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一下我。”苏靖让薛黎躺下,帮她掖好被角,跟屋子里的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去睡吧,她醒来了这里有我就够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说完抱着在薛黎旁边睡熟的小石头起了身,甄子墨见状也抱着唐丫丫出去门,薛黎隐隐听到苏靖在门外跟甄子墨说“你委屈跟孩子们困着睡一下吧,珍珠你就歇在惠云的屋里好了。”
“好。”听到甄子墨低沉的声音,而后便是衣角摆动地声音跟渐渐走远的脚步声。
苏靖安顿好客人回来的时候,一进屋就看到薛黎趿着鞋子站在桌边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抓着块大饼吃的不亦乐乎,见他进来的时候正满嘴塞的鼓鼓的说不出话来。挥挥手急急忙忙地使劲动着腮帮子嚼着,那样子说不出的可笑。苏靖见她那样子笑着摇了摇头,示意的举了举手里的锅“先到床上去,地上冷。”
薛黎好不容易才咽下嘴里的饼,边尴尬地笑着边往床上爬。掀开被子乖乖的坐进去“我只是肚子有点饿,所以才下来找吃的。”
“那是中午不知道谁吃剩下的饼,你一直不醒来,惠云中午没心情做饭便烙了几块饼子,有人没吃完便放在桌上了。你看也不看就拿起来吃,真是的。”苏靖边抱怨边把锅放在桌上,里面煮地是香喷喷的小米粥。老远就闻得出米香味。
薛黎一连喝了三大碗粥,才觉得没那么饿了,拿起帕子擦擦嘴才想起来问道“我究竟怎么了?”
“你那个时候忽然就倒下去了,掐人中什么都不管用。我和珍珠两个人慌了神,把你抱到了府里找医生看,都说看不出问题。我想来想去还是把你先带回家里好些,前脚进门后脚就恰好遇到师弟来串门子。他倒看出门道来,留下来帮你配了一些药。虽然还是没有醒来但你的脸色好多了,所以我就把他留下来帮你看病。这两天珍珠也是一到傍晚就来陪你,两人遇到了倒是什么也没说,我担心你地事也就没心思管那些。”苏靖标准的问一答十,把她昏睡这两天之间发生的所有事巨细无遗的讲完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那天不见的时候究竟去做什么了?”
薛黎想了想,还是把那天离奇的经历给苏靖说了。然后总结道“我之前迷路是那只鬼在捣鬼,所以之后薛丽娘帮我指了路很快就出来了。她说过那晚之后她会离开我,所以我想是因为这种原因才忽然身体变的虚弱吧。而且月老庙那种地方,怎么也是个庙,可能会比较正气,跟我身上的鬼气犯冲,才会晕倒地吧。”薛黎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这些神神鬼鬼灵魂魂魄之类的东西,完全跟自己一直学习的科学精神违背,如果之前有人跟自己说,自己绝对不信。可是现在似乎这些才是可以解释一切的问题吧。
相对与她的轻松,苏靖地神色就没有那么自如了,毕竟他跟薛黎的背景注定了他对鬼神只是要比薛黎来地畏惧的多。薛黎笑完看着他眉头仍然蹙的紧紧的,不由笑着伸手想去抚平它“好了好了,不要再愁了,再皱下去就变成老头子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么。”
苏靖抓住了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我们还要去长安吗?连我都听出那里是一滩浑水了,我们还要去趟么。”
薛黎倒是吃惊苏靖的这番话,“你不是胆小的人啊,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来。要去、当然要去啊。”“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苏靖激动的一把抓住了她,把头偏向旁边平复了下心情,才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曾经一度连心跳都停止了。”
“什么。”薛黎吃惊的张开了嘴,怪不得苏靖会紧张成这样。
“既然丽娘的死不是意外,那你想没想过,你去了会怎么样?那些还未实施的阴谋,会不会落到你的身上?如果你真的变成跟她一样的孤魂,你要我去哪里找你!”饶是一向冷静的苏靖,也第一次有了失控的迹象。
薛黎没有被吓到,只是无言的抱着他,等着他冷静下来,才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受人之拖,忠人之事,靖哥,我们不能不去。我们不要婚礼,不要成亲,不要被认可,只是单单的去送个信,去替一个流浪的女儿给父亲报一个平安好不好?送完信我们一天都不呆,立马起程回家好不好?”
