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雪把人放在地面上,两人已经回到了时间静止住的出发点。
庞大得极具压迫感的身躯湮灭一般消失,只剩下一人高三米多长躯体。
黑色的翼向八方扬起,布满鳞片的躯干发出亿万星辰汇集也达不到的光芒,又被持平的黑暗中和。
“终结与开始,就该如此接近。”瞳雪的声音直接在丑门海心中响起。
瞳雪微微张嘴,低头索要亲吻,露出密密麻麻的利齿,黑色的柔软长舌卷住对方的,在津液交融中送入一个又一个恶毒的诅咒,以求慢慢削弱压制对方。
所有的终结,所有的灾难,所有的毁灭,所有的恐惧扭曲集结。
他并不是这些,只是吸引了这些附着在身体表面,伴随着至高的力量,破开一切阻碍。
即便是言语,唇舌,也具有等同的力量。
瞳雪从对方移开苍白了几分的唇上移开,用利爪抬起她的下巴。
“……远远不够。”
“费什么话,对方又不是没恢复荒泯记忆的血兽,哪有这么好骗!”丑门海忘记唇舌已被对方紧紧绞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既然卷入这场是非,就要从最远处放线,直到最后面对幕后之人。自己逐渐恢复的力量,正是她最大的拖累。
“你做出的牺牲,我拿去了。”瞳雪在她心中低笑。
他一反过去的粗暴强硬,在丑门海胸口轻舔。敏感脆弱的蕊尖被温热的舌碾卷包裹,有力的尾梢也摩擦着私密的位置,刻意地极尽挑逗之事,对方的压抑在喉咙的呼吸果然慢慢带上了不知所措的哭腔。
压制她的最好方式不是用绝对的力量强行摧毁,而是把她一起拉入欲_望的深渊。
肌肤的酥麻感蔓延成不可抗拒的情焰,她才知道原来快乐比痛苦更加难熬。
锐利的指勾在口中翻搅,透明的涎液从嘴角滑出,顺着脖子汇聚在锁骨的凹陷里,沾染着情_欲的光泽。
“瞳雪……瞳雪……”丑门海艰难地唤着对方的名字。
“怎么了?”瞳雪继续挑逗着身下的人,用另一只爪抚摸着柔嫩的腰侧肌肤,感觉熨帖在鳞片之下的躯体战栗着。
“……不是牺牲。”她说。
没有恐惧,没有畏缩,不会臣服。丑门海不会在自己原身面前说谎。
曾经说是,那就是。说不是,那么就不是了。
静止空间外□的时间流凝住了。霸道的力量把一切混乱挤压凝结成了顺服与安静。
瞳雪黑色的瞳仁瞬间变成一片空白之中的一丝黑色竖瞳:“你想清楚了?”
丑门海没有回答。
“再说一遍,我还想听一次。”瞳雪把头上的额角斜抵在丑门海的额头上,借着这个姿势用舌撬开对方的唇。
没有言语的回应,只有小心翼翼探出的柔软舌尖,轻轻抵在他的舌上,再邀请一般含住,回应了这个吻。
总是一方主动的动作,变得缠绵起来。
瞳雪却觉得自己的期待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才让那种绝对的虚无色彩占据了大部分眼瞳。
他用一根指托起对方的下颚,加深了这个吻。
在人类的眼中,布满黑色鳞片的庞大躯体紧紧压制着赤_裸的少女亲吻交缠,现在的场面才是真正的疯狂与禁忌。扭曲、堕落、屈_辱……
在丑门海的眼中,只有情不情愿,没有别的顾虑顾忌。不管自己什么样子,自己只是瞳雪而已。万象,无常,转瞬即逝,“区别”这个词什么也不是。
“我帮你多衰竭几次,找一次最逼真的。”在丑门海眼中,瞳雪亲昵地蹭了蹭自己的脸,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
火热的器官从鳞片之下缓缓推出,抵在平坦的腹部。
化为人型的瞳雪,永远也适应不了在肌肤之外还有多余的累赘。
瞳雪并未像往常一般直接使用自己被唤醒的部位撕裂她,而是用指尖撩拨起来。
开拓的时间很长,很有耐心。
原以为不过是从被一刀砍死改成被千刀万剐凌迟而死的丑门海渐渐感到了异样。
身体的微妙变化让她咬着嘴唇,难堪地偏过头去。
瞳雪为自己的新发现感到愉悦,直到对方完全放松才慢慢推抵进入。
丑门海呼出一口气,虽然还是火辣辣地痛,可也不至于恐惧了。
但她忘记了,付出这么大的耐心,是为了更大的回报。
一次,又一次。
再一次。
