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使自己无能为力。于是勾结了俄罗斯的沙皇,一个窥视东三省,一个窥视青岛港。德日的局势是剑拔弩张,千钧一发,一触即发,只要日本人有了借口便可对德开战,抢夺青岛港。
在青岛港上的这帮子德国人也不是傻子,国际形势看得比谁都清楚,于是对日本的侨民管理的相对就略松一些,对日本的商船检查的相比之下也不是那么的苛刻。当然了偷运贩私品德国人还是不客气的,日本商人更奸诈,抓住了这个有利的时机,大肆地进行倒卖军火偷运鸦片的买卖。
开始他们利用木船在崂山沿海一线进行偷运交易,可崂山的土匪、海盗不是闹着玩吃素的,很猖獗,几次抢的日本人放弃了这种偷运方法。他们改用小火轮,把小火轮驶进胶州湾。胶州湾是德国人港口管辖的全部,土匪、海盗轻易的不敢到这里来。日本商人把小火轮停在了胶州湾码头外,既不报关也不通关,而是报了一个船坏港外等待锅炉大修。小火轮的锅炉坏了,这锅炉坏的程度就不好说了,德国人知道日本是新崛起的工业国,其发展速度不慢于他们德国,在国防军事上基本是和他们相抗衡的。就这种小火轮而言,在世界上最先开发用于商用的只有英国和日本,也就是说在当时能够修理这种小火轮的只有英国和日本,其余的国家是没有这方面的技术人员和配件的。
中国是一个种大豆、高粱、小麦、水稻的国家,那时中国最先进的工业就是民间的铁匠炉了,能打造把兵器、农具什么的。干将莫邪夫妻两个合伙打造了两把剑,后人就称之为宝剑,世上独一无二,一直吹嘘了两千多年,炫耀中国的兵器工业多么得伟大。慈禧老佛爷也不甘心自己国家得落后,也想与吴王齐名,派手下大臣张之洞在汉阳搞了一个铸铁厂,从英国人手中买了一条枪,照着那条枪仿造了起来,人称汉阳造。美国人的马克沁注水重机枪都问世了,张之洞的汉阳造还在那里十发子弹九发打不响,全是哑火,如同一根烧火棍。德国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维修小火轮这样得尖端技术了。所以德国人认为小火轮停泊在那里时间长,是必然的了,只要你日本人不上岸他就不去管你。
日本商人刁滑得很,表面上很遵守德国人的船泊抛锚停泊规定,小火轮上的日本人装出一副等待国内来人维修的样子,暗地里却在偷偷地往岸上倒卖军火鸦片。他们物色了爷爷和山里妹这一老一小得破船,欺负爷爷年老体弱,山里妹是个女孩子,少不更事。便在一天的傍晚趁着爷爷和山里妹放流网时派人将爷爷的流网全部割烂。事后又装做善心的样子要租用爷爷和他得破船,爷爷的网破烂了,没了打鱼糊口的工具,现去置办又没有那么多的钱,为了和山里妹暂时糊口只得屈从。
日本商人租用爷爷得小船只是在夜间,他们在小火轮上向爷爷的草棚子发出暗号,爷爷、山里妹便驾了小船到小火轮上把日本人摆渡到岸上,日本人就在海滩上与他们得下线贩子交易,然后爷爷和山里妹再把小火轮上的日本人摆渡回去。日本人在上小火轮前付给爷爷和山里妹这一次的租金,一切都在黑暗中秘密地进行的,只要爷爷和山里妹不说,守口如瓶,可以说是万无一失,青岛港上是不会再有别的人知道的。
王小五酒楼的李掌柜摸清的只是从王小五酒楼到海滩上的这一段,海滩以下的事情那个日本人就不知道了。再说小火轮上的日本商人谨慎鬼灵得很,他们选择的交易日都是月黑风高的天气,或是伸手不见五指得黑夜,海滩上的日本小贩根本就看不见水里的船只,更不用说船上的人了,他们得上线像是水里来,水里去似的,岸上的商贩自己都感到很神秘。
