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马不停蹄,就连夜晚也是搭帐逢夜宿野外,终于在第六日的清晨赶到了热泉行宫。
薄雾迷茫,宛若浮动的轻纱笼罩着热泉行宫,一切都若隐若现,显得虚幻飘渺。
一到热泉行宫,巫惊羽和封玉难得默契,也不再争执,直奔凤倾妆的房间。
“参见太子殿下。”
两名梳着环髻的宫女在二人进入房间之后,福身行礼。
“退下。”封玉摆了摆手,二名伺候的宫女躬着身子退出房间。
床上,凤倾妆双目紧闭,身上凝结着一层薄霜,火球一刻也不敢离开地趴在她的胸口处,看到巫惊羽的身影,火球兴奋地“吱吱”叫个不停。
“辛苦你了,小家伙。回头爷请你吃烤蛇肉。”巫惊羽邪魅地扬眉,恶作剧地说道。
果然,火球一听到‘蛇’这个字,反应比小金子还夸张,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真是太不经吓了,没意思。”巫惊羽嘀咕了一句,他意念一动,房间中出现了五尺来宽的白玉床。
转过身,刚想将凤倾妆抱到千年白玉床上,哪知一旁的封玉早已经抢先一步,抱起凤倾妆轻放在千年白玉床,嘴中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
“巫惊羽,既然千年白玉床已经送到,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从哪儿回哪儿去,这儿也不再需要你了。”
“封狐狸,你过河拆桥的本领真是见长了。爷的女人在此,都还没有醒过来。我哪儿也不去,就赖在你的行宫里,没事泡泡温泉,日子多惬意啊。”巫惊羽赖皮地说道。
怒瞪巫惊羽一眼,封玉幽深似海的眼瞳染上薄怒,手腕轻转,缠绕在腕间的天蚕丝脱手而出,攻向巫惊羽。
与此同时,巫惊羽飞身后退,黑色长绫同时一抖,与封玉的天蚕丝在半空缠在一起,二个各自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武器,拼内力。
这时,钱满贯走了进来,一看到二人的架势,便知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你们两个别斗了。听我说,师兄刚刚来信,告诉我想要彻底根治冰魄寒毒,除了火光兽和千年暖玉床,还需要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子才行。”
☆、219天龙神决
“什么药引子?”
二人同时收回武器,望向钱满贯,默契十足,异口同声道。
“师兄信上提及,每个月的月圆之夜,让凤姐姐喝下一小杯火光兽的鲜血,连续喝半年。不过,必须以你的鲜血做引才行。”钱满贯抬手指向巫惊羽,乌黑的眼睛灿若寒星,启唇道。
“为什么是他的血,难道就不能用我的血做药引子?”封玉的不理解。
“关于这一点,师兄信中特意提及,圣月族历代族长与继承人都会修炼族中至阳至刚的天龙神决。修炼者的血液中带着浓烈的阳刚之气,他的血是解冰魄寒毒的最佳药引子。”钱满贯娓娓解释道。
“明日就是月圆之夜。封狐狸,给爷安排一间房间。”巫惊羽邪眉高挑,唇角勾起笑意。
“风影,吩咐下去,在钱满贯的房间隔壁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封玉磁性的嗓音听不出喜怒,朝着外边喊道。
门外风影诡异的身影一闪,宛若流星划过,去办封玉交待的事情。
房间内,三个男人围在千年暖玉床边,看着床上沉睡的凤倾妆。
只见凤倾妆双眸紧闭,好像一个睡美人般沉静地躺在千年暖玉床上,身上覆盖的薄霜已经离奇般消失。
“钱满贯,妆儿为什么还没有醒来?”巫惊羽头未抬,目不转睛地盯着千年白玉床美丽依旧的人儿,开口问道。
