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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中最热闹的一天莫过于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天晚上,盛京所有的街道皆搭起彩棚,花灯高挂。
而两旁的歌舞百戏无比喧哗,声震十数里地。其中或吞铁剑、或玩木偶、或演杂剧、或说书论画、更或有各种驯猴、驯鱼、驯蚂蚁、驯蝴蝶的等等,总之各类各样的杂耍节目足以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所有人家只要不是身有残疾几乎都会出来游玩赏看,是以街市上的人也比往常多了数倍,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而潇夙歌一行人几乎刚进入重要街道就被冲散了开来,除了某个一直死死地牵着她的傲娇六殿下。
等到两人到了一条人稍微少点的道路才舒了口气,刚刚那程度让他们差点以为要闷死在里面!
这条街上少了杂耍的节目,大多数都是文人在小声赏鉴着那些高挂于顶的精美花灯,他们顺着人流缓慢走着,对于那些制作精良且上面题了字的花灯也是十分赞赏。
等到走出了这条街的尽头又看到转弯处一团人影聚集之地,那处地上有着一座离地极高的木架,顶端几乎融入夜色,只有非常仔细地观察才能发现那上面系了一条红绫。
潇夙歌认出这座木架就是那天她与万俟珂打斗时不慎砍倒的那座,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竟又建了起来,此时似乎是在举行一个比赛。
万俟漓悠看着好奇便拉着她走了过去靠近听着那主办的老头描述,然而两人刚走近便在对面看到了两个熟人,且是他们并不想看到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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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半夜貌似都进不了后台,所以以后更新干脆改为上午。
另外,逗比日常进行完毕,大概还有一章的过渡章就换地图了,新人物新支线即将开启【邪魅一笑】
☆、【110】 木架之危、第一名的选择
对面相携而立言笑晏晏的俊美华袍男子与身着浅绿裙衫的美貌少女正是多日不见的乔若城以及白舞依,在潇夙歌他们看过来之时,两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
人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是带了些崇慕心理,周遭百姓乍见气度如此出彩的两对璧人,无论是否有认出他们的身份都不由默默地后退了些许,硬是在这般拥挤的地方为他们空出了一段距离。
四人神色不明地相对而视,一时间谁都未作出什么反应。
反倒是本来在解述活动的主办人见当前有些冷场,轻抚着胡须畅朗地大笑了声,道:“鄙人免贵姓唐,各位如不介意可以称我一声唐老。”
“虽然刚才已经讲述了一些,不过看到又有几个新面孔过来,老夫便再完整地解释一遍。事情是这样,老夫家中独子前几天刚刚娶亲,今儿又正逢上元佳节,老夫便办了这个活动,无需缴金易物,只要有意大家皆可报名参加,拿到第一名的人便有头等大奖。”
顿了顿,看着众人面露喜色,他伸手指着木架顶端系着的红绫,接着道:“各位都看到了吧,第一个登上去拿到那条红绫回来的人即是第一名。
不过老夫事先提一句,虽然此活动的参与方式无任何物质要求,但考验的就是参与者的胆量及本事,有能者才可以参与,若是身体有疾便不要报名了,万一到时出了什么差错,老夫可是一概不负责的啊!所以,烦请各位谨记这一点!”
闻言,众人刚才还蠢蠢欲动的心思便收敛了下来,不用交钱便有可能拿到奖品的好事谁不想参加?但是……
他们仰着脖子看了看那木架的高度,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自己不小心摔下来成为一滩肉泥的场面,瞬间打了个寒蝉,禁不住地浑身发冷。
不过虽有不少人放弃了参与,但个别身强力壮自持有点武力的青年还是兴致冲冲地扬言要参加,这原因的一部分自然是为了奖品,另一部分大概便是为了周围年轻俏丽的姑娘们了,毕竟这些青年多数为单身,想在姑娘们面前出出风头留下个好印象也是件极为正常的事。
率先移开目光的白舞依颇有兴味地问向唐老:“你说的是什么奖啊?”
