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战士胸口被划开,从左肩斜下来直到右腰,魔力攻击的锋利形成的伤口是那么细,居然一时间都没有血流出更没有感觉。可这些对战士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幽灵就在眼前,他要的只是还能扣动机弩的一点点力量。箭石离弦而出正中幽灵后爆炸,幽灵身形开始扭曲随即消失,同时一股推力也将战士的身子推动。
这时候才知道那伤口居然是那么深,以至于他身子后仰时前胸里的内脏就暴露出来,随着就是一腔热血从动脉里喷涌而出。可谁知道此刻那战士的表情却是那么奇怪,那是充满遗憾的神情。再看他的手,他的左手还端着机弩没放,右手在后腰却不是在捂伤口,而是在摸向箭篓要取箭!
他再也无法摸出下一支箭,矮小的身子直挺挺向后倒下,带着他的遗憾与倔强离开了这个世界。与他相同的事情决不止一件,而是在这边城墙上到处发生着。悲壮的气息喧嚣着火焰烟雾蒸腾,战士们怒吼着抵抗敌人的进攻,用尽他们最后的力量。强大的幽灵一涌而上想要把他们一次吞没,却就被他们这种以命换命的方式整整的剥下一层来。
鬼族们很意外这些人的坚强,有几只大鬼扑了上来单臂长出的镰刀割麦子似的横扫,寒光过处战士们的头颅一串串飞起。无数勇士的身体倒下了,热血可以让空气都变得滚烫,那是他们生命光华的最后绽放。结局似乎已经无法改变,身为指挥的一队没再发号司令,只是跟所有的战士们一样在战斗。
包围圈终于再度收紧,阵形已近崩溃。“大人啊!你现在在哪里呢?”一队心中长叹。
第二卷 兽人界 第十四章 对兽弹琴(一)
多好的战士啊!就这么一个个倒在敌人的屠刀下。
可就是到现在他们依旧没人放弃,依旧在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量战斗,可是现在鸿饮在哪里呢?他是不是知道他这些亲密的战友正在浴血奋战?
“大人……”唯一的意识从脑海里消失,一队在最后一支箭爆炸光亮闪起时倒下,仰面躺在先他而去的战士们的身上。
两千人全都在这里一个不少,他们都是真正勇敢的战士,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时间让城下战士们可以完成新的布防。就在这敌人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们也让敌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两千换掉幽灵四千多。
如果鸿饮知道这一切他一定会很后悔,一定会不顾一切也要救回他们,他肯定会有这样的冲动。只是他现在还在全速赶往西南山谷的途中,心里还依旧保持着一丝希望,希望鬼族并没有那么快就发动进攻。
圆城里守北门的二队此刻已经撤了下来,正在拼命往西边跑与大队汇合。从一开始二队就看出这敌人的大阵决不是自己这些人可以抵挡的,他们来势汹汹疯狂的掩杀过来,二队打完三发超级光元素弹丸就下令撤退。他第一发很早就发射,所以撤退时侯敌人还刚越过第二圈篝火,而战士们也仅仅是齐射过三轮而已。
城墙上的攻击赫然而止,幽灵再无阻拦前进得更快了,等战士们大都撤下时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登上城墙。
“大家快点!动作快点!”二队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指挥部队插小角度向西面城墙边靠去。幸亏西面的战斗结束很快,有超过敌人数量的兵力在,还有集中的器械装备攻击的威力也足可以击退这一面的敌人。
可是这回鬼族指挥也灵活多了,仅仅两轮攻击过去后他们立刻就往回退,估计损失只有一半左右。可他们无法等敌人再次进攻了,当幽灵开始撤退时啊鲁也随即向其他两门发出了撤退的信号,但是就这样还是没能挽回北门的悲剧。二队是见机得早,要不这些人现在恐怕也是跟一队一样。
尽管如此跑在后边的战士还是有被幽灵追上后扑杀的,负责殿后的一百来人迅疾就被幽灵大军淹没,稍微迟缓后又再次向战士们扑来。这个时候一队他们还在战斗,也正是啊鲁信号刚发出的时候。
城墙下童芳大声招呼着战士们:“掉转方向南北两门!”
