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后悔得很,又来了林中?嗯,会不会同自己射错箭一样,又后悔又难过呢……
这样细细想着,怒气就消了许多。
北渊看在眼里,心中冷笑,道:“纪姑娘,你可千万别会错意。我后悔,是后悔如果当时你真被活埋了,我以后还上哪儿去看像你这种蛮不讲理、头脑简单、'奇/书/网…整。理'…提=。供'自以为是的蠢女人?还有,那位吃奶的白里少爷怎么会喜欢上我此生最厌恶的这种女人……”“住口!”纪烟烟怒喝一声,气得浑身发抖。
她“唰”地扬起长鞭,却见柱子上的少年神色淡然,若无其事地看着她,讥讽的笑意依旧挂在嘴边。“像你这种骄横聒噪的女人,是我最厌恶的。”在密林中,眼前这个家伙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根巨刺,扎进纪烟烟的心里,痛得彷佛永远也拔不出来,以至于她狂怒下射出了幻羽箭,现在他这种轻蔑,更是让纪烟烟无法忍受。“啪!”一记清脆的鞭响,在空荡荡的地下牢房中分外刺耳。“这一鞭子,是你在林子中侮辱我,本姑娘还给你的!”纪烟烟声音带着颤抖。
在场的三人在这一瞬间,都有所停滞。
缓台上的白里面无表情,彷佛知道这一切的发生是理所当然。
北渊见这蛮丫头果然敢下手,虽然是自己故意激怒她所盼望的结果,但心头还是掠过一阵怒意。不过令他奇怪的是,身上竟没有一丝疼痛。
事件的制造者纪烟烟此时也目瞪口呆——北渊的身上竟没有一点伤痕。
她刚才打出鞭子时,甚至能感觉到鞭子根本没有碰触到他的身上,就被软绵绵弹了回来,好像抽在了虚空之中。
北渊旋即明白这是因为困住自己的“魂结界”的缘故——看来这一鞭根本没有效果,破不了结界。“哈哈……”北渊不无嘲讽地大笑起来,“比挠痒痒还不如。蠢女人,武技差得可怜,难怪会被我轻易地捉住,绑在树上吊起来。”“你……”
“烟烟。”缓台上那清贵的少年说道,“我爹在他身上设了结界,你用普通的鞭子是抽不到的。喏,接着,这是我新得的‘火龙鞭’,几鞭下去可以截筋断骨,你拿去教训他吧!”说完,将鞭子扔了下去。
纪烟烟接到手中,细长的鞭子有两丈长,说是鞭子,用手摸起来冰冰冷冷,感觉起来更像握着一条蛇,纪烟烟随手在空中轻甩了两下,竟然毫无声息,问道:“白里哥哥,这鞭子会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么?”
白里冷笑着看着北渊,道:“烟烟,你用力一试就会知道。”
纪烟烟扔掉自己原来的皮鞭,手中紧握火龙鞭。见柱上的少年高高昂着头,斜睨着自己,分明是对自己不屑。“蠢女人,还看什么?不想再给本少爷挠挠痒痒吗?”
这句话终于让纪烟烟有了决定,霍然抬手,用力扬起长鞭,只见空中的鞭子陡然起了变化,变得红通通,宛如一条火龙腾起在昏暗的秘室里。“恶人!本姑娘就给你教训!”
空中的火龙疾速甩向北渊,无声的刺向魂结界,在交界处,火焰滋滋作响,火龙鞭猛然刺进结界中,结结实实抽打在北渊的身上。
墨蓝色的冰丝长袍顿时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火焰在衣袍的边缘燃起——能在万年寒丝袍上燃起的火,绝对不是普通的火。
血立即从伤口中渗出来,染暗了长袍。
可以穿越结界,可见这鞭子威力十足。
纪烟烟抽完这一鞭子,整个人像是要瘫软在地,她嘴唇哆嗦着,不敢相信这一鞭真的是发自自己的手上。
她看向对面被自己抽打的少年,并不知道此时面色苍白的北渊那极度痛苦的神情,并非因为肉体的疼痛,而是心痛得快要抽搐——这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孩,亲手为他做的袍子!“这一鞭子,我一定会记住!”北渊耸动着肩膀,仰面狂笑,“啊哈哈哈——”
纪烟烟骇然地看着大笑的疯狂少年,见他头发凌乱,曾经冷如冰霜的面容上,嘴角已经溢出鲜血来。
捆在他身上那“食人萝”的藤蔓被抽断了一小段,但很快,这种植物便又长出了新的枝蔓,仍是紧紧捆绑着他。
纪烟烟直觉觉得好像什么不对,又找不出是哪里。
白里却已经捕捉到这狂笑的根源。
在铁柱子上的少年周边,无声无息地出现一个淡蓝色的结界,而那淡蓝色正在结界边缘处燃起了一圈四四方方的火焰——火龙鞭的真火令“魂结界”显现。
在北渊的狂笑声中,结界一点点透出完整的矩形,又开始一点点燃灭。“离魂之术!”
