,居住环境恶劣,基本生活设施也不全。
今年,市政府下了很大决心,并投入巨资,决定对这一地区进行改造。而承担这一项目的,就是正东地产发展有限公司。
到目前为止,棚户区居民的整体搬迁工作已经完成,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住户了。只等银行贷款到位,正东就马上可以施工。因此那里现在没有什么工作需要做,沈家瑶派庞劲东去,完全就是帮忙找一个迟到的借口。
庞劲东的车穿行在棚户区,周围破破烂烂的房子飞快的在车窗两边闪过。四周见不到一个人影,即便在光日化日之下,这里给人的感觉也像是一座鬼城。
庞劲东想着昨晚的那个梦,不知不觉得加快了车速。正常情况下,在这样一个地方基本没有发生交通事故的可能,然而今天却是不正常的情况。
在穿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庞劲东只觉眼前有一辆车飞快的开过,急忙踩住刹车,然而却晚了。只听“砰”的一声,庞劲东的车头和另一辆车的车身撞到了一起。
因为提前做好了准备,双手死死的按住方向盘,因此庞劲东并没有受伤,尽管车突然停止时带来的惯性,差一点就让自己撞破风挡玻璃,直接射到对面的车上去。
庞劲东活动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双臂,发现捷达的车头如同揉碎的纸团一般。当看向对面那辆车的时候,庞劲东心中登时暗暗叫苦,因为自己撞的是一辆警车。
警车上面坐着四个警察,因为面向自己的一侧已经被撞扁,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警察出不来了,其他三个警察则很快就下了车,向自己走过来。
“你他妈长没长眼睛?”开车的警察揉着自己的腰,质问庞劲东。
这个路口没有红绿灯,更没有交警指挥。说起来,车祸的双方都有责任,因为自己的车速都过快。
看到这几个警察都扎着武装带,腰间别着枪套,庞劲东就知道他们是在执行任务。既然这样,庞劲东也就有了诘难对方的理由。
庞劲东从车上下来,冷冷的反问警察:“你长眼睛了,还把车开那么快?”
“我们在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为什么不鸣警笛?否则,这场事故完全可以避免!”
“这……警报坏了!”
庞劲东正要反驳,却发现对方不止一辆车,后面还跟着一辆警用面包。车窗四周焊着的铁条证明,这是一辆押送犯人的囚车。
囚车见前面出了事故,停了下来,从副驾驶室下来一名警察,正是那个要命的祖宗金玲玲。
“庞劲东?”金玲玲惊讶地说。
“金玲玲?”庞劲东的惊讶程度好不亚于对方。
“怎么又是你?”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有的时候,世界会莫名其妙的变小,但是按道理来说,在一座人口数百万的大城市里,想要同一天在两个地点遇到同一个人,可能是非常低的。而想要经常在不同的地点遇到这个人,可能性就更低了。如果这些偶遇还都是在倒霉的情况下,那这种几率就相当于中了彩票的头奖。
庞劲东和金玲玲就属于这种情况。
“这小子胆子太大了,连警车都敢撞!”开车的警察说着,还在揉自己的腰,看来受伤不轻。庞劲东看到他水桶般的身材,很想劝诫他:多锻炼一下身体,就不会受伤这么重了!
“你过来!”金玲玲伸出右手,食指冲着庞劲东勾了几下。
庞劲东灰溜溜的走到金玲玲身前,金玲玲兴高采烈的说:“妨碍执行公务,你被捕了!”
“不至于让你这么高兴吧?”
“嘿嘿!你可别有什么案底让我查出来!”
“你会失望的!”庞劲东突然一扫刚才的垂头丧气,竟然冲着金玲玲笑了笑。
“你笑什么?”庞劲东的表现让金玲玲有些发毛。
“因为我感到欣慰!”
“欣慰?因为自己终于落入法网了?”
“我欣慰的是你成熟了!准确的说,是学聪明了!”
