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啦”他扯破金色衬衫前胸,露出坦荡荡一身坚实的肌肉,比健美的肌肉更让人吃惊的,心口的位置是透明的,隐约可以看到幽蓝的火光正在煎烤巨大的心脏。
众人惊呆了。
“丢失南天之匙,我严重失职,玉帝罚我,如果找不回钥匙,我每天都要受地狱之火烧灼,纵然轮回转世也不能解脱。”
左传雄雪白的牙齿间挤出两个字,“变态。”
好可怜!红绢捂住嘴巴。
周辰缓缓摇头。
黄金力士抬起沉重的头,“无论如何,请你把钥匙的下落告诉我。”
左传雄走到他跟前,迎着那双真诚的眼睛,“你想知道它的下落?”
他眼中发出喜悦的光彩,“你终于肯告诉我了?!它在哪里?”
乌光急闪。
“啊?!你……”
“噗——”心口处就像火山口,喷发出炎浆一样滚烫的鲜血。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欠你。如果那样的话,就欠多一点儿吧。”左传雄垂剑致哀,“你脆弱得撑不起一点儿重量,还是让我来承担吧。”他轻轻叹口气,你要接受惩罚,我也一样。
众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想不到结局会如此。
左传雄轻挥一下手,黄金力士大睁的眼睛合上眼帘,“我听说惩罚到了阴间,痛苦会小些,你最好在那里多待些日子。免得又要劳我动手。”
“你杀了人。”冰晶说。
“在租住的公寓里。”红绢道。
左传雄冷冰冰地回视他们,“我还能做普通人吗。”
“这里不能住了,我们赶紧离开。说不定警察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啸天找了个背袋,让花翎和追风帮着挑一些重要的东西装进去。
左传雄还剑入鞘,向外就走。
“你去哪里?”周辰道。
“我要把景言找回来。”
“景言……张笑一前世的名字叫景言?”
他没有回答,出了门。
红刺不由高叫:“你知道去哪里找吗?”
“水气。”
众人抬头,真的,屋子里一直飘荡着碧蓝色的水气,难怪雾沼沼的。
2005年4月1日星期五
正传 第二十四章 无爱亦无忧
午夜的垂钓园,静谧清冷,但并不美,此刻更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里是左传雄和周辰相遇的地方,也是他被荀草妖偷袭打下池塘的地方。走在后面的周辰忽然意识到张笑一绑架事件中可能有荀草妖参与,那可怜前任仙子凄美的笑容“唿”的闪过脑海。
被水气濡湿的清风吹过水面,水面上立刻留下风的足迹——朵朵黄色小花,一个美字还没说出口,风夹杂着黄花和水雾迎面袭来……
“啊!小心!”周辰惊叫。
“雕虫小技。”贝齿轻轻开合,白色球状屏障启动,瞬间隔开花雨,将众人柔和的包裹起来。
“绑架我朋友的就是你?”左传雄望着池塘对面冷冷地说。
一身黑纱连面孔都遮起来的人一声不吭,风掀起纱衣的衣角,无声地飘动。
果然有她的份,周辰别过头去。
“他在哪里?”左传雄继续向前走。
“他没事。”黑纱人简短地回答。
左传雄笑,“我说的不是张笑一。”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池塘边,似不经意的,从手心里滚出一个圆圆亮亮的东西,“噗嗵”掉进水里。
“轰隆”爆炸击起三层楼高的水花。
“哎哟~~~”有人哼了一声,然后一条藏蓝色的大尾巴冒出水面,甩了甩又沉下去了。
左传雄看着水面冷笑,“好啊,长能耐了,还不出来?”
撒鱼食的一样,一把金色粉末扬洒下去,半个池塘被一片闪耀的金光映亮,与美景相反,池水竟然“咕噜咕噜”迅速冒泡沸腾起来。
冰晶睁大眼睛,“这…这是……?”
