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左车的这一番分析。让蒙疾等人都不由的刮目相看。
刘阚不由的笑了。看着灌婴说:“老灌。这一次你可算是长了一回眼睛。少君见的。果然精辟。”
他沉吟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就请少君侯主持此次攻袭僮县之战。自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听命于少君调遣。大家都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要听从少君调配。违令者。斩!”
李左车万万没有想到。刘阚会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把这指挥权交给自己掌握。
一时间竟呆愣住了!
半晌。他清醒过来。躬身一拱手。“李左车。定不负君侯之厚望……破僮县之策。我已经有了。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须有一武艺高强。剑术非凡之人配合。否则怕是不能够尽全功。”
武艺高强?
这里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李左车在内。身手都不会太差。
但李左车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所谓剑术非凡。并不一定就非要使剑才行。李左车的意思是说。这个人要擅长非常规作战。如果是在以前。这样一个人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李左车又道了一句。“需有专诸之勇。朱亥之猛!”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正站在马旁边。拨弄那马背上高鞍的骊丘身上。
突然的沉寂。骊丘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扭头看去。发现刘阚等人。都盯着他看。
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连忙缩回了手。怔怔的不知所措。
刘阚微微一笑。“有没有专诸之勇。朱亥之猛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有一个人。能和我那侄儿硬拼数十个回合不落下风。又是青鱼盖聂的关门弟子。少君侯。你说这个人可符合你的要求?”
盖聂!
李左车闻听不由的惊呼一声。“怎的。那盖青鱼。尚在人间?”
众人闻听。全都是笑而不答……
和家里人吵了一架。心情很烦躁。
本就是个喜欢四处流浪的人。如今却要被固定在一个的方。实在讨厌。
第二六六章 … ~有熊出没之青鱼门徒~
楼仓之战已持续整整三日。
第一日,楼仓先是设计诱杀了秦嘉,而后主动出击,在楼仓城下大败韩军,葛婴所部损兵折将。
不过,葛婴还是有能力的。
连夜整束兵马,虽死伤无数,但依旧占居绝对优势。葛婴接下来变得越发小心,站稳阵脚之后,才展开了对楼仓猛烈的攻击。不可否认,葛婴的攻击的确凶悍,麾下士卒也颇不畏死。只是这楼仓在建设之初,就考虑到了各方面的因素。历经刘阚设计,别墨钜子苦行者后来更进一步的完善之后,可谓是固若金汤。葛婴兵马虽多,但面对楼仓,也只能扼腕长叹。
从正面攻击,就要时刻防备侧堡的偷袭。
若想先打下侧堡呢,就必须要小心楼仓正面的突击。
想要一口吞下主城和侧堡,那就什么也吃不到。侧堡和主城之间有石甬连接,也无需担心箭矢粮草不足。一个侧堡里,只要安排三百人轮番上阵,就可以抵御住千军万马的冲锋。
再者说,就算是打下了侧堡,楼仓主城只需轰塌石甬,就可以非常轻松的断绝通路。
攻打侧堡,得不偿失。可你不打侧堡,就好像喉咙里有一根鱼刺卡着,让你难受的想吐血。
葛婴数次想要诱使楼仓再一次出城决战,但城中却没有反应。
无奈何之下。葛婴只能用人命去填这个窟窿,和楼仓打消耗战。楼仓,消耗地是人力,而葛婴,消耗的则是辎重和粮草。看谁先顶不住!若非是迫不得已,葛婴可真不愿意这么去做。
只一天光景,葛婴就失去了三四千人。
十成兵马折了一成,就算是葛婴的人马再多,也经不住如此消耗……满营的哀嚎哭泣声,回荡在楼仓上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日,楼仓怕也折损了不少兵马……有一二百人?
已骑虎难下,如果这时候撤退,可以想象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兵马全都是由流民和逃亡的役夫组成。说穿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顺利的时候,这帮家伙绝对是如狼似虎。可一旦遭遇失利,别说几万大军,哪怕是几十万,上百万。瞬间灰飞烟灭。
楼仓必须要打,而且一定要打下来。
从作战的第一天开始,葛婴就派人回报僮县,请求在僮县、下相、取虑三地强行征召兵员。
你楼仓不是能打吗?
可你又有多少人可以参战!