“你……”
“如果你指控我是交通肇事,需要由交警队来处理!所以你说我是妨碍公务,这样一来,我就终于落你手里了!不是嘛?”
金玲玲脸色一变,急忙说:“难道我冤枉你了吗?我是一个讲理的人……”
庞劲东打断了她:“你不讲理起来不是人!”
两人的斗嘴,倒是惹得旁边的刑警们忍俊不禁,暂时忘却了处理车祸。在其中与庞劲东打过交道的刑警们眼里,庞劲东毫无疑问的是个刺头。如果不是真的犯下了什么大事,他们是不愿意招惹这种人的。尽管在他们的眼中,庞劲东是个没有什么背景和身份的普通小伙子。
这就应了一句俗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年头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有权有势的,而是那种穷横的。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不在乎失去,只要能舍出命去不怕死,一般人都不愿意舍家撇业的和他们斗。如果再加上不要脸和死缠烂打,这种人基本上就是天下无敌了。
金玲玲被庞劲东气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最后从腰间拿出手铐,把庞劲东的手拉过来就铐上了。
出乎金玲玲意料之外的是,庞劲东竟然十分配和,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这是因为庞劲东把事情看得非常明白,这些警察肯定是在执行押送犯人的任务,如果自己纠缠不休,就真的落上了妨碍公务的罪名。倒不如等结束了这件事情,再慢慢的解释和调查清楚。
如今的警察被要求的十分严格,一般情况下不会动手殴打百姓,也不敢制造什么冤假错案,因此庞劲东对自己的安全还是很放心的。
庞劲东的推测,很快得到了一名警察的佐证,他对金玲玲说:“不能耽误时间了,赶紧上路,不管什么事情,等到了地方再说!”
“等我把他关后面!”金玲玲说罢,拉着庞劲东就到了囚车的后面。
就在金玲玲正要打开车门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声。片刻功夫,就见从十字路口的另一个方向,飞快开来一辆卡玛斯重型卡车,眼看着就驶近了车祸现场,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停车!停车!”警车上下来的几名刑警刚开始楞住了,这个时候回过神来,拼命向卡玛斯挥手。
卡玛斯的司机显然比庞劲东剽悍,笔直的撞向警车和庞劲东的车,只听一声“轰”的巨响,已经撞在一起的两辆车顷刻间被撞飞了。卡玛斯接着又冲出了二三十米的距离后,终于一个急刹车停住了。
这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车祸,两辆轿车变成了废铁,卡玛斯只不过掉了一点漆皮而已。
困在副驾驶的那名警察,在相撞前的最后一刻没能离开,全身骨骼粉碎,鲜血一直喷溅到了车的外面。另外三名警察在最后的时刻飞身躲过,此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拔出腰间的枪,向卡玛斯靠拢过去,同时高声喊话:“司机马上下车!”
“不好!”庞劲东的心里突然升起这个念头,看到金玲玲正在发愣,一把将她按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啊?”金玲玲挣扎着就要推开庞劲东。
“想活命就别出声!”庞劲东死死的按着金玲玲的肩膀。金玲玲只觉得庞劲东的胳膊有如千斤重一般,压得自己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从卡玛斯的车厢和另一个方向废弃的楼房里,突然传来数声枪响,三个警察身上迸现出了几朵血花,身体摇晃了几下,先后倒在了地上。
“杀……杀警察……了!”看到眼前的场景,金玲玲脸色惨白,颤抖着手从腰间把枪拿出来,哆哆嗦嗦的对着卡玛斯。
“你会开枪吗?”庞劲东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你什么意思?我是警察!”
“我不想打击你,可你没开保险!”
金玲玲傻傻的看着庞劲东,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庞劲东把双手举到金玲玲的面前,说:“把手铐打开!”
“不行!你是嫌疑犯!”
