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久前才答应中郎将,去哪里都要带着他,但是我毕竟不能带着中郎将大人跑到皇帝陛下的面前说,这个是我家仆人来的吧!所以我只让他把我送到了太一宫外。
太一宫在主宫的左边,因为曾经作为历史上唯一一个男皇后的居所,因此气魄不输中宫,而且那位男皇后在成为皇后之前,还是位将军。也因此,太一宫有着非常宽阔的演武场和操场,外表上和中郎卫的训练营地没有实际地差别。
我不明白为什么皇帝陛下要用这个宫殿作为自己身份的掩护。
而皇帝陛下似乎相当期待我的到来。尽管我们没有约定准确地时间,但是他还是派了专人等待我迎接我的到来。而且迎接者还是相当尊贵地中常侍大人。
“真奇怪,皇帝陛下就不怕我怀疑我,他竟然可以使唤像你这样的大人物。”一边懒洋洋的询问道,我一边顺着宽阔的大道左右张望着主殿前的广场。
在地砖地缝隙里已经长出了高高的杂草,角落里已经腐朽的箭靶上忽然有五颜六色的蘑菇。如果不是中常侍引路,我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处废宫。这样的宫殿竟然就在正宫的旁边,还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不过,因为是传说中娈童的居所,就连谏臣们也不会对这里多嘴。
“皇上确实是想让你怀疑他的身份的。”走在我地前面,中常侍用清悦的声音回答我道。
“故意让我怀疑?”
也是,只要我心里起疑,觉得陛下是什么大人物,自然就会谨言慎词。在气势上落后于他。而陛下却不说穿身份,依然可以用轻松的态度对我,不用像帝王那样随时保证仪态……啊啊。他还真打得好主意。
大约知道我已经明白了皇帝陛下地意思,中常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装过清秀地脸蛋。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忽然向着我问道:“可以请问一下吗?凌宝林,您想和陛下玩这个游戏玩到什么时候?”
真难得。这小美人儿竟然主动和我搭话耶!我笑眯眯地说道:“这个问题应该问陛下吧?今天可是他邀请我过来的。”
“可是,游戏地主导权在你的手里。”中常侍看着我说道:“善泳者溺于水,玩火者多自焚。”
“警告?”
“不是,我这只是出于私心的劝告而已,毕竟看着眼睁睁您这样戏弄皇上,我却什么都不说,以后就是个同犯之罪。”中常侍苦笑着说道:“我不希望被皇上责罚。”
“我会小心的。”我依然微笑着回答道,跟着谢和穿过了显然无人居住的主殿,向着愈加偏僻的后殿走去,看着似乎曾经富丽堂皇的宫殿,我很好奇的问道:“皇上今天一直等在这里吗?”“很遗憾,没有。”中常侍目不斜视的回答:“你刚到的时候,我的本尊才统治他……随便说明一下,我只是个分身。所以你必须先等等。”
“真是不怎么样的待客礼仪,竟然让客人等他。”我撇了撇嘴说道。
本尊和分身吗?并不是一种很稀奇的仙术,中常侍使用的话并不稀奇,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必须随身侍奉皇上的他,有那么多的时间到处听墙角。
“陛下让我告诉您,他正在更衣,请您先稍候。”中常侍微笑着说道:“但是凌宝林您既然知道皇上的真身,这样自作聪明的欺骗只会显得愚蠢,所以没有告诉您的必要吧?”
“确实没有。”但是啊,谢和美人儿,你还不是说出来么?
“那么,就请您先……”中常侍带着我走上了后殿的台阶,但是他的话语只说了一半,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然后立刻低头躬身行礼道:“公子……”
让中常侍大人低声请安的人?谁?!
“我就在想在想,陛下今天为什么要在我这里招待客人,原来是凌宝林吗?”没有理会中常侍的行礼,屋子里的人用宛若春水般柔和的声音说道。
虽然我对声音并不敏感,但是这个声音蕴含了特别的气质,因此听过的人大多不会忘记,何况这个声音的主人还可能是美人,我就更加不会忘记了。
只是……我迟疑的叫道:“玉树公子?”
“正是本人。”带着轻轻的笑意,那个声音回答道。
想到可能又可以见到一位美人,我立刻连蹦带跳的上了台阶,但是后殿的中央依然摆放着一卷浅黄色的帘子,虽然这次可以看清楚后面正是个人影,但也依然影影绰绰的无法看清。
这根本是在钓人胃口吧?
