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河回头:“怎么了?”菱纱瞟他一眼,问道:“看你刚才打架那傻样,应该不懂什么仙术吧?”
天河莫名其妙:“仙术?那是什么?”菱纱解释道:“就是仙人用的法术,不过凡人也可以学,学了这个,以后打架就不用一味乱砍了,念个咒语就行,很方便的。”
天河喜道:“这个好!能省不少力气。”菱纱继续说道:“而且有些妖怪是不怕砍的,就像刚才跟我们打的那个什么‘魁召’,不会仙术的话遇上它就只能白挨打了。”见天河来了兴趣,问道:“天下的仙术共分风、雷、水、火、土五种,合称‘五灵仙术’,你想学哪一种?”
天河挠了挠头:“我、我也不知道,你说吧。”
菱纱叹道:“算了,我把这五种仙术的口诀都念一遍,你觉得自己能记住哪个就学哪个。我可只念一遍,听好了——”
只见菱纱的神情突转严肃,一字一顿地诵道:“道贯三才为一气耳,天以气而运行,地以气而发生,阴阳以气而惨舒,风雷以气而动荡,人身以气而呼吸,道法以气而感通……”
她见天河呆呆地瞅着自己,气道:“怎么?都记下来了?干嘛死盯着我?”
天河连忙道歉:“对、对不起,你能再说一遍吗?”他见菱纱的神情,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自己打猎时,也是这么一副神情。可现在这副神情却是由一个活泼狡黠的少女作出,不由得心神一弛,竟忘了听她具体说的是什么。
菱纱气得要命:“哼,刚说完只说一遍的,你——算了,我好事做到底,再说最后一遍!”随即诵道:“道贯三才为一气耳,天以气而运行,地以气而发生,阴阳以气而惨舒,风雷以气而动荡,人身以气而呼吸,道法以气而感通。水之润下,无孔不入;火之炎上,无物不焚;雷之肃敛,无坚不摧;风之肆拂,无阻不透;土之养化,无物不融!”这次她心里有气,念的比刚才快了许多。
念完一遍,只见天河低着头,反复念叨着:“道贯三才为一气耳,天以气而运行……人身以气而呼吸,道法以气而感通……火之炎上,无物不焚……土之养化,无物不融……”竟将刚才的口诀背了个八九不离十。菱纱不由暗赞:“这野人,记性倒是不错!”又等他背了两三遍,方才问道:“喂,想好学哪个了吗?”
天河挠挠头:“那个……火的仙术是不是很厉害?我学火的!”菱纱笑道:“你还挺会选的嘛!火的仙术练好了,一下子就可以将敌人烧成灰烬,算是非常厉害的仙术了。”
天河大喜道:“那太好了,等我练好了这门仙术,以后在山上肚子饿了,只要见到只山猪,一念咒语,就有烤猪肉吃了!连火都不用点了!真是太方便啦!”
菱纱大汗:“这野人,居然想用仙术烤猪吃,真是……”眼看天色将晚,说道:“走吧,我们下山去。”
天河的脸上满是感激之情:“菱纱,谢谢你教我这么好的仙术,以后我练好了,一定请你吃烤猪肉!”
菱纱的脸上不觉一红,连忙别过脸去说道:“哼,要不是这山上野兽太多,我一个人打不过来,这天底下多少人做梦都想学的五灵仙术才不会轻易教给你呢……既然学完了,就赶快下山吧!”天河应道:“好!”两人随即向山下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看见山道旁边趴着一只山猪,似乎正在睡觉。天河喜道:“看我用仙术烤山猪吃!”随即念动咒语,可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天河心急,又念了一遍,还是没有效果。
眼看身旁菱纱一脸嘲讽的表情,天河大急,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又费尽心力念了一遍,只见山猪尾巴尖上突然燃起了一点火星,天河一喜,那火星却又熄灭了。山猪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醒,看见天河拿着剑站在旁边,大吃一惊,头也不回地跑了。
天河尴尬地说:“这、这仙术这么难学,我不用了。”菱纱不屑道:“什么难学?是你自己太笨!”
