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攻击詹为带人守住了。“世子爷,总这么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老等着别人来打,太憋屈了。
“阈州都统詹为听旨。”赵源不知从哪,又拿出一份圣旨。
詹为赶紧跪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蛮夷来犯,特令从一品阈州都统詹为,任灭夷统帅,总领战事。令招抚钦差赵源,任灭夷督军。望卿定不负我□□之威。
钦此。
永安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微臣领旨。”詹为兴奋道,之后便部署去了。
赵源晚间拟了份折子,绞尽脑汁,用尽自己所学,目的只有一个:□□是正义之师,咱们是来教蛮夷什么叫规矩的,不是我们要打他,是他自己犯浑,咱们正当防卫。
等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回朝廷,皇帝看着折子哈哈大笑,源儿没让朕失望,没让□□丢脸啊。
“父皇,可是有什么好事?”最近京里可一直吵的不可开交。因着阈州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京中气氛更是沉闷。如今能让父皇笑成这样,可是有消息了?
“你自个儿看吧。”皇帝让陈林将折子递给太子,果不其然,太子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
“源儿还是这样主意多。”太子感叹道。
“但他可是绑了人比剌的公主啊。”皇帝笑道,跟他爹一样,到哪不忘女人。
“如今不是放回去了么?”太子替赵源开脱道,“源儿也是逼不得已,父皇,就饶了他这回吧。”
因着赵源来了信,景王府也一改往日的低沉,明日就是年三十了,景王一高兴,就让人在院里摆了地毯座位,亲自指使着给下人们发年物了,银两衣料年货这些,竟比往年翻了一倍不止。
给云萱的家书送到了衍仁居,云萱满怀期待的拆开信封,竟是连着五行都是赵源用小楷写的满满的“卿卿”。真是,又不正经。云萱心中啐道。
下面便是赵源在边关的见闻,将比剌描述的那叫一个一文不值,又将边关风光描写的极是壮阔,云萱表示,若不是自己看过几本地理志,怕是就信了的,就会瞎编了哄自己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一年年三十
到了年三十,景王府照例都是这时候给下人们发年物,景王昨日便发了。衍仁居里,云萱昨日接了赵源的信,得知虽要开战,但他一切安好,真开了战,自己也不会上战场,云萱方放心了些。年三十下午,便在院里给下人们发年物。
说起来年物,其实丫鬟小厮们一年份例最高的是一等的,每年也不过四五十两,对平民来说绰绰有余了,对赵源来说,呵,给他做套衣裳差不多。
云萱心中高兴,加上赵源的产业都是她在理账,也不吝啬,平日年物银两也都翻了倍,院中众人自是感激。
晚间的时候景王府照例是自己在府里办家宴,第二日去宫中参加宴会。景王念着赵源的嘱托,说服了景王妃,因而云萱得以出现在席上。去年还是台上表演的舞姬,今年竟已坐在席上,人生真是妙不可言。
如今云萱的事例传开,青楼楚馆的姑娘们可都把她当作神一样膜拜了,誓要做第二个云萱,只是,她们是否还能遇着第二个赵源?
“云嫂嫂,新年汀儿祝你,福寿安康。”赵汀端了杯酒,敬道,哥哥不在,云嫂嫂做什么都是恹恹的。也幸得今日是年三十,嫂嫂还打扮了一番,换作平时,那可真是让人觉得没有精神,生无可恋的。
哥哥也是,他一个半吊子书生,一点武艺也不懂,往那边跑了做什么?
“嫂嫂也祝你,新年万事如意。”云萱笑着饮尽了杯中酒。如今府中,因着景王的操作,几乎人人都认为云萱会是赵汀唯一的嫂嫂了。
“我还不知嫂嫂生辰何时呢?”似乎哥哥也没说过。
“就在后日。”云萱笑道,和年初一就差一天。
赵汀听完都要惊呆了,过年的时候过生日,大家岂不都顾不上了?
