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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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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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婚姻背叛的切身之痛,多年沉浮于商海政界,静观社会飞速变迁,齐建华从没想过要以牺牲儿子的婚姻幸福换取某种既得利益,即便有这样的人源源不断找来,也多被他一口回绝。不知内情的大都以为齐建华挑媳妇眼光太高,齐家这桩婚是极难高攀的,其实粗粗扫过齐建华发给儿子的征婚邮件不难发现,干净而纯粹的恋爱,两情相悦的婚姻,怕是他内心深处许给儿子最为珍贵的承诺。
  现下,他澎湃于自己为人父的豁达开明,重新捧起掌上电脑盯着屏幕,嘴里却仍是不住絮叨着:“这小子!居然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
  张宜站在男女更衣室的连接处,费劲甩开了齐庸正的手,她无意与他辩个是非高低,一心只想赶紧干完眼前这个“领导”交派的活早点回去。几天来她受得惊吓刺激已经够多,云霄飞车似的起伏翻落实在不适合她。面对他一次次的试探进攻,她无力招架节节败退,如此继续下去,她不敢想象自己会被他逼进哪步田地。她从菜篮里再次掏出塑料袋硬塞进齐庸正胸口,转身要走时,竟被他狠拉回来结实抱住。
  “啪”,真空塑料袋受地心引力作用,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几乎在同时,发生亲密接触的还有他和她,的唇。
  几两白酒,经过这一阵的折腾,大概点燃他压抑太久的欲~火,吻她,是他抱她入怀后得寸进尺的身心诉求。当她的剪水双瞳轻柔地扫过他,回齐建华一句“好”的时候,他更加坚定了吻住她的欲望和决心。
  她是他的,如果她还有多少的不确定,他都会用何其温柔又何其霸道的吻向她证明。
  此刻,他将她抵在松木墙板上,紧攥住她的手腕向上拉伸,身下,是她再难进退的娇小身躯,只等他稍一低头,便衔住她微翘的唇,细细品味。
  浓烈的酒味自他的舌尖送抵她整个口腔,天旋地转间她意识到他的侵犯,再想抵抗,为时已晚。她低吟着发出“恩”的一声表示抗议,但此刻在他听来已成撩拨情~欲的信号。
  他越发肆无忌惮地撬动她的舌,沉重的呼吸声将他带到犯罪的边缘。
  如此流畅的攻击,让毫无防备的她自乱阵脚,慌乱间迎敌的结果是,被他攻城掠地,片甲不留。
  许久,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城,却仍在城边逡巡忘返,他抽空些力道反复碾压她肿胀饱满的双唇,直到身后有人发出极不确定的一声:“呃。。。。。。”
  他隐着怒火中烧的眸子放开她,回身看向披着浴袍的邱添和不远处只着泳裤的佩里,板着脸说:“有事吗?”
  他这是做戏。邱添这么想,他这绝对是在做戏给她看,不然怎会在见到她之后的这么短时间里,揪出个一脸惘然的女孩往死里吻。他这样做是值得原谅的,她为他开脱,因为她也曾经这样做过,伤害彼此的初衷仍是因为爱。
  “没事。”
  邱添高傲地走了,旋一个孤绝的背影,带着些落寞地走了,这是她希望他可以接收到的讯息:她在意,却并不十分在意,她原谅,但不会百分之一百地原谅他。
  张宜又失算了。她原本打算在他放开她的一瞬给他一个巴掌——如果下不去手,至少也要用怨恨的眼神瞪着他。而现在,他在放开她的一瞬回头看向另一个女人,待他回过头再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神已全然变了,变得失魂落魄,心旌荡漾,情难自禁。
  “喜欢?”
  他捏起她的小下巴,拇指轻轻揉搓着。言语间如同偷了腥的猫,甚是满足。
  她筑城的根基极其脆弱不坚,他轻轻一晃,她摇摇欲坠。脑海里无数举双手投降的小人害她差点回他句“恩”。
  幸而她还是有些节气的,她别开下巴,挣脱了他得意间放松力道的手,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塑料袋丢给他,大步向外走去。
  “等等我!”他说:“你拿错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
  