随着结合,各种附着在瞳雪每一寸肢体的恶意与灾难、恐惧与终结,都在慢慢削弱丑门海的力量。她大概需要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中和掉它们——如果对应在“瞳海”的命里,正是那个短命已死,强用命玉吊命的征兆。
不停不休的律动把已然感到晕眩的女子硬生生的迫得呜咽起来。
丑门海搂着瞳雪的脖子,细细抽泣着,好言相求,“出来吧,求你,我……我还是不习惯……”瞳雪的侵入,好像要把肺里的空气都挤出去似的,让她说话都变得非常困难。
“不习惯就要学着习惯。”瞳雪翻身,就着结合的姿势把人抱在怀里仰卧:“累了就睡,多省心。”
丑门海趁着自己还有力气,噼里啪啦地砸他。
……
是夜。
丑门海转动轮椅移到在走廊外面的船舷边,望著远方那片微光的海面。抬头观看满天星斗,以及渐渐转入新一轮流年大运的九颗灾星。
虽然邮轮的灯光辉煌,却不影响它们的逼近。
头上那片密度惊人的星空不管往哪个方向看去,都是无尽的空间叠加在一个平面之上,仿佛能把无限远的光芒收在眼底。星辰变动,银光灿烂撒落世间,预示着各种离合动向,牵引着无数脚步,浩瀚得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短信亮了。
“宾客怎么样?我想你。”
后面署名是一个“9”。
丑门海想了想,写了条短信发回去。
“有男宾:一个恋妹,一个断背,
“一个冷若冰霜,一个三十多岁,
“有女宾:一个自闭,一个小气,
“一个随时归西,一个克死夫婿。”
片刻后手机又震了起来。
“唐诗写得真好。”
丑门海无语:
“……你也捧得太过了。”
“瞳小姐夜观星相,得到什么预示啊?”背后,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来,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掉海里去。
丑门海不动声色地把别人看起来就是个橘子的手机握在手里。
不待她费力回头,那人已经体贴地转到面前,坐在瞳海可以平视的观景椅上。
“只是透透气。哥哥管得太多了。”丑门海摇头。
“哦?”对方笑意更浓。
“尹先生呢?为何来这公用甲板?”
虽然心知肚明,这个方向,是看到凶星的最好位置。
“我来观星。”他大方承认。
“这浩瀚星海,就像人的命运沙盘,我常常在想,这些遥远的星球是不是为了让我们看到而存在,为了昭示人类的未来而分布在远方呢?”尹亭仰视着天空缓缓说道。
丑门海也把头靠在轮椅背上仰视星空:“星辰可以看出命运……不意味着星辰是为人而存在的,只能说明,人类与星辰遵循着同样的秩序。”
“……”
“怎么了,尹先生?”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说法很新鲜。”
昨日在宴会厅里,光影缭乱,无数生面孔在眼前晃来晃去,她只觉得昏昏沉沉;现在仔细打量面前刚刚步入中年的男人,只觉得轮廓说不出的熟悉,不由说:“凤家人……长得很像你。”
“小迷糊。应该说我长得比较像凤家人吧。”尹亭莞尔。
“那……是真的?”
是了,凤家人脸型的轮廓都很相似。这位男子若是年轻五六岁,说是凤家家主凤千久本人也不为过。
“是的,我母亲来自凤家,她是凤千久的长姐。”尹亭笑道,忽然靠近了很多:“我来之前,凤千久告诉我,如果遇到一个穿着长衫的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女孩,就要多多留意。”
“他说我的身分了?”丑门海面色一沉。自己做了周全准备,还是抵不住荒泯用别的方式叮嘱。不过对方违约在先,这赌倒是可以作废。
尹亭摇头,一反刚才的神色郑重道:“他没说你是谁,只是告诉我……”
“只有你能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亲的支持,终于上滚图了……小白鞠躬,跟着那图滚来滚去。没有你们,就没有这篇文!
