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青岛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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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德青岛战争-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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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行?”站在那里不想往冬生肩上搭那麻袋包。冬生没做声,只是用手把其中的一个推开,示意他俩闪开。然后把麻袋包扶正,他运了一口气,做了一个骑马蹲裆的架式,左手抓住麻袋包的上角,右手捞住麻袋包的下角,只见他摇晃了一下麻袋包,“嗨”了一声,用力向上一使劲,那麻袋包顺势被他发在了肩上。

这家伙二百来斤,冬生近些日子吃不饱肚子,力气有些欠缺,觉着有点发虚,但能支持住。他稳了稳神,喘了口气,等呼吸匀了才向前走去。走了没几步就听二把头喊:“好了,放下吧,我看见了。”

只见他来到冬生的身边,围着冬生看了两圈,把手中的扇子合上在冬生的肩膀和屁股处敲打了几下,又用拳头在他的胸脯上捣了捣,对桌旁的账先生,说:“给这家伙记上。”

验工结束后疤根没验上,他扛着麻袋包只走了一半的路。疤根对冬生说:“生哥,祝贺你!从此你有了饭碗,我还得到破烂市去打短工。”说着拱了拱手就要离去。

“慢着,咱们是一起来的,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告诉二把头一声咱们走了。”冬生拉住了疤根道。

这时强子也过来了,说:“疤根哥,我也跟你们走,咱兄弟们在一起怎么还找不着个吃饭的地方?”他们三人上楼来到二把头的办公室。

芳芳见有人上楼来,躲进了办公室的里间,从门缝处向外窥视,这时她看清了冬生的相貌。开始他们说的什么她听不清,二把头最后说的那句:“好吧!你们三人明天就可以上工了。”芳芳听清楚了,她有些莫名其妙得窃喜。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种莫名其妙得愉悦。

冬生在验工现场扛麻袋包时,被在楼上的二把头的女儿芳芳看到了,她暗自赞赏冬生那股子超人的力气和哥们义气。

“爹爹,你留下他们啦?”芳芳问二把头道。

“是啊!”二把头拿起一支雪茄烟叼在嘴上又拿下来。女儿刚才的举动他没在意,他扭转身子看着女儿,道:“不认真看书,关注这些事情。”

“听听呗。”芳芳走到父亲身旁,拿起洋火划燃了给二把头点着了雪茄,二把头吸了一口。“那个瘦的没验上……”芳芳的话没完,二把头插话道:“这三个人是一块的,不能分割,你不留他,那两个也留不住。”

“出大力的有的是,再招呗!”芳芳的这句话不是淘气,也不是故意肇惹父亲。因码头上装卸货物不是肩扛就是人抬,货物重得多轻得少,几乎天天有人闪腰叉气或从桥板上坠入海中,所以码头上招工是隔三差五。

二把头吸了口雪茄,来到窗前向海中的货船望去:“那个叫冬生的与众不同,力气过人,二百来斤的麻袋包像耍魔术似的上了他的肩上,不是我亲眼看见,别人说我根本就不相信。他用得不是蛮力,用的是技巧……技巧?”二把头又重复了一句,

他在推测冬生的功底。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女儿说话:“这家伙肯定会功夫,武功一定很高强,如果他能为我所用?在这青岛港上那帮子与我作对的人……”

他把雪茄烟放到烟灰缸上,坐下来……

父亲说了些什么芳芳似听没听,没连贯起来,实际她也不知道父亲说了些什么?少女的思维是好感,情爱……男人的充强,争权夺利对她来说一窍不通。她只是想引起冬生的注意,对她在乎,这样才能靠近距离,拉近关系。

芳芳从见到冬生到现在虽然时间不长,她的大脑每时每刻都在寻思着,她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似乎有种陌生的亲近感。

她怕父亲对待冬生像其他那些工友一样,不知哪天冷不丁的就给辞掉了。她又不能对父亲直言说来,那样不就把自己的心迹流露出来了吗?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动开了心思。有人说儿女对爹娘动心思是性成熟的开始,这是民间方言中不成诗文的词句。芳芳拿起桌上的那本德文课本装作要看的样子翻了一下,对父亲道:“爹爹,你留下了他们,会不会隔几天又把他们撵走?那样做太坏了吧……”