“我怎么知道?倒是你,脸上长得这么一块狰狞的疤痕,丑死了。正好小爷这些日子苦恼钻研回春术,也算是小有所成,我来给你治治。”
话音一落,钱满贯走到巫惊羽身边,拉着他就要走出房间去治疗疤痕。
“去去去,就你那半吊子的回春术凑什么热闹,爷脸上的伤自然要等着妆儿醒来后,亲自给我治疗。”巫惊羽挣开钱满贯的手,嫌弃道。
“陷入爱河的傻子,随便你啦。”钱满贯翻了一个白眼,便转身出去了。
临去前,留下一句话。
“虽然有了千年暖玉床和火光兽,不过,凤姐姐需要安静,你们二人在房间内太吵了。万一一不小心动手损坏了千年白玉床,我想世间再无第二张千年白玉床供凤姐姐解冰魄寒毒了。”
闻言,二人相互瞪了对方一眼,默契地退了出房间。
房间内,在二人离开后不久,千年暖玉床好像寻到了主人般,兴奋地散发出诡异的红光,千丝万缕的红光在半空慢慢形成一只火红的朱雀。仰头啼叫一声,化成一道灼亮的红芒钻入了她的体内。
凤倾妆双目依然紧闭,安静地躺在床上。外表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她的身体内部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丝丝缕缕的红芒在体内流窜,流向四肢百骸,每过一处,体内的经脉都会扩张一分,再慢慢汇聚丹田处,形成一颗赤红的火丹。
接着,火丹又释放出丝丝缕缕的红芒在体内游走,运行一个大周天之后,再一次回归丹田处。周而复始的自动循环,自动修炼着,分分秒秒提升着凤倾妆的实力。
第二日夜晚,一轮满月宛若圆盘高挂在浩瀚无边的苍穹,月华如水笼罩着整个行宫。
房间内,巫惊羽一手拿着把锋利的匕首,一手拎着火光兽,一脸歉然道:“火球,为你了你主子我的女人,只好委屈你一下,取点儿血来用用。”
话落,锋利的匕首划破火球细小的足,殷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入早准备好的白瓷杯中。
“表哥,够了。血再放下去,火球会直接翘鞭子的。”钱满贯赶紧喊停。
“连小半杯都没有接够,你确定够了。”巫惊羽问。
“我确定。“钱满贯点了点头。心中哀叹一声,为什么表哥一碰到与凤姐姐有关的事情,人就会变得傻傻得,连脑子都不灵光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巫惊羽才放过火球,从墨隐取出一瓶极品的止血药粉,洒在火球细小的腿上,立刻见效。
“接住,给火球喂点儿营养补血的东西吃。”将火球抛给钱满贯,巫惊羽吩咐道。
“是,这就去。”钱满贯抱着火球退出了房间。
静谧的房间内,巫惊羽又拿起刚才那把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殷红的鲜血滴入白瓷杯中,直到杯满方才移开手腕,洒上止血的药粉。
端起盛满鲜血的白瓷杯走到千年暖玉床边,一只手扶起凤倾妆,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温柔如水的声音在耳边喃喃响起。
“妆儿,乖,喝药,喝了药体内的冰魄寒毒就会解了。
沉睡中的凤倾妆好像真的感应到他的说话声,粉红的唇瓣微微开启,巫惊羽顺利地将白瓷杯中的鲜血顺着嘴角给她喝下。
放平凤倾妆后,温柔似水的目光痴痴地注视着床上的人儿片刻,合衣想陪着心爱的人儿躺一会儿。
可是,当巫惊羽刚刚躺到千年暖玉床上的时候,一股诡异的浮力将他整个身体托起。
“靠,邪门的床。”
悬浮在半空的巫惊羽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最主要的是,还不能动用内力,气得破口大骂道。
这时,封玉走进了房间,看到这一幕,眼角抽了抽,调笑道。
“巫惊羽,你这又是演得哪一出?”