其实菱纱说的也不完全对,但凡能用好仙术的人,固然自身资质不能太差,自己的体质气道亦不能与所修仙术相冲突,但更重要的一点是要勤加修炼,所谓“一年练剑,十年练气”,对于体内真气修炼的辛苦程度,尤胜于外在的武功。天河资质其实不差,所练之火系仙术亦正好符合其体质,但现学现卖,对仙术的熟练程度不要说跟高手相比,就是与菱纱相比也是远远不及,自是不能收发由心。但倘若勤加修炼,假以时日,进境自是一日千里,不可限量。
两人一路下山,路上又少不了和野兽打斗,天河又试了多次仙术,却是失败者众,成功者寡,索性不再使用,左弓右剑,倒也打跑了不少野兽。偶有难对付的,菱纱就在一边用仙术帮忙。就这样,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来到了山下。
山脚下是一个小村子,除了村中央一座较大的祠堂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太惹眼的建筑。这一日正是端午佳节,村民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三三两两地在村中闲逛聊天。
云天河从没下过山,见到此景自是惊讶不已:“哇~人好多!竟然有这么多人!”韩菱纱怪道:“大惊小怪,没见过人多啊?”天河还是一脸讶异:“是、是没见过啊,人原来这么多啊……”
菱纱知他不通世事,咳嗽一声,郑重地道:“记住了,山下和山上不一样,不是只比谁的拳头硬,凡事都要讲个规矩,就像老百姓要听当官的,当官的要听皇帝的……”
天河问道:“那个叫‘黄弟’的,很厉害吗?剑法如何?”菱纱摇头:“我又没见过皇帝,哪知道他会不会使剑啊。反正他权力很大,只要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人都得掉脑袋……”
天河惊讶道:“这么厉害?那不是已经到了爹说的以气御剑的境界了?”
菱纱连连摇头:“哎呀~这跟你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嘛。”心想跟他说不明白,便道:“天色不早了,我去找一下这个村的村长,今晚借住在村长家好了。”刚想走,又有些不放心,一字一板地对天河道:“听好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不~许~惹~麻~烦!”天河连连点头,菱纱这才离开。
云天河闲着没事,信步走到了村里的集市里,看见集市上摆的东西,只觉这样稀奇、那样古怪,忍不住拿来摸摸看看,却是一样不买——他也没有买东西的概念。如此一来,不知遭了多少白眼,他却浑浑噩噩,不以为意。
走到最后,云天河来到一个卖粽子的摊旁。这摊主却是个好卖弄的人,一见天河过来,连忙吆喝道:“又香又好吃的粽子咧!只有端午节才吃的到,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来来来,小哥尝尝看吧?”
天河没见过粽子:“这个,真的好吃?”摊主得意道:“哈哈,那当然!看你打扮是附近村子的猎户吧,居然不清楚我李家这块大好招牌。来尝一个吧,保证你吃了还想再吃!”说着便递了一个粽子过来。
天河将整个粽子——连同粽叶——放进嘴里,皱着眉头嚼了半天,好容易才吞下去:“唔,不好吃、不好吃!这东西三两口就吃完了,外面的壳还嚼不烂!”
摊主看傻了,半晌才道:“我说小哥,你和我说笑呢?”天河噎得直摇头:“这种东西哪比得上香喷喷的烤肉,你们吃这个,难怪长得不结实,看我下回猎几头山猪来送你!”说完转身就要走。
摊主急了:“哎,等等!你还没付钱呢!”天河回过头来,脸上满是疑惑:“钱?什么东西?”那摊主怒道:“一个粽子一文钱,招牌上写得清清楚楚,我这是小本生意,你可别吃霸王饭坑人呐!”天河一脸不解:“可是,是你要我尝尝,我才吃的。”
摊主勃然大怒:“好哇!你想赖帐?岂有此理,来人呐——”
一道红影飞奔过来,正是韩菱纱。她刚刚安排好今晚的住宿,正在街上四处找天河,突然听到他和那摊主的争吵声,急忙赶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那摊主见来了人,胆子更大了起来:“这位姑娘来的正好,你评评理,这小子吃东西不给钱,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简直岂有此理!”
云天河委屈道:“是他让我尝尝看,我才拿起来吃,又不好吃……”
摊主怒道:“岂有此理!你敢瞧不起李家的手艺?!”敢情这摊主没上过什么学,偏又爱装文士风度,不愿说骂人的话,又没什么词汇,一句“岂有此理”短短几句话里让他重复了三遍,也够难为他的了。
韩菱纱赶忙道歉:“对不住,我这个朋友不懂世事,也不会说话,他欠你多少钱,我赔就是!”心里暗怒:“云天河,我竟然相信你不会惹麻烦,可恶~~!”
