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住了她的大拇指,易千森的眼神透露着压迫——不要乱说话,让我来就好。
莫赴晚歪头,“您说的没错。”
她是有病。
又摇了摇头,“但易千森也说的没错。”
他也有病。
所以结论就是,他们确实很配。
自认只是说出了事实,无论出于保密协议的职业道德驱使,还是不想让易千森苦心隐瞒多年的事重见天日。莫赴晚只能用对自己名誉特别不好的方式,来小小透露先机。
毕竟她的出发点不同了。
不单只是医生。
易千森摇了摇头,眼看自家母亲的怒气值蹭蹭蹭上升,却碍于修养和面子停在了即将爆发之前的上坡路。
“我把行李带来了,你家里的空房间不少,不介意我住进来了?”
趁易千森顿住的瞬间,莫赴晚终于找到机会脱离他怀中,撑着坐直了身子,眼风扫过易母,两个女人的眼神都有内容且对方一读就懂。
她支着头,“那我就搬出去了。”
毕竟下周一,易千森就该接受手术治疗了。
转过头,莫赴晚在易千森开口之前按住了他的手,身子前倾,凑到他耳边,丝毫不在意在易母面前秀恩爱,“我没有赌气,相信你能解决好这一切。而且,下周一你本来就会来找我的。”
“好。”一个字落下,像是舒了一口气。
莫赴晚起身,在易母似有似无的笑里突然转了过去,弯腰在易千森脸颊上响亮亲了一口。
有的人开心了,有的人黑脸了。
始作俑者风情万种地拐进了自己的卧室,开始收拾行李。不过在易千森家呆了几个月,来时的行李箱却塞不下了。莫赴晚嗤笑,开始挑重要的衣服和物品,蹲在地上,她想,反正不久后还会再回来的。
一定会的。
最后一顿午饭是做不了了,莫赴晚被易千森送回了她的小公寓,把易母晾在公寓里的易千森却改变了计划,将车大方自在停在了她楼下,两人欢欢喜喜上了楼。
有人做苦力,莫赴晚也不拒绝。
只是关了门的瞬间,行李箱就被易千森踢开了,沉重地砸在了木地板上。
莫赴晚心疼地呜咽了声,被易千森堵住了唇。
她挣扎了下,“我的……唔……地板……”
微微离开了她的唇瓣,易千森笑,“赔给你,换成金的也可以。”
想象了下那个富贵的场景,莫赴晚笑得眼睛眯起来。
捉住了她的腰,易千森低头仔仔细细地吻她,每一寸领土都不放过。
莫赴晚本想嘲笑他突然化身为禽兽,压在墙上那下确实气势不小,但又被伺候得很舒服,大脑开始自动陷入缺氧状态。
她的公寓不大,布局一眼能看清。
易千森就携了她,进了卧室。
被放倒在床上后,莫赴晚才觉得,禽兽这两个字现在送出去也不迟。
拉上了窗帘后,卧室里光线就昏暗了许多。
她还是能看到易千森明亮的眼,口中却一个字也发不出,被掠夺得呼吸困难。
易千森的手往下滑了去,她今天穿的毛衣很松,直接敞开了通往温香软玉的大门。
被捏住了胸口,莫赴晚的锁骨又被人细细啃噬着。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勾起了眼角,脚尖顺着易千森的小腿慢慢往上滑,力道拿捏得十分到位,多一分会痛,少一分不痒。
就这么撩拨得易千森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仰起头,扯下了衬衣的扣子,低声笑了片刻,“这是在逼我当个坏人吗?”
莫赴晚伸手去解他的裤子,眉头一挑,做出了任君宰割的样子,“小女子会好好伺候官人的。”
她的嗓音说这种话,简直要命。
易千森吞了口水,不再磨蹭,直接进入正题,“家里没有避孕套?”
翻了个白眼,莫赴晚继续蹭他的小腹,“你要是觉得一个单身女青年家里应该有这个,那我明天就去买十盒。”
他的笑声很美妙,“也可以,那我天天晚上来私会你。”
莫赴晚很不开心,“为什么是私会?”