☆、低调赌神白麒麟(上)
第二十五章低调赌神白麒麟(上)
“只有你能救我。”尹亭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丑门海低头不作声。刚才荒泯也自称凤千久;莫非是在提醒自己这件事?
荒泯帮助尹亭;自然不可能是为了亲情。
难道仅仅为了让尹家有后人活着;好以尹这个姓氏与其他三家凑齐“奉送饮料”四个字?(凤宋尹廖)
……这种事自己干得出来;荒泯的话……
尹亭没有让她胡思乱想下去,即便独处依然小心地压低嗓音:“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为愿望而来。”
他接着说道:“……当然;我也有愿望,那就是消除别人手里的把柄。”
“……只要;在这之前自己还没有被消灭。”
尹亭苦笑。
这下,连丑门海都感到出乎预料了。
难怪她没有感觉到尹亭有任何恶欲,而在第一次见面对他就有礼相待——就像只是被迫与父亲同行的卯娴;或是想在已经不能生产的年纪再亲自孕育个孩子的艾薇尔夫人——这看似游刃有余的男人,竟是被威胁而来的。
“我没有理由帮你。”丑门海向后推动轮椅;靠在围栏之上。
“凤千久说,你欠他一份谢礼。”男人指出。
“请不要威胁我。”丑门海皱眉。
在陌云楼上自己确实曾说说,欠凤千久一个人情。不过,不是荒泯。
“不是威胁,是恳求。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她听到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这样说。没有恐惧胆怯,只是无可奈何。
丑门海攥着手里假扮橘子的手机抬头。男人在等待自己的回答。他面海而立,总是深藏不露的伪装之下亦滑过一丝焦虑。
静默了半晌,她道:“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甲板上刮起一阵海风,入夜的海风有一股淡淡的腥潮味道,把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尹亭忽然笑了。
丑门海差点以为是荒泯来了,吓得小指一抖。
血缘的力量,确实奇妙。
“先不说这扫兴的了。”尹亭说着,把外套解下来披在女孩肩上。
“船还没过温带线,总在这里吹冷风对身体不好,我带你找些消遣去吧?”
男人背后,那舱内如同永生永世的灯火辉煌。这邮轮,真像一个不夜之都。
“消遣?有能么好玩的吗?”丑门海承认,自己对这个提议动心了。
“我们都享有私人的温泉,健身房,棋牌室,电影院,美容院,酒吧,图书馆……”
“有没有人多一点的?”丑门海打断问:“比如和其他层甲板的客人一起的活动?”
来来回回只是见到这几个人,总会有些无聊。
背光中的尹亭脸色似是变了一下:“要说全部客人那不可能,要为安全着想。我们有几个项目可以和第九层的客人们交流。现在是看夜晚演出的时间,或者是去在十楼的大型赌场一掷千金,你喜欢哪一样?”
“我想去看看赌场。”她说。
十层以上客人的种种优待,到底是隔离谁呢?
有任何机会能看到外面,都要抓住。
“好。”尹亭欣然应允。
“等我回去换件衣服,带上秋肃和长恭一起。”丑门海想转动轮椅,被尹亭绅士地接过主动权了。
“这甲板很涩,为难你了。”尹亭推了一下,看似轻巧的轮椅入手很沉,无法想象这少女如何用手掌推动的。
丑门海在心里暗暗吐了一下舌头,刹车忘打开了。
算了,就这么推吧。万一把刹车打开之后闪尹亭一个趔趄呢?
……
隔着一座宫殿般华美的建筑,邮轮的另一侧甲板,卯娴与琮凛静静坐着看夜晚的海景。
白色的甲板椅中间的桌上,有一盘瞳海特意托人送给自己的点心。
那送点心来的温和男子说,这是瞳小姐亲自做的。
然后,琮凛竟然派人邀请她一起散步。
“那琮凛倒像是个能对你言听计从的。”卯回晟说。
“还有,少和那些不干不净的人来往。”他又说。
昨日毛娴离开大厅后的流言,多少传了些回来。瞳雪虽然是极贵之人,却不好控制。再加上所谓的血脉之说,也许真会和自己的妹妹有些不清不楚的也说不定。
权一番后,卯回晟更倾向于没有主见也没有非议的琮凛。
看着父亲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