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恨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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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恨累累-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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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这位大爷的浑水淌里”的表情,我为这如此复杂纠结难以使用标点符号确认间隔的表情而沉默了一分钟才终于弄清他的全部意思,最终憋出四个字,“他去了哪?”
  “……大荒界,第七世,荒云大陆。”
  我将脑海中那张繁杂的人界空间陆地坐标图调了出来,先确定大荒界,再找第七世,最终发现了那个芝麻大小的大陆的确切位置,习惯性的对门口这位一脸苦13的小仙童正正规规的道过谢,转身便向着那位主业创作副业掌管下界仙人的司命星君地界行去。
  
  几万年前天界是明令禁止凡人私自下凡的,为此还折腾出不少情|事恩怨。
  
  比如当年先捡了织女衣服、后捡了一只老神牛、又捡了某日受了伤的百鸟谷中喜鹊族长的那位运气好到惊天地泣鬼神堪称三界顺手牵羊……啊不,是真爱无敌之加强精装升级版的牛郎;
  比如那位为了收拾爹娘留下的旧事摊子劈山救人顺便缔造了“第一次天界仙条修改”且成全了杨戬嫦娥的杨戬他外甥;
  再比如那位下凡后和凡人相恋结果成为天界阴谋的接线开头最后整的天界天君失踪王母沦凡后与其他六个姐姐纷纷经历波折摆平一切最终没有让天君换人的那位七仙女……
  再再比如……
  
  由于类似事件实在太多,天界屡禁不止还无数次被反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风头最盛的时候这些故事纷纷被传入人界,导致王母娘娘成为棒打鸳鸯的婆媳问题处理不当之首位发言人,天君以怕老婆形象数次高调出镜,后来人界的某个空间大陆中还为这种男性非典型现象取了个名字叫气管炎,并有新出动画为证。动画讲述了一群羊和一群狼的恩怨纠纷,情节曲折动物可爱,其中那只手执平底锅的母狼的丈夫更是比天君更高调的气管炎形象。天界中众仙对此纷纷表示没有什么可说的,惟独那只孙猴子在某次看了我带去的形象图本后认为,其中那只担任主角的羊,和他曾经在取经路上遇到的某国三神棍妖精之一有几分相似。
  我找出天界最官方的《西游记》配图版书看过,点头以示我很理解。
  
  话题扯远了。
  言归正传。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新时代的春风终于在几万年后吹遍了整个天界,到如今只要不是禁令在身或是下凡太过不妥的,只要在司命星君那里签个字便可自行下界。别说是其他神女仙君,就是天君自己也下去过几回,顺便“欣赏”过不少人界美女,据说有朝着西方再西的治理帝君宙斯靠近的趋势。
  由此可知传言都是五分真,起码天君绝不惧内,而天妃的气度也比那位宙斯的天后朱诺要宽厚的多了。
  
  迭墨的脾气向来莫测,大约是美人多娇的缘故——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要是被他知道了我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他既然忽入人界却又留下地址,不管是有意难为我还是真的有事要做,我跟着下去一趟总是没错。只是思量着他脾气多变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于是在日期上写了“随机”二字,然后便从天路踩了云头按下,云稀烟散之后,便是荒云大陆地界。
  这里如今正处战国乱世,十几个国家打得可谓不亦乐乎。
  
  记得当初下界去报那凡人太子的相助之恩时,我因着被迭墨似笑非笑的诡异神色瞧得冷汗冒了三层,所以最后是去找了同样常下人界的七师弟史可卿询问注意事项的。他花了一个时辰有余的功夫,林林总总记下一大堆,其中的“七大必须条件”之一便是决不能被凡人瞧了真面目,否则九成九会惹祸上身——尤其是在下界后为了防止某些特殊情况而封掉七成仙力的情况下。
  可惜这次时间仓促,三师兄玉重楼不在天界,没来得及找他帮忙换颜——那是绝对的随心所欲万无一失。不过作为他的师妹,我好歹还是学到了几分的。站着水边回忆了一下曾经他和凤箫神君分别教给我的术法,以目前的仙力也不过略有盈余,但能用就好,遂掐了咒变成个相对平凡的女子模样,对着河水照了照,因为没有三师兄的术法精深因而还剩了五分原本容色,及不上曾经的“离惑”那般普通,却也只能这样了。
  