北渊的咒语已经启动。
第二集 岩浆险地 第五章 摄魂
纪烟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闪过一道身影,这个跟北渊一样穿着墨蓝色衣袍的身影,迅疾地向上跃去,不,不是和北渊穿着一模一样,而是那人就是北渊!
纪烟烟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看向平台而上的北渊,又迅速地回头看看铁柱子上的北渊——没错,两个北渊,同时出现。“分……分身术!”纪烟烟惊讶地自语。
如果她真正明白分身术就不会这样说了,分身术在被捆绑的状态下,是根本使用不出来的。唯有樱女的半魂术和北渊的离魂之术才能做到这一点。
但即使是这样,也足以让纪烟烟惊诧,以至于她忘记了自身的危险却陡生出惊艳了。
白里已经被北渊紧紧扼住了喉咙。
然而让北渊震惊的是,这个贵公子,居然是一个毫无武功在身的人。“白里哥哥!”纪烟烟大叫着向楼上阶梯奔来,“混蛋,你放开他!白里哥哥是个不会武功的人!恶人,你杀了白里哥哥,也胜之不武!”
白里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因窒息剧烈地咳嗽着,断断续续道:“杀了我……你就出不去这里……”
北渊恼怒地松了松手掌。他本意是挟持白里,以他为人质走出地牢。
然而,隐藏在屋子中的危险,却在这时来临。“嘶嘶——”寂静的牢房突然响起一阵慑人的声音。
那简直是地狱发出来的声响,伴随着轻响,昏暗的角落中,不知从何处涌出无数个黑色影子,像一团一团的棉花团,拖着长长的黑色尾巴,在屋子中四处穿梭。
火把的光映照在这些幽灵般的影子上,在灰蒙蒙的墙上淡淡游荡过一个又一个影像,说不出的诡异。伴随着这些黑色影子,一股浓醋的味道开始在牢房里四处弥漫。“啊——”纪烟烟一声惊叫,她正走在楼梯的中央,几个黑影子就铺天盖地般向她扑来,她一失足,滚落到楼梯下。“走开!走开!”纪烟烟失声尖叫,挥舞起鞭子,施展火龙鞭,一条条火龙抽向这些怪物。
然而,这些棉花团样子的影子却不放过她,黑影子中忽然伸出一张嘴来,吸附上她的裸露的肌肤,喷吐出浓郁的酸气。“烟烟,千万不要动用法术!”白里涨红着脸,冲着下面的纪烟烟拼力大喊:“这些是‘摄魂兽’!千万不要动用法术!”
摄魂兽!
北渊如雷轰顶!甚至还来不及震惊,无数团喷吐着醋酸味道的摄魂兽,已经扑到了他的离魂身上。巨痛和恐惧瞬间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作梦也没有想到,牢房中居然埋伏着如此危险的生物!这种在世上销声匿迹一百多年的邪物,居然也出世了。
刹那间北渊明白了一切。
原来关住自己的人早做好了双重的准备——就算是解得开魂结界,一样会中摄魂兽的攻击。
最糟糕的是,现在他的原身被束缚在铁柱上无法解脱,因此无法实现离魂身和原身合二为一,这样面临的后果是魂魄有可能全部被吃掉。
如果能将离魂身飘离到牢房外也是一个办法,可是,摄魂兽数量太多,已经将离魂身牢牢咬住,想动一步都十分困难。
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北渊手下用力,狠狠勒住了白里的脖颈,红着眼睛厉声逼问道:“怎样驱赶摄魂兽?快说!”“按……按那个……按钮……”白里被勒得满面通红,断断续续嘶哑地答道,一只右手指着前方地下一块突起。
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来说,这样的情形下,说出来的恐怕是真话了。背上的摄魂兽疯狂地在撕咬,北渊紧咬牙关,伸手构向缓台上的突起。“喀——隆——”地下传来极其沉闷的声响。
泥土哗啦啦掉落,地面剧烈地摇了三摇。
摄魂兽没有驱散,北渊身上的疼痛也没有消失,他却惊骇地看到自己所在的平台以下,绑着自己原身的地方,向地底直直陷落。
北渊大吃一惊。
原身不知要陷向哪里,如果找不到,将身魂永远分离,与孤魂野鬼无异!可是这离魂身却被绊住,脱离不了半步!