  又被设计了!她张宜又被设计了!
  她简直要被他气炸了!
  她想,他应该一早就发现她拿错了,却一直不说明,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他引她这样毫无防备的自投罗网,令她方寸大乱,束手就擒。
  是的,他笑,她又被设计了,其实那个塑料袋里装得,的确是他的泳裤。
  他一路随她回去,不过刚刚知道了她胆小怕黑的毛病,找出个理由送她而已。
  一前一后的脚步声穿行在曲折的山路间,路灯映射下,他踩着她斜长的影子,望着她负气倔强的背影,心柔如水。他在身后轻轻唤她,张宜。。。。。。她听见了却没回应,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一路向前。
  他其实无所谓她的回应,只说给自己听——张宜,我会一直陪你这么走下去。。。。。。
  
  齐庸正多年来一向性能良好的生物钟,在酒后的第二天清晨失灵了。睁开眼,已是八点。若不是手机短信滴滴响个不停,他没准能睡到下午。
  揉了揉有些昏胀的头,他极不情愿地摸到手机,点开来看,发件人齐建华:
  我们已回,安好勿念。另,有时间带张宜来家里,一起吃个饭。
  齐庸正坐起身,背靠床板回了个“好的”。老爷子对张宜甚是欢喜,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匆匆起床冲了个凉,他换上身运动装走进餐厅,团队训练九点在山后的素拓基地准时开始,与此时餐厅里的冷清不同,素拓基地早已人头攒动彩旗飘展,抽签、点名、列队、分组。。。。。。热烈高涨的气氛丝毫不逊夏日皎阳,齐庸正吃完早饭循声过去,一眼便看见了混迹在人群里的张宜。纯白的短袖T恤外套一条略显肥大的背带牛仔裤,衬得她越显平扁瘦小,丸子头顶在脑袋上,看上去如同十七八的高中生。
  抽签分出的队伍正在素拓师的带领下熟悉场地,耀南远远看见了齐庸正,叫了声“齐会长”迎上来。
  “分完组了?”
  “恩。”
  “她在哪组?”
  王耀南顺着齐庸正微抬的下巴看过去,场地中央的高台下,张宜正在帮身边的同伴系着红绳。
  “B组。”
  “把我也分到B组吧。”他说着已向她的方向走去。王耀南心领神会,很快便安排妥当。
  
  




15

15、15 。。。 
 
 
  “B组队员,B组队员,请注意,这位是咱们组新加入的队员齐庸正!”
  B组素拓师脆亮的嗓音自他胸前佩戴的便携式扬声器传出,正在为第一个素拓项目“信任背摔”做准备的队员们纷纷停了下来,有几个眼尖的橡皮糖一样粘上去:齐会长,咱们一组!齐会长,昨晚休息的好吗?齐会长,您站这来!这安全些!
  1。6米高的台板后方,B组里的7个女性队员正互相帮忙捆住队友的双手,这样当她们从高台上向后倒下时,手臂不至于挥打到台下伸手托住她们的队友。
  “齐会长!齐会长和我们一个组!”
  “哪呢?”
  “前面,你正前方!”
  “齐会长好!”
  几个队友伸出捆绑好的双手冲高台前面挥舞着,整个身体随之晃动的样子有些滑稽。齐庸正的目光穿过高台看过来,微笑着冲他们点点头。张宜的小身板藏在她们身后,只露出一条蓝色仔裤的裤缝。听着队友们自她耳边激动莫名地呼唤齐会长,她低头看向捆在手腕处的红绳,觉得自己全身仿佛都被这红绳捆住似的喘不上气。
  年近三十的大龄剩女,贝壳挑挑拣拣早已到了海岸线的尽头,如今突然蹦出个最大最闪亮的,理应毫不犹豫地拾起珍藏。她这番左思右量无非认定对方是个厉害角色,深知一旦放任自己义无反顾便是万劫不复了。她曾经能够跌倒再爬起,是因为那时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养好伤口。可如今,她早已失去只为爱而再爱一次的勇气和胆量,如同即将开始的信任背摔,没有足够的无条件的信任,便没有两眼一闭从高空自由落体时失重体验的快感。
  她以为自己老得,已过了追求这种快感的年纪。
  
