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勉强抬起了头四下里看了看,“我只希望不管是什么,不要让我们碰上就好。”
几人顿时默不作声了,低着头只管赶路,只是脚步都放轻了,生怕惊扰到什么,又跑出什么怪东西。
引路的火光渐渐远去之后,洞穴的石壁上冒出无数血红的亮点,像是一双双血红的眼睛,闪着饥渴的光芒。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透过石壁传了过来。
*
*
妖界
第二皇子殿所——奈落
鬼夜罗翘着二郎腿斜倚在柔软的榻上,一手托腮,一手握着黑色短鞭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他穿着一件镶着金边的深色袍子,束着宽宽的金制腰带,把他的身材衬托的更加英挺迷人。
殿外慌慌张张的跑进一个人来,那人扎着一个冲天的小辫,跑起来一摇一摇的,很是滑稽,那人还没跑到鬼夜罗跟前就跪了下来,在光滑的地板上滑行了一截。
“报报报皇子——,报,报……”
“出来了嘛?”鬼夜罗厌恶的瞥了他一眼。
“报皇子,出,出来了。”那人献媚的笑道。
“藏了这么久终于出来了。”鬼夜罗突然一抬腿,把眼前的人踹的翻了好几个跟头,“一群饭桶。”
“殿,殿下息怒,息怒,是小的办事不利,请,请殿下责罚……”那人趴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求饶。
鬼夜罗刚要说什么,突然,殿外的空中华光大盛,鬼夜罗蹭的坐直了身子。
“哈哈哈哈哈——”看着空中的光芒慢慢消退下去,鬼夜罗突然大笑起来,“亲爱的兄长,你终究也待不住了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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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子殿所——归墟
归墟沉寂了近三百年终于再度开启了,随着散落的法阵,恢弘的归墟殿慢慢显现出来。闻风为而来的人几乎挤满了归墟的宫道,突然喧嚣的人群安静的下来,很默契的分开两边。
宫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头高大凶猛,带着黄金锁链的赤色狂狼,它的背上盘坐着一个穿着满身邪气的绝色男子,这一人一狼在众人的注目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归墟的殿门。
疏流无痕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子前,一群宫女正忙碌的为他更衣梳妆,目光低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妖界一直动荡不安,灰泽一直把持朝政,加之二皇子殿下暗潮不断……”归墟殿首席执事官弓着身子,偷偷的用眼角留意着那高高在上的人。
疏流无痕冷冷的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唠叨,“陛下呢?”
“臣惶恐,女皇陛下失踪已久,虽经多方查找,但是仍无一点消息。”
老人看了看疏流无痕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日前我等终于查到了天亲王的下落……,不知殿下有何指示?”
疏流无痕慢慢扭过头,一双碧绿的眸子一点温度都没有,“天亲王?”
“是。找到天亲王应该就能找到女皇陛下。”老人战战兢兢的说道,声音也越来越小。
“那就去找他。”
“是,我等这就去办。”
“不用,我亲自去。”
老人楞了一下,疏流无痕从他面前快步走过,快的他只能看见一个黑影闪过。
疏流无痕刚来到殿外,就看在庭院里不请自来的人。
鬼夜罗骑着他的赤色狂狼旁若无人的立在那里,一身金色华服,衬得他光彩非常,他慵懒的挺直了身子,对着疏流无痕邪魅的一笑。
“好久不见了,皇兄——”
疏流无痕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鬼夜罗笑了一下,“我正要出门去打猎,你有兴趣么?”