“唔……”
“这样才有感觉一点……”
“……好了,我知道了,哥哥,你不用这么卖力,我已经很有感觉了。”
……
一晌贪欢的下场就是沉睡到下午晚饭时分。
莫赴晚被张臻的电话吵醒,翻了个身,屋子里已经没有那个人的气息。
勉强睁开眼,她适应了自己已经回到小窝的事实,懒洋洋出声,“喂……”
“我靠,你这个声音怎么不太对劲,刚对着□□撸了一发??”
“那前提是我得带把啊……”
莫赴晚笑,声音里的魅意越发明显。
张臻存了几分疑问,“怎么,跟易先生在别墅那啥了?”
“嗯。”
“怎么样!器大活好否?”
“跟我很适合。”
“哟,恭喜你了,老处女。”
“倒不是在别墅。”
第一次严格意义讲,是再为期一个月旅行的那次。但当天出现的是易先生本尊,今天这位是易老师。莫赴晚将头埋在了被子里,不得不说,每个人格果然相差万千,就连床上的风格都是不能同一而论的。
“我回自己家了,榛子。他下周一应该就能接受手术了吧。”
“是吗……啊,等下,副院长大人找我了,我先去一趟他办公室,晚晚我们微信上聊啊,等会。”
“嗯,去吧。”
许久没听到贺舟的名字,莫赴晚抿了抿唇,心脏跳动都快了几分。没有缘由的慌张。
在床上枯坐了一会,她起床洗漱,准备晚上一个人去外面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
走到楼下的时候,意外看到了贺舟的车。
她远远确认了一眼,脚步却诚实地停下了。
是来找她的吧。
车窗忽然降了下来,贺舟对她招了招手,神情和煦,莫赴晚拎着包,没什么表情地踱步过去。
“师兄。”
“你搬回来了?”
“对。”
“那很好。”
好什么好……跟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天天见了。
莫赴晚盯着贺舟,他干脆下了车,一边问她,“怎么样了?”
“下周一,能安排手术吗?”
沉吟了片刻,贺舟点点头,“我亲自来。”
莫赴晚惊讶,侧身确认。
不过她这位师兄一向都这样,遇到什么事都温和冷静,从这张脸上,看不出什么东西。
“那就替他先谢谢师兄了。”
莫赴晚诚心诚意,唇角带了点笑。贺舟亲自操刀的时候,并不多,这也意味着最高程度的保障。
不过这句话似乎没有落到正确的位置上。
她眼看贺舟的眼里,一寸寸弥漫起了风雪,眉梢眼角弧度没变,却冷了许多。
“替他?”咀嚼着这颇为暧昧的两个字,贺舟也打量着莫赴晚。
不带任何感□□彩。
目光跟风卷来的沙一样,刮着她的心脏。
“你跟易先生在一起了吗?”
莫赴晚低头,盯着自己的流苏靴,本来很确定的答案,就在贺舟的眼光里一点点落回了喉咙里面去。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些关你屁事。
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这么毫不客气又粗鲁的。
但她没办法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从看了自己以前的日记之后,她清楚现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贺舟帮她得到的。即使从现实关系上来说,她还清了所有钱,也兢兢业业为他卖了几年的命。
这些都抵不过道德秤杆上的一个秤砣。
想了想,她还是点点头,弧度很轻。
已经对不起贺舟了,莫赴晚却不想对不起易千森。
贺舟沉默。
手在西装外套里摸了摸,半响掏出一盒烟。
他并没有要当着她的面抽的意思,在手里转着,不发一词。
莫赴晚咬着牙,等结果。
面前的高楼挡住了落日,只能看到绵延不断的灰暗云层,她的心情就和这个即将降雨的天气一般。
“晚晚。”
“师兄……”
“我本来是来告诉你,明天是我爸的七十大寿,会在鸿都酒店置办生日。”
她又敢看他了,哦了声。
对于这个当年提携了她不少的老爷子,肯定会前去的。
“其他的……”
“明天再说吧。”
贺舟终究是点燃了一支烟,只匆匆吸了一口,就递给了莫赴晚,她不明所以接过,看他上了车,在发动前缓缓开口,“烟会上瘾,所以我一般不抽。”
“爱情也是,但是我不愿意不碰它。”
莫赴晚捏住了手中的烟头,觉的它烫得惊人。和胸口那片灼热如出一辙。
她也没了吃晚饭的心思,漫无边际在小区外走了会,才回了家。
回去却也没法立刻入睡。打开电视,找着能入眼的综艺节目看着。总觉得有笑声了,心里才不那么坠得慌。
熬到了零点,莫赴晚才有了困意。
却接到了易千森的电话。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突然松弛了很多,带了几分难以言明的难过,“喂。”
“晚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易千森的声音熨帖地在耳畔,像一只无形的手,牵起了她唇角的弧度。
“怎么了?”