长安,一座传奇的城市,一个在历史上熠熠生辉的地名。她曾经无数次在历史中想象着那座城市的华美,曾经万分向往着那座传说中的城市,好奇着那连历史的风尘都掩饰不了的辉煌国度,想象着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五陵少年,那满店柳花香的胡姬酒肆,还有斗酒吟诗的文人墨客,万国来朝的盛唐气象。不管她有多想领略那座城市的美好,为了让他心安,她情愿一眼都不多看看那座城市,情愿自己的这生永远跟那座城市擦肩而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琐事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薛黎就幸福的在家里当米虫养病。因为只要她一做事,立马就有人跳出来。
早上去淘米,惠云马上拿了她手上的笊篱“我来我来,井水太冷了,你身子弱就别沾了,我来淘米。”
看看厨房插不上手,所以郁闷的去剁猪草,然后让苏靖赶走“这个要使得力气大,我来我来,你去一遍看着去。”
然后无奈的去给鸡喂食,发现两个小孩儿正抱着瓢在撒,看自己要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个很容易,我们来做就好了,你去休息吧。”说这话的肯定是老成的秦岩,而唐丫丫肯定是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仿佛她是要夺走他们唯一可以分担家务的坏人一样。
薛黎无奈的咬咬牙,提着篮子出了门跟村里的妇女去才野果,然后发现一个个对自己热情的不得了,都把自己篮子里的倒给她“苏靖家的,你想吃就说一声,姐姐们这几个果子还送的起的,你身子虚,还是赶快回去吧。对了,要不要我们帮你把篮子也提回去?”
薛黎彻底的无言了,我只不过不小心晕倒了一次,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干吗一个两个的都把自己当癌症末期患者对待。不过郁闷归郁闷,面上还是笑着谢过众人,然后怏怏的回了家,索性把自己锁在屋里得了。不过没想到这样也有人来敲门,一个个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心情不好?怎么不出去转转?呆在家里憋坏了怎么办……
面对那一双双关切的眼神,好吧好吧,薛黎最终只能无奈的接受了,索性自己把自己也当作重病患者好了,不然实在是吃不消。
虽然体力活不能干,可是咱们进行脑力劳动还是可以的。所以薛黎大半把时间都花在在家里整理前段时间记录的那些资料上,除了她自己本来的技术之外。还有很多从乡亲那里学习来的各种偏方及土办法,她都一一地列了一张计划表,打算什么时间种什么,一一实践验证几次,除此之外顺便在琢磨琢磨还有什么可以创收的农村副业自己没想到的。
时间啊时间,为什么你总是不够用呢?上次跟苏靖商量的结果是,送信是一定要去的。但是去了就回来,不会耽搁太久的时间。至于旅途中要准备的问题,经苏靖一说她吃了一惊,没想到要出远门竟然是这么困难地一件事。根据她的记忆,这里的地理位置跟自己后世去支农的地方纬度差不多。记得那个时候有西康铁路,去西安不过五六个钟头,没想到苏靖说他们这里去长安可能会走上个把月。行程那么长的话,路程上地衣食住行都是问题,至少那干粮之类的东西就海了去了。而且来回两个多月的路程。回来的时候肯定又快过年了,那秋收后的耕种计划势必就要耽搁。
为了最小地减少损失,薛黎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秋种计划写下来吧。最重要的种子收集跟甄选之类地步骤,当然要写的清楚清楚再清楚了,每个可能的发生的情况都记下来,然后交给惠云。
说起惠云来,薛黎不得不惊叹她的聪明程度跟好学程度。薛黎教的几个人中,她是第一个可以写出自己名字的人,而后的无论是记忆能力还是学习能力都比苏靖和两个孩子强。薛黎总结了一下qi书…奇书…齐书,可能是因为她地好学程度比其它三个人浓。每次遇到不认识的都是主动来问自己,而且在日常生活中很注意运用吧,所以到后来,薛黎每次做记录的时候都是她在一旁打下手。不过不管她多聪明,半年的教育还是不够的。薛黎估计自己这份资料里地大多数字她都不认识,不过薛黎倒有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惠云不认识字,自然有人认识,而且那人想必也是很乐意为她解答的。这一来二去,暗生情愫是最好不过地,然后等自己回来的时候家里就可以热热闹闹的办一场喜事了。