二把头知道女儿说的“撵走”与“太坏”的含意,他叹了一口气,又从烟灰缸上拿起雪茄烟来吸了一口,道:“我何尝不想不撵人,不那么坏!孩子你可得知道,咱们是在自己的国土上给外国人做事,身不由己。他们不管你是谁,只要能给他们拿钱来,他们就用你。中国人这么多,你争我夺,打架斗殴,凶杀,都是为了生存,为了得到金钱。有些人弄虚作假,阴谋诡计,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我在这风口浪尖上,上有外国人的压榨,中有抢我们饭碗的黑手,下有阿飞、地皮的挑斗,还有那帮苦力的懈怠。我在这种黑圈中能不黑吗?正像一个穿白袍的人寓居在煤堆中,他的白袍能不黑吗?黑了就是同流合污,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污流中不同流和污能行吗?要想站稳脚跟就必须比他们还黑还坏!”二把头说完后觉得这话对女儿来说太重,他觉得有些失言,有种恐吓女儿的感觉。他不想让女儿知道这些黑道上的黑幕,知道了会影响她,他怕女儿学坏,希望女儿清高。

世上的坏人再坏,也没有希望他的后代胡作非为比他还坏的,都希望自己的后代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地做人。二把头为了把说的话修饰得轻淡一些,减轻女儿的记忆,使女儿的认识模糊,又拟于不伦地道:“爹爹我并不坏,只是情绪不好又遇到坏天气,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坏。我想很多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包括你在内。”

“对啊!天气不好的时候我的心情有时也会变得很坏,可我不会把他们三个人赶走!”芳芳孩子气地说道。

二把头吸着烟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道:“他们好好干,不刁蛋,我怎么会赶走他们呢?忠诚老实人人喜欢,干好了我会提拔他们的。”

二把头没感觉出女儿的心思和她那敏感的心里,只当是女儿也希望冬生能为他所利用。

这时楼下的杂役上来报:“芳芳小姐,丽娜小姐要找你呢。”

芳芳应了声对二把头道:“爹爹,我去了。”

“早些回来,不要在外面惹事。”

芳芳“哦”了一声已经下楼去了。

二把头今天很高兴,女儿走出去后他闭目靠在太师椅上,在想如何能让冬生露出真本事让他看看。

几年来他一直想物色几个武艺高强的武把势来做他的保镖,可弄来弄去,现在的这几个都是些二唬子,让他们抽大烟逛窑子一个顶俩,真跟人家拼斗起来俩不顶一个。所以他轻易地不去招摇过市,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或在办公室里猫着。他多想身边有个精于武功的人护着他,让他身无顾忌地到处走走玩玩,然而他不敢,不是他树敌太多,是因为他不是冷官,是身居要职,码头上的大把钞票他可以随时装进兜里。多少只黑眼在暗地里窥视着他的这个位子,时刻都想着要他的命,如果他一死马上就会有人取而代之。他活得不是那么消遥自在,恐怖在时时刻刻得威胁着他。今天他遇到了冬生,他的胆量像是增加了些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把账先生叫上楼来,账先生头戴瓜皮小帽,左手提着长衫的前襟,右手拿着毛笔,那笔显然没来得及放下。账先生进门小声问道:“爷,您老有事吩咐?”

“今天收下的那个叫冬生的,玩弄的那个麻袋包不是在变戏耍吧?”

“爷,变戏法耍魔术是虚的,这可是实的,这家伙是真功夫,你想那么沉的麻袋包,得两个壮汉才能抬起来,他只那么一摇晃就忽悠到肩上去了,这可是真本事。”

“用人得用本事大的,咱们把他收过来做保镖怎样?”

“爷,我看行。”

“一些有心志的人,宁愿干苦力也不愿意当差是常有的事。”二把头对人生看得是比较透彻的。他把冬生、疤根、强子的名子往账先生面前推了推:“我让他们三人明天上工,你安排好。等他们安顿下来再看看他们腿、胳膊上的功夫怎样?如果真有两下子就想法收到身边来用。”

“我明白,找几个人去找茬试试……”

二把头把手摆了摆:“几个人不行,得多找些,但不要拿家把什,不要把他们弄伤了。”他把手中的雪茄烟用力按灭在烟尘缸里,然后道:“重要的是不要让他们看出咱们的破绽,如果看出了破绽,他们都走了,咱们的心思就白费了,事情也就落空了。”

“爷,咱们办这事手不能软,是块料,听咱们的什么事都好说,不听咱们的决不能让他们走了。”账先生用手比做拿刀刺人的动作:“如果不这样他们被阿毛那帮子弄了去,以后那可就是咱们的祸根了。”