“嫂嫂,没关系,哥哥不在,我来给你庆生。”初二父王母妃去张相家,她去会儿就能回来找云嫂嫂了。
“无碍,有事你就忙吧。我自己在府中看看书也好。”云萱笑道,赵源不在,做什么都索然无味,自己满心都是他的安危,可真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竟是被赵源一语中的了。
赵汀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唉,嫂嫂的心思她猜的透,不过是忧心哥哥。哥哥嫂嫂可真都是了不得,全是感情上的一根筋。
赵汀转头便看见赵潮,真是,一年难得见这人一面,见着了就让自己恶心。去年就是盯着舞台上的萱姐姐看,今年萱姐姐都被哥哥接近府了,他居然还这样色心不改。
赵潮的模样景王自然也看见了,心下不悦,畜牲!那是你弟弟的媳妇!
“王妃啊。”景王突然拔高声量。
“王爷。”景王妃停下与秦氏的聊天,恭敬回道。
“本王看,潮儿也大了,是该订门亲事了。”景王突然说起这个,众人都不知他是何意。王妃却已在心中思索人选,门第太高的,她当然不可能说给赵潮。门第低的,又怕自己传出苛待庶子的名声,一时也是为难。
“大理寺少卿的女儿,温良贤惠,为人端庄,本王看就很好,翻过年,你就去为潮儿定下吧。”言下之意,他竟是不打算再管此事。
赵潮在桌下暗暗捏紧了拳头,四品官的女儿也妄想嫁给他?父王,您的心也太偏了。他却不想想,他就算是景王的儿子,毕竟只是个庶子,且还是个不受宠的,难不成四品官的嫡女还配不上他?
王妃自然欣然应了,又想起源儿的亲事,唉。
这次因着赵源不在,王府众人的兴致不是很高,歌舞之类的也都没有安排,众人用过饭晚宴便结束了。景王夫妇照例是回了正院,景王的姬妾们各回各院。云萱则带着红菱鹊儿等五六个丫鬟往衍仁居走去。
“嫂嫂。”赵汀在后面叫道,“上次哥哥和我说了个事儿,我忘记告诉你了,和你一块儿回去吧。”看着赵潮的眼神就不对,可别亵渎了嫂嫂才是。
云萱点点头,“好。”
加上赵汀带着的五六个丫鬟,真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了。
“你哥哥和你说了什么事?”云萱偏过头看着赵汀,柔声问道,关于赵源的一切,她都想听。
“哥哥说他给你留了套犀角杯,让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拿出来赏玩,上次我也伤心的紧,竟忘记了。”赵汀说道,犀角杯,跟传说似得,竟然真有这玩意儿?
“哟,弟妹。”果然,二人走了一段,便有一身影突然闪了出来。
“大伯。”云萱见是赵潮,行礼道。
“大哥?你在这做什么?”他的院子,可不该是这方向,自己果然想的不错。
“汀儿?”赵潮倒是没想到赵汀也在,如此一来,可不好办了。
“没事,只是看着弟妹了,便打个招呼。”赵潮这理由扯的,呵呵。
“若是无事,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云萱很是不屑赵潮,从她第一次来景王府就是了,见他没安好心更是厌恶,拉着赵汀就走了。
“嫂嫂,若是以后你见着大哥,可千万避着些。”幸好自己今晚来了。
“好。”云萱笑道,赵汀是真心关心她的,她知道。
赵汀进了房,依着赵源说的位置,找到了那套犀角杯。“果真是难得的珍品,可惜了,我不会喝酒。”
“拿去喝水,对身体也有益啊。”云萱想想犀牛角的药用,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汀觉得有这么个大方的嫂嫂,真是太棒了。
“随便挑。”云萱看赵汀笑的开心,赵源疼赵汀,她自然也把赵汀当亲妹妹来疼。
等着赵汀心满意足的走了,云萱方叫鹊儿:“锦祈呢?”
“今儿个外面放烟花热闹的紧,她跟着凑热闹去了。”鹊儿笑道,她是不知道那些炮仗有什么好玩的。
“跟个小子似得。”云萱笑道,“晚间她回来让她上我这一趟,可别被炮仗蹭伤了皮。”又从柜中拿出一个首饰盒,“你拿去,和她们分了吧,大过年的,总得有些新物事。”
这盒首饰也是赵源令人打了让自己赏下人的,干脆趁着过年,分出去。真是,他什么都为自己想到了,怎么就没想到自己这么想他怎么办呢。
鹊儿不好意思,仍是在云萱强迫下挑了个,开心极了,又欢欢喜喜的拿出去与众人了。
“姐姐,你找我啊??”锦祈进来看只有云萱一个人,问道。大家都说世子哥哥去招抚了,她也不懂什么叫招抚,不过她知道,世子哥哥走了之后姐姐就很喜欢偷偷哭了。
“恩,新年过的开不开心?”云萱拿帕子擦擦锦祈脸上的灰,问道。
锦祈点点头,“开心,还有好多烟花。”这几日跟她从前的日子比,简直就是天堂般的日子了。
云萱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块翡翠百福小玉佩,她拿出挂在锦祈脖子上,“以后这个就天天戴着,可以保佑锦祈平平安安,知不知道?”
