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茶润了润嗓子,劳伦斯接着说道:“陛下御医暗中离开帝都是最先被发现的,接着分别是贫民起义爆发与监视八名圣骑士。”
说道这里劳伦斯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嘴凑到十四世的耳边轻声问道:“你患病的事他们知道了吗?”
看到老友点头,劳伦斯便不再顾忌什么继续说了下去:“陛下您重病,而且患的还是绝症黑死病,各地伯、侯、公,无论是谁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会联想到皇位更迭的问题。”
“说道皇位更迭,陛下只有三名子嗣的消息是世人皆知的,首先,大王子是光明神教的忠实教徒,并且已经被提升为光明骑士成为教会成员对教皇更是忠心耿耿,显然让大皇子继承皇位是等于把帝国的统治权拱手送给了光明神教,这一点是肯定不合适的。”
“而后是娶了贝尔奥塔家族千金的二王子洛特塔。请恕我直言,二王子爱极索非娅王妃凡是几乎言听计从,两位贵人又特别钟爱云游帝国各地,虽然不可否认洛特塔王子在绘画与乐器上有着非凡的造诣,并且还是一位极为优秀的丈夫,但在主宰帝国以及政治军事上面,他甚至还不如一名刚从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的菜鸟。”
“这几大因素相互叠加,相信各位此刻已经能想到一些其中的厉害关系了。”劳伦斯环顾众人一一对视,直到看向费尔南德斯的时候他才满意的笑了笑。
“费尔南德斯,你的意见呢?”作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和接班人,劳伦斯深知费尔南德斯的才能在自己之上,于是便把机会留给了新官上任的他。
“劳伦斯叔……”
“大人。”
“我的想法与您不谋而合,我也同样认为二公、四侯、八伯,至少有一个家族正在密谋些什么。”费尔南德斯自信的站了起来一一解释道。
“首先陛下的御医声称家中老母重病需要请假几天,我曾经派人查过,他的老家是在帝国北面的塔法蒂亚郡的奥格莱斯城,但却在诊断出陛下患上黑死病的后几天举家搬迁至巴斯特省郊外一个叫做黄土的小镇上。”
“各位试想,让一直主在A级城市(帝国的城市规模由A至E分五级)的老母亲迁居到一个破到不能再破的小镇上是否附和逻辑?”
眼神一扫众人,见无人反对,费尔南德斯接着说道:“御医法克在二月十四日请假离开帝都,接着五天之后贫民起义在帝国各地爆发,声势之大一时压得各地正规军除了防守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反击,各位可以试想数十年前那一场声势浩大的贫民起义,贫民揭竿而起的原因很简单,无非是穷困潦倒无法度日,借起义之口抢劫附近商贾富豪。”
“虽然数十万的起义队伍称得上声势浩大,但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队伍在当时几乎一打就散,短短十五天便被镇压,丝毫不菲吹灰之力。”
“但这次却大不一样,他们的战斗力直线上升,武器精良,甚至还配备着骑兵队伍,各位可以试想连三个铜板一块的黑面包都买不起的贫民们,军费是从哪里来的?就算是他们洗劫了一些富豪家的金库,但这些帝国正规军用的武器和昂贵的战马又是从哪里来的?”
费尔南德斯一番言论说的众人一愣一愣的,的确贫民贫民,贫民起义怎么会有那么尽量的装备?
“所以我认为……”费尔南德斯刚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被父亲沃克特打断了。
“等等,听我说几句。”沃克特说道:“费尔南德斯侯爵,你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从你之前分析来看,这个密谋者相当精明,但他为什么要露出那么明显的马脚?”
“对,这正是我要说的。”费尔南德斯抢过话语权:“法克举家迁至巴斯特省,该省正是西大公爱德华·罗兰塔法尔的领地,贫民配备帝国军队的武器,再想到爱德华公爵的骑士出生,很容易让人将他们联想到一起,然后他的直属手下圣骑士克鲁斯与安德烈暗中接触光明神教,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在帝国流传着贫民起义军队内有光明贤者,这么多的证据摆在面前,哪怕是傻瓜都会立刻联想到爱德华公爵。”
接着费尔南德斯冲沃克特微微点头,说道:“正如沃克特大人所言,能够布置出如此周密计划的人难道会露出如此明显的马脚吗?”
