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临风城,刚走出几里路,便遇到迎上来的守备郝天生,此人刘风也打探过,并不是世家子弟,之前是吴勇的副将,说起来倒是个正直的汉子。
“末将见过东陵王!”
看着身上满是泥水的郝天生,想来是从渠河港而来,“郝将军,前方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东陵王,在张大人带人的帮助下,决堤之处已经差不多堵上了,如今城主大人正与几位大人巡视渠河港,查找其他有可能决堤之处。”
堵上了,这便好,刘风心中松了口气,“快带本王前去!”
“玉倌,你来了!”
河堤之上,张邈与吴遥见到刘风,忙欢喜的上前,起初两人还有些担心刘风那边,现在见到刘风,当然明白姑苏城那边是无大碍了。
“见过东陵王!”
张邈的一旁,临风城城主柳勋元恭谨的行了一礼,刘风抬眼望去,后者身上泥泞不堪,哪还有城主的模样。
不过正是这样,刘风心中接对柳勋元多了份好感,他的底细刘风也曾打听过,因为做事犹豫不决,所以未被家族看好,而能当上临风城主也是因为他的原因。
不过即便天资不聪慧又如何,只要他柳勋元能如此身先士卒的为民谋利,能不在背后阴刘风,这样的城主,他不但不会算计,还会多多照料。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当刘风在柳勋元的府中住下之时,已经是深夜子时,一天的奔波劳碌,他早就感觉疲惫不堪,现在心头的事情放下,困意当然不可抑制的袭遍全身,草草的吃了些东西,便倒头就睡下了。
第二日,醒来之时,大雨依旧唰唰不停的下着,刘风周身有些酸痛,而张邈他们却依旧是生龙活虎,看来有修为就是不一样,暗叹一声,只能在心中羡慕几分。
用完早膳,与柳勋元寒暄了一阵,刘风在话语中表示出了自己的友谊,而柳勋元虽然不是八面玲珑,但怎能会听不明白?
家族已经吩咐他抱上刘风的大腿,如今刘风主动示好,他当然也是欢喜的投桃报李,简单的言语中,两人便初步达成鹿鸣与临风的友好同盟。
在刘风着一万队伍离开临风的时候,城门口,围着众多的百姓,起初送行的柳勋元还有些担心,以为百姓因水灾而生事。
“柳大人且慢!”
止住柳勋元,刘风在后者的担忧下趋马上前,此情形,薛易心中都有些紧张的握紧了缰绳,唯有张邈与吴遥两人笑着对望一眼。
“王爷,小民代一家老小谢过王爷救命之恩!”
看着冒雨在此守候跪拜的百姓,刘风心中一热,顿觉得辛劳没有白费,忙下马扶起靠近的一位老者,“乡亲们,我刘风是皇上封小子为东陵王,那就该为百姓做些实事,今日所为理应是权职之中的分内之事,虽天灾无力阻止,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还有何困难过不去的?”
在眼中满是希望的百姓送别中,刘风踏马往鹿鸣而去,他必须得了解其他城池的情况,即便是不能出兵相助,但至少还能给予其他的帮助。
此时,孙沫飞定是焦头烂额,作为好兄弟,应当为他分担一些,以报那日孙沫飞那夜冒死来救的恩情。
回到鹿鸣,担心的小月儿以及卢嫣松了一口气,虽然刘风再三说自己没事,就连小月儿把脉之后也说无碍,可是卢嫣还给他熬来了碗姜茶,让刘风驱一驱寒气。
拗不过她们,刘风只得喝下一大碗的姜茶,不过效果确实好了许多,身子骨立马热了起来。
放下碗,不顾身后卢嫣的呼唤,刘风便往段淳于那便急行而出,大雨连绵不断,任何时候都会出现意外。
“玉倌,这是逸清给你的信!”
刚走进屋子,林若弦便递了一封信,接过信,刘风见林若弦脸色有些白,当即扶着他坐到一边,“为民,这些天你劳累了,得注意身子骨!”
给刘风递茶而来的萧漱玉闻言也是点头附和,那林若弦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可是后者杏目怒瞪,让他立马收了声音。
见他两这般眉来眼去,刘风心中觉得好笑,但也不便点破,有些好奇的拆开信,当看到前两句的时候,他便知道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这封信是孙沫飞请刘风助他治理灾情,两人都明白,身为北方王侯的刘风出兵到其他城池抢险不适合,而且远的地方也鞭长莫及,所以孙沫飞拜托刘风在粮食以及驱寒药物上给予支持。
见刘风将信放到一边的桌上,段淳于笑着饮了口酒,“怎么,逸清有求于你?”
