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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舟打过电话提前预订过,众人的步伐也就不紧不慢,走到电梯外,张臻眼尖看见了即将合拢的电梯内已经有了四五个人,跟周围好管闲事的同事合计了下,将贺舟和莫赴晚留在了外头,等待下一班电梯。
莫赴晚向来都是被坑了也没什么话的,只是表情寡淡地挥挥手。
贺舟站在她旁边,突然莫名其妙开口,“师妹。”
她嗯了声,低头看着脚尖。
前几日刚涂的脚指甲上的水钻竟然磕掉了几颗。
“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忘记了原本的初心。”他居然在一个声色犬马的会所对她说教,还用上了初心这样严重得好像通敌叛国的词。
莫赴晚默默抬头,确认了下贺舟的神色还算正常,不是说笑。
跟着认真点点头。
“电梯来了,走吧。”
有张臻这个麦霸在的地方,其他人只能黯然失色沦为陪衬。
不是很明白她这个短小的身板怎么养育出如此高的key,任何想要凑过去合唱的人都被戳得遍体鳞伤,窒息而亡。
莫赴晚也不喜欢唱歌,在一边当看客,时而鼓掌,将爆米花论颗往嘴里送。
也有几位同事在旁边划拳论酒。
她更不擅长了,端着一杯白水安静坐在那里。和贺舟两人成为了全场最安静的存在。
但她更害怕贺舟打着寻找同类的旗帜靠过来,眼角余光瞥到他拿着酒杯起身的瞬间,莫赴晚立刻朝门外走去,一边说着,“我去趟厕所。”
没忘记带上手机和纸巾。
很专业的蹲厕所的标准配置,加上在昏暗灯光下更高冷的一张脸,没人质疑她在撒谎。
出了包间,莫赴晚莫名松一口气,靠在墙壁上愣了半晌,才朝厕所走去。
她是真的想去了。
瞬空的走廊很魔幻,头顶和脚下都是玻璃,穿刺着迷离的灯光。迷迷糊糊走了一会,才在侍应生的帮助下,找到了离这一片最近的厕所。
拐过厕所外的装饰墙,莫赴晚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不该迈出下一步。
她终于在晚上23点07分看到失踪了整日的病人。
只是……
这位病人怀里还拥着一位白莲花似的小妹妹,莫赴晚没有骂人,易千森怀中那位姑娘最多18岁,穿着海蓝色连衣裙,清汤挂面,脸颊绯红。
而易千森的右手食指正戳在小姑娘的酒窝上,逗她,“再笑个看看。”
丝毫不吝啬他的小虎牙,自己笑得就很神采飞扬。
小姑娘羞涩地推了一把,指了指莫赴晚站的方向,“大哥哥,那里有人呢。”
莫赴晚实力踉跄了一下。
大哥哥?
这什么被拐卖的标准台词。
易千森揪了下小姑娘嫩滑的脸,“来让哥哥看看是谁坏了我的好事……”
抬眼朝莫赴晚看去,漫不经心。
下一刻,眼神定住,上下左右在她全身逡巡了遍,本是歪靠在墙上,慢慢地直起了身子。
莫赴晚是第一次被她的病人,用这种狮子看待猎物的眼神盯上。
若不是医德在心,薪酬在心,她转身就要离开了,拒绝留在原地观看活/春/宫。
掐了一把捏着手机的左手,她提醒自己,深夜开工了,这第三人格不能太明显。
踏近了一步,莫赴晚却迎着易千森有几分期待的视线走进了厕所。
憋不住了。
在关上门之前,她听到小姑娘软声软气地问易千森,“大哥哥,你一直盯着那位小姐干什么呀?”
对那位不怀好意的易千森叫哥哥,对她这种如花似玉的白衣天使叫小姐。莫赴晚嗤笑了声,在心里无声给出了负分。
盯着干什么?