喘了口气,费尔南德斯继续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思考了很久,我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一,这个人故意露出破绽,目的是让我们怀疑到爱德华公爵头上。“
“二,这件事的确是爱德华公爵所做。
“三,这个人已经爱德华公爵联手。
“四,我们想的太过复杂,这只是异常普通的贫民起义。”
说完费尔南德斯,将随身黑册子翻开夹着书签的那一夜放在众人面前。
“各位请看,这是从蛮子疯狂进攻边境、贫民起义爆发知道现在的所有详细记录,相信待各位看完之后便能得出各自的结论了。
擦干额头上的汗水,费尔南德斯颇为疲惫靠坐在沙发上。
的确,最近这段时间他太累了。
休息了一会,待众人全部看完他的笔录,结果明朗的起来。
“相比各位看完了,那么我来替各位做一个总结。”费尔南德斯再次起身说道:“我用排除法首先派出我提出的第二、第四条。”
“很显然,当那么多的巧合融合在一块,那么他就绝不再是巧合,所以这次贫民起义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着的。”
“至于抹去第二条,我并非是想说爱德华公爵是清白的,毕竟他身上流淌着罗兰塔法尔家族的血脉,妄想坐上皇位自然是无可厚非的,更何况公爵大人他手下谋士名将云集是绝不可能出如此昏招的。因此,答案只可能有两个。”
“一,这个人嫁祸公爵大人。”
“二,公爵大人与这个神秘人密谋。”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个神秘人一定是有的,只不过他暂时还没有浮出水面。”费尔南德斯坚定的说道。
“那么宰相大人,您想到什么对策了没有?”一名议员率先问道。
“哼!”费尔南德斯笑的颇为阴沉,说道:“没有对策,我会让我两个弟弟去送死吗?”
望着费尔南德斯的表情,众人感到背后一阵发凉,心道果然这位年轻的宰相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唯独沃克特与劳伦斯两人深锁眉头,异口同声的轻叹:“看来战争又要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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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硝烟
深夜,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踏出皇家秘会议政厅。
这次圆桌会议始于费尔南德斯也终于费尔南德斯,他的表现已得到在场所有人的高度评价,包括他的父亲沃克特与叔父劳伦斯。
舞会早已结束,硕大的宫殿此刻如死一般沉寂。
皮靴踩踏白玉地板,“咯哒”声有序的回荡在皇宫四处。
“父亲,最近我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过道上,三个人并排行走着。
“什么预感?”沃克特紧锁眉头,有些心烦意乱。
“我不知道,敌暗我明,我害怕事情的发展会超过我的相像。”费尔南德斯迈着沉重的步伐仰天长叹。
“别多想了,有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未来的事就让时间来告诉我们结果,你要做的就是无论发生什么,尽自己最大努力就可以了。”沃克特安慰道。
“嗯……”
父子两人结束交谈,静了下来。
穿过沉长的走廊,三人终于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马车。
“劳伦斯,这一夜辛苦你了。”临上车前,沃克特向老友致谢,感谢他愿陪同自己替费尔南德斯解围。
“不用太客气了,我一直把费尔南德斯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说着劳伦斯轻轻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疲劳,又或许是因为想到了自己两个没出息的儿子,总之沃克特看了出写在老友脸上的失落。
“对了,刚才的事真的很抱歉。”随即劳伦斯话锋一转一脸真诚的向沃克特致歉。
“什么事需要道歉?”回忆片刻,沃克特笑问。
“提议我的六名学生三天后提前出征的事。”劳伦斯沉重的低下了头。
的确,如今帝国危难重重,六名年轻这次出征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楚。
浸泡在生死场上十数年,劳伦斯深知大义灭亲的道理,面对埋藏至深的敌人,他理应派自己的儿子们出战,可这兄弟两人一个比一个脓包一个比一个混蛋,无奈之下他只得将沃克特的两个儿子送上了前线,这一去是生是死难料,若是得胜归来自然是皆大欢喜,可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自己恐怕就要悔恨一生了。