唐老有些得意地一笑,“自然是极好的宝贝!”他挥手示意身边的小厮将东西端来,小厮点头而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个方盘回到了此处。
扫视了眼周围人不掩好奇之意的目光,唐老将盖在方盘上的红布一掀,顿时不少人发出了惊叹的呼声。
那安静地躺在方盘底布之上的是两盏不足巴掌大的彩色花灯,虽模样比他们今晚看到的任何一盏都要小得多,但也比任何一盏都要更精美漂亮,恍一亮相便吸引了在场所有女孩子的目光。
不过眼光毒辣的人第一眼看到的绝不是那两盏花灯,毕竟花灯虽华丽,但其价值绝对担不起‘极好的宝贝’这五个字,故而它们更在意的是旁边的一对白色玉佩,那两块玉佩皆状似小人的模样,衔接起来时便恍如两个人面对面牵着手靠在一起亲密地拥吻,其寓意不言而喻。
只模样当然不足以令他们心动,让他们真正惊讶的是那玉佩的材质,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竟是和田玉中的上等羊脂玉,这种玉不但象征着“仁、义、智、勇、洁”的君子品德,更代表着“美好、高贵、吉祥、温柔、安谧”的世俗情感。
所以极品羊脂玉向来是无价亦无市,也只有各国皇室才收藏了些,但若非重要时刻,各国皇帝也绝不会将之随意赏赐于人。
现下竟然在这种地方看见了这等宝贝,而且还相当于是免费送的,怎能叫他们不惊憾?于是刚才还甚是犹豫的人瞬间热血沸腾地报了名,即使是没认出这玉佩价值的看着前方那些人的惊喜表情也知道这肯定是个好物,当下也紧跟着报了名,转瞬间参与人数竟多了两倍不止。
唐老笑意盈盈地看着那些人挨着赶着地过来,抚了抚胡须看向站在原地的潇夙歌几人,朗声道:“四位一定是相识的吧?几位看来也无甚要事,索性来凑个热闹如何?”
白舞依抱住身边人的手臂,娇声道:“师兄,我好喜欢那个花灯,你去赢来送给我好不好?”
“好。”乔若城抚了抚她的脑袋,宠溺地一笑。
得到了满意回复,白舞依愉悦地扬起嘴角,顺带用挑衅的目光扫了眼对面的两人。
万俟漓悠面色一黑,当即转头怒道:“你等着,我也去给你拿来!”说罢便要向木架走去。
闻言,潇夙歌本来不太顺畅的心情瞬间被他逗乐,忙伸手拉住他,打趣道:“你要穿着裙子爬上去么?”
“……”万俟漓悠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衫,气恼地蹙起了眉。
潇夙歌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在一旁的名册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才走到木架之下。为了拿得头等,那些之前报名的人士早早地便挤在了这边,相互之间没少掐闹挤兑,巴不得把周围人全都赶走。
乔若城瞧见她走过来,温和有礼地笑道:“潇兄也来参加吗?”
潇夙歌神色未变,只当他的声音是蚊子叫,不闻亦不理。
见此,乔若城也不尴尬,似是已近习惯了她的漠视,抬眼看了看木架底端挤在一起的众人,甚是好心地提醒道:“这木架极高,参与的人又多,待会儿恐会途生意外,潇兄可要小心才是。”
未有太多时间准备,唐老身旁的小厮已是一声喝下:“开始!”
几乎在他话音未落之时,围在木架之下的众人便已经开始向上飞快地爬去,不少人使着暗招攻击身边之人,或是踩着下边的人脑袋登上,一时间木架之上乱作一团,只有个别几个机灵地窜出人群爬在上方。
而在他们爬上去已有一段时间后,立在原地的潇夙歌以及乔若城两人才蓦地动身,近乎在同一时刻顺着两侧的竹竿跃了上去,不过转息间便将先上的那些人抛在了下方。
原本还在相互挣扎的众人突然感到两道身影越过了自己,向上看去才惊见对方已登上去很远,顿时焦急地推搡着身边人,拼了命地上去追赶,但因争夺更加激烈,不少人都被推了下去,或是要掉不掉地挂在木竿上,或是直接摔在地面先前铺好的软垫上,即使有了软垫的缓冲,他们掉下来时还是忍不住地痛叫出来,一时间场地上遍布着‘呜呼哀哉’的声音。
底下众人竞争激烈,已经攀爬到顶端的两人也是毫不留情地出手相袭。只因先前还状似好心的乔若城率先向左侧的潇夙歌击去,好在潇夙歌早有防备,完全是不慌不忙地对上他的出击,不过在无太多稳固支点的木架上还是不太好动作,是以两人的攻势都受到了限制,比往常弱了几分。
眼看红绫近在眼前,两人都弃了武斗一同伸手扯向红绫,同时凝聚全身的功力给了对方一掌,瞬时,两股同样强大的力量撞击在一起震得木架几乎散裂开来。
而地面上的众人仰头望着上方,只能勉强看到隐于夜空中似在缠斗的一白一蓝两抹身影,只是不一会儿,便见顶端一团刺眼的光亮骤然爆开,接着木架便剧烈地晃动了起来,把还在挣扎着往上爬的人全部震了下来。
但情况不止于此,只见木架晃动了会儿竟是开始慢慢地向外倾斜,唐老蹙着眉头观察了一下,骤然大惊失色地喊道:“不好!大家快离开这里!木架要塌了!”
