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桌边,笑得有些暧昧道:“别发呆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做、做……做什么?!”万俟漓悠蓦地站起身,有些结巴地问。
“你猜。”潇夙歌携着一身令人压迫窒息的气势负手浅笑着一步一步慢慢向他走去,见那人随着她一步一步地后退直至到床边‘咚’地一声坐倒,她俯身双手撑在他身子两边缓缓靠近,最后几乎鼻尖贴着鼻尖。
看着面前那张此刻离自己极近而尤显俊逸无双的面孔,万俟漓悠从耳尖开始泛红渐渐地整张脸都如同煮熟的虾子般。
“我猜不到!”
感受着身前人越发絮乱的呼吸以及那越来越快的心跳,潇夙歌收起轻浮的神情,蓦然起身坐到他旁边,一脸正色道:“当然是探讨一下人生!”
“……”万俟漓悠觉得他被玩弄了!
潇夙歌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给他,万俟漓悠接过看了后,红霞般的脸色渐渐褪去,沉声道:“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这是一封带有有效官印的和离书。”
万俟漓悠神色不明,“我是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我约定一年,一年内我会保护你、照顾你,你若是闯祸我替你担着,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包括治好你这残破的身体。而一年后,你便可在这张纸上签上你的名字。”潇夙歌面色淡淡道。
“你有这么好心?”万俟漓悠凤眸微挑,带着明显不信的神色。
潇夙歌伸手揉了揉眉心,“不管你信不信,我也只是受人所托罢了。”转头注视着他,凝声道:“而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
“你不能爱上我。”
“……”万俟漓悠嗤笑一声,轻蔑道:“你也太自恋了吧,还真当你自个是万人迷了!放心,我才不会跟那些没脑子的人一样看上你!”
“不会最好,如此约定生效?”潇夙歌伸出手掌。
万俟漓悠挥手一拍,“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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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成亲后,被解除了禁足的万俟漓悠又开始整天在盛京为非作歹,不是打断人家鼻梁,就是把街边小贩的摊子掀了,或是到酒楼吃霸王餐,更甚者欺负独自出来玩的孩子把人家吓得哇哇大哭,就差没当街强抢良民了。
只不过这次,百姓们没有那么怨声载道了,因为不管万俟漓悠干了多大的坏事,刚回归盛京不久就由逍王世子进化为六驸马的潇夙歌都会跟在后面一路收拾烂摊子,好脾气地给人道歉赔礼。
一时间盛京百姓们指责万俟漓悠的同时对这位娶人不淑的六驸马好感度蹭蹭上升,而前不久未能成功堵人的千金们又开始纷纷打扮好自己每天出来和潇夙歌各种偶遇、丢手帕、丢首饰、平地摔、突然晕倒等。
譬如今日,潇夙歌已经拾到了十八根簪子、三十二条手帕、二十四个香囊,扶了十一个绊倒在她身边和直接晕在她身上的女子,她表示自己再这么下去不是变驼背就是患上脊椎炎。
万俟漓悠刚砸完一个小贩的碗,回头一望便见潇夙歌又被众姑娘围住,被迫突发各种随机状况。瞅了眼那人骚包的一身白衣,内心不屑道:明明内里黑得跟锅底似的,还总把自己穿得这么白,真是太不自觉了!
见又有一个女子将要跌在她怀里,万俟漓悠一扔手上拿着的瓷盘,大步走过去及时把那女子往旁边一拽,也不管人家有没有真地跌倒就拉着潇夙歌头也不回地走了。
“殿下怎么不接着去捣乱了?”潇夙歌跟着他的脚步,笑着问道。
万俟漓悠停下,转眼瞪着她,“我看你魂都要被她们勾没了!特来拯救你!”见她笑得一脸宠溺像看着他那五岁的九皇妹一样地看着他,有些粗气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跟看小孩似的看着我!”
“没有啊。”潇夙歌否认道。
“你……!”万俟漓悠刚张口话却被一道在他听来甚是讨厌的声音打断。
“呵,六公主和六驸马的感情还真是好啊!”
万俟漓悠不耐地转眼看去,就见之前和他有过过节的朝华郡主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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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打的就是你!