  我在荒云大陆陈地京都的街市间找了找,发现了那个七师弟曾经提过的标着“当”字的店铺,进去后走到柜台前,伸手取出一块碧玉放下:“估个价吧。”
  
  按照七师弟的话来讲,人界当铺的掌柜都是好利之人,对一切典当物的价格往往观人行事,因此很多不懂行的压价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坑爹了。我曾问过他难道就没有例外么?结果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慢条斯理道:“小师姐,不是我说你,按照你的处事能力和幸运指数,还是不要指望什么例外了,一棒子打死最好。”
  他比我后入门,因而算是师弟,只是年岁却要比我大上不少,因此几千年里始终执着且顽固的在“师姐”前面加上一个“小”字。我被他几句话说的无语凝噎,最终决定将人界当铺掌柜们全当做奸|邪之徒,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面对眼前这位陌生的奸|邪之徒,我定是要全力应付的。按照那时他的原话来讲,“作为一个孤身当物的姑娘家,一定要做出一副识货的样子,放东西时手要稳,开口说话时声要正,眼神一定要平静含笑,真假无所谓看着让人毛骨悚然就行了……对,就像大……啊不,是师、师兄迭墨那样——我又不是故意说出来的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不说了!嗯,好了继续……千万别慌,就像只是因为一时没有散碎银两才会当物换钱的,所以最好特别强调要换成零钱,当然在中间加上讨价还价的过程会更可信。就比如我给你的这块玉吧,在人界卖个一二百两是没有问题的,具体情况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嗯,话正,手稳,笑。
  
  掌柜的看看我又看看玉,目光在我身上那着实分辨不出贵贱的衣服上来回打量了八|九次,眉头微微一皱后又抚平,最终缓缓道:“此玉质地算佳,七十两白银不还价。”
  我想了想,这招果然还是有些效果的,本以为他会说个十几二十两。七十两白银在人界似乎已是个大数目,不过我向来没有什么用钱经验,那么……
  
  “一百五十两,死当。”我学着迭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挑挑眉,也不知究竟像不像:“怎样?”
  掌柜的似乎悄悄打了个颤,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拿着那包装着一张百两银票和五十两散银的的包裹出了当铺,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各位同门师兄姐弟,小六我没有辜负你们整日的拾掇折腾,虽无半分经验却成功避免了一位当铺奸|邪之徒的大忽悠,并从某种意义上忽悠了他,真是可喜可贺。
  
  重新走在人潮息壤的大街上,我静静的欣赏着人界普通街巷间的种种景象,以便弥补上次下界因为报恩的地点时间人物等限制而没能仔细看过的遗憾。
  况且谁知道下次再来是什么时候了,我不像迭墨他们对人界那样感兴趣,也不够熟悉,所以尽量还是在天界呆着的好。
  尤其还因为某不可抗因素,凤箫神君自我幼时便一次次叮嘱,一定要千防万防极尽小心,平日里能少走一步就是一步。
  作为我的救命恩人加上授业……依旧还是恩人,我无以为报也不可能以身相许,便只能听他的话来稍作报答。
  
  绕过一行小吃街,转角处似乎聚了不少人,大致看过去都是女子,且年纪基本都是十七八|九不一,找不到一个年长的,而且大都兴致勃勃的聚在一处。我走近了几步,看清那里似乎是间大宅子,门口的管事不知在说着什么,让那些姑娘们面上纷纷露出激动期待忐忑等等表情。
  
  “大娘,麻烦问一下,”我极其守礼端庄的对着街边一个买烧饼的大娘招呼,“那边府门口的姑娘们,是在做什么?”
  大娘看了一眼,又仔细端详我片刻,笑了:“小姑娘是外地人吧?”
  点头。
  大娘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那是京城几大家族之一的左家,七天后是左家前家主的七十寿宴,由于要准备的物事太多一时忙不过来,所以特意招募临时丫鬟去帮工,那些啊,都是自愿去的姑娘们。由于人数多了些,所以左家正在想办法安排分配,大户人家的事么……”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笑眯眯看着我,话题转换的极为自然利落,“小姑娘,要不要买个烧饼?我家的烧饼又大又香,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我犹豫了一瞬,应下了。
  倒不是因为真的想吃这个烧饼——我是吃不成的,不过大娘毕竟给我做了解释,算是帮了我一个忙,她的这么一个要求,我于情于理也不该拒绝。
  将身上特意找换的几个铜板取出来,拨了五个买了个烧饼,我谢过大娘便向着人多的方向行去。将烧饼给了拐角处阴暗地里的一只流浪狗,又使了个咒术将包中的银子隐了形,就留下一块碎银,又走回左府所在的地方。
  
