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旭自然早有准备,“事情太复杂,等你们走了之后我会向大少爷解释的,现在,你们快走吧。”
看了看还有些迟疑的月,阿旭继续道,“二少爷拖不住大少爷太久的,你们最好快一点。”
还没等月说什么,黎已拽着她往门口走去,“别犹豫了,你信得过他我还信不过呢,这么美的媳妇他要是动心了我找谁去啊我。”
月又是一阵羞赧,却也由着他去了。
以准备服装为由,阿旭带着低着头的“新人”黎和极不自然的月,堂而皇之的走出了大门,
——却在看见门外倚着树的冽和垂着头的修时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总赶脚好狗血啊好狗血,你萌一个个的肿么都这样呢?!对不起琼浆,我又让哥哥桑心了……不过哥哥会欺负回来的!!!
☆、冽的反击
月心里一阵慌乱,黎却显的很平静,本来嘛,他也不屑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男人就该硬碰硬,这下可好,还省得他解释了。
阿旭则是像被泼了一桶冰水一样从头凉到了脚底,这是这两年来自己第一次违背他吧,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许是跟冽处的久了,阿旭也是习惯性的闭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逃避,是没有用的。
——逃避,是没有用的,这是大少爷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不管是两年前,还是十一年前。
走上前去,单膝跪地,“属下逾越了。”一样却不相同的话。
冽没理他,抬起头对十分别扭的黎和月说,“滚吧。”
黎有那么一瞬间的火大,回过味儿来才觉得不对劲,转过头看了看同样诧异的月,确定自己没听错后便不客气的拉着还在愣神的月往前走,“谢了。”
“…谢谢。”月小声的说。
修也松了口气,早知道冽这么好说话……可惜修还没高兴完,冽就一盆水泼了下去,“你跟他们一起滚。”
修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黎和月及时的刹住了车,回头看着头都没回的往里走的冽,又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小孩忽然气呼呼的一扭头转身和冽走了相反的方向,又看着依旧跪在地上只不过由单膝变成了双膝的阿旭,就俩字,凌乱……
由于阿旭的坚持,黎和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回家先哄哄闹别扭的小孩了。
月进去的时候,某修正用自己的小拳头揍着可怜的枕头,还小声的嘀咕,“叫我滚?叫我滚是不是?你以为我很想呆在那个鬼地方啊?!”
伸手捉住小孩的手,月坐到床边。
某修仍旧嘟着嘴,一副委屈样,“姐……”
月叹口气,“小修,要我说啊,冽会生气也是应该的,这件事他也没有办法,你这么表明态度帮我们,和他对着干,他难道还要笑着夸你做的好啊?”
“我知道,可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么?他竟然叫我滚?!我…当初可是他非要我回去的诶!真是…气死了气死了!”
月伸手把修的头发捋顺,继续劝道,“是啊,是他要你回去的,他要你回去,是因为那里是你的家,而你,是他唯一的家人。”
唯一,多么苦涩的字眼,是啊,冽他现在…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可是你啊,回去好一段时间了,虽然和冽的关系改善了很多,可是一遇到我们的事就立马无条件的站到我们这边,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冽的心情?你有没有想过,冽也会伤心,也会难过?”月看着一言不发傻愣在那里的修,起身说道,“你好想想吧,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小孩郁闷的抱起那只好久没被宠幸过的熊,忽然想起家里那只比手里的这只还要大的熊,哎,早知道就不应该扔掉的嘛。
冽…会伤心吗?可是他叫我滚的时候还是一样没表情啊,还是,他把所有的心情都装在心里呢?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会伤心呢?真是的,干嘛装的那么不在乎。
无意中碰到口袋里冽送的礼物,这两天尽忙活姐的事了,都忘了拆开来看。不知道他会送我什么呢?其实那天,心真的很没底,还好他真的有准备,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收场。打开盒子,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纸映入修的眼帘,纸上寥寥大概十几行字,每一行的字迹、颜色都不尽相同,中间空了好一段距离,每一行字后面的日期…都是修的生日。
“这是你第一个没有我的生日,不管你在哪,我都一定会找到你的,相信我。”
“你又长大了一岁呢,记得要改掉挑食的毛病。”
“这一年发生了好多事,关于爸妈,我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他们也是有苦衷的呢,等你回来,我讲给你听。”
“好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个子有没有长高,有没有变瘦,应该没有小时候可爱了吧。”
“又是一年啊,他们都劝我不要找了,可是我不会放弃的,你一定在等我的吧?”
“又是那个女人,我好累,你在哪?”
“这么久了,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呢?也好,开心的做你自己吧。”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到今天才终于明白。”
“老天还真是爱开玩笑,刚刚有了些线索,又断了…不过我想,我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再等等我。”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像是心狠狠的被捏住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仿佛看见冽握着笔,把所有的悲伤,哀愁,孤独,痛苦,彷徨都寄托在短短的一句话上,这样的从容,这样的淡漠,你究竟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害,才学会的?
“欢迎回家。”
最后的这四个字像是一把锥子,毫无征兆的刺进了心脏,铺天盖地的疼痛扩散开来,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窒息一样,脸上不知何时早已布满冰凉的液体。为什么从来不让我知道?为什么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为什么…纵容我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
端着饭菜进来的月看到哭的昏天黑地的小孩,吓了一大跳,慌忙地问,“小修?你怎么了?”见修只是摇头不语,月担心的拿过修手里的纸,匆匆看了一眼后小心的叠好放回盒子里,这才坐下把泣不成声的小孩搂进怀里,“好了,没事的,冽没有那么小心眼,不会怪你的,明天好好和他谈一谈,跟他道个歉,恩?”修一遍吸气一边“恩”了一声。
真是的,昨天还跟个小大人似的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呢,今天却哭成这样,果真还是个孩子啊。一直以为那些四处找他们的人是要对修不利,所以他们才搬了一次又一次家,没想到…哎,真是难为冽了,好在,还不晚。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哥哥好让人心疼啊,哭死……话说小修这也算是伤心了一把吧。
☆、女的?女的!
