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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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刀- 第4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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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凶胡笛没有阻止的意思,阚不贯接着往下说:“按说,你们姓胡的祖宗八代都得感谢人家无极龙。当年,若不是无极龙一剑镇三凶,把你们三个小子整治得七晕八素,昏头转向,才敛牙缩爪地在青海边荒头窝藏了二十年,不光每人娶了一个婆娘,还连男带女生了十二个。”

大凶胡笳接口道:“你阚不贯既知我们青藏胡家人丁兴旺,声势浩大,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还愣敢跟我们结梁子!”

阚不贯面容一整说:“胡笛,你知老子为什么破例下手偷袭吗?”

胡笛还没回过味来。

阚不贯早抽出剑来。二凶胡羌那句“你想杀人灭口”连一半都没有吐出来,早被决心大开杀戒的阚不贯一式风吹残烛,枭去了六阳魁首。

胡笛一声:“姓阚的,算你老小子真狠!”探手从腰间摘下一挂练子枪。为防阚不贯再去攻袭刚刚伤目不久的三凶胡笳,反手一招拨风八打,硬把练子枪当成软鞭使,企图阻止住阚不贯。

阚不贯既被江湖同道号为血屠千里,又能跟杀人如麻千里空齐名武林,手下的辣狠以及临敌经验的丰富,自会超人一等。他之所以出手先宰二凶胡羌,一为胡羌伤得最重,杀来容易,二给胡笛一个错觉,迫使他放袭主动攻袭,退而护卫自己伤目的三弟。胡氏三凶,数老大的功力最高,也只有他,才能在阚不贯的那招黄河九曲三浪九波的暴袭下,仅被伤去一耳。

阚不贯见计已得售,索性一个劲地挥剑,连连袭击三凶胡笳。

这就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隐身在深草中的魏银屏,暗替干爹揪心了。

因为她早就看出胡氏三凶的功力不凡,仅仅稍低于自己的干爹。若不是干爹破例来了一次偷袭,早毁在三凶联手攻袭之下了。

目前,二凶虽早死去,三凶伤残一目,时时需要大凶从旁援护。但像胡氏兄弟这样的凶神恶煞,陡然残去一目,功力自会大减,可若容他疼痛稍止,为报杀兄残目之仇,凶性更会大发。

为干爹着想,当然利在速战速决,全歼三凶,杀之灭口,既打击了峨嵋派的凶焰,也能避免青藏胡家的寻仇纠缠。可双方尚未斗满三十招,三凶胡笳的僵滞身法,就开始灵活了起来。

斗到四十招时,大凶胡笛已能放开手脚,不须时时护卫三凶。

五十招过后,三凶胡笳的那条蛇骨鞭,已然贯足了内力,宛如一条怪蟒,掀起层层恶浪,配合乃兄胡笛的那条练子枪,十丈方圆之内,到处布满了枪芒和鞭影,逼得干爹几乎无处立足。

魏银屏哪经过这种凶险场面!心中一急,陡然从深草丛中一蹿而出,狂呼一声:“干爹莫怪,女儿实在不忍在这种时候离开你!”

须知,高手厮拼,最忌分神,阚不贯本来已经胸有成竹,故意一再激怒胡笳,最多不过二十招,准能出其不意将其除去,剩下胡笛一人,这盘棋就全部下活了。

偏偏碰上心地纯厚、江湖经验不丰的魏银屏,妄想以她那五招子午分头斩刀法,协助干爹阚不贯枭除青藏三凶。

就在阚不贯微一分神之际,胡笛的练子枪,一招利弩钻心,闪电般扎进阚不贯的肚腹。

所幸老人身经千战,失招不乱,情知胡氏兄弟仅要留下来一个,自己的干女儿准得落入人手,自己虽死九泉,也没有面目去见千里空。把心一横,拼着和他们同归于尽,也得保护干女儿的安全。只见他,趁大凶练子枪扎入肚腹的一刹间,右臂一震,抖手先将手中的青钢剑掷出,脱手一溜寒芒,挟着破空的锐啸,化成一招五鬼投叉,暴袭一丈开外的胡笳。

这一手也太出胡笳的意料了,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在苦斗血拼当中,随手掷出自己的兵器,这不是拿生命当儿戏吗?再想闪避,哪里还来得及。

由于阚不贯在这一剑上贯足了内力,不仅洞穿了三凶的前后心,还把胡笳的躯体带出去七八尺远。

大凶一见两弟皆死,刚怪吼了一声:“老匹夫!我要零碎割了你!”手中的练子枪一紧,连人也被阚不贯扯得向前一连抢出两三步。

原来,阚不贯老人决心以死换取干女儿魏银屏的安全,左手与右手掷剑的同时,闪电般地搭上胡笛的枪练子,用顺手牵羊的手法,硬把对方扯近身前,右手一舒成掌,运足所有的功力,一招怒碎天门,正好拍在大凶胡笛的当顶上。