“该死的狐狸,赶快把爷给拉下来。”第一次开口向情敌求救。
“要我拉下你来可以,记住,你欠我一次。”封玉唇角勾起狐狸般的笑意,说道。
“你倒是会趁火打劫。行了,只要拉我下来,算我欠你一次。”巫惊羽讽刺一句,无奈地说道。
封玉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手腕一动,细长的天蚕丝一抖,卷住巫惊羽的身体朝着一旁一甩。巫惊羽顿时脱离了千年暖玉床那股诡异的悬浮之力。
“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悬浮在半空动弹不得?”封玉好奇地问道。
“想知道。”巫惊羽笑得贼兮兮。
封玉点了点头。
☆、220
“想知道的话,自己亲自去偿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巫惊羽阴恻恻地笑道。
话落,手中的黑色长绫一抖,猝不急防的封玉被卷了个正着,用力一抛,抛向千年暖玉床上方。
顿时,封玉整个人就悬浮在半空,动弹不得。
“封狐狸,好好享受一下这种感觉。”巫惊羽一脸兴灾乐祸的笑着,转过身摇着手扬长而去。
“淡淡的木兰香,清新怡人,真是令人沉醉。”
半空中,封玉深呼吸一下,低沉磁性的嗓音从薄唇缓缓溢出。
刚说完,黑色长绫宛若游龙,绵延不绝,卷起他拉到了门口。
“你以为爷会放任你与妆儿独处一室。”巫惊羽冷哼一声,气恨道。明知道封玉故意激他出手,却偏偏上当。
“与倾妆独处一室,来日方长,我并不急在一时。倒是你,明日一早可能就要离开热泉行宫回圣月族,趁着天还没有亮,你还是好好睡上一觉,免得明日赶路太累。”
封玉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意,留下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后,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巫惊羽身旁走过。
“封狐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爷可没有离开行宫的打算。”巫惊羽追上去,与封玉并排而行,不悦地蹙眉。
“只怕明日一早由不得你不离开。”封玉笑得跟一只狐狸似的,深邃如渊的眼瞳滑过一丝狡黠。
“笑得这么贼,你不会又在爷身后搞了一些小动作?”巫惊羽眯着眼睛,眼底滑过一丝凌厉,猜测道。
封玉笑而不语,更加的令人捉摸不透。
翌日,旭日东升,天气晴好。
巫惊羽刚睁开眼睛,墨月手拿一封信笺递到他的面前。
“少主,族长的飞鸽传书。”
“拿过来我看看。”
接过信笺,巫惊羽撕开,一目十行迅速地浏览了一遍,脸色蓦地一黑,阴云密布,幽深的黑瞳布满怒气,双手紧握成拳,青筋遍布,周身罩上怒意,房间内顿时如坠冰窖,怒气腾腾地骂道。
“该死的封狐狸,居然给爷背后来了这么一招。难怪最近这段时日都没有见到封香,原来是暗渡陈仓,让她拿着苍炎帝的请求联姻的亲笔书函去了圣月族。”
“少主,现在怎么办,十日之后,封香公主若是进入圣月族的天龙神殿祭拜,一旦接受了天、地、乾、坤四大长老的祝福后,就真的成为了下一任内定的族长夫人。到时候少主只怕不得不迎娶封香公主过门,那你与凤二小姐的缘份只怕也走到头了。”
扫了几眼信笺,墨月皱着眉头,幽冷的黑瞳浮现出一丝担忧。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快马加鞭赶回去阻止。”巫惊羽墨玉般的眼瞳跳跃着熊熊怒火,如翻滚的波涛,怒意染在唇角,恨不得掐死那只狡猾的狐狸。
“可是我们就算马不停蹄,十日内也赶不回族中。”墨月实话实说。
关于这一点巫惊羽自然也想到过。光是漂洋过海就需要十日的时间。
只见他一声哨音吹响,一只美丽的五彩雀鸟从窗口飞了进来,乖巧地停留在他的肩头,“啾啾”的清脆之音响起,好像说着。
“主人,有什么吩咐?”
“去,告诉我家的老头子,在我没有赶回族中之前,他若是敢让封香进天龙神殿一步,那他这一辈子都别指望在见到我。”巫惊羽薄唇微动,一连窜时高时低的啾啾之声发出。
五彩雀鸟点了点毛茸茸的小脑袋,羽翅一展,如离弦的箭,从窗口飞出,速度快得惊人。
而巫惊羽则走到桌边,匕首在手,划破手腕,接着满满一杯鲜血,闪到墨月的手中,启唇道。
“这一去千里,也许下个月月圆之夜赶不急回来。墨月,你将这杯鲜血交给封狐狸,让他好好保存。我去看看妆儿,和她道一声别。”
话落,巫惊羽在手腕处洒上药粉后,便朝着凤倾妆的房间快步走去。
他搬了一张椅子摆在千年暖玉床边,坐下后拉过凤倾妆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墨玉般的瞳眸温柔似水,轻柔地喃喃道。
“妆儿,我要走了,要回圣月族去了。真舍不得离开你,可是封狐狸那个该死的家伙在背后捅了我一刀,逼得我不得不离开。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处理完族中的事情再回到行宫守着你。让你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
……
一直说,一直说,只到墨月的催促声从门外飘进来。
“少主,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可以出发了。”
“妆儿,你记住,一定要等我回来才能够睁开眼睛,爷不喜欢你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封狐狸。”
又说了几句,巫惊羽在凤倾妆纤纤玉手上轻轻印下一吻,这才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房间。带着墨月和墨隐往圣月族的方向策马狂奔。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满月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