“是啊,这小子,坐上了皇帝就打起了我的主意,真是不厚道!”
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刘风伸了个懒腰,无赖的样子让段淳于觉得很是好笑,随手将案前的一个册子扔过去。
“这上面的东西那去用吧,应付洪灾应该绰绰有余了!”
翻开一看,却是粮食与一些药物的清单,鹿鸣存积的一部分,刘风笑着将小册子纳入怀中,“还是段大哥英明!”
“得了小子,别在这打趣我,要是没什么事情,赶紧走吧,我还要忙正事呢!”
接下来的数天,大雨依旧是不停,但是鹿鸣却丝毫没有遇险,小月儿的医疗小队在各县城巡诊,百姓有个头疼脑热立马能得到医治。
顺道着,刘风还派人给每家每户发放石灰与生姜等驱寒之物,对于石灰,倒也是讨巧了,鹿鸣城北正好有石灰窑,反正是吸收空气中的水汽,只要稍作处理就可以直接用了。
对于临风以及其他的城池,刘风也送去了一些生姜、艾草等旺体火之物,而再远的地方,就真的是难以一时帮得上。
“玉倌,真的要用我鹿鸣之物来帮助这些城池吗,连西汉的麻池、襄樊、盘营等地都要施以援手,老鲁真的是看不明白了!”
会议之后,刘风回去准备刚才所筹划之事,鲁海撅着嘴小声的抱怨着,正在看地图的韩杰闻言笑了,“鲁大哥,这你就不懂了,玉倌助东禹是尽人臣之本分,不过助西汉就更是妙棋一招,到时候民心所向,大军所到之处,还不得夹道欢迎?”
“恩,君生说的有理”,段淳于难得没有散会之后便离开,此刻会议室中除了刘风,他的几个兄弟都在其中。
“段大哥,你有什么话就明言吧,都是自家兄弟,用不着这般的遮掩。”
张邈敲着他那把折扇,率先的说着,也怪不得他着急,如今他可是有两个媳妇,一个女儿还外加一个弟弟,猛的由一个浪子变成大家主,很多时候要回去做个为家的好男人。
见众人都朝着自己望来,段淳于拿起葫芦灌了一口酒,“好,既然都是兄弟,我也不再吞吐了,君生说的很对,此次洪涝虽然是天灾,但何尝不是天意,玉倌所为皆是利民之举,倘若他日可以化龙而上,诸位有何想法?”
段淳于的话让屋中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即便是鲁海都明白了话中的意思,半晌,张邈才有些难以置信的开了口,“段大哥,你不是无心权势的么,怎么如今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你所言,齐修,我是不喜权势,但他日玉倌登极至尊,百姓会生活的更加幸福,而这便是我所愿看到的。”
话音落下,依旧是沉默,好一会,却是林若弦笑了,他消瘦的身体竟然笑得咳嗽起来,“说实话,我也期待那一天!”
哈哈哈!
继而屋中人全都笑了,不过笑完之后,疑问就来了,张邈眉头蹙起,“只要玉倌愿意,我等就送他个天下又如何?可他的性子大家又不是不知晓,这小子哪里是贪得荣华之人,这般做,只怕会引起玉倌的不满啊!”
听到张邈所言,段淳于看着墙上挂着的四方地图,低低的应了句,“到那时可就不是玉倌和你我可以做得了主的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顺势而为
黑夜中,一行人身着雨蓑,踩着厚厚的积水,快速的行走着。穿进一道小巷,在以前的县尊府后门停下。
一人上前敲门,很快屋里有了动静,低喝着询问,敲门之人则是沉声回应,“我,獬首!”