“我认为这件事你并没有做错。”沃克特拍打着老友的肩膀安慰道:“目前帝国缺兵少将,唯一派得上大用的八名圣骑士又因为各自的原因分身乏术,其实你的提议我个人还必须得感谢你。”
“为什么要感谢我?”劳伦斯纳闷的问道。
“哈哈!哈哈!”沃克特笑着道:“敢问帝国上下有多少人得到过你劳伦斯的认可,更何况他们也老大不小,是该到了出去磨练磨练的时候了。”
“可这一去生死未卜,今天看了三封秘文恐怕事情的严峻要远远超出我们的相像,我害怕他们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日子了。”劳伦斯显得有些亢奋,的确,泽雷特与赛瑞斯他也是相当喜欢的。
“他们如果没能力回来,那证明这两个人没资格继承贝尔奥塔之名,想当年你、我,还有现在的费尔南德斯和尼斯切克哪一个没有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谈起大儿子和二儿子沃克特一脸自豪。
“好了别多想了,该发生的总会发生,难道让他们一辈子窝在家里就是对的吗?”沃克特一拍老友的后背,随后踏上了马车。
“好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们都已经退休了,帝国的事就让这些年轻人们去关心吧。”沃克特拉开马车的窗帘,探头出去说道。
“你小子可真乐天,到老都还这样。”劳伦斯朝沃克特翻了翻白眼与费尔南德斯互相道别后,踏上了自家马车扬长而去。
冬天的寒露正慢慢消褪,初春正是百花争艳的季节,但帝国却如同被寒冬腊月的暴风雪冰封,死气沉沉。
银月下马车飞驰,帝都的街道上幽幽烛灯散发着星点光芒。
望着窗外死一般的寂静,劳伦斯在车厢中黯然自语:“光明女神神佑,求您让我们两个老头能多活上几年。”
回到侯爵府,儿女们都已经睡去。
坐在前厅的沙发上,沃克特捏着鼻梁颇感疲惫。
“礼塔,拿两座烛台来。”
费尔南德斯坐在族长首座上说道。
“是。”
待礼塔点燃蜡烛,前厅终于有了亮光。
“父亲,我越发后悔当初提议泽雷特与赛瑞斯上前线了。”费尔南德斯自责道。
“别说了。”晃了晃手,沃克特示意儿子闭嘴。
凝望着父亲,费尔南德斯第一次发现父亲的确老了,布满皱纹的脸上两只眼眶已经深深凹了进去,除了身板还算挺直,父亲已经失去当年驰聘战场是的英姿了。
“父亲,您早些休息吧,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费尔南德斯走到父亲身后捏着他的肩膀。
“儿子你告诉我,你认为这一战泽雷特和赛瑞斯有多大胜算?”沃克特闭着眼睛缓缓问道。
“五……”
“不,最多三成吧。”叹了口气,他低沉的回答道。
“但他们……”
“是的父亲,他们非去不可。”接上话,费尔南德斯无奈的叹道。
“看来我真的老了,帝国这个深不见底水沟我已经看不透了。”没有人愿意服老,但有时候消逝的时光却逼迫得你不得不服。
说完这句话,沃克特起身离开大厅回房间去了。
费尔南德斯却坐在沙发上振振发呆。
时光飞逝,转瞬间天已经蒙蒙亮,侯爵府邸的仆人们开始陆续起床替主人们准备早餐以及洗澡水。
直到此时,费尔南德斯才发现已经是早晨了,思考了一夜他决定起身去找泽雷特,将整件事告诉弟弟,至少,这样做能提高他们的生存几率。
敲开泽雷特的房门,费尔南德斯意外的发现往日始终最晚起床的泽雷特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阳台上出神。
“泽雷特……”费尔南德斯缓缓走进去,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大哥?”听到背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泽雷特还以为是听错了,没想到一回头却发现兄长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了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吗?”费尔南德斯一脸疲惫,因此泽雷特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想要告诉你,顺便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费尔南德斯一脸疲惫,如此低沉的表情在他身上并不常见。
一屁股坐在兄长对面的椅子上,泽雷特问道:“说吧大哥,我听着。”
“嗯。”整理了下思绪,费尔南德斯才开口说道:“先把坏消息告诉你吧,后天你们就要出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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