老儒腐得到这个消息后自己心里先凉了半截,一提到水,他的心里就有些气恼!这地球上好生生得多出这块海水来干什么?有了这块海水给人们做事带来多大的不便,阻断了多少人的脚步?要不他老儒腐可以走到日本去,看看日本到底在哪里?日本人都在家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种地?他想把胶州湾里的水抽干,又一想不行,胶州湾虽然不大,方圆也就那么一百来里,不,不到?不管它到不到?它可连着五大州四大洋呀!自己尽在这里痴想!他觉着好没劲,很疲塌,身上疲软无力,没精打采。
回到家里一头就倒在炕上,冬生、疤根、强子见他精神低落,以为他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气,或是病了,忙都凑到近前来,强子道:“先生,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欺负你不要紧!你告诉我,我替你出这口气,到了夜里我到他家里给他一手雷。”
老儒腐看着强子没做声,心想:在这人世上有事无事千万别惹事,惹着那老实的他只会在心里骂你,但不会对你怎么样,惹着那性情刚烈的或是记恨人的以后可就来麻烦了。他还要往下想下去,冬生用手试了试他的前额,见不发烧,不象病了的样子,对疤根、强子道:“先生累了,让他好好歇歇吧!”说着就要去给老儒腐拉被子。老儒腐制止了他,从炕上坐起来,道:“不是先生我没本事,我去打听的这事真是叫人扫兴,打听来打听去,日本人把东西都藏在海里了。”接着他把事情的过程说给他们三人听了,疤根道:“先生,咱们先不要自馁,日本人再刁滑他们不是还在咱们的国土上?他们在咱们的国土上,只要他们能办到的咱们也能办到!”疤根的话说得很有气魄,令强子的精神一振,他道:“对,根哥说的对,在海里怕什么?只要我们搞到船……”
船?……冬生想:对,船。他想起了爷爷的那条小船,想起了爷爷,想起了山里妹,想起了他初次流落到青岛港的伊始,他们的船顺流漂到了帽岛,在帽岛上撞沉了,是爷爷救了他们,他们乘着爷爷的小船回到了岸上。后来爷爷的小船成了他跟爷爷和山里妹三人赖以生存的依靠。爷爷曾经想过,用那条破船多打些鱼,多积攒些钱,等钱积攒够了就到岸上的村子里,去买块地皮盖两间草房,好给他和山里妹把婚事办了。冬生想想爷爷的话心里就高兴,想起山里妹情爱的目光心里就幸福,啊!等有了钱就买块地皮盖两间草房把婚事办了!冬生又想起了芳芳,想起了慧子。男人在选定一个女人做自己的老婆之前,不会不想起自己认识的所有适合做自己老婆的女人。他的脑子在翻江倒海,陡然又怔住了。他看着眼前的老儒腐、疤根、强子,又想起了住在阿毛公馆里的四十多号的兄弟们,如果自己结了婚,去过太平恩爱幸福的小日子,他们能答应吗?他曾经跟他得很多兄弟都拜过把子,起过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甘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而且是对天地发的誓,即使兄弟们看在拜把子的情分上答应他娶亲将媳妇,天地老子也不答应啊!发过誓的人应该心诚,不能违了天地良心,食了自己的誓言。做人得做的义气,只要义气在先,自己觉着自己够义气,那么兄弟们就会跟着自己干。冬生想着想着笑了,他摇了摇头,想把脑子中的这些事象扔东西那样从脑子里摇出去,不再去想。他的这种动作和想法太幼稚了,能吗?再说,哪个男人不想女人,哪个小伙子不想娶媳妇?不想女人?不想媳妇的定是白痴。
强子见生哥想着心事突然得笑了,他对老儒腐、疤根道:“先生,根哥,生哥定是想出注意来了,这注意一定很好,要不,他不会笑的。”
老儒腐睁着老花眼瞅了瞅冬生,摇摇头道:“我看,再好的注意也没用,人家把东西藏在海里,咱们都是些旱鸭子不识水性,即使知道藏在哪块水域里,还不是干着急?”