听闻这惊惶的声音,众人纷纷看去,果见那木架底下用来固定的绳子已经松落,恐怕不用多久便要倒塌了。
反应过来后,多数能跑的人已经飞快地离开了此处,但刚刚由木架上跌落在地的青年们却是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跑了,还有一部分娇弱的姑娘因着体能不够被拥挤地摔在了地上,只能流着泪干看着别人仓皇地跑开,自己面临着即将被砸到的危险。
而本来一直在观望上方的万俟漓悠与白舞依他们不由担忧地大喊着潇夙歌以及乔若城两人的名字,只是慌乱之下并无人回应他们。
眼见木架离地面越来越近,无法逃开的人们求救无果后只能惊恐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然而惊呼声过后,良久,他们也未感到身上有被砸到的疼痛感。
疑惑地睁开双眼,却见木架稳固地停止在距他们一臂之长处,不再往下倒去。
本来已经跑开的众人回头见到这场景忍不住惊讶地停下来,在确定暂时无了危险后又回来研究着木架,个别目力好的人便首先发现了木架顶端的竹竿上多了两条粗麻绳。
注意到这一点,众人不由顺着绳子的方向走去,直至来到另一侧才惊然明白木架停止倒下的原因。
只见那青瓦屋顶之上高高站着两人,手中分别紧握着一条麻绳,用劲之大从其手背上凸现的青筋便能看出来。
看清了这一幕,众人的表情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毕竟能以自身之力生生提起一座巨型木架的人他们是第一次见。
“娘哎,我没眼花吧?!”
“真真是神人呐!”
“神什么神?这是救了咱们命的英雄啊!”
“这两位小友能力之最,老朽佩服!”
……
“停停停!都先别说了,赶紧上去帮忙啊!没看他们快撑不住了吗?再这样下次要出人命啊!”
这是一位目力极好的青年所说,他明显地注意到那屋顶上的两人虽无什么痛苦的表情,但脸色却甚是苍白,就连握绳的手臂都在隐隐地颤动。
闻言,众人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反应到自己应该上去帮忙才是,当下有几人快速地拿了一些爬梯过来供他们登上屋顶。
而随着众人一起过来的万俟漓悠及白舞依两人亦是看到了这一幕,震惊之余也很快地反应过来,当即便纵身跃上了屋顶来到潇夙歌他们身边,帮着一起握住了麻绳。
但分担了一部分重量后,两人才真正地感受到这股骇人之力,那是能完全把人压下去的力量,从潇夙歌与乔若城脚下踩着的木脊都已经下陷了好几分便能得知。难怪他们一直未开口说话,能压制住这股木架的下垂之力已是极为不易,根本再没有其余的力气出声。
万俟漓悠倒还好,除了瞬间承力导致手臂发麻外无太多难受之感,但一旁的白舞依情况就不太乐观了,不仅额头渗出了一排汗珠,更是直接被压得差点跪下去。
乔若城勉力开口对她道:“依儿,松手。”
“师兄……”白舞依近乎有气无力地低喃一声,刚想要松开便见万俟漓悠瞥来的不屑目光,顿时憋住一口气硬撑了下来。
乔若城见状也不再说些什么,只静静地等待着下方百姓过来增援。
在几人都有些双臂发颤之时,那些百姓终于爬了上来纷纷接过了他们手里的绳子,一时间,这不算太大的屋顶之上挤满了数百人,所幸这栋楼盖得是盛京出了名的坚实,在如此多人的踩压下也未出现什么崩坏之处。
唐老也趁此时机把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