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没有最嚣张,只有更嚣张!
浮在暗系功法色彩中的沈行风又是平淡地一哼,冷冷传出声线:“沈行风参见国主,下面这些无足轻重的臣子看着碍眼,让他们退去!本公子有要事和国主相商。”
“嗡——”众臣耳中再度嗡鸣,更加凌乱,一个个身躯抖动,双拳握的咯咯错响,好你个神子!敢藐视我们说我们无足轻重?本官与你势不两立!想怂恿国主发兵助你夺袁家,你做梦!
袁尘微和乔习墨愣了,脚步不由得顿住,嘴角抽的更加猛烈,我的神子喂,你搞什么搞,咱们是来打压臣子趁机说服他们的,不是惹的他们狗急跳墙拼命阻拦的,难道,难道你想全灭兑金国朝野,以武力迫使他们就范吗?
想想她一直以来的作风,这种可能不可谓没有!一念及此,乔习墨背脊发凉,冒出一溜冷汗。
☆、第6章 殿前慑群臣(二)
“国主,此子嚣张跋扈,见君不拜,高高在上意图不轨,国主明鉴,请下令将此逆贼拿下,以正我皇威严。”左首一名靡靡老者站前一步,躬身进言。
“国主万岁,此子出言不逊侮辱群臣,黑雾罩身不祥之兆,还请国主下令将她就地格杀!”右首一名国字脸的重臣也是上前一步,庄重一礼,沉声喝道。
“夺神教纵有产业无数,于国于民造福匪浅,但是这位神子却恃才傲物不知轻重,实乃夺神教选人不当,我等愿联名上书请夺神教教主另选神子。”左边一个沉稳高官发难,言语犀利。
“不错,夺神教并非神子一人独大,上面还有一位教主大人,国主莫要被她花言巧语所迷惑,她还不够资格与国主商榷事宜。”右边另一个八字胡的官员也俯着身子进谏。
“国主明鉴,国主万岁,国主威严不可冒犯,请惩治逆贼,格杀宵小!”几百臣子见状,纷纷齐声大吼,声音振聋发聩,的确有些气势。
乔习墨和袁尘微脸色精彩极了,一阵青一阵白,白了黑,黑了紫,心底深处却知道沈行风断不会就这么点能耐,连个场子也压不住,尽管如此相信着她,仍是忍不住苦笑变色,你真会吸引仇恨值呐!
面对百官造势,国主容色不改,眼神晃也不晃,淡然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沈行风透过黑雾看的分明,对这位国主升起少许佩服,他的意思是要她自己摆平,在情形恶化前震慑群臣,否则,他身为一国之君,就要纳贤言行君事,对她来真格的了。
仿佛受到指责软了下来,沈行风撤去周身黑雾,缓缓落在白玉台阶下,转过身来,窅黑的眸子在群臣脸上一一划过,接触到她的目光,对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庞,见惯场面的大臣们俱是惊艳了一把,势头顿时转为了叹气,好好一个俊美少年怕要受苦受难了。
“这兑金国是国主的天下,还是你们的天下?喧宾夺主,你们的脖子长的可真够硬啊。”
一语将话题提高到危险的境地,言下之意,你们好大狗胆,竟敢功压国主威胁国主按你们的意愿行事!都活得不耐烦了吗!
此等滔天大罪,他们可担待不起!一个个双膝一曲跪在地上,大呼:“国主圣明!宵小谗言,不可留她!”
“卫军何在?速速拿下!”一名武将磕完头,猛地站起,振臂一招,大批卫军涌了过来,长弓拉起,长枪前指,气氛眨眼间火爆起来!
这下连国主都有些嘴角抽搐了,孤要你震场子,不是要你砸场子!
袁尘微和乔习墨相视一眼,往两边一让,表现出不认识那小子的神态。
“哦?恼羞成怒么?有胆放箭试试看!”沈行风粉唇轻蔑地上扬,抱胸站立,不可一世。
“哼!莫要狂妄!众军听令!放箭!”那名武将也是修为不浅,常年练兵脾性狂野,大掌一压,万箭齐发,嘴角歪斜着扯起,桀桀冷笑,任你百般能耐,扛得住大批箭矢吗?纵然不能将你射成蜂窝,也能叫你血洒殿前!
沈行风心叫“来得好!”,口中却淡淡奚落:“没有国主命令便要格杀来宾,这位将军好气魄!我身后的可是国主,你这箭射的是我吗?你胆大包天是想要、弑、君!”