  我记得迭墨是个很爱凑热闹的人,司命星君送我来的地方又是尽量靠近他的地域,那么至少能够确定,师兄便在这个京城,而且十有八|九在等着我找到他。
  左府老太爷的寿宴嘛……按照我的了解,他很有可能会来,我借着这个机会打听打听,总是没错的。
  
  走到最后一个姑娘身后,规规矩矩的站着排队,头顶东君这益发毒辣的光线,让我我难得生出几分感叹。
  人界有句诗叫犹抱琵琶半遮面,似乎是用来形容美人的,此刻正好可以拿来形容我的心情。
  找他这一趟,可真不容易。




11

11、姓名由来 。。。 
 
 
  迭墨有时会体现出不同寻常的固执,就如此番让我至今一头雾水的冷战,又比如我一直无法理解的对于称呼的执着,尤其是这执着只针对我一个人——放着好好的姓名不喊,偏偏喊乳名,且除了偶尔的“师妹”之外只喊乳名,就仿佛‘七淬’这个名字不存在一般。
  于是得先说明,我是有两个名字的。
  
  师父玉瑛仙主为天界有头有脸的上神,至今为止一共收了七个徒弟。由于拜师时的院所都在无榭阁中,便被天界仙人甚至妖魔二界统称【无榭七子】。我一直以为这其实是个累赘,比如我在拜见长辈上神时,得说:“玉瑛仙主门下无榭七子之七淬仙子,见过某某。”这四个字除了给全称增加一点长度之外,似乎再没有别的用处。
  然而天界兴的便是这一套,况且别的我不好说,在礼数守矩方面,却是基本没有神仙能找到我的纰漏。
  会有这样的成效,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
  
  虽然我如今的师父是玉瑛仙主,然而第一个授教抚养我的仙君,却是西南方梧桐谷中,凤箫神君。
  
  我的原身是一只淬蝶,是为诞生于淬星陨火之中、落地即死的灵物一只。淬蝶比之凡俗修道物事,灵性不知要高上多少,然而再多的灵性都抵不过那烟花一般瞬间消亡的生命,因而能够得道成仙的淬蝶,是万幸者中的千分之一。
  九千年前,我自一片混沌中醒来,见到一张男子的脸。云纹白衣绣着金线,衬上一张温淡如微融春水的面庞,让人从心底生出依靠亲近之意。
  这便是凤箫神君。
  
  他的封位比我如今的师父还要高上两个等级,仅次于几位封号帝君。那时我懵懵懂懂不晓世事,扯着他的袖子询问我是谁,他微微一笑,轻声道:“七淬。”
  两个字方落地,顿了一顿,再说,“乳名久枉。”
  时至今日我也没弄明白他给我起个乳名是做什么,尤其是后来年岁渐长后看了不少人界杂文话本,发现所谓的乳名基本都是AA、小A、A儿之类,要么就是狗蛋旺财,实在不应该是久枉这样一个婉约的名字。况且仔细数数比大名才少了两画,都基本可以越俎代庖了。
  然而困惑也好不解也罢,我的名字就这样定下了。按照凤箫神君的原话,七淬——生于七月初七的一只淬蝶;久枉——长久非枉,简单又好记。
  
  后来的四千五百年我是跟在凤箫神君身边的。他教给我读书识字、礼法乐律、仙术咒文,总之凡是该教的能教的,一样都没拉下,而且管理检查时比旁仙师徒更加严格,尤其是在礼仪规矩上,比其他项目又要严上三分,一度让我叫苦不迭却又只能努力去做。后来稍微大了些,一次我看着有些人界话本上说传道授业解惑者即为师父,便有一次试着这么叫他,却惹得他无故不喜,一张春水般的脸冻成了冰川,直到我道歉发誓再不这么叫方罢。
  于是我始终不知道和他究竟是个什么关系,想来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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