  在素拓师的指导下,高台下的男队员们手手相连搭起托网,素拓师仔细检查后冲高台上短促地吹了声口哨,第一个体验背摔的中年女人背对地面站了半天也不敢向后倒去,“别怕,充分信任你的队友,下面很安全!”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没见她动。
  第一个啊!她可是第一个啊!下面搭得牢不牢,接得稳不稳,都拿她当试验品啊! 她想着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若是没接住摔个半身不遂,谁管她下半辈子啊!她回身看了眼台下翘首以盼的队友们,冲素拓师摆了摆手说:“对不起,我不行,真的不行。”
  素拓训练里,这样心理素质差、临阵脱逃的队员素拓师见得多了。他并没有勉强,只是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换后面一个。
  张宜站在队尾,还没蹬上台阶,无法切身体会站在台上的心理压力,前面陆续又有两个年纪稍大一些的队友宣布放弃,倒让她有些期待起来,当真有那么可怕吗?不试试又怎会知道?
  “我叫马晴,我准备好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四个女生壮着胆子,喊出的口号并不雄壮,倒是下面搭人床的男队友们憋了半天劲,整齐地大吼了一声:“我们准备好了!请相信我们!”
  “啊!”
  一声尖叫后,叫马晴的女生蜷着身子落下去,因为姿势不规范,身体结结实实撞在队友的手臂上,痛苦的表情让大家都意识到,这个项目并不好玩。
  素拓师赶紧向台上仅剩的三名队员喊话:“把自己想象成一块铁板!身体一定要绷直了倒下!切记啊切记!!”
  好吧,把自己想象成一块铁板!
  张宜蹬上台阶,如同跳水运动员一样走到台口边缘,定定看了眼人床里的齐庸正,旋即转过身,高声喊出那句:“我叫张宜!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们)准备好了!请相信我(们)!”
  他的声音,夹在他们的声音里,不特别响,却异常坚定,不特别有辨识度,她却听得清楚。她用尽全力绷紧身体,紧闭上双眼向后倒去,飕飕凉风自她的背后涌至耳边,自由落体的危险与无阻使她大脑一片空白。
  除了信赖,她别无选择。
  “啪”的一声闷响,张宜带着失重的惊恐倒入了队友们牢固的臂弯,她在他们的欢呼声里睁开眼,瞳孔上方不足二十公分是他璨笑的眸,队友们纷纷撤开手臂将她放下,只有他的手臂仍揽在她的肩。
  “我准备好了。”他说。
  她鼻子有点酸,自由落体后脚踏实地的感觉令她飘飘然,她不太自然地把手揣进裤兜里反复摩挲着,低低地说:“我知道。我相信你。”
  他傻愣了几秒,眼里飞逝而过各种款款深情,但他更快地抱住了她,几欲将她揉进身体。
  “你,你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
  张宜顾不上鼻子撞得生疼,使足了劲想要推开他,身边陆续有些队友开始窃窃私语,让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齐庸正皱眉看着怀里的小东西抽筋一样来回扭动,不情不愿地放开手,目送她一路小跑重又回到女性队友的中间。
  被分在A组的徐晓惠看得真切,她得意地冲王耀南挤了挤眼,径直走到张宜身边说:“走,张宜,一会包饺子比赛,咱俩先去食堂准备着,这么多人吃,我怕来不及。”
  “好!”
  张宜痛快地应下来,心下对及时出现的徐晓惠满怀感激。
  身后,齐庸正恶狠狠地瞪向徐晓惠抛来的鬼脸,懊悔怎么就千挑万选了个如此忘恩负义的人一起共事,难得他与张宜的爱情小花初初绽放,柔嫩娇弱间怎能经得住她来一阵风霜雨雪。 
  
  “张宜?”
  “恩?”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咱们会长?”
  “。。。。。。。”
  餐厅里,大厨将成袋的面粉倾倒在硕大的不锈钢操作台上,加水,活面,动作流畅利落,张宜出神地看着那堆任人揉捏的白面粉时,被徐晓惠过于直白的提问噎了一下。
  “其实他曾经特别不招人喜欢,略有好转也就这两年的事,还好你们认识的晚。”
  “。。。。。。”
  张宜闹不清徐晓惠为什么突然对她说这些,自己又答不上,只得听。
  “我们是小学同学。巧得是,十几年后在伦敦又遇上了。”徐晓惠从大厨那分了块面坨,一边按压一边说:“不过无论是在小学还是在伦敦政经学院,他都是极不招人喜欢的类型。寡言少语,尖酸刻薄,眼睛长在头顶上,都不知如何正眼看人。”因为使劲揉面,当她说到“极不招人喜欢”以及“尖酸刻薄”的时候,带着强烈的重音,似是把齐庸正当成了手里的面坨泄恨。
  张宜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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