最后两个字提高了八度沉喝出来,宛若大吕轰然敲响,众官心中一震,脑袋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那名武将瞳仁一缩,“噗通”又跪了下去,脑门冷汗淋漓,出声大叫“住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弓弦早就拉满,“放箭”令出,“嗖嗖嗖”全部射了出去,此时再叫“住手”哪里赶得上箭矢的速度?一支支箭头发亮的利箭冲着沈行风飚射而至,群臣忠心地祈祷她千万不要躲避,否则箭矢必定顺势难收危及上面的国主!
不躲是傻子!
阳光之下,冷风之中,群臣骤然抬头,瞪圆眼睛看着那个杀千刀的黑衣少年诡异地勾唇一笑,笑的得意,笑的招摇,笑的叫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千钧一发,只见她小手掸衣,周身浮出那可以腾空的黑雾,“刺溜”一声快疾无比地跃上半空,然后,所有箭矢没有射中目标,轨迹不改照着他们的国主而去!
“父皇!”乔习墨惊骇失色,脚下一点,前去搭救,终是慢了一步。
“国主小心!”群臣纷纷伸手,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想要以身相护,开玩笑!国主亡故,也没他们好果子吃!
“我的天!”那名武将跪立不稳,两眼一翻,差点晕厥!
放箭的卫军彻底傻了,执着没有了箭的空空长弓,急的直飚眼泪!要死了,要死了!他们死定了!
国主眸中映着无数闪闪发亮的箭头,镇定如斯的脸上陡然变色,脚下不由得退了半步。
袁尘微张了张口,忽地看到沈行风带点虐意的浅笑,心中一颤,急切的心境顿时平缓下来,嘴角一抽,冲着那方上空自言自语一句:“你玩的太惊险了!吓死人不偿命啊!”
众人濒死的挣扎中,恩泽骤然降临!
“威能反射!”
寒凉低喑的声线一如既往,云淡风轻,轻松写意,一只小手从黑雾中探出,猛地张开。
霎时,在国主面前凭空出现一道纯黑幕帘,宛若一睹厚实的墙壁将国主和万箭隔开,“噗噗噗”箭矢射中黑墙,突地折了一个弯度,奇诡无比地顺着原来的轨迹倒射回去!
这是暗系功法的独特之处,正如摇光所言,暗系的防御更胜土系,还能造成威能反射,将所有攻击原封不动地返还给对方,沈行风砍柴不误磨刀工,主修冰系辅修金系和暗系,时时刻刻未曾有半点松懈,自秦松雪露出雷系功法威力后,她对暗系现于人前也不太忌惮了,神侍院一灭,就再没禁忌功法之说。
所以,此时此刻,她毫不犹豫祭出暗系功法,体内有元空飞星盘吸聚的暗系力量,再加上她本身的修为,实力倍增!
“妈呀!箭回来啦!”
“趴下!趴下!”
“小心!全部趴下!”
爆破般的哄闹中,殿前所有人俱都矮了一截,一水的趴在地上抱头护脸,惊声骇叫!
“叮叮噗噗”不绝于耳,待到声音消寂,众多臣军往后一瞄,一个个化为僵蚕,瞠目结舌,血液冰冻!
那边展臂宽厚的宫墙上,无数窟窿眼触目惊心,哪里还有箭矢的影子?连半截箭羽都妄想看到,一颗一颗黑漆漆的穴洞,宛若嘲讽诡谲的鬼眼,瞪着这边所有人露出极致的轻蔑,似乎在笑话人类的渺小!
☆、第7章 殿前慑群臣(三)
“咕咚”口水砸进食道,明明是润滑无比的津液,却比吞了一块石头还要噎人!
群臣和众军机械地“咯吱咯吱”转过头来,望着自上空慢慢落下的身影,看着那张再次露出的绝美容颜,纷纷露出无限敬畏,再也不敢多说半句废话!
她竟有如此神威!动动手指便挡住万箭齐发,反射回去造成此等逆天疮痍!
她竟能如此无耻!明明可以挡住却躲到半空,揪着众人的心头肉狠狠拧了一把!
她还有如此恶胆!连国主也算计在内,骇的国主硬生生退后了半步!
这是什么人啊!不不!这是什么怪物啊!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已经不能形容她万一,她就是个天理难容无法无天的混蛋!青森城、雾岚台、碎日城,那还可以理解为江湖纠葛,你铁腕悍世就罢了,这里可是皇宫大内,你竟也敢张牙舞爪,你,你,你太……太让人有一头撞死的冲动了!