屋中人闻言,立马开门,放下头上戴着的笠,却来者却正是刘风一行,而敲门者正是韩杰。
因为不如在营中方便,这个县尊府自从胡远死了就空闲了下来,现在刘风把它划给了卢嫣作为商会的总部。
对外,这里是天下第一商会,同济商会的总部,可是却掩盖了它真正的身份,獬豸的秘密基地。
因为县尊府有着不小的地下密室,经过偷偷的改造之后,俨然就是一个不错的审讯犯人的场所,自然被韩杰一眼给挑中了。
走到胡远以前供奉道家真君的祠堂,当然那真君像已经被刘风请了下来,说是请,那是因为这世遇到经历如此离奇,他心中已经有了鬼神的敬畏。
在代替的香炉上转动了几下,供台移开,一条密道印入到众人眼前,韩杰顺势而下,刘风他们紧跟其后。
密室中,不时有痛苦的呻吟,起初刘风与张邈他们有所不适,可是被韩杰义正言辞的以‘你若心存怜悯,这些人便取尔性命’给当头一棒的点醒。
因为密室中所关押的皆是西汉以及其他势力潜入鹿鸣的眼线与刺客!
面无表情的挥退左右,韩杰接过得力心腹递来的纸张,看了两眼交给刘风,“玉倌,他们招了,是刘季的人,顺带着还说了西汉沿澜江的几座城池受灾严重,已出现小规模的民变!”
接过纸,刘风认真的看完,嘴角咧出一丝的笑容,“还真是个不错的机会呢!”
这些暗地的勾心斗角与那黑夜一般,总是让寻常人家触摸不到,他们所能关心的便是这雨季何时才是个尽头。
可大雨仍是磅礴不停,不过经过恐慌之后,百姓已经开始适应了目前的局面,倒是街道上不时出现白袍人给这连绵又单调的雨季带来了一丝别样的景色。
这些人通常是几人为一队,走街串巷散发粮食与驱寒之物,若是遇到病患,还会免费的医治,不收取分文。
一开始,众人对对这样的景象很是好奇,不明白是哪位善人所为,直到某一天,如同春风吹过一般,每个人都明白了这是鹿鸣城东陵王所为。
或许这些举措对刘风来说不能算作什么,但是对于穷苦家庭,无异是雪中送炭,许多人都对刘风感激涕零,更有甚者,在家中为刘风立起了长生牌,愿上苍保佑他平安无事。
这便是纯朴的百姓,在得知百姓如此反应之后,刘风沉默了许久,最终决定再拿出一仓粮食来协助各地救灾。
段淳于等人本想反对,要知道东禹朝廷虽然日趋衰落,但是粮仓之中的储存必定也够解决此事,而且过犹不及,刘风要是做得太露骨,能收买到民心是不错,但也会招来更多的非议。
对于他们的劝说刘风只是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便让段淳于他们无话可说,满是佩服的照着刘风的打算吩咐下去。
“各位,若是此刻你的家人正遭受如此苦难,你会怎么做?”
刘风如此高调的在各地施药与粮食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孙沫飞的案头早已经摆满了弹劾的奏折,朝臣纷纷指责刘风居心不良,蛊惑百姓,奏折多的连孙沫飞都在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请求刘风帮助治理灾情不错,但是孙沫飞并未让他这般派人上阵,难道不可将物资给朝廷来派发?
这一刻,孙沫飞内心出现了动摇,从无仅有的生出了一丝可怕的念头,要是刘风存有异心,趁着水灾收买百姓之后,完全有夺取孙氏江山的可能!
该怎么办?孙沫飞一阵麻乱,裕兴帝交给他的帝王权术提过制衡,可是放眼朝中,哪还有人可以与刘风相匹敌!
“怎么还没睡?”
苍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孙沫飞的沉思,抬首望去,却是多日不曾出来走动的孙玉璞。
“皇叔,你怎么来了?”虽然心中好奇,但孙沫飞还是赶紧走上前,扶住孙玉璞,将他送到一旁的座椅上。
“唉”,舒了口气,孙玉璞布满皱纹的脸露出一个笑容,“怎么,小子,是不是遇到难处了,刚才去看了看皇弟,他担心你被心境所困,便让我到你这来走一趟。”
“让父皇和皇叔担心了。”
孙沫飞有些愧疚,登基至今,还要父皇挂心,而皇叔伤痛还未康复,还得分心来担忧国事,对于他来说,确实是有些失败。
“也难为你了,匆忙上位便遇到这百年罕见的天灾,即便是我与你父皇,也会心急似火,更何况你还是未熟悉治国方略。”
孙玉璞挥手让孙沫飞坐下,慢悠悠的说着,浑浊的眼中闪出一阵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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