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现在谁不变态?大家都变态,变态算个啥啊?”小瓜满不在乎,“现在变态都成褒义词了,多少人追求的就是这个。”
“算了,问你也白问,没词儿就少啰嗦。”对小瓜这种稍微有点愤青情节的人也说不通啥,就他会因为喜欢一个人物形象就收了四五十个版本的“同一个人”,其中还有特地跑到小商品市场去收的山寨盗版。正版盗版塞到一面展示柜里以表现他所谓的“爱”。
环视这些一起吃饭的朋友,想想他们都有啥变态的情结,基本全都有偏执的玩具收集癖,有些是玩单机游戏的爆机癖,还有享受大陆物流漏洞的“狗”(仿真枪)癖,有几个是热衷于洗玩具成色的强迫症。果然大家都不太正常,相比之下,我只是无害的恋声癖,每天有八小时沉浸在日本声优的广播剧中。在宅圈外的人看来,我们其实也挺变态,可我们的确又都把这种变态当优点来显示有那么丁丁点的与众不同,对啊,“实在很与众不同,你们七个人幸亏没啥有收集癖的,否则五六百年下来得多大一堆东西啊。”
“你这就笨了吧,有个是爱好收集杯子的,她收集满五十个就埋在土里,以固定的经纬坐标当记号。年头好的时候一两个月就能收集五十个,兵荒马乱的日子一两年也收不到二十个。这爱好也不错,再次路过以前的坐标点,杯子挖出来还挺有回忆的。”听都邮这么说,我倒是也想试试收集杯子了,不过现在杯子实在没啥必要买,超市里很多东西都有送的,也不知道为啥都喜欢送杯子,买牙膏送,买咖啡送,买牛奶也送,上次看到一大包鸡精上还绑着个赠品杯。
“对了,那个爱好粗茶淡饭的老头还在不,你们不打算聊聊?看看那人还有啥好玩的爱好不?”会不会像济公里面黄秋生演的那个十世乞丐,不吃鱼翅专点鱼刺。
“你咋知道是老头?吃饭前就聊过的,不然也不会叫他一起过来吃。”都邮一清嗓子,我就知道他又要开始讲课了,“说起来这事儿,就要先说说我们吃饭这楼了,是个多功能的大厦,大厦所在的这片地刚开始主要是为了缓解周边商业的交通压力才铺上公路、铁路,还有水路航线和空中交通线路。铺路设计的时候发现这片地距离江太近,要先稳固周边的堤坝才能开始建设。就顺便以现在这座大厦为中心,沿着江岸建立了整片的商业区。这个的好处就是连通了周边三个经济发达的城市,成了个大型的商业口岸。”
“等等,这又是哪跟哪儿啊?”我听得迷糊,这跟顿饭有啥关系?跳得太远了吧?
“你听我说啊。”都邮上来这股劲儿一半会儿消不下去,“现在建好了,也发展起来了,当初全程设计的人,也是整个计划的管事的人就是你听到以粗茶淡饭当爱好的老头子。怎么样?很奇怪吧。”
“他是官?”我的思维也一下子跟着跳了,全程设计策划这事儿的人肯定不会是个普通设计师或小打小闹的商人,铺路、建经济区都是大官们升官跳板的业绩,“当官有这么‘高雅’的爱好可不容易啊。”
“说起来官也不算太大,没混到廷殿侍那层,这老头子说不是官迷吧,但就爱好为沃主的决策啥的操心,还总担心老百姓过得好不好,算怎么回事儿呢?”都邮问我,我哪里知道,这种人我压根就没碰到过,连听说都是第一次,要是在我这边,早就大肆报道弘扬精神了,哪里还轮得着他自己点菜,桌桌都事先准备好,然后等着大礼堂里听报告啥的。“其实你们能遇到这种官,是天大的幸福啊。”
都邮嗯了一声,没了音,半天才挤出一句,“这一阵当官的流行这个,我们也纳闷,一派胡吃海塞纸醉金迷,还有就这一派两袖清风清正廉洁,为啥能同时存在得这么稳当呢?”
第十三次。醉意
二:游荡中,游门客 第十三次。醉意
我:为什么非要规定个框框?
