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不甚高兴,在边境,他可没机会在外面纵马狂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迎面遇到勒斥的小股骑兵了。”再跑一会吧,这里是京城池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丹年见沈钰不乐意回去,也不想扫了哥哥的兴致,瞧见山顶上有处亭子,山路虽然陡峭但马也能跑的上去,便笑道:“你我比赛,谁先跑到亭子处谁就赢,好不好?”
沈钰上下打量了丹年一眼,怀疑的说道:“你想耍什么花招?赛马你怎么可能胜的了我?”
丹年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沈钰这孩子都不能用常理跟他说话,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丹年撇撇嘴说道:“随便你,爱比不比。”
沈钰早就觉得一个人跑没意思了,见丹年不高兴了,连忙讨好道:“比,一定要比!我让妹妹先跑一会儿如何?”
“不用,一起跑!”丹年断然拒绝,反正都是跑不过他,被人让了还输了和跟人公平比赛输了,后者总归是要好听一些的。
沈钰好意被拒,哼哼了两声,率先骑马上了山道。丹年在后面拼命追赶,沈钰的马跑了这么久,体力上肯定已经消耗了不少,比不上她的马,只不过沈钰的马长期在战场作战,身体素质什么的,都要比一般的马好上一些。
刚过完年,又处于荒郊野外,山路上连个影子都没有,偶尔有几只鸟叽叽咕喳的从头顶飞过,丹年只顾着驾着马往山上奈
突然间就看到沈钰慌慌张张的骑着马迎面冲她跑过来,丹年莫名其妙的问道:“你又在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沈钰就连忙说道:“妹子,快跑快跑!”说着,抓住丹年就往回扯。
丹年被他拽的生疼,两匹马就卡在了狭窄的山道上,丹年刚要发火,就看到前面的山道上,五六个彪形大汉骑着马举着大刀杀气腾腾的狂奔而来,领头的却是一个身着红衣的窈窕女子。
看着阵势,丹年可没觉得他们是来请自己去喝茶谈心的,当下迅速拨转马头,跟着沈钰狂奔下山。
丹年一边跑一边恨的牙痒痒,肯定是沈钰闯了什么祸,惹得这伙人追上来闹事了。这地方远离京城,没有谋生的农田,又挨着进京的要道,民风彪悍,靠山为匪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一想到可能遇到了土匪,丹年心里就咚咚直打鼓,自己辛辛苦苦开店赚了那么多钱,要是绑匪狮子大开口,自己就白干了。
沈钰苦着脸,他也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啊,偷偷看着丹年如寒冰般的冷脸,当下也不敢停留,稍稍落后于丹年一个马身的距离,紧跟在丹年的身后。
然而,丹年和沈钰的马跑了太长时间,体力早已不支,不多时,就在下山的地方被那红衣女子带领的几个大汉答团团围住了。
丹年环顾了一眼,顿觉可疑,方才离的远,自己看不清楚,眼前这些人身高体型相貌上,都不像是大昭人,反而像是勒斥人”
尤其是那个红衣女子,二十上下,身形窈窕,高眉深目,肌肤雪白,眼珠还泛着幽幽的蓝色,正眼神如箭般看向沈钰和丹年。
“你是他什么人?”红衣女子发话了,声音说不出的冷硬。
“啊?”好一会,丹年才意识到是在跟自己说话,连忙拨马离开了沈钰一段距离,周围举刀的壮汉紧张的拿刀对着他们。
“我不认识他!”丹年无比坚定的回答道。
“啊?”这回轮到沈钰傻眼了。
红衣女子疑惑的说道:“你不认识他,为什么我们抓他时,你也跟着跑?”
丹年讪讪笑道:“我偷偷骑马跑出来玩,就看到你们一伙人杀气腾腾的冲我跑过来,好害怕啊,我还以为碰上坏人了呢!”
丹年心里默念,好哥哥啊,你就先呆在土匪窝里吧,我回去拿赎金来赎你,顺便看能不能请朝廷发兵来救你这个惹是生非的朝廷命官,到时候就不用我花钱了。
丹年本身就长了副小脸,今天打扮又简单,像极了十三四岁、不谙世事的纯真小姑娘,让人顿时信了三分。
果然那红衣女子爽利的笑道:“小姑娘,你若不认识他,那就算了,此事与你无关,你走吧!”
说着,红衣女子策马让出了条通道来,丹年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敢有多余的表情,身后的沈钰自然是咬牙切齿,暗骂丹年不够厚道。沈钰强撑着笑脸,对红衣女子笑道:“姑娘,我们素不相识,刚才也只是误会,若是在下有对不住姑娘的地方,姑娘大人大量,莫要跟在下一般见识就是了。”
丹年静静的策马从红衣女子让出的通道里慢慢走了出去,回头就看到沈钰微笑着拱手在“,……求饶”。沈钰本身长的就俊逸,微笑又有说不出的风流韵味,一身白袍更衬的他身形潇洒。
丹年深以为,这样子的沈钰大概没几个女子能够狠心拒绝的,只可惜,那红衣女子清脆的声音大骂了句:“呸!羞辱了本“,“本小姐,还想跑?哪那么简单!”
丹年一听,见沈钰脱身无望,便要策马狂奔回家撤救兵,只听到红衣女子身边有一大汉说道:“小姐,那女子也不可放回去,大昭人向来诡计多端,放回去必定后患无穷。”
丹年听到后暗叫不妙,狠狠一甩马鞭就要跑,没跑几步,便被追上来的两个大汉追上了,牵着丹年的马又带了回来。
丹年没好气的盯着一脸笑意的沈钰,这个时候了还幸灾乐祸,万一土匪还兼职人贩子怎么办?!