全歼三凶的目的是达到了,干女儿的安全也得以确保了。只可惜老人这两招用得太快太猛,不仅把三凶和大凶毙于剑掌之下,也震裂大了自己肚腹的伤口,顿时摔跌昏死在地上。

可怜魏银屏,哭义父之泪未干,接着还得哀哭新认的干爹。

醒转过来的阚不贯,喘息着向干女儿说:“老夫一生嗜杀,毙人无数,被江湖同道称为血屠千里,最终哪能不死在别人之手?此乃定数,毫不为奇。只是为你留下来无穷后患,让为父死不瞑目。所以,才坚持逼你去找三眼神煞罗盘古……”

说到此处,力气已竭,强自挣扎半天,接着说:“据我所知,不仅青藏胡家,后人甚多,势力庞大,就连岷二两凶人的后代和亲朋,亦不乏几个厉害人物。凭你目前的功力,自保尚且不足,遑论报仇之事。我的后事不要你管,火速去吧!”

魏银屏惨叫一声:“干爹!”

再看老人时,先是眼神全散,接下来腹腔喷血,最终闭目死去。

魏银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不大会的工夫,就在义父千里空的坟旁,另挖了一个土穴,亲手将老人放入坑内,堆起和千里空一般高大的坟头。

然后在每个坟前大拜了四拜,霍地转过娇躯,消失在深草密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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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伶俐剔透的叶兰香,早从八爪毒龙的神情举止上,瞧出这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钢铁硬汉,是在悬挂魏银屏的安危。

可怜,她又何尝不悬挂身处危境、随时都会遭到袭击的魏银屏!脑际一闪,突然冒出一个最不切合情理、但却不失为三全其美的好主意来。拼着去碰八爪毒龙索梦雄硬钉子,向八爪毒龙要求道:“按说,索大侠为我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玷污了赫赫名誉,也为小燕子而开罪了胞姐和姐夫,受恩之深,碎首难报,本不应再有所求;无奈,银屏妹危机四伏,需人相助;小燕子渴望见父,要人去送,再说……”

说到这里,偷偷瞥了八爪毒龙索梦雄一眼,见他除去不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提防巴陵一霸手下的爪牙侵袭外,脸上并无其他变化。消魂观音叶兰香,这才放大了胆子,接着说:“再说,以索大侠过去的为人和声威,只要身边少了我这个坏女人,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不辩即自解。”

这一回,八爪毒龙索梦雄确实够有耐心的,始终神情冷漠地在听着,一直容消魂观音叶兰香把最后一个字说完,方才平心静气地问出一句:“你的话还有没有?”

消魂观音叶兰香再次偷偷地瞥了他一眼,见索梦雄英俊坚毅的脸庞上还是平静如水,一波未起,认为八爪毒龙答应了,心内顿时一喜一酸。喜的是自己马上就能腾出身子,立即赶回南岳衡山,前去驰援魏银屏,小燕子在八爪毒龙没有累赘的保护下,一准可以送到河南嵩山黄盖峰,交给她的父亲武凤楼;酸的是,自己暗地一直痴心幻想的认为八爪毒龙索梦雄有意于自己,否则,绝不会不惜玷污自己的清白,并还为此得罪了自己的亲姐姐,和我消魂观音白天黑夜在一起,如今看他毫不迟疑地同意让我离开他,哪有一星半点的留恋可言,实在是我叶兰香自作多情了。

暗忖至此,心中虽剧痛如裂,脸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地答应了声:“没有了。”只可惜她的脸庞虽然平静,但她那不争气的俏丽娇躯却颤抖了一下。

想不到,八爪毒龙索梦雄突将脸色一寒,丝毫也不假以词色地喝叱道:“也不知是你叶兰香的八字生得好,还是鄂、湘、赣三地无大树,竟让你在江湖之上闯出了字号。如今连我索梦雄能不能活着出长沙,都还是个未知数,你反倒有这份闲心,去琢磨这种三全其美的馊主意!”

