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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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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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子洲端着一副莫测高深的装逼面孔,对安屛道:“伸出手来。”
  
  安屛左右看看,消遣他:“我觉得我们中间要隔张帘子,这样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也就不会败坏了各自的名声。”
  
  秦子洲嗤笑她:“掩耳盗铃。”
  
  安屛直接对温长莺告状:“王爷他吃我豆腐呢,侧妃娘娘您怎么不管一管?”
  
  温长莺一声缠绵悱恻的:“王爷~~~”
  
  “闭嘴!”秦子洲直接一个眼刀过去。
  
  温长莺:“……是。”
  
  安屛嚯嚯奸笑:“侧妃娘娘,看样子您不怎么得王爷的欢心啊,以后能够顺顺利利身下皇孙吗?”
  
  温长莺瞬间变了一张面孔,咬牙切齿道:“我相信,如果你入了睿王府,别说皇孙了,能不能活着还是个未知数。”
  
  安屛道:“侧妃娘娘说笑了,我一介平民,怎么可能入那远在天边的睿王府。”
  
  温长莺很想问一句:“当真?”可也知晓,这是不是安屛说的算,只闭嘴等着秦子洲的诊断。
  
  不一会儿,秦子洲放下手来,安屛立即问:“怎么样,我还有救吧?”
  
  秦子洲瞄她一眼,犹豫道:“说没救也没救,说有救也有救。”
  
  安屛心里一拧,颇有种意料之中的悲壮:“是要那长白山峰顶的天山雪莲,还是千年乌龟王八身上的龟壳,别是要心爱之人的心头血啊这类的吧?”
  
  秦子洲更加犹疑,等到安屛耐心即将告罄,这才慢悠悠的道:“都不用。”
  
  “那要怎么解毒?”
  
  温长莺首先反应过来,连忙问道:“你真的中了毒?”
  
  安屛眨眼:“对啊,是你家王爷亲口跟我说,我中毒了,半年之内没吃解药就要七孔流血而亡。”
  
  “难道王爷没有告诉你毒药的名字吗?”
  
  安屛眨眨眼,问秦子洲:“王爷,这问题应该你来回答。”
  
  秦子洲面色不动,只说:“既然是我生命垂危之时最重要的倚仗,我怎么会轻易告诉外人那毒药的名字。”
  
  温长莺一想,也是,不过:“王爷历来喜欢立马见效的毒药,这半年……”
  
  秦子洲打断她说:“那时候定然是我见血封喉的毒药都用完了,只留下那慢刀子磨人的次等药丸。”
  
  安屛想起那被骤然毒杀的黑衣人,冷不丁的打了个颤:“别打岔了,王爷,您直接说,怎么解毒吧。”
  
  “是不是解毒后,你我就两清了?”秦子洲不愧是官僚主义,说话慢吞吞,说一句含半句,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狠角色。
  
  安屛见对方始终不给个答复,干脆道:“对,解毒后,王爷您与小女子就路归路桥归桥,互不相干了。”不甘心,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当然,您老人家若是看在小女子一家人照拂了您好几个月的份上,给我赏赐个占地千倾,不,百倾的府邸,或者直接划给我几千几万亩良田,顺道给我做个靠山,让我也能够在这南厉横着走的话,那就更加好了。”
  
  秦子洲早就知晓她的性子,等她说完,也笑道:“这很容易。我想,解毒后,你不想要这些好处我也会强行塞给你了。”
  
  “嗯?”难道解毒的方法太奇特,太过于匪夷所思,导致王爷的智商又倒退到五岁,对安屛言听计从了?
  
  “其实,”秦子洲慢悠悠的道,“解毒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我的第一滴精血即可。”
  
  “精血!”温长莺惊呼。
  
  “第一滴?”安屛疑惑,琢磨来琢磨去,“这精血不是心头血吧?第一滴是怎么个意思?”
  
  “很简单,”秦子洲再一次强调,“解药既是我与人交·合时的第一滴精……”
  
  精?精!精?!
  
  “噗。”
  
  还第一滴!
  
  “噗噗。”
  
  安屛捂住自己的血盆大口,扫向某人的下半身,泪流满面:“敢问王爷,您的第一滴精……精,还健在吗?”
  