大叔:没说一定要什么框,只是现在的人太没个规矩。
我:我是赞同你的基本想法,写文没必要词藻太华丽,也没必要非得故意写得奇怪,但是这不能成为规矩吧?不许如何如何根本就是另一个框框。
大叔:没了规矩怎么能养成好习惯?当下的文风就是艳俗,没什么实质内容,空洞!恶趣味!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没有最好。
我:你这是扼杀好不好?凭什么都要以你的想法为规定呢?有人就是喜欢写华丽的东西,就是喜欢写恶趣味的东西,也有人喜欢看,这是人家的事情,又不是说一两个写文的人就能左右整个时代的文风。
大叔:你这想法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但等你老了就会有我这种想法,时代影响文,文又反映着时代,如果文没有一个正确的导向,多少都会扭曲时代的认知观。
我:啥?啥个叫正确导向?你怎么就知道你的导向是正确的?
大叔:追求华丽是虚荣的表现,虚荣是欲望的提现,欲望让人迷失。
我:欲望也促使人进步啊!也是欲望让人写作的,难道没有欲望写出来的东西就是好东西吗?
大叔:你这是在歪曲我的意思,我说的欲望跟你指的不是同一个范围的。
我:我知道不是同一个范畴内的,可我就是看不惯所谓的权威,尤其是自以为看得多准,说得多对的那些人。
大叔:那是因为你还年轻。
我:喂,大叔,年轻不代表就无知,糊涂了一辈子的人又不是没有。
大叔:难道你不觉得写文时所有遇到的瓶颈、失败、错误,包括半途而废无疾而终,大部分都是因为年轻冲动造成的吗?
我:也有年少的成功者啊。
大叔:别把少年得志当成功,那不过是个礼物,还是个带着陷阱的礼物。
我:我还是认为自己认为好就好,别人是别人的事情,不能因为规矩、戒条束缚手脚。
大叔:的确,自己认为好就好,不过,你要知道,人是会变的,变来变去,没实质的东西终究会被淘汰。
我:……
想来也没错,的确人是会变的,人的认知观也会变,前两天翻出上中学时候看的烈火青春,想找会以前那种激动的感觉,结果,硬着头皮看了半个小时,以前的感觉没找到,差点雷到透心儿焦,囧到满身汗。
我跟大叔这场争论的源头要追溯到十分钟之前,或是说都邮喝高了的那一刻。酒精多少总能带来些欢乐,而欢乐往往拖着苦恼而来,人们为欢乐高呼时就该准备好为苦恼而争论。
天冷也没什么人逛街,一个人呆在店里傻坐着,看看网上的新闻,都是些无聊的八卦,怀疑某某怀孕又怀疑某某流产,这个嫁了富豪那个傍到了小开,都是些没谱的事儿。没关系的说人家要结婚,结婚的又咒人家马上要离了,离不了的就说有婚外恋。这世界总是喜欢在关系上搞来搞去,真不知道是大众喜欢这些,还是媒体喜欢这些,如果大家都不喜欢的话,估计早就没这档子的头条在眼前转来转去了。听到耳边热烈的讨论声,伴着杯杯盘盘的碰撞,就知道连上了都邮,“赛巴桑,你们好热闹,我也想加入!”
“你怎么加入?从我脑袋里出来?”都邮的舌头明显没以前利索,意识保持着清醒可连我都能感觉到他肾上腺素狂飙引起的兴奋,他的心情直接映射到我的脑中,连带的快乐让我也蠢蠢欲动起来,“你们聊啥?我也要聊,你就说你脑袋里有另一个人想跟他们说话。”
“好好好。”都邮连这要求都轻松地答应了,“我脑袋里有另一人想跟你们说话。”
“另一个人?你说是那个芥末?她不是只能跟你说话吗?”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大茂的声音,“怎么个说法?她能出来了?”
“不是,我能听到你们的声音,赛巴桑来当我的传话筒就成。”都邮鹦鹉学舌似的把我的话说给大家听。天,他一定是喝多了,这是超级别的待遇啊。“不好意思,我说的赛巴桑就是都邮,这个,N,大家好,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做。”
“真的有这个人啊,说话语气都跟都邮不一样了。”这个美声音是上次那个年轻男人的,“你想说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现在就你们七个人吗?在喝酒?”这算是开场白?我总是不知道怎么来延续话题,万一冷场了就太失败了,“你是喜欢摄影的还是喜欢画画的?”