当然是好看了。
她不要脸地想,打开了手机备忘录,准备做临时的病情记录。
两分钟后,莫赴晚洗完手,走出厕所。
易千森和小姑娘都消失了。
这就迫不及待提枪上阵了?她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竟然在想,那位正牌易先生要是知道了他居然有如此花花肠子的第三人格,会不会为此羞恼。
低头拿纸巾擦拭着指尖的水滴,她眼前突然罩上一层阴影。
抬头看见了失而复得的病人先生。
他低头,以一种标准的单手壁咚姿势,将莫赴晚圈在怀中,笑得恣意,“这位美人儿……”
她抖了抖。
突然很想念昨天听话又阳光的易小二。
易千森今日穿的很风骚,粉色衬衫,扣子开到第二颗,锁骨形状勾人。
唇角笑容一直不减,颇为邪肆。
只是低头细细打量着她,脑袋里流转的,大概是怎么勾搭怎么下手。
“这位先生……”
她决定先把两人从如此尴尬的境地中解放出来,日后易千森若是治疗成功再见面一定会相对无言的。
做人留一线,何况是和病人间。莫赴晚向来体贴。
伸手,抵住了易千森突然靠近的胸膛,掌心的触感火热,鼻端更嗅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味道。
酒味,香水味,烟草味。
极致地混合在了一起,和灯光一样迷惑。
脑袋有点晕乎,清了清嗓子,莫赴晚正想说话,下一刻红唇就被覆住。
瞪眼,她看见了易千森得逞的笑。
这个人,怎么强吻之前都不打招呼的。跟平日里那些公子哥的套路完全不一样,都不顾什么道德礼义和熟悉与否,直接闯进了她口中。
在易千森灵巧舌尖即将探入之际,莫赴晚将他推开,喘了口气,狠狠瞪他一眼。
贺舟说的没错,她确实应该保护自己。
初吻就这么迷迷瞪瞪又很没难度地被拿走了。
罪魁祸首还很满意,靠在墙上勾了勾唇角,很疑惑地挑眉,“你不生气?”
生气。
她如何不生气。
从对面镜子里莫赴晚都看得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横眉竖脸,随时都会炸毛,哪看得出半点面瘫的影子。
这位易先生真有几分本事,别人醉酒逞凶,他借病逞凶。
花花公子?
这出场方式酷炫的第三人格她记住了,十分深刻。
“为什么?”
易千森很奇怪,对于这个他泡妞生涯里第一个摸不透的冷艳美人,还想问句什么,对方就极其高冷地对他呵呵了一声,拿着手机潇洒离开了。
背影十分惑人,且有料。
他目送着莫赴晚走远,才欢快地吹了记口哨,露出白生生的小虎牙。
厕所门口多艳遇,诚不欺人也。
作者有话要说: 易小三出来啦
我宣布他成功晋级为最快啵啵到女主角的男主 hhh
第五章就写到了kiss 好方(≧口≦)
不过易小三马上就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了哈哈哈
总之小三一旦出来就是甜甜甜 ?(^?^*)
☆、放荡不羁or禽兽无比?
被自己的病人一通强吻,莫赴晚也没了继续呆下去的心情。
她现在看瞬空的每个角落,都带着不自知的杀气。
当她向众人道别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不明所以地缩了下脖子说没关系你走吧我们可以自己努力嗨起来的。
除了贺舟。
他从沙发上起身,微皱眉看她,“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莫赴晚拎包,想想还是对上司解释了下早退的原因,“困了。”
一个十分简单粗暴却又充满真诚的理由。她知道贺舟清楚她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就只是想回去睡觉而已。
贺舟低头,只看得清那排卷而翘的睫毛。
“好。”
莫赴晚立刻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走到会所门口,她拦下出租车,一路很顺畅地回到了易千森的家。
躺在沙发上,花了几分钟理清了混乱的思绪。
她从房间里拿出一盒全新的拼图,开始忘我的战斗,麻痹掉所有记忆,做回一个冷静的好医生。
莫赴晚这样告诫自己,认真地俯下身去。
凌晨一点,易千森回到了家。
家里竟然留了一盏灯,他有些混沌的大脑突然抖擞了下。
当初买下这栋别墅看中的就是安全系数,不要告诉他,售楼小姐那些信誓旦旦地承诺都随风而去了。
酒醒了一半。
易千森活动了下手腕,捏着眉心很悠然地迎了上去。
当初被家里老爷子扔到军营里锻炼了两年,那段时光也没有浪费。
对付小贼绰绰有余。
摁上大拇指,门开启,他眯着眼朝前方看去。
落入眼中的却是一个熟悉的背影,就在一个小时前,这个女人还对他极其高贵冷艳地呵呵了一声然后扬长而去。
不得不承认,他被那种冷淡又绮丽的脸吸引了,想也没想就遵从荷尔蒙的号令亲了下去。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反抗,只是不知所措地转着眼珠,黑白分明的大眼里蒙上了一层水汽。
像猫一样,撩人,轻轻在他心里挠了几爪。
那种酥麻的感觉还留在心里,此刻见到客厅里的她,又开始蠢蠢欲动。
“易先生回来了?”