那摊主见菱纱服软,更来劲了:“别跟我谈钱,俗气!钱财事小,名声事大!让这小子乱说我李家的粽子难吃,我以后还要不要在村里混了?真是岂有此理!”越说嗓门越大,直引得路人纷纷上前围观。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只听路中央传来一个更大的嗓音:“混蛋!给我站住!”
云韩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矮胖村汉掐腰站在路中,冲着一只母鸡大骂:“混蛋!还不给我乖乖滚回鸡窝!”那母鸡却不惧他,硬是不肯回去。那村汉连扑几次,可惜自己太胖,动作太慢,每次都让母鸡躲了开去,自己却累了个气喘吁吁。
围观众人中传来了嘲笑声:“哈哈,宋大叔你还是老样子,吼得最响,抓得最慢,还是回家请你老婆来抓吧,哈哈……”那村汉宋大田涨红了脸:“谁、谁说的!我今天非教训它不可!别以为能生几个蛋我就治不了它!瞧我宰了它炖汤!”
天河听了周围人的嘲笑,见宋大田下不了台,有心帮他圆场,便顺手搭剑上弓,一剑射了过去。那母鸡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这是剑”却从地上飞起,回到了天河手中。
天河和菱纱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旁边人却无不吓了一跳,议论纷纷。“这、这是怎么回事?”“剑怎么会自己飞回来,八成是妖法……”“太可怕了,这把剑是不是成精了……”胆小者甚至连退几步,生怕“剑妖”看自己一个不顺眼,把自己像那只鸡一样来个“透心凉”。
宋大田见自己的母鸡惨死,怒气冲冲地向云天河冲了过来:“你!你居然杀了我家小花!!”天河还没觉出气氛不对,高兴地说道:“呵呵,它凶得很,你又说要宰了它,我顺手帮你一把嘛……”宋大田勃然大怒:“臭小子,我饶不了你!”
菱纱情知不妙,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叔你冷静点,有话好说。这只鸡,我、我赔钱就是!”宋大田怒气未消:“赔钱?你赔得起吗?!我这可是一天能下四只蛋的宝贝母鸡,臭小子不知用什么古怪法子把它弄死了,以后我们全家靠什么吃饭啊!”
天河懵懂道:“靠什么吃饭?不就是靠自己的一张嘴吃饭吗?有什么可着急的?”
菱纱哭笑不得,宋大田却是怒从心头起,卷起袖子就要揍天河。只听刚才那个摊主道:“且慢!揍人也要有个先来后到,他头一个得罪的是我,宋大叔你先让让!”
宋大田回头瞅了那摊主一眼,不屑道:“你也要揍人?就凭你身上那几两肉?”那摊主红了脸:“打架我可不行,不过,嘿嘿,我有帮手!”说完向路另一边大声喊道:“王大哥,这里有人吃霸王饭,你可得给大伙主持公道啊!”
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喝道:“王魁山在此!谁敢吃霸王饭!”声音未落,只见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个魁梧的身躯走了进来。这人足有九尺高,虎背熊腰,膀大腰圆,一双大眼圆睁,炯炯有神,目光扫过之处,众人都不敢和他对视。只见他巍然端立在此,有如门神一般,不怒自威。
那摊主得意道:“这位王魁山王大哥是我们村的大力士,年年都在端午节扮钟馗,他的力气可不比真钟馗小,专门负责对付那些捣乱的家伙!”随即指着云天河和韩菱纱说道:“王大哥,就是这两个家伙!尤其是那个男的!”
王魁山喝道:“吃霸王饭的,来来来!来跟俺较量较量,看你还敢不敢白吃东西!”
菱纱急道:“你们别不讲道理,我明明说了要给钱的。凭什么打人?”那摊主冷笑:“给钱就完事了吗?这小子随意败坏我家名声,拿什么赔?”
天河却被惹火了:“菱纱,打就打!他们不讲理,我按他们说的做,还要被揍!就算他们的大王来了,我也不怕!”说完,向着王魁山就冲了过去。
王魁山没想到这小子说打就打,而且竟然主动来攻击自己,连忙原地蹲了个马步,两掌向前推去,天河也是双掌推出,嘭的一声,四掌对在了一起。
两人使的都是同一招,名叫“老汉推车”,这一招拼的不是花样精巧,而是实实在在的力气,谁要是力气逊于对手,必然难以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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