“我?我是厚满,喜欢玩各种枪械,摄影的是岁,爱画画的是长辛。”这么小孩子气的声音竟是摆弄枪械的,真是声不可貌相,“我可是一流的狙击手哦,跟都邮一样,厚满是职位名。原来名字啥的早忘了,大茂那个也是职位哦,茂属,万能司机,岁是配药配毒的,长辛是收集信息的,都是职务都是职务。”
他们是真忘了还是不愿提起?提名字是不是就会想起失去的族人和不堪的往事?职务变成了名字,他们做的事情难道五六百年都没变过么?
“不止我们七个人,还有一大叔在,前阵吃饭那个老头让我们给这个大叔带点儿东西,赶巧顺路送过来。”都邮自己也掺和进来,不知道那边的人会不会听得凌乱,“算了,让你一个人说,免得添乱。”
“大叔?这大叔也爱好粗茶淡饭不?”我对这大叔兴趣不大,毕竟不如其余六个人期待的时间久,“归隐山林做闲云野鹤的?”
“不要太放肆,大叔可是高官,虽不在廷殿任职,地方上的权力也不小。”是个女人,语速太快不太能听出来年纪,说小可以是十七八岁,说大三十四也不差。他们混这么久了还在乎官高不高?还是这女人在做戏?摸不清状况,我就只能先岔开话题,“说话的是长辛?”
“你怎么知道?都邮,你告诉她的?”
晕,看来我是蒙对了,再找个借口圆回去吧,“没,赛……都邮什么都没说,只是我意识中做信息处理的人说话好像都挺快的。”胡说,我胡说,自己脑袋里不停念叨,我压根不认识任何做处理信息工作的人,“这位大叔是做什么官的?哪方面?”
“出版工作,在沃土的主要几个出版部门做监督和审批的工作。”厚满的声音真是越听越好听,他说不上个名称估计是不关心到底是干什么的吧。出版?审批?一下子明白为什么长辛要“尊敬”他了,其实未必真尊真敬,只不过想拉拢下关系,从而找机会套出点儿内幕消息什么的吧,果然是裙边拖地的老甲鱼。
“监督审批啊!”真是好差事,油水足,“你们那边现在出版的书都是啥风格的?愤世嫉俗还是歌功颂德?”五分钟后我就深深后悔问这么一句。真当是自找麻烦,谁知道那大叔是个这么较真的人呢?也怪我,都怪我,我干吗非要跟他较这个真呢?
“现在的书,满地都是垃圾!”大叔还真接了我这个话茬,多少有那么点儿的受宠若惊,“猎奇,做作,浮夸,矫情,没点儿实际的,啥人都能写,啥人都能出,就算不会写的花点儿钱就能找到代笔的,这世道没了点儿规矩!”
第十四次。重复
二:游荡中,游门客 第十四次。重复
老妈在丢了手机之后又被偷了钱包,两次都是坐车时被人拉开皮包从里面掏走的。手机是单位发卡买的,用了三四年也想换个新的了,也不算心疼。钱包倒是像挖了块肉,八九百的现金加上两千块钱的购物卡,一下子都“捐”了,幸好证件都放在家里,否则更麻烦。问她怎么不小心点儿,把包看牢了。老妈却说,刚没了手机,以为不会再丢啥了。
店里昨天来个大叔,是女儿让他拿PSP过来修的,说是开不了机。我试验了电池、刷机,都没异常,可不知道毛病在哪就是无法开机,问他最后一次开机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开不了的。他给女儿打电话,女儿说是下载了个播放软件就死机了,再也开不起来了。大叔问我可不可能是有病毒?我没觉得有啥病毒真能侵害到PSP,一张卡里面扫出四五十个病毒还照样玩的小孩有的是。送修前我也不敢断定一定是什么原因,只能跟大叔说或许是因为那个软件的问题。没想到那大叔很自然地说了一句,把那张卡放你的PSP里试试看能不能开机。
老公经常说现在的错误与失败都是以后人生中宝贵的经验,但在我来看,多数人都是吃一堑长不了一智的。不论是经历的错误、造成失误还是暂时的失败,它们警告的都只是聪明人,顺便戏弄了普通人。
在淘宝上给老妈找个带链子的钱包,希望栓在皮包里可以防盗点儿,不能太时尚太花哨,要符合五十多岁人的眼光,更要符合我的审美,真是辛苦。找着找着不小心耳朵接通上了都邮那边,习惯了就变得自然而然,我对自己这种能力渐渐培养成了爱好,算是调节一下生活在现实中的无所事事。
“你们在玩什么?”我听到有人在说话,不像是吵架,似乎在争执些事情,有的声音很激动,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