“等我做完手术,就结婚,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啊 回家了
昨天对我来说真的是很特别很特别的一天
谁说人生不能如诗呢
我会加油享受鲜活的生命的
☆、我不是你的
老院长喜欢清静,寿宴就定在了市郊的“茶道”会所。
莫赴晚算准了时间,和张臻踩点去了,不早不晚,刚好迎上第一波人潮。
她放心地让自己被淹没。
上午的时间就基本花费在了选礼物上,和张臻不同,贺老爷子以前是真心把她当得意门生对待,拨开贺舟这层暧昧的关系,师生之情仍然厚重无法忽视。
挑挑选选了半载,她仍然不知道做什么选择。
比起很快就挑了一方砚台的张臻,她犹豫了许多。最后还是在休息的时候,询问了下易千森有没有能送出手的东西,压榨自己的男朋友么,还是不需要客气的。
电话那端的人笑了下,“还好现在刚进入冬天。”
若是在炎炎夏日,顶着高温寻了这么久,也会心疼的。
召了乔泠然来,易千森颔首,“前几日给老何准备的礼物送出了么?”
她摇摇头,“尚未。”
难得在公司里光风霁月了些,易千森笑,点了点桌面,“那麻烦你十分钟后送到莫医生那去吧。”
乔泠然点头,很久没有被自家上司差遣去办私事了,她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莫赴晚有这个本事了。
只是这位泡在蜜糖里的老总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轻咳了声,乔泠然提醒,“易总,昨天晚上通达的王总征用了我的车,现在还停在他们公司楼下的……”
“哦,是吗……”若有所思,易千森低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那就开我的车去吧,很久没用过那辆白色的了,路上小心。”
接过,乔泠然细看。
这车的牌子和速度,还真对得起易千森这份不肯亏待莫赴晚一分的心思。
她笑了笑,捏在掌心,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走廊的绿植还是这么熟悉,黄了几片叶子,茶水间的咖啡香气远远能嗅到,还有在格子间走动的同僚们。忙得没有人有空看她是什么神情。
乔泠然长舒了一口气。
前几日,她看见易千森去了私人婚礼会所。
原来是准备结婚了呀。
还记得莫赴晚因伤住院的时候,自己从她那听到的话,也算是个感情分明的女子。配易千森,足够了。
而她这份长达数年,夹杂着崇敬或者其他的暗恋,也该无疾而终了。
无论是现实,还是在心理上,乔泠然都不许自己成为小三。
十二点整的时候,宴席正式开始。
讲话的环节被贺舟精简到只剩两人,主持人在一旁努力活跃气氛的样子,让莫赴晚觉得有点小可怜。
摊上这么一群医护人员。
她抿了口果汁,看着贺老爷子在上面讲话,到底是活了快到底的人,内容不多,也很简单。
就是表示感谢和开心。
下面的人很给面子地送上了炸裂的掌声。
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掌心,贺舟上台了,作为儿子,作为副院长,站在那里,翩翩公子长身玉立,这回女士们的掌声就发自内心得多了。
莫赴晚干脆抬起手作了下势,就放在了桌下,捏着桌布一角垂下的流苏把玩。
贺舟手里端了杯香槟,他的发言也很短,结束后,遥遥举起,当做会礼。
众人也跟着举杯。
对这位未来的院长大人,也不能失了礼数和尊重。
莫赴晚端起红酒,和张臻轻碰了下。
SPTC的待遇和其他医院比起来,尚算优待,因此老爷子偕同贺舟下来敬酒的时候,每一桌祝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