“从你的金沙卷风衍生出来的法术道具,回头教给你。”
“哦。”难以掩饰的喜悦飞上冰晶眉头。
“哗啦哗啦哗啦……”划水的声音,藏蓝色大怪鱼逃命似的游向对岸,十分不文雅地爬了上去。
“好久不见,大仙清减了。”清朗尖刻的话语伴着轻笑随风送去对岸,被嘲笑的怪物立刻变成紫茄子。
等着他发作,一场好戏马上要开场了。
怪物运了一会儿气,身子鼓胀成一个球,像一条放大数倍的河豚,连左传雄都觉得有趣了,不知他学了什么新法术。
“啊~~~~~~!”噪声过后,青烟滚滚,许久散去,空留一把粗重的嗓音,“荀草,这里交给你了。郑彦,后会有期。”
什么东西?!气得众人一齐顿足。
唉!周辰暗叹,龙族呀,不成器。他望一眼对岸,刚才黑纱人的身子晃了一下,可以想象黑纱背后的脸色该有多么苍白。
“把人质交出来,我们放你走。”他踏前一步,朗声说。
背后众人锁起眉头,谁批准你擅做主张的?
黑纱晃动,冰露敲银盘一样清美冷艳的声音响起,“让郑彦过来,我只跟他一个人说。”
她居然不领情,周辰心急,而此时劝她显然不是时候。
水面上的黄花聚拢成形,铺成一座花桥。左传雄推开僵立不动的周辰,泰然登桥。
红绢按捺不住担心,“传雄——!”
黑纱人微侧头,指头上的一朵小黄花,暗器一般射出,目标正是她。
“啪。”黄花在距红绢一米处崩溃,支离破碎的花瓣慢慢飘落。
“你…你竟然为了她……”银牙咬碎的黑纱人全身颤抖,“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她突然从身后扯出一个人,手按在他脖子上。
“你找死。”乌光急闪,逆天剑不知何时握在左传雄手中,他向前一跃,跃到黑纱人面前,双臂一挥黑纱罩定的头颅就离开了主人的脖项,咕噜噜滚到草丛边。
左传雄托住下落的张笑一,昏沉沉的他似在熟睡,除了脖子上五个淡红色的指印,没有其它伤痕。
“呜呜……”啜泣声,来自落地的人头。
左传雄好奇地用剑尖挑开遮面黑纱,浴血美人头呈现眼前。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
这是什么话?左传雄纳闷,漂亮的剑眉微皱,与砍下来的人头聊一些暧昧的话,绝不是一种浪漫的体验。
“你究竟是谁?”
“你…你已经忘记我了吗?”她用尽最后一分法力,努力展现最后的美丽,鹅黄色长发衬托着粉红的秀脸,明眸皓齿,樱唇亮泽。
有点儿眼熟,左传雄注视着这张脸,当目光扫到发鬓上沾染着血污的黄花时,记忆中银铃般的笑声穿越千年时光重现耳边——“我选了你做我的临时夫君,你不高兴吗……我身为花仙,哪里配不上你……”
“荀草仙。”
她眼睛发亮,“你想起来了,你还记得我。”
他淡然一笑,她绝望地发现他的笑容如千年前一样冷酷绝决,“你还真有一套,居然可以修补得这么美。”
她花容失色。
“我记得当时你逼我逼得好紧,还让我中了迷情香,我只好……”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她凄厉地哭喊,拼命转动头颅想把脸藏起来,可是做不到,她已经没有手,也没有了身体。
“那可是很锋利的暗器,来自龙族的鳞片,它的主人就是刚才跟你在一起的家伙——(音:霸夏)。”
“啊~~~~!”黑色妖气席卷岸边几十朵仅剩的黄花,绝世容颜海市蜃楼般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细的疤痕。法力消失后,荀草的药效也过期了,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昔日的花仙彻底崩溃,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的伤痛有多深,只见她剧烈地甩动长发,把孤独的头颅带起来一次又一次摔向尘埃。
此情此景谁也没有料到,全都不知所措。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左传雄也愣住了。
周辰不忍心,冲过来抱住几乎摔得面目全非的头颅。
“她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逼她?”
“我有吗?”
周辰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荀草妖,你别担心,花木体质不被火烧是不会死的。我把你埋进肥沃的土地,你就能生根发芽,等到来年又可以开花结果。只可惜几千年的修行没了,那也没关系,只要不死就能重新来过。”
怀中的头颅不再挣扎,她闭目不言,犹若已死。
左传雄抱起张笑一,“那就麻烦你,找块地方安顿她。”
你就这么走了?这句话到了周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不能再让她伤心了。
左传雄轻松跃过水面。
“等等。”一个微弱的声音说。
“她有话对你说。”周辰叫住正在离去的左传雄。
伤痕累累,却仍然美丽的头颅转过来看着他,“那时,如果我是人,你会不会爱我?”