从她这里可以隐约看到南边城墙上有火光闪动,那是箭石爆炸带来的光亮,是一队他们正在跟敌人拼命。
“快装弹!装好立刻发射!”童芳此刻心里似乎有种不妙的感觉,好象有什么坏事要发生。她甚至都等不急组织齐射,只能让战士们自由连发。
可是南门那边没有指示信号传来,控制投石车的战士们无法知道目标的具体位置,只能尽量打在那些闪光的后半部。西南两门的距离是超过投石车射程的,他们的火力并不能覆盖到整个北面,这样弹丸的落点大都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几乎两轮的攻击都在这样的情况下消耗,而产生的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投石车的转向是平均分配的,这也是事前预定同时支援两边撤退,而真正目的并不是大数量杀伤敌人。南边没有救得了一队,北边却让二队得以死里逃生,只能说他们是幸运的。
二队选择了正确的撤退路线,斜插过来可能会引来北面敌人对西面城墙上防御的冲击,可也能使距离缩短很多。投石车的弹丸纷飞而至阻截了鬼族的先头部队,虽然伤害并不是特别大,可其震撼力让他们不敢再猛的追杀。
西面部分士兵开始下城墙在投石车阵地集合,他们只能撤下四五千人的样子,因为西面的敌人很可能会再来攻击。先前城下还有四千人已经完成结阵,把投石车阵地护在中间,再从城上下来的人从两侧到他们阵前加固。同时西面城墙两端的士兵也向中间聚拢,这样可以和城下的方阵尽量结合。
南边声息终于停止后,那悲剧才被大家知道,所有的人全都惊呆了。也就是因为那一阵拖延造成南北两边的攻击时间出现落差,他们得以给北面鬼族造成重大伤害。战士们尽量的忍耐着,当北面鬼族完全侵入攻击区后机弩箭石的攻击才倾泻而出,组成密集的飞蝗般大阵呼啸着夹着复仇的火焰整个当头罩下。
只此一击就给敌人造成严重的伤害,等后边的幽灵硬是强攻到阵最前列时他们已经所剩无几,再难给城下阵地造成什么伤害。南边的幽灵被一队他们拼掉四千左右,现在剩下也就勉强万人而已,等他们扑上来战士们都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回可不会再有人被他们欺负了,这里只有怀着满腔怒火的人们,他们发誓要把这些侩子手全部消灭!
击溃北边追兵后二队没有在自己的位置停留,敌人刚退他就大声招呼:“二队的都跟我来!”
“去哪?”队副刚问出口就立刻点头:“我明白了,大家都跟上!”
队伍贴着城墙向南边移动,那里鬼族正在疯狂接近。二队再没吭声,一双眼睛却象是在往外冒火,咬着牙紧盯着前边的鬼族大军。他们与一队全体的感情可谓深厚,他们是在一起长大的同族同支,更有一起历生死战斗的非常友谊。现在他的心里好痛啊!痛得恨不得可以冲过去用手把那幽灵撕裂,更恨不得可以一个人就把它们全部消灭。
“全体准备!稳住!都稳住!”城楼上啊鲁在大声喊。
“准备发射!准备……”城下童芳也几乎同时发出命令。
二队还在赶往南边阵形的途中,鬼族却已经进入射程,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
他停下来高声吼道:“全部装填!听命令一起进攻!”
现在这里聚集着近两万六千人,对付一万左右的鬼族以逸待劳之下还是有把握的,何况这还是一个完整的大阵。
“发射!”
“进攻!”
“给老子打!”