难道天要亡我!北渊心中狂呼。
绝望之中,一个念头猛然间闪现——利用白里的身体!
白里不会武功,排斥的能力很低,魂魄入体的成功机率非常大。
至于以前没有进入过别人的身体,入体后若失败会怎样?有没有可能两人一起消亡?这些问题北渊已经无暇考虑。
北渊立即手下用力,将白里掐昏。
贵族少爷瘦弱的身体还未完全倒下,北渊已经咬牙扯断摄魂兽叼住的最后一缕魂魄,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融进了另一个少年的身体。
没有任何犹豫,新“白里”纵身一跃,向脚下正在迅速低陷的幽黑的洞跳下。
摆脱摄魂兽的撕咬,轻盈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北渊的魂魄在白里的体内游走,因为是第一次灵魂入体,所以过了好一会儿,北渊才找到在角落中白里的魂魄,那团轻悠悠透明如晶状的东西缩蜷成一团,正在昏睡。“这卑鄙的家伙还暂时不能让他死去。”北渊虽然满腹仇恨,却也只能一脚踹向晶团,将白里的魂魄踢到了脚下。就让这家伙昏死在这里吧!等自己解了原身上的绳索,再来收拾他不迟。
安排完这些,北渊才向正确的位置游去,轻轻松了一口气。
一切尘埃落定。
北渊就在向下降落的时间里,暂时成了白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迅速,当纪烟烟被震动得滚落下楼梯,捂着脑袋抬起头时,并不知道再次见到的白里哥哥,已经被旋月宫的少主所替换。
北渊睁开了“白里”的眼睛,眼前黑呼呼的,一切不可见。
北渊打了一个冷颤,心中掠过一阵不祥:不是如此的倒霉,这个白里竟然是个瞎子吧!他用手向前摸索着,正碰到同样摸来的一只软软的手掌。“是白里哥哥!你没死真是太好啦!刚才我差点以为你被那恶人害死了,白里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摄魂兽,太吓人了……”
刚才碰到的那双手紧紧抓住了“白里”的手,北渊听到那个蛮丫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恨不得一把将她掐死,不过不知道目前是什么样的状况,最紧要的还需将自己解救出来,说不定得还要利用一下这蛮丫头,自己还需忍耐忍耐。“谁知道有没有摄魂兽。”北渊忍着心中的厌恶,甩掉了她的手,谁知纪烟烟马上又紧紧抱住他的胳膊。
北渊甩了两下,没有甩掉,只好无奈问道:“你现在能看到什么?”“好黑……什么也看不到。”纪烟烟的手抓着“白里”更紧了,北渊都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我们掉到了什么地方?不是……不是地狱吧……”
地底有风吹过,阵阵阴冷,北渊听到她的话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颤,用手摸了摸四处,都是土地,问道:“你身上还有火折子吗?”“哦,我都忘记还有这个啦。”纪烟烟收回了紧抓着北渊手臂的双手,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找了一会儿,“好像还有两个。”
火光亮起来。
北渊眼前也亮了起来,他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瞎子。
借着火光,北渊看到“自己”瘦弱的身材,宽大的华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白里”的四肢,发现它们并不自在灵活,毕竟这不是自己的手脚,暂时将就用吧!
旁边的纪烟烟手举着火折子,站起身来四处查看,却一眼看到了绑在铁柱上北渊的原身。“啊!”纪烟烟倒退了一步,见北渊的原身低垂着头,闭着双目,就像是死人一样,惊呼道:“白里哥哥,你过来看看,这家伙半天没有动静,是不是死啦!”
北渊心中冷笑,暗想你不是正想让我死掉,道:“他死啦!受了鞭打,刚才又被摄魂兽攻击,不死才怪。”
纪烟烟闻言一呆,却不敢上前,只是摇头不已:“不可能!他一直被捆绑着,又不能施展法术,就算受摄魂兽攻击也绝不会致死!白里哥哥,你以前不是告诉过我,摄魂兽只吃魂魄,遇到它只要不施展法术,就可以安全度过么!”
北渊知道纪烟烟关于摄魂兽的部分所言确实,回想当初云阳在云泽城客栈中遇到的一团黑影子,想来就是黑隐放出的摄魂兽了。
老树精用法术攻击,使用咒语时动用了魂魄,摄魂兽便将云阳游离于体外的少量魂魄吃掉,导致他不能恢复原身。
但自己可不是只动用法术那么简单,北渊冷笑道:“他何止施展了法术。他整个魂魄都离开了身体,成了摄魂兽的佳肴!你当时没有见到他的分身么?那是他的离魂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