疤根见老儒腐像泄了气的皮球,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没了精神,他忍俊不禁,笑道:“先生,我们可不是旱鸭子,我跟生哥、强子都会挂帆使舵,摇橹划桨,驶起船来干净利索。他们藏在海里怕什么?只要我们搞到船……”
要找船,除了老儒腐,冬生、疤根、强子都心照不暄地想到爷爷得那条破船。疤根、强子知道生哥要去商议爷爷得破船,或去打听海里的情况,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生哥,你……”冬生截住了他俩的话道:“兄弟,我一个人先回爷爷那儿看看,摸摸情况再说,你两个去阿毛公馆照看着兄弟们,别让他们再惹出乱子来,先生这几天累了,叫他好上休息休息……”
第四十九章 情妹想做新娘 生哥为枪奔忙
生哥回到了海滩上,老远就看见山里妹坐在沙滩上补那被日本商贩偷割烂了的鱼网,那鱼网被割得太碎了,如若不是穷,爷爷能拿出钱来买新的,早就扔了。
这鱼网也真是的,本来就经过山里妹的千补万裢,这回倒好,山里妹不是在补而是在一片一片地连接,这工夫就费大了。补补裢裢刺绣个花什么的,是女孩子的天性,女孩子心细能耐下这个心烦。
生哥抬眼望去,在长长的海滩上,渔家的女人们在编织着破旧的鱼网,渔家的爷们们在修理着破旧的渔船。阳光虽然沐浴在金色的沙滩上,但这里并不浪漫,没有歌声,也没有吃饱喝足了的有钱人所想象的乐趣,这里只有劳累和饥饿。人们都在低头用心做着手中的活计,被生活逼迫得低首下心,没有心思去看那碧蓝的大海和蔚蓝的天空,更听够了那海浪波涛得搅闹声;他们多想安静一会,休息一会啊!偏偏那海风刮的你说话都得大声喊。
同在一片蓝天下,这里是海浪和风的世界。从车水马龙喧嚣的闹市到这波涛连天得大海边,听到的是另一种喧嚣,这种喧嚣让人舒心,心旷神怡,天籁之声,是大自然得美感。海鸥在搏击着海风波涛,在海风中时上时下,它并不掠过海面,而是一头扎进水里……
冬生沿着海滩往山里妹的身边走去,海滩早已布满脚印,被忙活的人们踩杂乱了,分不出谁是谁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山里妹像是跟冬生约好了似的,在冬生走近的那一刻,她转过了头去,但手中的梭子仍在飞舞。那纤纤的胳膊和纤细的手指,生下来就是艺术品;本来是用做表演婀娜美丽舞姿的,却阴差阳错的在这大海边风吹日晒,粗劣地劳作着。这就是命运,命运是什么?命运就是命中注定的,人一生中生死、贫富、祸福的遭遇。难道山里妹从生下来的遭遇是命中注定老天爷安排的吗?是永远改变不了的吗?
山里妹看着生哥只是笑,什么也不说,她得笑虽没出声可是发自内心的,这是爱的一种方式。据说对男人爱过头了的女人,对男人什么也不说,她们是用心去表达的。
冬生坐在山里妹的身边,心里有话想说,但不知什么原故憋了半天才道:“补网呢?”山里妹没做声只是笑,脸上泛起了红晕,两颊绯红。山里妹有些害羞,是自己内心思念生哥得羞涩。山里妹没回答冬生的问话,冬生并不放在心上,他知道山里妹的性格。他抬起头往海里望去,见爷爷正在水边舣船,看样子是在那里修理。他还是问了一句,道:“爷爷呢?”山里妹顺着冬生望的方向看过去,意思是告诉生哥爷爷在船上呢!冬生起来向爷爷走去,山里妹看着生哥的背影,收拾了工具,快步回到了草棚子,烧水做饭去了。
冬生帮爷爷把船掉转过来拖出水面,待了会潮水落下去,两人便在那里堵渗漏。爷爷并不知道冬生回来的目的,只当是他回来看自己,所以就没把日本小火轮上的日本人雇佣他的事说给冬生听。这时山里妹烧好了水盛在瓦罐子里提了来,爷爷对山里妹道:“孩子你生哥回来了,咱们回家吧!”家!多么亲切的名字,分明是个草棚子;爷爷也说是家。家,把无家可归的人连在了一起,他们无形中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山里妹见生哥回来欢喜得忙这忙那,忙着做饭给生哥吃,她一边做饭一边问冬生道:“生哥,这回不走了吧?那街里有什么好的,整天家乱糟糟的,干什么的都有,我跟爷爷每天都替你担着心呐!”
冬生没顾得回答山里妹的话,只是朝着山里妹笑笑,在那里跟爷爷说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冬生见山里妹织补的网破碎得厉害,以为是网线腐烂自己破的,那网本来就使用了多年,不结实了,他在家里时也是这么每天忙着和山里妹一起补网,或是跟爷爷一起修船。为了那口吃的,为了糊口,整天家忙里忙外没个闲着的时候。爷爷偷闲时抽袋烟,他和山里妹感冒发烧不能动时就算是忙里偷闲了。所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网是被日本人偷割的。
上次他把爷爷和山里妹搬到阿毛公馆去住,是想着让爷爷和山里妹在那里享享清福,那知,爷爷是一辈子劳累惯了的,闲不得,闲着浑身不受用。这不是说爷爷命贱,忙活的命。但生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