话说这位玉树公子难道是没有出嫁的大姑娘,就是姑娘家,也不带总是那么躲在帘子后面见人的吧?何况,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玉树公子莫不是那个,那个……娈童?!
我为我的想象打了个寒颤,努力的弯起嘴角,向着帘子后的佳人问道:“玉树公子,真是巧遇巧遇,您刚刚说,这里是你的……那么,你是这里的主人?我和陛下是……”
“这个宫殿确实是我的没错。至于我和陛下的关系啊……”玉树公子在帘子后面暧昧的笑了两声,用着他那温润的音色缓缓的回答道:“我和陛下,有着非常非常亲密,比一般人更加亲密的关系。”
第二十八章 玉树公子
“请问,这茶还喝得习惯吗?”
“还好。(奇*书*网…整*理*提*供)。”我端着杯子碰了碰嘴唇,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并且抬眼悄悄打量着四周。
和让人担心会不会有不干净东西出没的荒凉前殿不同,后殿显然是经过认真的打扫和整理的,尽管关上门,门外就是已经长出了杂草的台阶,但是屋子里却是极尽的奢华。
这种奢华当然不是暴发户那种,把闪闪发光的金银摆在外面,以显示自己的有钱,也不是高雅文人那种,弄一堆价值昂贵普通人完全无法欣赏的古董古籍,以显示自己的品味,更不如豪门贵族,家具摆设非特殊材料不选,一根筷子也价值千金。
玉树公子玩得是完全复古。
换句话说,这个屋子里的所有用具都是按照上古来进行的。所以我不得不席地而坐,对着矮小的几案,有精美的矮小的屏风将座位分割开来,在角落的位置放着半人高的乐器。
这些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毕竟属于古老的东西,因为现实生活中已经几乎没有人使用,所以就是制作工艺没有现在的高级,却也因为几乎没人会做,花费的金钱格外的高昂。
比如说我身边这扇小小的屏风,这是纯竹制的,以材料来说,从来不是大富之家的选择,当年我的某个客户除了春宫画以外,还是个竹器收藏家。
偶然得到了一件这样的竹器,光是修理其中的一个小角,就花掉了足以把他家里所有家具买下来的钱财,最后实在收藏不起。不得不忍痛送人。因为可以修理这种竹器的竹匠,足以被称为历史学家,拜托历史学家来修理古董。这个概念就完全不同了。
可以把房间布置到这种程度,不是仅仅有财力就可以做到地。
当然这里是皇宫。只要陛下一声号令,把那些老古董挖出来再现上古风情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肯为这位玉树公子做到这种程度,这位玉树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比一般人更加亲密的关系吗?
在太一宫说这种话,简直就好像在承认。自己和皇帝陛下有着不清不白地关系,是皇上的男宠一样。
不过如果真正是皇上地玩物,那么就应该和我们后妃一样,没有那么简单就可以出宫去的吧?即使是丞相大人的邀请,或者说,这位玉树公子除了皇帝这边的关系,本身也是某个大臣王侯家的公子?
这种关系在历史上也不新鲜了就是。
在我打量着这里地摆设的时候,玉树公子却轻轻的微笑着说道:“你喜欢这个茶?这并不是什么很名贵的茶种,每年都会上贡。本人一直觉得它太甜了。故而不喜,但若是凌宝林你喜欢的话……”
“我只是装风雅的时候会泡泡茶,平时完全是驴饮而已。”被人放在帘子外面。随便的打量的感觉非常不好。我放下了杯子,向着帘子的方向望了一眼。苦笑着说道:“玉树公子。可以请您不要叫我凌宝林好么?”
“你地意思是,要本人陪你一起犯下欺君之罪吗?”带着更多的笑意。帘子后面那个人似乎觉得很有趣一般的问道:“皇上今天告诉本人,要来地是一位有趣的中郎卫,若不是他把前段日子你画地靡霏花图给了本人,本人绝对想不到,凌宝林怎么就变成了中郎卫了。”
“靡霏花图?”那个时候陛下拿了一张走啊!我怎么没有注意?