“不知你口中那不幸的猎物是什么?”疏流无痕右臂一挥,地面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法阵,随着一声令人战栗的吼叫,一只黑色战龙现身阵中。
“也许我们目标一致也说不定呢?”鬼夜罗笑道。
疏流无痕没有再说话,一甩披风,落在了战龙身上,战龙鼓动巨大的翅膀飞腾空中。
“呵呵呵呵呵。”鬼夜罗驱动坐下狂狼,跟着飞上天空。
*
*
诅咒山已经被浓浓的黑气笼罩,连带着方圆百里都成了死地。
北都申荻站在高高的山崖上向着诅咒之渊的方向望去,除了黑色的浓雾什么也看不见,他焦急的攥紧了拳头。
桃姬在他的身后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北都申荻回头一看,桃姬已经花容变色,一脸隐忍。
“你怎么样?这里邪气太重,你不应该跟来的。”
“呜——,无双他们呢,不会死掉了吧,呜——”
“不会不会,他们福大命大,不是那么短命的人。”北都申荻安慰道。
一声嘹亮的鸣叫声穿透浓雾,北都申荻向远处望去,一只雪白的长尾大鸟穿过浓重的黑雾翩翩而来。大鸟扑扇着翅膀落在了北都申荻伸直的手臂上。
“发现什么了吗?”北都申荻轻抚着大鸟的羽毛。
大鸟摇了摇头,黑亮黑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无奈。
“辛苦你了,先回去歇歇吧。”
大鸟高声啼鸣了一声,振翅飞上了高空。
“这可怎么办啊。”北都申荻急得直跺脚。
吼————
突来的一声长鸣震得北都申荻和桃姬整个人浑身一颤,两人像是被什么不可抗拒的巨大的力量推到了一样,其其向后倒在了地上,北都申荻的衣袖里瞬间迸射出一片白光,一个透明的长大的物体翻转着隐进了黑雾之中。不一会儿,黑雾之中传来了时远时近的长鸣声,一片浓黑的中央,渐渐升起一点白色。
北都申荻楞了一下,随即跳了起来,拉着桃姬向后跑去,跑了没几步,北都申荻一扑身,两人仆倒在地。身后不远处,冲天而起的风壁撕扯着大地,北都申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卷走了,死命的抠紧地面。
感觉好像过了一百年那么久似的,风终于静止了下来,灰头土脸的北都申荻和桃姬慢慢坐了起来,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笼罩着灰原的浓重黑雾已经消散不见了,目力所及之处是赤地千里。
**
“我说沈宁安啊,你当初怎么没多带点人下来啊。”少白一边反手砍到冲到近前的魔怪,一边高声喊道。
无数黑色的魔怪像是被捅了窝的马蜂一般汹涌而来,墙壁上,洞顶上,吱哇乱叫着。
沈宁安那边忙到不行,保护着君凤之不受攻击,自己却挂了不少彩,根本没时间回话。
无双和君凤之背靠背坐着,无双手中拿着符纸攻击着靠近身边的魔怪。君凤之双手紧紧地压制着怀中的地剑,地剑感应到周围的魔气,正在隐隐暴动。
“凤之你要看好地剑啊,再爆发一次,我们铁定活不了。”非凡一柄长剑舞的上下翻飞,可是说话应经上气不接下气的了。
君凤之勉强应了一声,冷汗不断的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几个人重复着砍-杀-躲的动作,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怪物们依旧不见少,少白非凡和沈宁安累的几乎抬不起来胳膊了,几个人被逼迫的渐渐聚拢起来。
终于几人到了极限了,只能用剑支着身体勉强站立着,怪物们也停止了攻击,一圈一圈的围拢起来,眼放精光,流着黑色的哈喇子,看着他们就好像看着盘子里的烤肉一样。
少白连瞪大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心里把自己知道的脏话骂了个遍。沈宁安颤颤巍巍的努力想把君凤之护在身后。君凤之只能依靠着无双才能坐住,无双的喘气声粗重的像是老牛一样。
怪物和人对视着,就等着最后的时刻来临。
非凡这会儿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心口涌出,烧灼的他几乎想大喊出来,他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服,像是跳出水面的鱼一样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从身体里爆发出来,他要被烧死了,连眼睛都能冒出火来,终于他忍受不了了,极度痛苦的躬下了身子。
一看到非凡躬下了身,怪物们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咆哮着扑向几人。几人本能的抬起胳膊做最后的抵挡。
突然——
“啊——————”非凡突然挺直了身体,昂首向上,一声暴吼,震撼了四方。
非凡浑身爆发出金色的光芒,双眸瞬间变成了金色,一个半透明的长大物体盘旋着从非凡的身体里爆发了出来。
吼——————————
强烈的白光瞬间沿着洞穴爆发出去,黑色的魔怪惊恐的尖叫着,瞬间化为了飞灰,那个巨大的东西爆发着刺目的白光,扭动着随着冲击而去,整座洞穴开始坍塌了。
*
北都申荻瞪着眼前浮在半空中浑身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小四,原本正在四处搜索的两人被小四的突然窜出打乱了脚步,小四飞出北都申荻的衣袖,就停在了那里。
脚下的土地开始颤抖起来,桃姬有些害怕,凑近北都申荻抓紧了他的衣袖。
北都申荻全神戒备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一种沉闷但磅礴的声音从地下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北都申荻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下一个瞬间,他们面前不远的土地崩裂了。
好像有一个巨大的东西破土而出一样,伴随着惊天的吼声地底深处的土石被翻卷上天,大地艰难的颤抖着,被撕裂了一个大口。
*
*
君凤之好像是做了噩梦被惊醒了一般,一下子睁开了双眼,满脸的汗水,呼吸急促。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迅速的环视了一下,身下的软榻还算舒适,屋子不大布置也还雅致,隔着廊上落下的垂帘,可以看见一个不算小的院子。
君凤之忽地坐了起来,顿时一阵头晕脑胀,胸中气血翻腾,勉强压下不适,他立刻四处寻找起地剑。
“主人,您醒了。”沈宁安端着茶盘挑帘进屋,一看见君凤之起身,高兴地奔了过来。
君凤之脸色一凌,“地剑呢?”