  秦子洲望向安屛,笑得为讳莫申。
  
  “雅……蠛蝶!”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大家晚安~




16、养条虫(13)

  安屛沉默的与秦子洲对视了一眼,转头问温长莺:“睿王是把我当成了傻子吗?”
  
  温长莺也觉得那解毒方法过于匪夷所思,不过,她从小一心就都在睿王身上,对方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哪怕心里不相信,面上也是绝对的支持者,听到安屛取笑睿王,一边恼火安屛目中无人,一边又欣喜她这样的性子绝对在睿王面前讨不到好处。
  
  当下直接就反呛声回去:“你本来就是傻子。”
  
  安屛:“呵呵。”
  
  温长莺问她:“你笑什么?”
  
  安屛道:“笑你也是个傻子。”特意又皮笑肉不笑的对温长莺扯出“呵呵”两声怪笑,再也不愿意搭理这两人,提着抹布走了出去。
  
  秦子洲在背后问:“你不想解毒了?”
  
  安屛头也不回:“人生自古谁无死啊,早死早超生。”
  
  秦子洲又道:“会七窍流血而亡。”
  
  安屛偏过头,清晨的阳光在她侧脸削出一片金属的利芒:“真到了那一天,我会自己了结自己。”
  
  秦子洲呼吸一滞,第一次觉得安屛这性子偏激得很,容不得旁人一丁点的威胁。再一思索她平日里的一举一动,又觉得她对安老爷子和茵茵照顾得很,这人有弱点,不该是不惜命的人。再又一想,又想起她哄着他一起去诈骗安大夫人的万两银子,这是迟早会被安大夫人报复,她却一点都不担心,要么是早就防备的法子,要么是破罐子破摔,想着反正只有几个月的性命,怎么样的报复也到不得她身上了。
  
  温长莺心里暗暗高兴,本想要再落井下石一番,可到底是世家出生,做不出那尖酸刻薄的模样,揣测了秦子洲的心思,就说:“子洲哥哥别提她白操心了,她横竖都不领情。不如等哥哥来了,临走之前再把解药给她,顺道送她万金,也算是抵消了这份恩情。”
  
  秦子洲没想到温长莺也有这般周全的时候,不过对方心底真正的想法他也知道,并不点破。
  
  如此,因为秦子洲依然暂住在茶寮,温长莺白日里也不肯走,只坐在一处阴凉地方光明正大的殷切凝视着秦子洲的一举一动,那模样,可把安家镇往日里那些个少女妇人气坏了,一个个借着喝茶或明或暗的审视温长莺。
  
  有好事者少不得嘲笑安屛:“你跟你家相公还没成亲吧?这就有人上来勾搭你家男人,看你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原来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也有人与安老爷子有交情,提醒安屛道:“快快把你家相公看起来,别被外面的狐媚子给勾走了。让我说啊,你们也该成亲了,早些生下个小子,早些定了名分,就算再有人凑过来,勾得了他的人也勾不走他的心了。”
  
  更有那屠夫家的儿子磨刀赫赫的跑来:“屏姑娘,他是不是欺负你了?看我砍了他!”说着就举着刀朝秦子洲砍去,还没近身就被横空出世的温长莺拦住了。安家镇虽然地势优越,可到底不是鱼米之乡的富饶之地,真正见到的大富大贵之人有限,更加别说如温长莺这样的一品官员的掌上明珠了。于是,安屛就眼睁睁的看着屠夫儿子举着刀来了,然后被人拦了,然后傻了,痴了,对温长莺一见钟情了。
  
  安屛笑眯眯的给屠夫儿子送上一杯茶,适时的说:“这位姑娘好像还没吃早饭呢。”
  
  屠夫儿子抱着杀猪刀,一个眼白都没给安屛,只说:“她爱吃什么,你只管给她送去,记我的账上。”
  
  安屛提醒对方:“她喝的那杯茶可就要一两银子。”
  
  屠夫儿子大手一挥:“为了美人故,银子皆可抛。”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混小子口里听来的酸诗。
  
  转头,安屛就对茵茵嘀咕:“看吧,男人啊,总是见异思迁的很。”
  
  茵茵看着温长莺桌子下啃骨头的火锅,点头附和:“狗也是。”
  
  躺着也中枪的秦子洲:“………………”
  