说实话。韩王成觉绝对算不上是一个英明的君主。朱鸡石和葛婴虽然善战,却非智谋之士。正如同李左车分析地那样,葛婴立韩王成,虽然摆脱了流寇的身份,可这泗洪位于楚地,韩王成的号召力在这个地区,并不算太强大。有战略头脑的人。绝对不会在泗洪地区立足。韩军地根基在故韩的领土上。也就是现如今的颍川郡。葛婴不该打楼仓,应该迅速奔袭颍川郡。
如今。受陈涉的影响,各地义军蜂起。
毗邻颍川郡的陈郡。已经落入陈涉地手中,正整装待发,虎视眈眈。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行动,可是对颍川泗水砀郡三地的威慑已经存在。这种情况下,葛婴如果奔袭颍川,高举韩王成的旗号,说不得颍川百姓会立刻响应,即便是路途中有所折损,却何尝不是一次练兵?
可惜,葛婴没有看到,朱鸡石也没有看到。
秦王政十八年(前330年),秦内史胜率部攻陷新郑,生擒了韩王安。当时只有十几岁大地王子成就开始了颠簸流离的生活。二十一年的逃亡,早已经让王子成雄心尽湮。好不容易又成了韩王,可他哪有什么战略眼光?能安逸享乐才最重要,至于回归故里,却从未考虑。
所以,葛婴征兵的请求,韩王成和朱鸡石毫不犹豫的应下。
一时间,三处县城鸡飞狗跳,但有那青壮的,不问情由,上去就抓走。现在僮县集中,而后准备送往楼仓。泗洪地区,原本就不算个什么富庶之地,这一征兵,却无异于杀鸡取卵一般。
可韩王成不管!
而葛婴更是顾不上管……
朱鸡石是个性情暴烈之人,若有抵抗者,就毫不犹豫的斩杀。*
在楼仓之战进行到第四天地时候,葛婴再一次派来了使者,请求僮县加快征兵,以补充兵员。
“征兵征兵!”
朱鸡石暴怒不已,“这泗洪之地,刁民无数。闻听征召者,竟举家逃逸,更甚者还聚众反抗。这两日工夫,虽征召了数千人,可是我部下也死伤颇重。他打不下楼仓也就罢了,何苦为难与我?再这么征召下去,只怕整个泗洪都要和我们为敌了……如果他打不下楼仓,就换我过去。”
韩王成三十出头,生地文文弱弱,不似强硬之主。
朱鸡石在堂上暴跳如雷,全无君臣之礼。可韩王成却熟视无睹,笑嘻嘻的说:“朱将军别发火,葛将军派人来也没有怪罪,只是说让咱们加快速度,征召兵马……这样吧,明日一早,把这两日征召来地人全部送过去,也有个三四千人,至少能抵挡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
朱鸡石点点头,“可这三四千人,怕是派不上大用处吧。”
“派的上,派不上,那是葛将军地事情。咱们已经尽力了,送一批人过去,也好封住他的嘴巴。
你这边再加把劲。征召一批新人。
如果这样子葛将军还打不下楼仓地话,那也怪不得咱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还有啊,征收的粮草也有一两万石了,明日一早一起送过去。想来这样子,葛将军就算再想要人要粮,也不好意思那么快张口了。这样一来,咱们岂不是又得了许多空闲时间,再另想办法。
我听说,一些我韩国的老臣子。已经在筹集辎重和人马,正向我们靠拢过来。
坚持一下吧,也许过上几日,情况就会好转。到时候咱们打下楼仓。就再也无需为此烦恼。”
朱鸡石听罢,也只能这样了。
天色已晚,韩王成正打算让人准备酒宴。^^^^
突然有人来报,“启禀王上,葛婴将军派人前来。说是有要事求见!”
朱鸡石一听这话,刚压下去的火气顿时腾地一下子有窜了上来。
“要事,要事!他葛婴除了要人要粮,还能有什么要事?娘的。日间刚派人来,现在又派人过来催了。”
“朱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韩王成连忙劝说朱鸡石,总算是让朱鸡石闭上了嘴巴。他想了想,“让他们等着吧……就说孤与朱将军都去督促粮草了,让他们在营中待着。对了,给他们准备一些粗鄙的饭菜足矣。”
朱鸡石一怔。奇道:“为何要给他们粗鄙饭食?”
