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么烫。”用手试过她额头温度的上野惊呼:“你疯了吧,这个样子还来上学?”
“我都说了没关系的。”早起的时候身体的迟钝和烫人的温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没想到这个淋雨的后遗症竟然是发生在她身上了,也幸好是在她的身上。
“都烧成这样了还没关系?会烧傻的吧。”
“你这是在诅咒我吗?不要以为我现在生病就收拾不了你了。”
“就你现在这样,我还真不认为你收拾的了我。”真的不是她小看她,只是光是从她现在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了:“我说你都病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来?不要说是怕耽误学习,太假了。不会是为了幸村精市吧?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万一传染给他可怎么办?”
“你很吵啊,吵得我头都疼了。”绯月皱眉,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要不你还是请假回去好了,在教室里睡觉哪有在家里舒服啊。”
“不要。”绯月一口拒绝:“学生会还有很多事情堆着,我没这个功夫。”学园祭很快就要到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过来了,主要是有些事情交给别人不放心。
“就你现在的身体能干什么啊?赶快回家去,学生会的东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上野很少有这么强势的时候,尤其是在她的面前。上野很利索地和老师请了假,还贴心地将她送回家。
不过,躺在床上的绯月看着美其名曰是关爱同学的上野:“你怎么还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上野拿起一个苹果向她示意:“我可是奉命来照顾你的,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你是想找个借口逃课吧。”绯月一眼看穿。
“真是的,这么直接干什么。”上野嘴上这么说,可脸上没有半点羞愧的样子:“这不是难得有这么光明正大的机会吗?”
这个人真是,绯月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索性就随便她了。
这不轻易生病的人一生起病来可是相当严重的,绯月的烧反反复复地好几天才退下去,只是这感冒一直就不见好,咳嗽什么的就一直没断过,她也不敢去看幸村,万一传染了可就不好了。
这边幸村可不这么想,哪有人的感冒这么久还不好的?只是这心里再担心他也没办法,自从上次私自跑出去之后,护士来这边巡视的次数就增加了不少,想出也出不去了。而且他知道,如果他跑去看她,她不但不会高兴,说不定会更生气,只能是拜托柳去看看她了。
绯月这病断断续续了一个多星期才逐渐好起来,病好之后绯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看看幸村。
只是来到医院之后,幸村的病房是没人的,难道又跑出去了?这是绯月的第一反应,但转念一想,也觉得不可能,他哪有这么笨。
也许是在天台也说不定呢,这样一想也是有可能的,绯月就往天台的方向走去。
逐渐向门靠近的同时,有说话声传来,虽然听不太清楚,但她还是认出了是幸村的声音,至于另一个人,应该是真田了。本来想先回病房等着的,只是偶然捕捉到的词汇,让她顿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很无聊的一章,但也算是过渡吧。
☆、手术
“一直都没说,其实明天手术的成功率很低。”
“什么?”
“但是以我现在的身体是不可能打网球的。即使只有一点希望,我还是准备进行明天的手术。然后实现和你一起去全国大赛的约定!”
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怎么会是这样?手术,为什么她都不知道?不是说只要好好治疗就没关系的吗?
成功率很低又是怎么回事?万一失败了,会怎么样?
从大脑传开的麻木感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她甚至没有直接推门质问的勇气。
这样僵持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很久,楼梯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似是让整个都僵在原地的绯月顿时惊醒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楼下走,她做不到听到了这样的话还能若无其事地面对他,能做的就只有逃避。
“绯月?你怎么了?”走在最前面的柳被她吓了一跳,怎么脸色会这么差?
“没什么?”几乎是强扯出一个笑意,她也没有继续寒暄的心思:“我要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看他们,径直一个人下楼了。
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吗?柳有些奇怪。
“你们在楼梯上遇到了绯月?”柳特意在大家走之后单独留下,将绯月来过的事情告诉幸村,果然和他猜的一样,幸村根本就不知道绯月来过。
想到在柳他们来之前和真田说的话,幸村心下一惊,她一定是听到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柳感觉到幸村的情绪不对。
幸村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阴沉,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有了,眉宇紧皱,很明显是在担心:“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把绯月给我找过来。”
被幸村这样郑重的拜托还是第一次,他敢肯定这也是幸村第一次拜托别人,果然是出事了吗?
不过绯月到底会在哪里,就算是有着她所有资料的柳也不能确定,但幸村在这个时候这样拜托他,如果人没找到的话会影响明天的手术的吧。
柳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苦苦思索绯月究竟会在哪里的时候,当事人却依旧呆在医院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令人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也变得不那么难闻了,是习惯了吗?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呢,就像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幸村在身边一样,如果真的有一天不见了的话,她会怎么样?这样的结果,她是怎么也不敢想的。
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入院的也有出院的,也有再也出不去的。
说来也奇怪,看到这么多人从眼前过去,心竟然慢慢的平静下来。她很吃惊地发现,比起被瞒着的生气,她心里更多的是害怕。
如果明天就是手术的话,那她今天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呢?就算帮不上忙,多陪他一会也是好的。
绯月知道,柳一定会把她来过的事情和幸村说的,聪明如幸村又怎么会猜不到她离开的原因呢?当时的她没有别的选择,不离开就只能直接面对,可当时的她怎么能可能做到?只是如果明天就是手术的话,那她又怎么可以让他在手术前还为她担心?