账先生的注意二把头很满意,他面带微笑,挥了挥手,账先生退了出去。

他离开办公桌,点燃了一支雪茄烟,坐在了德式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又在盘算着冬生……

丽娜叫出芳芳两人无目标地闲逛着,顺着马路旁的商铺看光景。“你怎么不在家看书又来找我?”芳芳有话无话地说道以冲淡冬生在她心中的影子。她不想把这个秘密过早地告诉丽娜,可那话总不由己,老想从嘴里往外流,与其说往外流,不如说往外窜。她尽力控制自己的嘴巴,但总也控制不住,那话像溃坝的水库从她的嘴里流了出来:“你知道吗?今天我爹爹招工,招了个力大无比得大力士。”

“呦!一定长得很壮实,像头牛一样吧?”丽娜的嘴更快,她插话道。

“你没见着呀!长得可帅了,帅酷了。”

“帅呆了吧?那些穷光蛋,乡巴佬,个个饿得像猴子似的,有什么可帅的?我看你是中邪了?”

“真的,我不哄你。”芳芳天真而认真地说:“哪天,我带你到码头上去看看!”

“你也太自私了吧!只教我去看看,不让我认识,那我去的什么劲?”丽娜装做不高兴的样子。芳芳咯咯地笑了,道:“我还不认识呢!咱俩现在只有偷偷看的权力,至于认识吗——”她故意拖着长音,然后把话头一转,道:“只需看,不许爱!”

“我呀谁都不爱,嫁不出去就去当比丘妮。”

“比丘妮是什么?”

“妮姑呗!”

“啊!怎么又到你家来了?”芳芳看了看硕大的德康诊所的门头。

德康诊所是丽娜的爸爸开的,医术不错堪称是一家小医院。丽娜的爸爸早年留学德国攻读医学,德国人侵占了青岛后,丽娜的爸爸便来青岛港上行医。丽娜爸爸的中国名子没人知道,人们都称他蒙克尔医生。别看蒙克尔医生推崇洋医,他的医德很好,对那些穷苦的病人,只要他能承受得了从来都是不收费的。

本来很平静的德康诊所,自从冬生认识了芳芳和丽娜后,这里成了青岛港上黑社会那帮子人,打斗疗伤的战场和休养所,闹的蒙克尔医生哭笑不得。

第五章 斗恶势跑码头 生哥意外救美

 冬生、疤根、强子三人到码头来上工后,开始的一段时间挺顺当,大家相安无事。

冬生力大,在干活时,时常地照顾工友,自己身上驮着麻袋包,再腾出一只手来帮前面的工友托一把。几天的功夫工友们都跟他熟了,大家都叫他生哥,无形当中他成了老大,工友们都愿听他的。

货船装卸这活,没船大伙都歇着。船进了港靠了岸干起来就是个急的,经常白黑连昼地干,有些体力不支的从桥板上掉到海里是常有的事,等大伙捞起时已淹了个半死。这些都是小事,最惹人上火令人生气的是那帮子监工,这些人狗仗人势,奴仗官势。时不时用木棍或马鞭抽打工友,有事无事找理由制造麻烦克扣工友的工钱。

一日即将装完货,疤根扛着麻袋包正要顺着桥板登上人工绞吊时,不留神掉进了海里,疤根会水没淹着,工友们把他拉上岸还没喘口气,几个监工过来不问青红皂白举起手里的家把什就打将了起来。

那疤根也不是善茬子,从地上抄起抬杠就跟他们拼打开了。冬生和强子带着十几个工友赶了过来,那帮监工也手持器械围了上来,这回码头可就乱了套,器械的撞击声,叫骂声,喊叫声连成了一片。别看工友人多,有力气,打斗起来可是外行,但毕竟工友人多,冬生武功过人,加上疤根、强子等几个工友是打架的油子,最终那十几个监工扔下器械逃得无影无踪了。

冬生是庄户巴子进城,摸不着洋鬼子的门,见监工都跑了以为没事了,正要去继续干活,那些知事的工友对他说:“生哥,咱们这回作下了,那些低头蛇定是到巡捕房报警去了,一会德国鬼子就来了。他们手里有洋枪,那家伙可利害了,老远对着你叭的一声人就被打倒了。他们不打死咱,也得抓进巡捕房去蹲号子……”

冬生深知那坐牢的滋味,一提坐牢他心里就发憷。听了如是说心里没了主张,不知所措。在这青岛港上他新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回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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