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十分钟后便开始,请双方迅速选出自方代表。”
纳兰说完,从容地回到座位上,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怎样,对这场比赛,你有什么看法?比琴,极限哪名学生琴法是最高超的呢?”
“那个,嗯,除了我外,应该是……啊,纳兰,你问了个笨问题。”我摇首失笑道。
“啊,真是的,”纳兰也回想起来,猛地一拍额头,自嘲道:“我确实问了个白痴问题,比琴自然是艺术系的事,而艺术系中只有一个人的名字里有琴,那么答案自然不呼欲出。”
“不过紫音,你也真是不客气,什么叫‘除了我外’,有本事自己上场啊!”纳兰激将。
“别说笑了,”我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琴音根本不是人能听的。”
“嘿嘿,这话倒说对了,一个不小心,还可能会死人哦,想当初,你的琴声真是……啊,你干什么?哦,紫音,你恼羞成怒的样子也很可爱,哈哈哈。”看着我逐渐涨红的小脸,纳兰忍俊不禁。
你才恼羞成怒,没好气地再瞪纳兰一眼,我开始把目光转到台下,想看看双方派出的代表,可不消半秒钟,我被纳兰气得涨红的小脸开始乌云密布,额头上不禁惊出滴大大的冷汗。
那个,我不是眼花吧,我不要!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悲惨的“让贤”
艺术系的一班姐姐们,包括头头琴心,全都像被定住手脚一般,一动不动,然而又笑眯眯地盯住我,有点像黄鼠狼看小鸡的眼神,无论怎么说,都是不怀好意的那种。
她们该不会是想让我上场吧?霎时,我惊出一身冷汗。现在虽说是秋高气爽,但我很肯定,我贴着香肩的雪绒披巾已被冷汗粘湿。她们应该是想到我乐大师之名吧,否则艺术系的巨人柳琴心无理由把这么重要的比试交给我。柳大部长的名头再响亮,也不可能响亮过震惊整个乐坛的我。
可是,我肯定,这回琴心大姐绝对是所托非人,因为这场比赛,我是绝对不会上场的。我的琴,我的琴音,都是非凡的存在。正如纳兰所说那般,甚至有可能会听死人的,因为当年就有过那么一次令我懊悔不已的事……
“纳兰,”趁还有机会,我当机立断道:“十分钟应该到了吧?”
“是快到了,你……”
“别你你声了,下面就交给我吧。毕竟是两名主裁判之一,毕竟纳兰你是我男朋友,我怎忍心看到你过于劳累呢,所以接下来由我主持就可以了。”我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一脸赔笑地道,脸上露出一副为你好的模样。
“哦!对我这么好?真感动啊!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望着我急急离去的倩影,纳兰突然神秘地笑了,他又怎会不知道我心里打的小九九,只是这次他也认为我确实不应该上场,原因无他,多年前确实有人因听我倾心演奏的音乐而致死亡,自此之后,我跟他都非常忌畏这种事。
“咳咳,相信大家都等得很心急了,现在不如就由我宣布双方的首发阵容吧。”拿过手中刚传来的名单,我小嘴吐出银铃般美妙的声音,“首先是挑战方,唔,皇家玛丽学院的代表是……”我像纳兰先前般拖长声音,眨巴眨巴那对美丽的眼睛后,方略微提高声音,雍容一笑道:“是在英法两国赫赫有名,有一代琴魔之称的苏斯娜·扎克法雷尔。”
我的话还没说完,全场已嘘声一片。他们自然不是在嘘我,而是在嘘那个叫苏斯娜·扎克法雷尔的女人。琴魔,好大的口气,魔字一辈岂是你说能当就当得长的。
我微微一笑,佯作委屈道:“人家很伤心哦,刚出场就让大家嘘,是不是大家不喜欢紫音呢?如果是这样,那我下台啦。”当然我不会真的下台,现在场下一片混乱,有团体荣誉感是好,但我不想传到外面变成“极限学生恃主场之利,欺负外来交流者”。有时候。舆论是一股不可忽略的后患。
果然这招唤醒不少人发热的头脑,在整齐有序地呼喊着紫音之名下,场面逐渐得到控制。纳兰看到此,心里也不得不赞叹声好。如果换成是他站在台上,局势不可能如此快就得到控制。有时候,美丽的女孩确实能发挥令人意想不到的威力,不然古时也不会有烽火戏诸侯的荒唐事闹出。
在纳兰松一口气的同时,我绷紧的心也逐渐得到缓解。没错,我是很不想故意装可爱的,但不这样场面是不会迅速平静下来,所以只能牺牲自己色相啦。谁说做女生是容易的,现在我才多少体会到那种有苦难言的感觉。
“在遥远的西方,”我开始展开介绍,“扎克法雷尔是一个以音乐闻名的世家,不知苏斯娜小姐能否继承先辈,为我们带来美妙的琴声,同时也为自己正名呢?”