“你是人吗?”
瞬间,周辰有揍他的冲动。
“假设我是人。”
“恶人只看现实和结果,从来不假设。”
“假设那时你是一个普通人,而我不是妖也不是仙,你会不会爱我?”麻烦的妖怪,左传雄想,与此同时他看到周辰愤怒的眼睛,那家伙真爱管闲事。
“我不会爱你。”
令人窒息的停顿,“为什么?”
“爱与不爱,都有一种不确定的因素,你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早就失去了神秘感。”
“原来是这样。”
“其实你也不必难过,试问我若是个普通人,你会爱我吗?”
“我……”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2005年6月22日星期三
比较短一些,大家忍耐些吧,以后的后传都是这样小的篇幅,不,比这更小,也就1000多字。
正传 第二十五章 舐犊情深
“啸天他们在哪里?还有杨戬?”从垂钓园出来,左传雄突然问。
“是哦,他们好象没跟来。”冰晶说。
“不对。”红刺转转眼珠,“调虎离山……”话未完,人已腾空而去。
红绢苍白着脸看着左传雄,“已经这么久了,恐怕……”
“低估他们了。”左传雄把目光从昏睡的张笑一身上挪开,看到她担心的神色,淡然一笑,“其实我留着他也没用,谁也救不了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冰晶追问。
“不过他还能派上大用场,如果不失去的话。”
冰晶不等他说完,“我去帮忙。”土遁去了。
左传雄和齐红绢到达时小区已经被警方封锁,其实就是不封他们也无法再进去原来的房子,整栋大楼整个小区已经成为一座废墟,可见当时的鏖战有多么激烈。
“我们走。”
“往哪里走?”
左传雄腾出一只手,指潮湿的地面,金色的箭头闪了闪,是冰晶留下的标记。
在附近昨天还富丽堂皇,现在已濒临崩塌的五星级宾馆的地下停车库里他们看到遍体鳞伤、不知死活的追风和神情恍忽的啸天,红刺和冰晶困惑焦躁地走来走去。
红绢惊叫一声,跑过去检查追风的伤势。
“花翎呢?”左传雄把张笑一放下,问红刺。
“不知道。可能追敌人去了。”
红绢一连劲儿地问啸天,“谁袭击了你们?”
啸天脸色苍白,颤抖着,时而滑过心痛和迷茫的表情,显然受到了很大的精神刺激。
左传雄看了摇摇头,“别问他了。”
“那家伙…他…他……神经病!”啸天突然语无伦次地说。
红刺立刻追问:“他是谁?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不知道他是什么。皮肤很黑,眼睛也很黑,很像很像……”
“很像什么?”冰晶急得抓住他的肩膀。
“很像……”他抬起头,汗水濡湿了额前的发丝,脸上满是泪,“很像我。”
红绢注意到左传雄黯然转身望向另一个方向。
“你没吃错药吧?”冰晶恼怒地说。居然有人揽祸上身。
“别逼他了。”左传雄沉沉的声音说。
红刺冷然道:“为什么?他背叛你,你都不惩罚他?”
“为什么说他背叛传雄?”红绢为啸天不平。
“他一点儿伤都没有。”冰晶替红刺回答。
红绢默然,是的,追风流血流得都快死了,啸天身上却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红刺揪住啸天的脖领,“说。谁劫走了杨戬?”
啸天抽泣着,无力为自己辩驳。
“我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妖怪。”
“住手。”左传雄喝道。
“没了杨戬不是很麻烦的事吗?”冰晶不解地问。
“那不是他的错。”
啸天将泪眼望向他。
“莫非你知道劫走杨戬的是谁?”红刺思索片刻说。
左传雄点头。
啸天的眼睛睁大了。
左传雄冲他笑笑,“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啸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一千年了,我保守着这个秘密,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见到他,没想到他为了杨戬打破了自己的诺言。忠心耿耿,是个好榜样,不过你千万不要学他。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哮天犬。”
“什么?!”红刺、冰晶、红绢失声道。
“一千年前,我利用你母亲引诱哮天犬,偷了他的仙种,生下了你。杨戬非常生气,想杀了你。为了让你生存下去,你母亲绝食死了,哮天犬发誓永远不离开天庭,永远不认你,杨戬这才答应不再追究。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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