  *
  
  因为温长莺的美色,茶寮的生意几乎是更上一层楼,麻辣烫半日就都卖光了。似乎是盯着美人吃东西,消化得特别快,对茶水的品位也节节升高,安屛把原本一两银子一碗的茶水提到了三两,都有傻子点。每天晚上让安屛做帐数银子都数得手抽筋,做梦都在呵呵发笑。
  
  这般过了几日,安屛看着天气逐渐凉快了,就忍不住对安老爷子道:“今年年份好,山里野鸡兔子多,瞧着应该猎户人家猎到的皮子也多,我正好去多收一些存着,等到了荒年,我们低买高卖,狠狠赚一笔。”
  
  安老爷子犹豫了一会儿,才叹息:“是老头子我害了你,早知道他身份如此了得,当初就不该让他与你混在一处。”
  
  安屛笑了笑,想说根本不是安老爷子的错,谁让当初秦子洲只有五岁的智力呢,硬是半夜爬墙都要爬到她的床上来。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只道:“我从他手上骗不到解药,到时候还得麻烦老爷子您多废一番心思。”
  
  安老爷子自然点头。
  
  只说这夜,安屛就小心翼翼挣脱了秦子洲的怀抱,独自背着一包小行李,牵了打哈欠的火锅,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到了镇西,在一家已经开始出摊的店铺买了几个包子,给火锅吞了两个,自己叼了一个,在驿馆租了一条呱噪的毛驴,慢悠悠的上了路。
  
  秦子洲只等她的人影都不见了,才从路边走了出来,身后阴暗的地方影影绰绰,倒是有不少鬼魅魍魉。仔细看去,里面居然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若是安家镇的人在,定然对这几人熟悉不已。
  
  秦子洲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那静谧的茶寮,心里琢磨着如果安屛知晓自己将她后半生的期望给一把火烧了,不知会是何种神情。她那性子,兴许会找他拼命吧?这般琢磨着,可到底还是毫不留恋的转身,也很快融入了黎明前最隆重的黑幕中。
  
  安家镇,此生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
  
  安屛出了安家镇就一身轻松,驾着小毛驴,驱着蠢火锅,一路逍遥的往山里去。山里猎户家的位置她早就烂熟于胸,火锅也是成了精的狗,有它带路,不过几天功夫就找了几家,收了些好皮子。
  
  已经是秋日,夜间的山里也多了寒气,安屛路上见了一个破得不能再破的破庙,瞧着老天要下雨,就准备在破庙过夜,等到了庙里,抬头就看到断了半边的横梁,褪了色的泥菩萨,哎哟一声:“这地方熟啊。”
  
  “汪?”
  
  安屛一边将驴身上的货物卸下来,一边说:“在几个月前的某一天,某只蠢狗在这里推倒了一位武功高强的美少年。将对方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杀了再杀……”
  
  “汪汪?”有这事?
  
  “呵呵”安屛冷笑。
  
  卸了货,安屛将破庙潦草的打扫了一下,清理了些蜘蛛网,又扫出一块略微干净又有屋顶的高地铺上干草,在上面滚了滚:“唉,要是以后我嫁不出去了,就躲在山里来,每日里就等着去赶考的学子在我门前路过,遇到合我眼缘的,就与对方来一段露水姻缘;遇到不合的,就让你耍一场打狗棒法,把对方给轰出去。你说怎么样?”
  
  “汪!”好主意,我不过我只会打人棒法,不会打狗。
  
  安屛自己用自带的小锅子熬了点粥,将熏得干干的腊肉切成碎末丢进去煮了些,再烫进去几根野菜,一顿晚饭就解决了。不到半夜,果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怎么听怎么耳熟。
  
  安屛翻了个身,恍惚着觉得回到了秦子洲重病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百无聊赖的与火锅蹲在庙里,吃了睡睡了吃。
  
  等到迷迷糊糊又要睡着,冷不丁的感觉脸颊上有什么拂过,吓得她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借着火光,就看到秦子洲一身湿漉漉的站在她的面前,幽深的眼眸定定的望着她。
  
  “姑娘,小生赶考从你家庙前路过,因下雨路滑无法赶路,瞧这这雨势,一时之间也不会停了。虽然孤男寡女有碍圣人教诲,可想来圣人到了晚上也忙得很,没空管我的闲事。所以,小生斗胆,想要跟姑娘秉烛夜谈共度良宵,不知成不成?”
  
  安屛很是茫然,揉着脑袋:“麻烦,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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