莫赴晚听到声响,头也没回,还算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殊不知这在此刻的易大少眼中,就是邀请他去攻城略地的意思。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现在明白了。
直接送货上门了。
“你……”
他走到莫赴晚身后,微凉的指尖搭上她的脖子,似乎不经意地摩挲了片刻,才俯下身去,双手撑在她两侧,漫不经心地问,“你在玩什么?”
莫赴晚清楚感受到了他近在咫尺的荷尔蒙和禽兽气息,不动声色往前挪出了易千森的臂弯,提醒自己要理智,不能失手打了金主病人。
还不忘提醒慢慢靠近的易千森,“易先生别踩着我的拼图了。”
否则,到时候真的会忍不住投掷煤气罐。
莫赴晚被他再度拉住的时候,终于感受到了男女的差异,环着她的那只胳膊有力又灼热。
她仰起头,试图讲道理。
手机却响了,莫赴晚不动声色拿起,看了下来电人。
备注是师兄。
易千森也看到了,挑挑眉,“男人?”
准备推开他,莫赴晚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手刚搭上易千森的胳膊,就被咬了一口。
嗯,很色情的一口。
肇事者还在脖子的伤口处慢条斯理吮吸了下。
闭眼吸了口气,莫赴晚觉得这件突发事情已经超出了SPTC规定的医德范畴,还有她的忍耐范畴。
于是仰头,对他缓缓绽了一个笑。
如同雪中梅香来,幽幽动人。
易千森眼神闪了闪,下一刻小腹就被她用膝盖狠狠撞了一下。
将晚饭积蓄的力量全部使用上,莫赴晚看到易千森立刻弯下了腰,抽了一口气,靠在墙上。
片刻后才抬起头,幽幽开口,“我咬一口,你踢一脚,这受力面积可大多了。”
莫赴晚歪头,冲他扯了扯嘴角,权当是在笑,眼里却没任何情绪,“应该的。”
“至于您好奇的我是谁?可以打电话问问您的好秘书,就这样吧,该睡觉了。”
莫赴晚转身,再次留下了一个冷艳的背影。
反锁了房门,莫赴晚居然一夜好眠。
早晨刚至,她却听到了一些动静,不算大,却难以忽略。
翻了个身,干脆爬起来,莫赴晚想到了客厅里还未完成的拼图。
扭开门,易千森正躺在沙发上,穿着风骚的深紫睡衣,胸膛大敞,隐约可以看到小腹那里有一片红色的淤积。
她的拼图倒是没被动过。
放下心,莫赴晚转身准备回房,被叫住,“莫医生,还真是冷漠啊,把病人打伤了,都没有表示吗?”
莫赴晚顿了顿,随后钻进了浴室,洗漱完毕后,带上嫩黄色发带,对着镜子拍着爽肤水。
完成了繁复的护肤工作,她才散下长发,重新回到客厅。
厨房门是开着的,隐约看到有人进出。
她探进了一个脑袋,细看,果然是乔泠然。穿着职业装,踩着十寸高跟,在砂锅前忙碌着。
“莫医生,早饭除了粥还想吃什么?我在来的路上买了水晶饺和肠粉。”
回头询问的样子也很贤惠。
莫赴晚摇摇头,“随你们,一起吃就行,我不挑。”
想到出门又要面对易千森,她靠在墙上,闲适地看乔泠然熬粥,手法老道,香气扑鼻,很适合娶回家。
想不通她在易千森公司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被带回去,只是当吉祥物供奉起来吗?
“莫医生,易先生每周周末是比较……放荡不羁一点。但是您出手也太重了,他也不愿意去医院,只叫我带了化瘀的药来。”
乔泠然低头,轻声说着。莫赴晚在她身后,无声冷下脸。
放荡不羁?
这位秘书女士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境界还真的已经趋于至臻了。
明明就是禽兽无比。
这边的单相思傻女人也看不下去了,莫赴晚扭头出了厨房,站在客厅里离易千森远远的地方,填着病情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