“好。”锦祈乖乖的点点头,“这是我和别人学的,送给你。”锦祈拿出一个草编的兔子,递给云萱说道。
“锦祈真厉害。”云萱摸摸锦祈的头,“姐姐很喜欢。早些回去歇息吧。”看着锦祈乖巧的样子,云萱虽打不起精神,仍是耐心道。
“今日年三十,留几个守着,给将士们放个假吧。”詹为等人刚攻下比剌一座城池,正在商议接下来的战术,赵源突然出声道。
一时间众人都盯着赵源看,“世子爷,这是在打仗。”詹为皱眉道,“世子爷若是无聊,大可出去逛逛。”
赵源没理,他也是看如今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又是新年佳节,他也是觉得将士们可怜啊。
“好了,世子爷也是一片好心,都统继续说吧。”副将邵世忠劝道,这些贵族子弟,可不就把自己当救世主,处处怜悯的,他都习惯了。
赵源总不可能真的出去,还是在这听完他们制定战术,自己刚来,还是要少说多看。
“行了,今晚给将士们加菜,多加两盘肉,就说年三十。” 众人讨论完,詹为忽然看着赵源说道。立刻就有人应了去通知厨房去了。
看来这都统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赵源心里默默笑道。
“好了,年三十的,想来世子也无聊,不妨陪老夫去巡视一番?”詹为对赵源笑道。
赵源自然不会拒绝,詹为在军事上的敏锐和果断比起贾代飞来,还要厉害,这也正是赵源最佩服他的地方。
“这次战事,世子有什么看法呢?”赵源对战术的制定,看似有想法,偏偏又一直没有说话,詹为好奇问道。
赵源摇摇头,“说不上看法,只是觉得攻城,确实不是良策。”城墙大多易守难攻,纵然有攻城器械,士兵损亡也大。
“哦?”詹为原本就是问问,毕竟赵源也是从小跟着景王学兵法,总不会是个愣头青,倒是没想到,他一句话便推翻了自己新定的攻城战略。
“你倒是好好说说。”詹为一下子也来了兴趣,他也不是那种要求绝对权威的人,容不得别人说他一点不好。
“若是小王说了有何不妥,还望都统海涵。”毕竟自己第一次参与这些,出丑倒不怕,就怕影响战略,怕害了士兵们。
“此刻就我们两人,世子不必拘谨。”詹为笑道,不是个贸求军功的小伙儿。
“小王看来,打仗,讲究的可不就是个虚虚实实?”赵源说道,看詹为点头,便接着说了下去,“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用些小利,引敌方上钩,攻其所不守,至于如何让敌方不能到达指定区域,那就是我方多加阻拦的功劳了。”
赵源顿了顿,“原本说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如今比剌是因朝廷发觉,迫不得已提早起兵,各方面准备定是不足。咱们不妨吊他几日,再派人焚烧粮草,再展示我□□军队威名。他们休养充足,咱们便让他疲劳;他们给养充足,咱们就让他饥饿;他们驻扎安稳,咱们便让他移动。”
詹为听完若有所思,毕竟是个小孩子,思虑还有些不周,但是这法子,确实是有些可取之处,“恩,世子如此年龄,能想到这些,已是很不错了。”詹为赞道。
“小王也只是学了些纸上谈兵的本事,说些理论还可,若是让小王去制定战略,怕是就有些不中用了。”赵源摇摇头,只是把自己一些看法说出来,真让他带兵打仗,怕是就白了个白了。
“经验都是实战中积累的,世子如今能有这样,已是不错了,不必太苛求,经验是急不来的。”詹为拍拍赵源的肩,笑道,年轻人也不能太过苛求自己,如此反倒要走极端了。
詹为又在自己策略上多做修改,之后□□军队更是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