膝盖已经从开始的刺痛变成了麻木,越来越凉的空气从身体的每一个缝隙钻入,直逼到心里,许是这两天为这事担心没怎么好好吃饭的缘故,阿旭有些头晕,不由的在心里骂自己,真是没用,才跪了这么一会就受不了了?!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大少爷准备让自己跪多久呢?他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忘了?他会怎么处置自己?会不会赶自己走?一连串的问号冒了出来,大少爷……
“大少爷。”
冽抬头淡淡的看着不请自来罕见的用了这个称呼的凤舞墨,“什么事?”
舞墨开门见山,“你还要让那孩子跪多久啊?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是铁打的。”
“我没有让他跪,是他自己不肯起来。”
舞墨无语,“你明知道没有你的命令他是不会起来的,你不去理他不就是故意让他跪么?”
“……那也是他自己要跪的,再说,他难道不该跪么?”
舞墨心知冽是因为那几个人合起伙来对付他而生气,语气便软了几分,“那也不能这么个跪法啊,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天气这么冷,地上这么凉,这黑灯瞎火的,跪出毛病怎么办?”
是的,您没有“听错”,阿旭,是个,女孩子。So;以后“他”就变成了“她”。
见冽有些动摇,舞墨再接再厉,“你说,人家孩子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整天围着你转,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就是阻止了一场本来就不应该发生的婚礼,你至于罚她跪那么久吗?”
大少爷终于战败,起身走了出去,故意忽略舞墨得意的笑容。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单薄身影,冽皱皱眉,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身上传来一阵凉意,哎,是自己疏忽了,本来只想晾凉她,只是这么冷的天,她又穿的这么薄,着凉了怎么办?
舞墨一边心疼的用药替阿旭揉着红肿的膝盖,一边冲着门外的冽喊道,“你呀!真是不会怜香惜玉,这都肿成什么样了?!”冽不语,反正只要有人受伤,错都在自己,舞墨姐这神逻辑啊……
天刚蒙蒙亮,阿旭就醒了,稍微动了一下,膝盖还是十分酸痛。
“醒了?”
没由来的一颤,阿旭抬起头有些不安的等着冽发话。
“我倒是真没想到连你也会站在他们那边。”冽走得近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阿旭;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么快就被收买了?”戏谑的语气让原本低着头的人一下抬起头来,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不想看到大少爷违心的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我…属下……”
看着慌张到说不出话来的阿旭,冽有那么一瞬间想起当初那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女孩,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冽想了很多种理由,却惟独没有想到她这样做竟是为了自己。
“禁闭一天。”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禁闭?阿旭用依然不太清醒的脑袋想了想,忽的就释怀了,大少爷是想让自己好好休息吧。等等,今天是第三天吧?!
听侍卫说冽出去了,阿旭才咬着牙蹑手蹑脚的走进冽的房间,心跳狂飙到一百八。一眼就看到了桌上仍泡在墨绿色液体里的项链们,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手却已经不受控制似的把它拿了出来。魔力流转,项链里一股强大的魔力涌出,似乎在抵抗外来魔力的入侵。加大了力度,阿旭的额上依然渗出了些汗。
手上忽然一空,不适感也随即消除,阿旭睁开眼睛,暗道大少爷什么时候也学会瞬移了?!
尴尬到死的阿旭一言不发,这下子就算被打死也不冤了……
“谢谢。”
谢?大少爷说,谢谢?
还没等阿旭反应过来,只听冽继续说,“禁闭再加一天,马上回去。”
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阿旭只能应了声“是。”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自己,
“什么?!你不要命了?!”
……
“真是…算了,记得先把那瓶药喝下去,至少能保你一条命。千万要喝,不然那东西带着毒性的魔力如果进入到身体里,别说是我,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回忆起那个女子的话,又看着杯子里墨绿色的粘稠油状液体,冽顿时感到一阵反胃,这玩意真的能喝吗?!自己虽然能吃可也不是什么都能吃的好吧?!这这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恶心的东西没有之一!!!
重重的叹了口气,右手拿起杯子,仰头一灌,性感的喉结一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好在这破玩意没啥味,权当补品了…吧。
看着手里这个还算得上好看的项链,冽静下心,调动魔力,集中在两只手上,一手拿住一端,一边抵抗着从项链里涌出来的魔力,一边尝试把自己的魔力注入,忽然一股凉意汇聚到手上,把项链的魔力直直逼了回去,呵,那药水还挺管用的。
项链黑白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些许空隙,随着冽力度的加大,缝隙也不断的加大,眼见项链就要分开,冽稍稍松了口气,突然一个身影闪过。
——只见修手里拿着分开了的项链,然后忽的倒了下去。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回过神来后冽连忙蹲下身把小孩扶起来,伸手拍拍他的脸颊,“喂!”小孩紧紧闭着眼睛,分明是已经昏了过去。该死的,自己竟然没注意到他进来!
看着舞墨紧紧锁着的眉头,冽心中的焦急一点点涌出,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竟然会回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舞墨站起身来,看着冽询问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斟酌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变成了“我回去想想办法。”
舞墨姐从没说过这么模棱两可的话,冽还想再问,舞墨已匆匆离开了房间。冽有些脱力的坐在床边,看向小孩毫无生气的脸的眸子染上复杂的情绪,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桌上一堆书杂乱无章的摆放在那里,一向干净整洁的舞墨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本一本迅速的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