不过在绘画状态,我确实不会注意这种小事就是了,而且整理地时候没有发现那张图,说明并不是我满意的作品。
“恩,似乎只是单纯地练笔之作。相比之下,修改了好几次的那副比赛作品还要来得有趣一些。”玉树公子笑着问道:“听说你把那副图给了宰相?”
“不是给,是卖。”我纠正道:“我开价两千两黄金,他同意做这个冤大头,我有什么好不愿意的,有钱赚总是好的。”即使是自己的作品吗?”听见我那么说,玉树公子的话语里没有了笑意,反而有些怒气。
恩,这属于文人才子的常见毛病吧?
虽然这位公子已经通过他的语气表达了他的怒气,但是我还是若无其事的回答:“如果出得起价钱的话,我当然卖。只会欣赏自己已经创造出来的东西,永远也得不到进步。相反,既然我已经画出来了,那么将来,一定可以画出更好的。”
“……你真有自信。”我的理论似乎有一定的效果,玉树公子愣了愣,有些呐呐的说道,却又忽然询问道:“你妹妹……凌才人她,也这样吗?”
“公子对凌雪有兴趣?”我很惊讶的问道。
“是有一些……请你不要想歪了,如果我对她有意思的话,自然会请陛下赏赐于我。”这句话让我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赏赐?好大的口气,我的父亲好歹也是个四品官员,凌云也算是个千金小姐,怎么可能说赏就赏的……但是,如果他说的是真话的话,那么玉树公子的身份恐怕不低,至少属于王公贵族一类的人物。
不过,不管他什么身份,这种把人当作茶叶或者其他物品的口气,让我觉得非常不爽………我家宝贝凌云凌雪,也是你们可以随便送来送去的?!
玉树公子显然不知道我的想法,他在对待女人方面,似乎和陛下有着相同的见解,那就是完全轻视女性的沙文主义。
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只是用那个温润的听不出脾气来的声音继续说道:“凌才人地才艺自然比寻常女人要强,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偏偏和那个老太婆混在一起。”
哎呀呀。似乎玉树公子也对太后满肚子怨气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作为男宠,勾引皇上过头了,所以皇太后殿下拿出了后宫宫规来对付他?
在心里回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龙阳小说地情节。我随口回答道:“我不知道公子所指的贼是什么。不过,我地弟弟妹妹并不介意把自己的作品卖出去。只不过他们的里面和我不同,因为他们最得意的作品,从来不会当众展示,所以也无所谓卖不卖。”
会来我这里换人情才是真的,比如姐姐我给你写了一首曲子。所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或者姐姐做了一首好诗,你想要知道地话,要给我多少代价之类的,凌云凌雪做法如出一辙。
“……不是得意作品?”玉树公子有些吃惊的问道。
“是啊!”我故意慢悠悠的说道:“就说上次赏花宴好了,我家那孩子就说他当时是信手胡编,弹了几曲没有技巧可言的曲子。”
“是,是吗?”
听着那温润的声音有些变调,我端起茶杯,掩饰住弯起的嘴角。
从才子会上的举动来看。玉树公子肯定对弹出凌云那样的音而觉得焦躁不满,不知道这两天他研究出了弹法没有,但是我现在是故意说没有技巧来刺激他地。
谁叫他刚刚竟然用那种口气说我家凌云的。那么被气死活该。
倒是一直站在我身边的中常侍大人注意到我们之间地暗波涌动,轻轻踢了踢我面前的木几。对着我微微地摇了摇头。
中常侍和丞相大人似乎对玉树公子地情绪格外紧张啊!这位公子真就那么重要?我好奇的再次望了一眼那个人影。
玉树公子倒比我想象地要洒脱得多。他只沉默了一会儿,却笑了起来:“看来你们凌家姐妹果然超群绝伦啊!上次才子会的时候。那副美人图,陛……”
玉树公子似乎想要问我一些什么,但是他的话直说了一半就停止了下来,转而对着门口叫道。但是他的招呼依然只说了一半,也不知道皇上和玉树公子之间是不是有特殊的暗号存在,反正那声陛下最后没有叫出来,转而咳嗽了两声。
我没有扭头,映照在地面的修长人影已经告诉了我,此刻在门口遮挡光线的是哪位。因此我慢悠悠的把茶杯放下,转过头微笑道:“书和公子……”
陛下却看着我愣了愣,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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