此时万俟漓悠拉着潇夙歌已经走到了临近微波湖的苍河路道,这条道上路人甚少,目前不过也只有他们以及前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美貌少女。
神情仍旧高傲不可一世的白舞依一袭绿衣华裙,虽状似和气地笑望着他们,但眸中显而易见的的轻蔑以及话中的语气与她脸上的神色一样令人不喜。
万俟漓悠厌烦地看了她一眼,拉起潇夙歌准备越过她离开,不料白舞依竟展臂拦住他们,轻哼道:“怎么?两位这么不待见我?上次不过是个小冲突,今儿我正准备请两位吃个饭算是赔礼呢!”
“谁稀罕和你去谁去,反正本宫不去,看着你就倒胃口!”万俟漓悠扬了扬眉,更加不屑道。
白舞依脸色僵了僵,咬牙忍着怒气道:“我这次可是好心好意来赔罪的,你别太过分!”
“瞎子才会觉得你是好心好意吧!”
“你……!哼!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仗着皇上宠爱的草包罢了,你凭什么这么嚣张?!”白舞依有些气红了眼,愤怒下竟毫不顾忌地讽刺起万俟漓悠来。
“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他?!”闻声望去,却见一身张扬红衣尤显娇艳动人的谭璐儿执鞭快步而来,身后万俟珂抱着剑徐徐地跟着。
白舞依气还没缓过来,便又见一位容貌毫不逊色于她的女子怒视着她,“你又是谁?关你什么事?!”
“你管我是谁?!本小姐一向最讨厌你这种装腔作势的恶心女子,不抽你一顿简直太对不起自己!”说罢,谭璐儿挥鞭向白舞依抽去,空气中传来的漱漱声清晰可闻,白舞依忙闪身躲过,鞭子狠狠地击在地上,赫然出现一道深深的白痕,可见她用劲之大。
白舞依看了眼白痕,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惊怒道:“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谭璐儿一击不成,也不废话,抬手执鞭再次冲着她面门挥去,白舞依蓦一下腰匆匆避过,接而抽出腰中青光软剑与那道柔然却凶狠的鞭子缠斗起来,一时间两人打得尘烟四起,难舍难分。
万俟漓悠看得目瞪口呆,怎么这两人突然就打起来了?!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要对谭璐儿行为表示:干得太特么漂亮了!要不是他有不打女人的习惯,这种欠抽的人他早就自个上去踹了!
潇夙歌面色寻常,只是看着白舞依手中那把软剑时,深如寒潭碎星般的眸中隐约掠过几丝杂然不明的情绪。
万俟珂抱剑独立一旁,周身仍散着生人勿进的寒冽气场,凝神注视着白舞依的剑法,冰寒不带感情的眼中蕴着淡淡的疑惑。他一心问剑,此生只求更高深的剑道,而目前为止唯有那位名震江湖的霁云公子沐言能轻松振飞他手中之剑,即使交手的那次,那人所用的只不过是一根随意折下的柳枝而非任何绝世利剑,但那股唯我独尊至傲视群雄的强大剑意仍旧令他震撼不已。
虽面前这女子的剑法远远不如那人,但却和那人有种一脉相承之感。
而且她的武功其实很高,最起码谭璐儿绝对打不过她。
果然,随着时间推移,白舞依动作越发从容起来,反观谭璐儿所占的先机慢慢失效,一招一式皆转为被动承受,气势亦低弱下来,明显要成败象,在她一鞭再次落空后,白舞依手腕挽动剑尖一挑蓦然抖落谭璐儿的鞭子随即斜斜向着她那如花的脸蛋划去,竟是要毁其容!就在这险要关头,白舞依顿感小臂和左膝处发麻,随后而来的剧烈疼痛让她险些拿不住剑跪倒在地上。
潇夙歌轻拂微微染上灰尘的手指,漠然转身率先离开。
一息之间局面成败再次逆转,而白舞依这般狼狈的模样并未引起任何一人的怜惜,余下三人皆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便同样离去。
恍惚间,白舞依又感受到那种冰冷却熟悉的目光,她骤然抬头却只见那白衫飘扬的青年逐渐远去的身影,跟记忆中那从来只着黑衣的人完全不似,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两人必有关系。
捂住仍未恢复知觉的小臂,此刻,她内心的疑惑已经完全大于身体的不适。
——潇夙歌,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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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王府门口,便见玄衣一脸捉急地走来走去,见到她猛然扑上来,焦声道:“主子,你可回来了!我们找到翼少爷了,不过他受了很重的伤,至今都未苏醒。”
“在哪找到的?快带我去看看。”
“城外西郊,找到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血,就剩一口气了!”