沈宁安一愣,随即道:“地剑在外面。”
“啪——”君凤之大怒一拍木塌,“你怎么能让地剑离开我的身边。”
沈宁安吓的赶忙跪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个满带着调侃的声音隔着廊上的垂帘传了过来。
“哎呀呀,你这人真是,醒来什么也不问就教训人,人家不吃不喝忍着伤痛的伺候你,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吗?”
“谁?”君凤之一惊侧头看向廊外,并没有看到人。
“呵呵呵呵呵——”那人只是笑。
君凤之刚发作,忽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于是他按下心中疑惑慢慢靠回榻上。
“凤之醒了吗?”说话的是非凡。
“醒了,看样子伤也好了,中气十足呢。”又是那个调侃的声音。
非凡挑帘走了进来,看起来什么问题,就是穿了件不太合身的蓝色衣服。
看君凤之醒来了,眼中光彩依旧,料是没什么大碍了,非凡道:“你怎样,我刚才做了一些吃的,能起来咱们就去外面吃。”
“其他人都怎么样?这是什么地方?”君凤之掀被坐了起来,一旁沈宁安赶忙伺候他穿衣穿鞋,衣服鞋子都是不知哪里找来的,面料做工还算精细。
“没事,都好着呢,是申荻救了我们,不然咱们真就交代了。咱们现在在灰原附近的庄子,因为灰原闹地震天灾,庄子里的人都跑了'奇+书+网',申荻他们就找了这最大最好的人家强行入住了。”非凡笑道。
“申荻?你的朋友?”
“恩,就是外面那个。”非凡说着话,掀了帘子到外廊上去了,一个人踱着步子到了他的身边,隔着帘子,能看到那人雪白的发和华美的衣服。
“申荻你帮我把饭菜都端到客厅去,我去找无双他们。”
“里里外外都让我一个人忙吗?我可是辛苦了几天了呢。里面那位高贵的公子不是起来了嘛,找他帮忙啊。”
“你好啦,这里差不多都是病人,你就辛苦一下吧,你不是说人要多活动才身体健康吗,赶紧去吧。”非凡说着话人已经走远了。
君凤之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正好对上那人一双满含笑意的晶亮眸子。
君凤之略略有些吃惊,北都申荻倒是大大方方的让他上下看着,手中的烟管放在嘴里叭叭的抽着。
“在下圣方儒门天璋院君凤之。”君凤之拱手抱拳道。
“呵呵,北都申荻。”
“听说是恩公救了在下之命,君凤之真是感激,不知该如何报答恩公这救命之恩。”
“客气客气,不谢不谢。恩公这个称呼就算了,我还是更喜欢我自己的名字,如不麻烦,请叫我北都申荻或是北都再或是申荻都可以。”北都申荻笑得灿烂,“想要报答我,好啊,去厨房端盘子吧,我呢,就去歇歇我的老胳膊老腿了喽,这几天可是把我累坏了。”
北都申荻说的心酸,叼着烟管晃晃悠悠的走到别出去了。
君凤之站在那里,看着北都申荻那一头晃眼的银白发丝消失在拐弯处,他的眼角垂了下来。
“主人。”沈宁安小声叫道。
“地剑在哪?”
“主人,我引您过去。”
君凤之遣退沈宁安去厨房,独自朝着正堂走去,挑帘就看见地剑平放在正对的红木软榻上,君凤之急忙走了过去。
谁知,一股强大的气浪爆发出来,强烈雄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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