“另外一边,由庞大阵容组成的艺术系自然不甘示弱,她们派出的代表肯定不会逊于别人,不知大家能否猜到是谁首先出战呢?”说到煽情,我未必逊于纳兰的。
“紫音!”超越一百八十分贝贝的梦幻尖叫冲天而起,透砌云霄。
我、我晕!但不可否认,由七夺金花再加上一届两夺金花合起来的呼喊的威力是多么惊人,起码由全场学生呆了不够半秒,然后便激烈回应起来就可见一斑。我不要,我欲哭无泪,原本我这么积极上台,为的就是让大家产生一种错觉,我是裁判加司仪,而不是选手。但天仙里各位老奸巨滑人物果然够狠,给我来个先声夺人,反将我一军。如果我没合理的理由话,拒绝只能说是痴心妄想,我可不想在这敏感时刻背着个不为学校争光的罪名。
“那个,”我嘴角微微抽搐,勉强笑道:“不是紫音不想为学校争光,而是柳部长的能力在我之上啊。”最起码她演奏的琴音不会听死人,我心里皮笑肉不笑地想到。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紫音的琴还留在家里。知道琴手的生命是什么吗?是一把合适自己的琴!没有它,纵使怎样努力,演奏出来的音乐始终会美中不足,稍逊一筹。所以与其让紫音来献丑,倒不如让艺术系大姐级人马稳稳当当地挑下这一场,为我们赢来开门红。”我说得煞有其事,至于他们是否相信,只有天知了。
总之为了说服他们,我算是没理由也去找理由,什么合适的琴是琴手的生命,这些全部是我胡邹出来的。
“小紫音,你当真不上?”琴心大姐发话了。呜呜,很恐怖哦,该不是老虎发火了吧,可怜我弱得连小白兔都算不上。
“不是不上,而是真的不能上啊。”我委屈道。
“好,好!你不上我上!不过小紫音,等着瞧,别以为此事就这么了解,晚上别怪姐妹们心狠手辣!在床上和浴池里”琴心气得发抖。虽然是妥协了,但最后还不忘恐吓我。
床上和浴池?男生们开始有些想入非非,可惜只能是想象,里面旖旎的情景他们是一辈子都无法看到的。
想起先前她们这群女色狼的所作所为,我嘴唇哆嗦了下,完蛋了,早上她们就如此不客气地对我,到了今晚岂非……而且她们有的是“折磨”我的时间,悠悠一个晚上,是很漫长很漫长的。
呜呜,一群以看到我害羞和脸红为乐的坏家伙!我想让贤这都不行吗?
“怎么?吃瘪了?”纳兰见到我无力地回来,一语中的,“不过说真话,这回我真的同情你,你确实是不能上阵的,因为你的琴音的威力未免也太大了。”纳兰似乎想起什么,心有余悸。
“问题是姐姐们不理解。”我软绵绵地趴在光滑的桌子上,晚上……唉,总之这回就惨了。想想到时怎么挨过她们的狂轰乱炸还好过吧。
“对了,纳兰,那苏斯娜·扎克法雷尔是什么料,好像以前从来没听过此人啊。”懒洋洋地,我随意道。
“我也不知道,”纳兰沉凝,“不过如果你没听过此人,说明她只是最近才冒出来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半眯起眼,可恶的纳兰,我不过是在强者界消失了几年罢。
不过……琴魔?细细咀嚼这个充满妖冶气息的外号,我心中突然闪过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在中国,古往今来魔字辈再怎么,也不可能成为最高级的存在,例如剑魔就打不赢剑神。可是以西方人狂妄自大的性格,会谦虚得只甘愿做“魔”,把“神”拱手相让出来?显然这是没可能的,那么苏斯娜·扎克法雷尔叫得作魔,一定是符合她某种弹琴特性,或是琴曲特点罗。
或许,这场比试琴心是一场苦战。没有理由地,我脑海冒出这个念头。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琴魔魔音
“哼哼哼哼……”苏斯娜·扎克法雷尔一阵冷笑,“只要不是魔法神大人和无限君主大人,没有人能击败我,你们派谁上结局都是一样的。”说得倒是很狂妄,只是我什么时候成为她“大人”了?