说道这件事,就不得不提苏靖的结拜三哥候渊儒了,他年纪也不小了却一直没有成亲。薛黎一直纳闷,虽然他家里穷一点,可是他也算是一表人材的,还识字,在这十乡八村暗送秋波的姑娘还不止一个两个,可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挑到老婆?薛黎偷偷问过苏靖才知道是他自己的要求太高,看不上一般的村姑,一直想找一个识字的。这乡下识字的姑娘本来就不多,难得人家教书先生家的女儿不嫌弃他(上次跟薛黎说话的那个王姓女孩儿的姐姐),不计较他穷要嫁给他,没想到他反倒嫌弃人家矫情,所以大好的一桩婚事就这么吹了,而且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还是光棍一条。
就这么挑剔的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就看中了他们家的惠云,三天两头的跑来。薛黎仔细的考较了他的人品,物以类聚,跟苏靖拜把子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而且据说他之前也说过他挑老婆,不挑相貌不慕家财,就是想找一个情投意和的。至于识文断字这一在别人看来过于苛刻的标准,在薛黎看来却是正常万分,想想他精通文墨,他的老婆如果目不识丁,那夫妻之间能有多少共同语言?又如何情投意合,琴瑟和鸣?而且有识字的姑娘要嫁给他,他也婉拒了,由此可见他并不是以此为唯一标准的,更重要的恐怕还是那句情投意合。
薛黎一直很看好他们之前的关系,两个人哥有情妹有意的,明显到这个村子七七八八的人都知道了,可不知为什么惠云的态度就很另人玩味,她明显是喜欢候渊儒的,要不然也不会平日闲了没事干帮他补补衣服,做双鞋什么的,可是她一直没有明确的表态过,而且薛黎去探她口风时发现她对成亲这件事明显的不热心,所以让薛黎有点不知道怎么对待他们。
也许是火候不够,感情积累不深吧。薛黎边练字时边想着,等自己跟苏靖一走。家里的事免不了要托付给苏靖的那些兄弟,上面两个都是有家有室忙的腾不开手,自然只有候渊儒最有空,刚好给他跟惠云创造一个接触机会,这样等自己回来地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应该就水到渠成了吧。
薛黎想着想着,提着笔哑然失笑。看看自己这在做什么啊,难道因为太闲的缘故?怎么跟老太婆一样操心着给人家做媒了?摇摇头把这些念头都甩到一边去,静下心来先看看自己刚才写的字。
薛黎看看刚才自己发呆的时候写的字,不得不说比自己往常时候写的要漂亮多了。上次跟薛丽娘交谈了之后,薛丽娘提醒她如果想不被露馅。那就要做好三件事:第一,射箭;第二,兵法;第三,书法;第四,茶艺。
射箭跟兵法。自然是家传地。薛黎问了知道原来薛丽娘根本就不喜欢女红烹饪之类的东西,倒是对军兵法颇有兴趣,平日里看的书也多是看兵书战法。当初薛仁贵写兵书时。她还帮了不少忙呢,所以说她的军事理论素养还是很高深的,只是说到带兵打仗这些实践,薛丽娘倒是坦白,“你没见过纸上谈兵地赵括?哪里可能读过几本兵书就能当将军的理
郁闷,这不是一古代的军事发烧友么!薛黎当时听她说了平素的爱好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完全跟她不搭么。她唯一擅长的就是种地,军事,呵呵,她连大将军和将军有什么区别都分不清,至于兵书。只知道有孙子兵法这么一本书,至于这本书地本身。她只知道四个字,“风火山林”,这还是从电视上看到的,要她讲出个一二三四来,不如直接把她当棵萝卜种在地里好了。
反正只回去一天,用不用的上还是一码事,不过再难还是要学地,以防万一嘛。所以薛黎千辛万苦才找来一本孙子兵法,每天在家里逮着空就抄书,心里想着俗话说“书读百,其意自见”,我抄上它个一百遍,应该多少了解一点皮毛吧。
箭法兵书是家传,那书法茶艺就是社会背景所需要的了。“书之盛,莫盛于唐”,唐朝的书法繁荣是后世所无法比拟的。在官方,书学作为唐代学府中六门学科之一,要求应试者必须是楷书遒美,铨选人才则以身、言、书、判为标准,书法自然受到高度的重视。同时,唐代沿袭前朝例制,设置了专门培养书法人才的弘文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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