“靠!还得我自己动手!”庞劲东不再要求金玲玲,而是在周围的地上四处寻找起来,结果捡到了一根硬铁丝。
庞劲东把硬铁丝掰直,顺着手铐环锯齿的方向插了进去,然后活动了几下,就把手铐打开了,前后过程不过十几秒钟。
金玲玲看得目瞪口呆,语无论词地问:“你……你……怎么能,怎么会开手铐?”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手铐就不能改进一下。”顿了顿,庞劲东问金玲玲:“车上押着什么人?”
“这是机密!”
“想活命就告诉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现在我能救咱俩!”
金玲玲断然回绝“不需要!我是警察,有能力把他们绳之以法!”
“你这个警察知道没有钥匙的时候怎么开手铐吗?”庞劲东冷笑一声,继续说:“我不是罪犯,尚且知道,对面的罪犯比我更加凶恶,你认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可以应付吗?”
金玲玲低下了头,目光呆滞,傻傻的看着身下的土地。庞劲东发现两粒晶莹的泪珠从金玲玲的眼眶滑出,滴落在地上,被周围的尘土立即掩埋了。
庞劲东缓和了口气,对金玲玲说:“你以为,我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会开手铐、会打枪?!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想卷到这件事情当中来,可是我更想活下去,所以现在我就没有其他选择!”
金玲玲愣怔了一会,才回答说:“里面关押的是……前天,有三名罪犯抢劫银行,我们警方当场击毙其中两名,同时逮捕了匪首。这个人现在被检察院正式批捕了,我们正押送他去拘留所。”顿了顿,她问:“难道是劫狱的?”
“有这个可能。在押送路上动手,成功率比直接劫狱高得多。”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卡玛斯上面下来了两个人,手里举着枪,小心翼翼的走向牺牲的警察。
这些匪徒固然凶悍,但对枪战却很外行。三名警察殉职后,他们没有立即控制现场,而是躲在车上观察是否还有其他警察。这样一来,不但给了庞劲东和金玲玲交谈的时间,也让庞劲东看出他们的业余性。
庞劲东明白,自己已经无可避免的卷入这件事,对方既然敢公然杀害警察,当然也不会留下其他活口。而想要靠浑身直哆嗦的金玲玲解决当前的危机,可能性小于等于中国足球得世界冠军。
“把枪给我!”庞劲东把手伸向金玲玲,不容置疑地说。
“不行!我是警察,枪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庞劲东不等金玲玲说完,一把夺过了枪,速度之快让金玲玲甚至没有看清动作。
这个动作吸引了从卡玛斯下来的两个人,当他们发现还有生者的时候,立即把枪对准了这个方向。但是庞劲东的速度比他们快,不等两个匪徒开枪,庞劲东已经分别在两人的额头开了洞。
“你……”金玲玲吃惊的看着庞劲东。
“这些人不过就是胆子大点而已,看他们的表现,应该没有受过真正意义上的军事训练!”庞劲东悠然说道。
“你必须跟我回刑警队!”金玲玲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庞劲东一把拉住她:“别动!对方还有人!”
“啊?”
“刚才的枪声是从两个方向传来的,而且是不同的武器,我估计附近应该有狙击手!”
“在哪?”
庞劲东指了指囚车的另一侧。
金玲玲又问:“具体一点啊!”
“现在不知道!不过有个办法知道!”
庞劲东看了看金玲玲,一身警服尽管已经满是灰土,但仍显英姿飒爽,最为难得的是仍然戴着帽子。庞劲东伸手把金玲玲的帽子摘了下来,告诉她:“借我用一下!”
“你要干什么?”金玲玲虽然这样问,大致倒也能猜到庞劲东的目的。
庞劲东十分感谢悍匪们选在了一个正在拆迁的地方发动袭击,就如同置身在真正的战场上一样,让自己可以随手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庞劲东捡了根钢筋,把金玲玲的帽子挑在顶端,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囚车边缘,一个方向接着一个方向的尝试,最后来到囚车头部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左前方!”庞劲东看了看帽子上的弹孔,告诉金玲玲。
“你当过兵吗?”金玲玲疑惑的看着庞劲东。
庞劲东没有回答,而是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