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如此狂妄的话。连一点后路也不留给自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是个白痴,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但显然这不太可能,另一种是她有真材实料,因此有着必胜的自信。或许还有一种可能的,那就是她生性狂妄,可是如果单纯是狂妄的话,她早就踢到铁板了,但现在看她样子显然没有。
“怎么看?”我低声询问隔壁人。
“玄得很啊。”纳兰也嗅出一丝不妥,正苦苦冥思,但显然不得要旨。
“想这么多干嘛,直接用天心看穿她心灵不就得了呗。”我糗他。
“不能这样做的。”纳兰竟教训我起来,“紫音,你不知道在别人没允许的前提下,偷窥别人的心灵是不对的吗?”
听了此话,我呆呆地望向纳兰,半响后又愣愣地道:“你的天心不是不稳定吗?竟然都看光我了,为何不顺带看穿苏斯娜·扎克法雷尔。”
“哦,你说那个吗?今天早上起床,突然又发现能重新控制了,而且感觉天心还多了些神奇的功能。”纳兰说得倒是轻松,可是我就……
“咦?紫音,为什么你要突然低下头?难道是不舒服吗?”
“你才有病!混蛋纳兰!”我突然大声尖叫。当时我声音有多高,我不甚清楚,但从台下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学生掩住耳朵,诧异之余神情痛苦,便可知道他们绝不好过。
啊,这回糗大了,这时我才猛然回想起正在公众场合,而我刚才却这般大叫……
呜呜,可恶的纳兰,混帐的纳兰,都是他害的,搞到我在所有人面前出丑。但令我更火冒三仗的是,把我看光光后,天心居然又突然乖起来,重新回归主人的控制,真是岂有此理,这口气无论如何我是咽不下了,一定要想办法给点颜色他瞧瞧。
经过一段小插序后,比赛正式开始。苏斯娜·扎克法雷尔用的是钢琴,而琴心大姐则选择了琵琶。可以说,这场琴赛是现代和古代的大战,战争没打响,火药味已经相当浓烈,一古一今,双方争锋相对。唔,没听错,我刚才说的是战争,对于极限的学生而言,这就是一场保卫学校的战争,所以大家已不单纯是把它作比赛看,而是看成是一场战争!
“柳琴心是吗?请多多指教。别怪我没给你先提个醒,我用的是魔琴,我奏的是魔音。”苏斯娜·扎克法雷尔十分嚣张。
“是吗?那我是否还要谢谢你的提醒呢?”琴心冷笑,“废话少说!”
“开始吧!”双方同时喝道。
叮叮咚咚,琴心姐姐那边,美妙的音乐缓缓奏起,唔,这是?
刷地一声,我和纳兰同时站起,面面相觑后,双方能从各自眼中看对方的震惊,天哪,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啊,气氛已经营造出来了,我眼前似乎看到一个枫叶红、荻花黄、瑟瑟秋风下的夜晚。没错,肯定没错了,这是《琵琶行》!相传元和十年琵琶女曾为江州司马演奏了一首曲子,全曲悲凉哀怨,却又行云流水,是传说中的绝世好曲。江州司马,即白居易也曾详细地描述下当时悲凉哀怨的琴声: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舟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这,便是琵琶女的琵琶!这,便是她脍灸人口的琵琶曲!早在很久以前,真正的琵琶曲已经失传了,可如今,艺术部的一哥——柳琴心居然把它完整演绎出来,不可不谓是奇迹。问我既然是失传,为何我还能如此肯定她演奏的是琵琶曲?很简单,因为透过她婉转哀凉的琴音,我仿佛看到元和十年白居易和琵琶女相遇在江边渡头的那一幕!也透过琴音深刻认识到什么是“曾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慨。
果然厉害!艺术部部长之位,柳琴心当之无愧。
连传闻中八大密曲之一的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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