消魂观音刚想开口询问这是为什么?八爪毒龙索梦雄早向一处门前挂有“兴隆”二字招牌的客栈走去。

刚被八爪毒龙劈头盖脸血训了一顿的叶兰香,真像个时常受气的小媳妇,一声不响地抱着小燕子,跟在索梦雄的身后,跨进了兴隆客栈。

别看兴隆客栈的店小二,是个眉毛眼睛都会说话的机灵人,也错把八爪毒龙索梦雄和消魂观音叶兰香,以及快满两岁的小燕子,当成了亲亲热热的一家子,硬把他们三人安排住进了只有一张大床的客房里。

急得消魂观音叶兰香,一个劲地向八爪毒龙递眼神,打手势。

谁知八爪毒龙索梦雄,不光不向店小二说明情况,再开一间住房,反倒硬从消魂观音叶兰香怀内接过已经睡熟了的小燕子。并粗声粗气地喝令叶兰香赶快收拾床铺。

尽管消魂观音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而且阅人不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旦让她真和八爪毒龙同睡一张床,反把她吓得六神无主、骨酥腿软了起来。

谁知,继之而来者,是一件让她更加六神无主、更加骨酥腿软的事情。

原来,当消魂观音叶兰香俏脸赤红、笨手笨脚、先把床上的枕头和被子抱挪在床前的椅子上、抖搂干净褥子被单、刚想铺被安放枕头时,比她手疾眼快的八爪毒龙索梦雄,早腾出一只手来,抢着把两个枕头并排着放在了一头,明显地今晚要和她同床共枕了。

说来可笑又可怜,古人只有“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句动人遐思的艳丽诗句,还从来没听说有过“不堪同枕共卧时”这句话。

虽然如此,羞得消魂观音还是藉口店小二没送茶水,走出了屋外。

事情也真凑巧,那个忙得脚手都不沾地的店小二,此刻正好引着一位面容俊秀、举止风流、美如少女、近双十年华的斯文秀才,跨进他们所住客房的西隔壁,然后转身退走。

由于事出意外,消魂观音叶兰香只来得及瞥了一眼,除瞧出此人蓝衫飘飘、手拿摺扇之外,其他的一切,竟连丝毫也未看清。

叶兰香终究不愧为久经大敌的黑道英雄,马上就品尝出味儿不对,刚想贴得近一些,暗去窥探一下虚实,也好预作防范。岂料,玉臂上陡地一紧,早让八爪毒龙索梦雄一把将她扯进了怀内。

天色虽早入夜,时间却非太晚,客栈之内,正好是华灯初上,笑迎佳宾的忙乱时刻,更何况新月一钩,斜挂晴空,如银清辉,洒满院内。

浑力颤如触电的消魂观音叶兰香,情知除非八爪毒龙想松手,否则,凭自己这身功力,就让她连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也绝对挣脱不出索梦雄的怀抱。忙用颤抖的声音低声央求一句:“放开我!”

突听隔壁房门呀的一响,那位刚刚住进不久的蓝衫美少,缓步走了出来。

偎伏在八爪毒龙索梦雄怀内的消魂观音,只是惊得芳心一颤,然后玉齿狠错,暗忖道:到底没瞒过我消魂观音叶兰香的两只眼,此人确实怀有不利于我们之心。反正有八爪毒龙为自己撑腰,我何不趁此机会掂掂他,看这小子的分量是轻还是重,值不值得让索梦雄出手斗斗他。

主意拿定之后,悄悄从囊中掂出三枚铜钱来,一面用荡魂消魄的颤音,吐出一句:“咱们回房吧!”一面用阴手甩出三枚青铜钱,施展的手法还是一招三星照户。

哪知,宛如电火石火似的三点寒星,竟让人家轻轻地一抖长袖,就给全部卷走了,不光手法用得干净利落,还让你有岔无法找。

可叹以往颇为自负的消魂观音,今天简直像一拳头捣在石头上,不光硌得她连骨头加肉全生疼,并还不敢叫出声,硬得认头吃这哑巴亏。

等轮到八爪毒龙索梦雄出头登场,情况可就大大地不同了。

索梦雄只轻轻吐出一句:“你先回房看孩子!”左手一招推波赶浪,先将消魂观音推进了房门内,右腿化成了跨虎登山式。

那位不知姓名的蓝衫美少,竟慌得刷的一声,甩开了手中的铁骨摺扇,表面虽仍像似在月下漫步,但内行人自会一眼看出,早就提聚了全身功力。

一见八爪毒龙为替自己出口气,竟不惜动用打草惊蛇的办法,叶兰香只觉得心内一热,恨不能重新一头扑入索梦雄的怀抱,狠狠地哭上一阵子。

半晌之后,八爪毒龙索梦雄才重新跨进房内,回到她的身边。

适巧,小燕子也熟睡之后睁开了眼。

八爪毒龙索梦雄大模大样地喊出一声:“来人!”声音震满全店。慌得店小二,一阵风似地跑了进来。

八爪毒龙索梦雄先指明叫送来那几样菜肴和喝什么酒,再把一锭足色足称的十两雪花白银,悄悄塞进店小二的手中,然后贴着店小二的耳边,低声密语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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