呆在病房里的幸村并没有往常看上去那么平静,就算拜托了柳,他也有些担心。
本来是不想让她担心才选择不告诉她的,可是现在反而是弄巧成拙了,也不知道绯月听到以后会怎么想。如果在手术之前见不到她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安心的。
而此时的绯月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进去,该说些什么。更担心的就是自己万一没压抑住,冲他发火了怎么办?
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反而比刚到的时候更加忐忑地不敢进去了。
“啊呀,樱井桑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来了怎么不进去呢?”正在绯月磨蹭着的时候,护士就来查房了。
现在好了,已经不用再想了,这田中护士最大的特点就是热情,而热情的人大多嗓门都很大,更何况是这么近的距离?幸村要是听不见才有问题。
“这就进去了。”绯月冲她笑笑,推门进去,田中护士紧随其后。
打趣了他们两个几句,田中护士也就识相地去了下一个病房。不过,现在的年轻人感情还真是好呢,她感叹着出去了。
站在病床前的绯月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都听到了吗?”看到绯月也不看他,只是点头,幸村有些无奈,做错事的明明是他,怎么反倒是她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本来是想手术以后再告诉你的,没想到你竟然都听到了。”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就算是担心,也比偷听到好啊。有些时候我真的很不了解你,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她终究还是没那么大方,做不到不生气,不责怪。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质问才是正常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绯月你知道我,连我自己都不敢去想万一明天手术失败以后会是怎么样?我又怎么忍心让你也承受这样的痛苦。”
“难道不说我就永远不会知道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有什么感受,不管手术是什么结果,我都希望能陪在你身边的啊。”如果这样的场景她都置身事外的话,那她又算什么?
“可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让你看见。”幸村知道,他从来都是自私的人,至少他做不到看着她伤心。
“我知道了。”绯月抬头看他,面色已经平静下来:“明天你的手术我不会来。”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站到全国大赛的赛场上。”
“好。”这是幸村的回答,也是他们两人的约定。
“咦?绯月你怎么还在这里?”第二天早上在班里看到不该出现的人的上野很吃惊:“我记得今天是关东大赛决赛的日子吧。”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网球部的人。”
“你还真是坐的住啊。”上野佩服的很:“不过也是,青学怎么比得过立海大呢。”
“未必呢。”今年青学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太多的出人意料,就像幸村今天的手术一样,一切都还未定。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去就要写到全国大赛了,果然青学和立海大的比赛是无法避免的吗?总觉得写主上输很难接受呢,可是不遵照原著也不好呢,真是个痛苦的选择。
☆、没有永远的王者
没有永远的王者,从站在顶端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跌落,可失败终究是难以接受的,更何况是被誉为王者的立海大。
立海大的落败是所有人都没有想过的,蝉联了两次全国大赛,十五次关东大赛冠军的立海大竟然会输,是在开什么玩笑?事实证明,上帝最喜欢的就是和大家开玩笑,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立海大赢定的时候,却把冠军给了青学。
可对于绯月来说,比起幸村的手术顺利,一切都不重要了。
输赢并不重要,这显然只是她的想法。当在医院里看到真田脸上依稀可见的红肿时,她才明白胜利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重要。立海大网球部有个规矩,输了球的人要接受所有人的耳光。以前她也只是当笑话听听,觉得只不过是对立海大严谨的一种夸张而已,却没想到这是真的。
就连丸井和切原的脸上都没有笑容,可见事情并不想她想的那样简单。
本就安静的医院走廊此时寂静的可怕,大家都留在外面,病房里只有真田和幸村两人。隔着紧闭的门,里面谈论什么根本无从得知,只是这次输了的事情是一定会被提起的。
“幸村抱歉,不过下一次我们一定会拿到冠军。”
“先请你出去好吗?”
“幸村。”
“出去啊。”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明显的悲伤与愤怒:“医生说我再也不能打网球了。”
就算手术成功了又怎么样?失去了网球的他还是幸村精市吗?网球就是他自己,没有的网球的幸村精市算什么?
“幸村君啊,就算是手术恢复了也不能打网球了吧。”医生的话依旧在耳边回响,为什么他这么努力,每天配合治疗,即便知道手术的成功率很低他也不惜一试,可换来的却还是这样的结果?
“啊——”这样的嘶吼声,究竟包含了多少痛苦与不甘?
整条走廊没有人说话,死寂的可怕。绯月整个人靠在墙上,头微抬,双眼紧紧地闭上。上天真是残忍呢,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什么是绝望,就是给了人希望之后又让他失望。
所有人都知道房门并没有锁,可没有人进去,大家都好像已经化作石像,似要这样永远站下去。
在后来的日子里回想这天的场景,绯月觉得这是她经历过的最害怕和无助的一天。没有人说话,只有无尽的悲伤蔓延开来。
还是幸村妈妈来了之后才将所有人勉强劝回去,在出了医院大门的那一刻,绯月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医院的探视时间结束后,整个医院都安静下来,幸村一个人坐在床边,幸村妈妈带来的饭菜放在一旁早已冷透。
突然有敲门声传来,这个时候就护士都查过房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来?幸村就好像没听见一样,连身形都没有动过一点。
敲门声响了一会就停了,接下来传来的却是开锁的声音。
幸村皱眉向门口的方向看去,不会是小偷吧?可哪个小偷会笨成这样这个时候来医院偷东西?
为了便于查房和急救,医院的房门一向是不锁的,门很容易就打开了。房里没开灯,幸村只能看见一个黑影闪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