敌人一进箭石最佳射程三人命令立刻发出,激战随即展开,阵前顷刻间就形成一片火海。
城里的战斗在激烈的进行着,鸿饮已经停下来让狮骑休息,给它喂点水和食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慌张,好象没有着落似的有些发虚。
“奇怪,怎么回事啊?难道……”他想到这立刻摇头:“不会的,一定是我太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走吧。”
旁边狮骑的头又凑了过来要吃的,他随手从熏肉上掰下小块,其他递到狮骑的跟前。狮骑立刻一张大嘴咬住大块熏肉的一角,微一甩头就夺过来居然一口就全吞下,还吃的吧唧吧唧做响挺美味。
“比我还能吃啊?”鸿饮心里忍不住道,可是起先那种感觉又涌了上来,让他一下连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了。他站起身来深吸口气再缓缓的吐出,那种压抑的感觉好象也随之减轻很多。
“不要再多想了,赶快去弄清楚这一切是为什么再去接他们回程,要不恐怕我们终究没法逃过这一劫。没时间了,不能再耽误。”他想着轻轻拍了拍狮骑,然后飞身跳上骑背两腿一夹催动它继续赶路。这么多鬼族突然来到,就好象从天而降,即使他并不知道更多事情也知道决不会那么简单就能被他们打败。
第二卷 兽人界 第十四章 对兽弹琴(二)
圆城里对于南边过来的鬼族军队并没有完全消灭,剩下的三四千幽灵两三个大鬼在指挥的呼啸声里退去,华黎族战士甚至开城出击一路掩杀。
总算童芳还保持清醒,赶紧骑着狮骑追在后边猛喊他们回头,城墙上啊鲁也收到消息随即发出退兵信号。其实这会幽灵已经逃出他们的射程,华黎族战士们的移动速度毕竟赶不上他们,只是众人心里的怒火让他们还是想继续追过去。
城楼上呜呜的信号声四起依旧不能让他们停下,眼看兵过平原中线童芳才从后边追上来,大声喊着:“停下!停止追击!二队!你等等啊!不能再追了!”
“我要追!我一定要报仇!”童芳忽然发现二队的脸上满是泪水,而吼出的声音也是嘶哑。
“都听我的命令不准再追了!二队的把你们队长拉住!”
其他的战士们纷纷停了下来,二队队员们迟疑下也终于动手拉住他们的队长。前边山林里忽然亮起一团蓝色的光,伴着一声凄厉的嘶嚎急速膨胀。还在挣扎中的二队也楞住,和所有人一样一起望向那团神秘的光焰。
战士们纷纷猜测起来:“山林里有什么?”
“那光是什么?”
“我们回城,他们还可能回来,我们要加强防守!”童芳招呼道。
敌人已经消失在山林黑暗的阴影中再追也只是徒劳,而且前边……二队终于冷静下来,猛的再一挣扎:“放开我!”
队员们迟疑下松开手,二队恨恨的目光望着那团正逐渐缩小的光,咬牙才蹦出一句:“我们走。”
所有人到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敌人的威胁会因为仅仅两轮进攻的失败和大量军队的消失而解除?也许会,也许不会。这是战争,他们不知道前边还有什么,可那一定是更强的东西,因为鬼族大军都是听从他的指挥,这点从那声音就已能断定。可他为什么还不出来?难道损失还不够吗?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们真的还会来吗?
“鸿饮你在哪里啊?快回来吧,我们需要你。”童芳心里微叹。
无论如何鬼族第二轮进攻终于被击溃,战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整理城南战士们的遗体需要很多时间。虽然他们都很集中,可有的肢体已经与身子分离和别人的混在一起,必须帮他们把遗容整理好,这是对于一个战士起码的尊重。是他们救了自己的命,如果没有那拼死的延阻,敌人就能南北两面合击,城下防御阵的威力何止减半?这决不是二减一的简单算术,或许他们今晚本该全都战死的。
城墙上安静得可怕,大家都在动着细心的寻找拼凑却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的做着。二队跪在一队的身边慢慢的帮他整理铠甲,那机弩依旧紧抓在手里怎么也不能分开。一队的伤口有两处全都足以致命,一处很深的横切开胸口,另一处从下巴往上灌入应该是直达脑颅里。
二队握着那已经冰冷的手眼泪就刷刷的淌了下来,他想忍住可胸口似乎有股力量撑得他难受,让他鼻子里酸酸的,眼圈中更是滚热。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些颤抖,全身止不住都在抖动。
“安心去吧我的好兄弟,你的仇我一定会给你报!”他紧咬着牙关在心里发誓。他没有再掰一队握机弩的手,就让他带去吧,那本就是属于战士身体的一部分。
今夜的天空似乎特别忧虑,不知是因为那些黑气没有全散,还是因为云真的特别多,总让人觉得那星空是如此灰暗。那些云团被高空的风催促着向前移动,晚上看去它们都象是乌云,即使经过明月时也只能让它成为灰色。沉重的黑夜为什么还不过去啊?时间走得真慢。
阳光呢?那可以带来温暖和安全感的阳光为什么还不出现啊,不知是否有可以召唤光明的魔咒呢?如果有就快施展吧,让这一夜快些过去,让疲惫不堪的战士们可以得到放松和休息。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时间悄逝,东方终于现出白色,天空又再恢复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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