跟着玄衣到了王府一处最为幽静的院落,进门坐到床边,看着床上静然沉睡的纤瘦少年,潇夙歌恍然发现自己很久没看过南翼了,那秀丽的面庞依然精致无双,但因受伤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色,他眉眼紧皱着,显然陷入了什么不好的梦境,甚至身侧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握紧他的手,潇夙歌不发一语地默默陪着他,直至天色暗沉,少年的身体终于安稳下来,眉宇也渐渐疏朗开,他手指一动,微微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见事物,因发觉身边有人而紧绷起的身体在感受到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时蓦然放松下来。
察觉到床上的少年醒了,潇夙歌起身准备去点灯,双手却被紧紧抓住,她轻声安抚道:“小翼,我只是去点灯。”
以她的武功夜视早就不是问题,不过看到少年依然固执地摇着头,她无奈地重新坐下,问道:“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见南翼摇头,她又问道:“那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南翼还是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专注到近乎呆滞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的方向。
突然,房门被敲了几下,玄衣在外边低声道:“主子,六殿下到处找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突然被再次紧紧抓住的双手有些发疼,潇夙歌淡声道:“让他早些睡吧,我今晚陪着小翼,不回夙漓阁了。”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拍了拍南翼的头,“再睡一会吧。”
始终没放开她的手,南翼安心地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却没发现幽暗中潇夙歌看着他渐渐变得晦涩不明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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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疑似情敌?
翌日一早,吩咐好玄衣帮南翼按时换药的事后,潇夙歌刚进主厅,便见万俟漓悠满身怨念地托腮歪坐在椅子上,看到她进来泛着潋滟水光的凤眸亮了一下,转而又狠狠地瞪过去,怪声道:“呦?你还知道回来啊?”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就不知道回来了?”见他两眼下一圈浅浅乌黑,精神亦有些不佳,潇夙歌挑眉好笑道:“难道晚上我不在,殿下还睡不着不成?”
翻了个白眼,万俟漓悠一脸不屑,“切!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待会儿我就叫人把你那张软榻扔出去!”
“求之不得!我可是不想再听着殿下每晚如雷鸣般的呼噜声入睡了呢!”抚了抚衣袖,潇夙歌面色淡然,“对了,你不光打呼噜,还磨牙、流口水,有时还会冒出些稀奇古怪的呓语。”
万俟漓悠脸色有些发窘,直起身怒道:“放屁!我才不会这样!”
“你都睡着了怎么知道你不会?而且,‘女’孩子说粗话不好,虽然我并不嫌弃你,但以后还是别说了。”走到椅边坐下,潇夙歌端起青瓷花纹茶盏慢慢品了一口,一脸‘我包容你’的表情看着他。
“……”万俟漓悠面色发黑,森森地瞪了潇夙歌片刻后大步跨出去,反正他永远说不过那个混蛋,还是眼不见为净好!走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他又返回来,对着那悠然闲逸的人道:“喂,今天要回宫的,你不会忘了吧?”
放下茶盏,潇夙歌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温雅清隽的笑,“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我们走吧。”
“别笑了,又假又难看!”万俟漓悠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转身率先跑出去。无奈地摇摇头,潇夙歌迈步刚准备追上去,却听身后一声低哑虚弱的声音响起。
“哥哥,你要出去吗?”
回身看去,因身着黑衣而显得越发苍白纤瘦的少年捧着个瓷碗,正睁着一双大而幽深的眼定定地看着她。
“小翼,你不好好养伤又乱跑什么!”潇夙歌忙过去牵着他的手将他按到椅子上,蹙眉轻斥道。
南翼将手中的碗递给她,轻声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