“不如此。他们怎知我僮县的困难?等他们回去之后,告之葛婴。咱们僮县如今也是粮草紧张,葛婴还好意思找我们催要?嘿嘿。他这一不好意思,咱们这边的压力岂不是轻了许多?”
朱鸡石是个粗人。
原本在符离靠渔猎为生,那懂得这里面许多的弯弯绕?
闻听韩王成这么一说,不由得赞道:“王上果然高明……如此一来,葛婴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
我带人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再征召一些。
反正是要吐出去的,索性一次给他多一点,想必他下一次,就该不好意思再这样派人催促。”
“辛苦将军!”
韩王成笑呵呵地送走了朱鸡石,扭头啐了一口唾沫,“一群粗鄙贱奴,居然敢在孤面前如此放肆。若非孤现如今身边无可用之人,定不容尔!不过,子房他们,究竟什么时候会来呢?”
自言自语之后,又长叹一声。
有侍卫送来了饭菜,其中还有一瓿五年窖的泗水花雕。
自从刘阚把酒场搬到江阳,更名为泸州老窖后,这昔年的泗水花雕,可就变得越发珍贵了。*
有价无市!
就算是有钱也买不来。
韩王成美滋滋的喝着酒,吃着菜,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酒足饭饱,人也有些熏熏然。
“王上,葛将军地使者已等候多时,您看要不要见他一下?”
“见个鬼了……”韩王成嘟囔道:“见了还不是催要兵员粮草,有什么可见……不见,不见!”
那亲随扭头准备离去,韩王成却突然叫住了他。
“算了,还是见一见吧。”他说着,吩咐亲随过来,“让人准备一些粗食,摆放在这里。”
让葛婴的使者看看,堂堂韩王,如今也要吃这种粗鄙的食物。到时候看那葛婴还能说什么。
还别说,这韩王成别看没什么本事,但这种小聪明,却是说有就有。
他起身到内堂中,把华美的服饰脱下来,换上了一身粗布衣服,还罩上了一件兕甲,在脸上抹了两道黑灰,然后对着铜镜装模作样了好长时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做出一副疲惫之态,他回到正堂。只见一个清瘦地青年,身披破旧的兕甲,单膝跪地,正等候着韩王成。
恩,看起来的确是葛婴的亲信。
要知道葛婴麾下,有六成人没有甲胄护身。这青年地兕甲虽然破旧,却非普通人能配备。
不过,这人有点眼生,似乎没有见过……
韩王成没有半点地怀疑。在主位上坐下来,颇厌恶的看了一样案子上的食物,拿起一块发黑的面饼,然后对青年道:“你是葛将军派来的吗?”
“回禀王上,正是将军派我前来。”
“可用过饭菜?”韩王成一派虚情假意,“孤刚从外面回来,正好也要用饭,不若一起用吧。”
说完,他对侍从叫道:“来人,再准备一些饭食。”
青年并没有拒绝。沉声道:“谢王上!”
侍从出去了,不过门外尚有两名护卫守候。
“葛将军派你来,有何时禀报?”
“启禀王上,葛将军今日在楼仓城外抓到了一个细作。从那细作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韩王成正拿着黑面饼觉得恶心,闻听之下,顺手把面饼放下,“是什么消息?”
“僮县城中,有人与楼仓暗中勾结!”
“啊!”
韩王成惊呼一声。“可查清楚,是什么人吗?”
“这个……”
青年面露为难之色,看了一眼屋外地护卫。韩王成立刻意识到,那与楼仓勾结之人。一定是位高权重之辈。脑海中,浮现出朱鸡石地面孔。韩王成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面露紧张之色。
“你上前说话。”
“遵命!”
青年上前几步,目测和韩王成的距离,不过十步之遥。
中间隔了一张食案,不过倒算不得大碍。韩王成压低声音道:“葛将军有没有说,那人是谁?”
“那个人就是……我!”
青年突然间拔身而起。动若脱兔。呼地一下子扑向了韩王成。韩王成正侧着耳朵倾听,那想到青年会扑上来。不由得啊地惊呼一声。想要躲避,却有些来不及了。从青年袖中滑出一抹寒光。在韩王成地咽喉处抹过。一蓬血雾喷出来,那韩王成捂着脖子,呜呜的却发不出声音。
“刺客!”
门外的护卫觉察到屋中地变故,抢身冲了进来。
青年却不慌不忙,眼见其中一名护卫快到跟前,突然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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