“你们这些臣子大逆不道,国主在前,自作主张,喊打喊杀,若不是本公子在这里岂不铸成大错,怎么,你们一个两个这是要谋朝篡位不成?”沈行风衣袖一拂,单手而负,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
一听此言,本就惊怒交加的众人胸中一滞,齐齐内伤!你还有脸说出这种话?!发展到此等境地怪谁?还不是你引发出来的?倒打一耙的伎俩你玩的倒是顺溜!
“国主恕罪!国主恕罪!臣等并非有意冒犯!”心中那般想,口中却如是说,他们都不笨,人家玩这一手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要咱乖乖听话么,谁敢再出头,铁准就和那边的宫墙一样,满身血窟窿!
下令“放箭”的武将喊的更加声嘶力竭,再也不敢狂野,甚至连看沈行风一眼都不敢,直把脑袋低垂的如斗败了的公鸡。
乔习墨虚惊一场,站到父皇身边,看看他安然无恙才算吐出一口气来。
袁尘微被逼的低下身去,甫一站起来立刻冲沈行风瞪视一眼,两次三番似乎都不能在她面前保持高雅雍容的姿态,实在是令他又憋屈又新奇,她的头脑智慧与他等若,手段强悍却领先一筹,想不拜服都不行。
“哼!”国主沉沉一哼,不知是怒是惊,反正凌厉地看向沈行风,颇有些怨气。
“众位大臣,明人不说暗话,本公子此番前来是想兑金国发兵助袁四子夺下袁家,你们也该知道,皇室和宗家一直不太融洽,给了神侍院有机可趁,千年血祭为祸人间,也该叫他们老实歇着了,强强联手乃大势所趋,听闻有人愚钝不堪反对此举,不知是哪位啊?”沈行风适时地讲话了,这才言归正传。
震慑固然是初衷,但没有绝对实力,没有霸道手腕,谁会任你震慑?
在明哲保身离开青森城后她第一次靠自己努力晋阶时,她就明白,这世道唯有掌控绝对巅峰的实力才能有说话权,有决定权,不想守护的珍贵被夺走,唯有不断完善自己锤炼自己登峰造极臻于化境!
她明白的,强者之路上才能让珍视的亲友安然行走。
一如雾岚台一战,她此时若不露出强悍手段,实在震慑不得眼前这群老奸巨猾的弄权之士。
听她开门见山道出来意,众臣在国主的示意下站起身来,相顾几眼,有些犹豫,他们不是不赞成开战,而是一旦开战若是败了,身家性命难保,还不如委曲求全活下去。
“众位大臣,莫不是安乐久了,消磨了拼一拼的斗志?那本公子告诉你们,你们的安乐结束了,在大战胜利之前,永无安乐!”沈行风扬手一抬,掌心那块通透完美的令牌在阳光下发出柔柔的光辉。
“见令牌如见教主?”有大臣识货,一直与夺神教金钱往来收到特殊交代,若夺神教有难处,可持令牌请皇室发兵相助。
“夺神教主令?”四下哗然,看来认识此物的不在少数。
“这小子怎么一开始不亮出此物?”有人愤慨,要是她一开始拿出令牌,众人好歹顾点面子派个一队两队的兵士给她。
“各位同僚,这位神子是想要我国倾尽兵力全军以赴啊。”不少老狐狸低声交谈。
不错!看在夺神教主令的面子上,他们碍于一直受夺神教供养,给她些许相助也在情理之中,而她上来便导出那骇世的一手,意欲何为已渐明朗,战,彻底一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击定局!
踌躇不定的小声讨论中,一个兵士高喊一声“报!”从宫门外奔跑过来,兜头跪倒,大声上报:“启禀国主,京都内酒楼、客栈、茶馆、布庄以及夺神教旗下各种店铺不知何由关门停业!”
什么?!
君臣俱是大惊,还未细问,又一个兵士同上,来到跟前跪下:“启禀国主,京都内夺神教所属商人纷纷将所有粮食、盐茶、布匹、食材等物品统统运出,京内很多百姓惊惶失措,意欲逃荒。”
什么?!
君臣更惊,头脑发涨,这还没完,又是一个兵士急急奔来,匍匐在地:“启禀国主,京都内大小店铺空空如也,夺神教所属全员撤离,城内大街小巷死寂一片,再不处理便要濒临空城之危。”
什么?!
君臣再也站不住了,一双双红眼差点凌迟了这三个来报的兵士,吓得他们簌簌发抖不敢起身,幸好又来一个不怕死的跑过来跪下,正要开口,国主不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