红衣女子看到了一脸阴郁的丹年,和蔼的冲她点头道:“小姑娘,先委屈你一下,等我们办完事,就送你离开,不会伤害你的。”
丹年听后稍稍放了心,既然领头的人这么说,那自己也有了安全保障,而且他们说“办完事。”又不像大昭人,那莫非是勒斥派来的奸细?!
丹年一想到这里,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沈钰,莫非是这些人在战场上见过沈钰,认了出来?那可就麻烦大了,若是普通的土匪,无非是给些钱财,临近京城,他们不会乱来,可如果是勒斥奸细,又认得沈钰,那沈钰的命“
丹年的心咚咚跳了起来,看着前面策马前驱的红衣女子和三个大汉,身后也还有两个大汉骑马跟着,如果只有沈钰要逃,还有可能,带着她,那绝对逃不出去。
丹年眼神暗示了下身边的沈钰,要他先跑,沈钰趁后面的大汉不注意,暗中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丹年不要乱动。丹年心急如焚,又看到沈钰气定神闲,完全不当回事儿,也只得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暗中微微倾下了身子,靴子筒中藏着她的匕首,实在有个万一“。
不多时,一行几人便走到了山顶上”在身后大汉的示意下,丹年不情不愿的下了马,跟着沈钰走进了亭子里。
红衣女子穿着高筒的靴子,手持着马鞭,虽然衣着简单,但眉宇中掩盖不住的贵气,丹年仔细打量着她,皮肤虽然不如大昭女子那般肤如凝脂,但也是白皙细腻,若是普通勒斥女人,整日在草原风吹日晒,肯定不会是这样,那这女子的身份,必定非富即贵。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沈钰嫁人
红衣女子走到沈钰面前,面色不善的盯着沈钰,拿起马鞭,用马鞭的末端抬起了沈钰的下巴,插着腰笑道:“现在落入我手中,有什么想法?”
沈钰似乎并不觉得自己七尺男儿被一个女人如此轻慢是种羞辱,仍日气定神闲,仿佛与眼前的人在一桌喝茶般闲适。
“若小姐是为刚才在下冒犯而生气,那在下再次赔礼道歉了。”沈钰笑道。
坐在丹年的角度,明显能够看到红衣女子白皙的脸上飘起了红晕,拿着鞭子抬着沈钰下巴的手也微微有些放松,旁边一个大汉见状,焦急的说道:“小姐,不可心软啊,方才这厮还出言不逊,羞辱过你!”
红衣女子一愣,手不由自主的往前送了送,声音清亮的喝道:“你方才羞辱女人,女人哪点不如男人了?!”
丹年连忙附和道:“就是啊,女人哪点不如男人了?”
红衣女子看着丹年笑道:“还是这小妹妹懂事,深知我心啊!”
丹年嘿嘿笑着不说话,这女子东拉西扯些什么,怎么又牵扯到男女平等问题上了,莫非刚才沈钰和她讨论的是如此深奥的问题?
红衣女子看着沈钰的笑脸,一时有些羞恼,冲丹年说道:“小妹妹,你可知这厮方才说了些什么?”
丹年知趣的摇摇头。
“这山被我们占了,让他下去,结果他居然对我说:“让你男人出来跟我说话!”老娘说话,男人都不敢说个不字,他居然这么羞辱我!”
丹年大,怎么会是这样?沈钰也不像是个会拿鸡蛋碰石头的人啊!
沈钰在一旁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姑娘,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你拦住我的时候,可就你一个人,其余的这些壮汉们,可一个都没出来。”
红衣女子不耐烦道:“那又怎么样?”
沈钰双手一摊,“礼教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孤身拦住我一男子,这已经与礼教不合了,在下又怎么能同姑娘说话呢?岂不是坏了姑娘的名声,看姑娘年岁也不小了,想必定是嫁了人的,叫你男人出来跟我说话,这才是合情合理的做法啊!”
沈钰一通巧舌如等,把责任统统撇到对方那边去了,丹年原以为那红衣女子会听的进去,放他们走了,哪知沈钰这番话,彻底惹恼了红衣女子。
那红衣女子狠狠的将手中的鞭子掼在地上,插着腰,美目圆睁,骂道:“男人,男人!非得有个男人才行吗?不就是没个男人,老娘要落草都被人看不起吗?!”
丹年心惊胆战的看着美人发火,这火可来的真是莫名其妙。
红衣女子的手下慌忙上前拉住她,好声好气的劝道:“雅拉,“小姐,您消消气,想想您弟弟“”
原来她叫雅拉,丹年心里默默想着,听名字也不像是大昭女子,自己原来看她大昭话说的这么流利,还以为她是大昭和勒斥的混血儿。
雅拉哼了一声,喘了两口气,一脸审视的盯着沈钰,沈钰也一脸坦然,任凭雅拉看个够。
突然,雅拉拍手笑道:“一个个不就是瞧不起我没个男人吗?现在不就有个送上门来的?!”
丹年顿时就有了很不妙的预感,惊恐的和沈钰互望了一眼,果然,雅拉指着沈钰,欢快的说道:“本“小姐的男人,就你了!”
丹年张口结舌,她有种想哭的冲动,自己前此日子,担惊受怕,冒着被砍头的危险,给沈钰求了个婚姻自主的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早知道就让沈钰娶了那什么郡主,再接进门一个女土匪,两个彪悍的女人斗法,她看戏好了!
沈钰依然是一昏淡定微笑的样子,瞧向雅拉的眼神,似乎只是在看一场闹剧一般,完全不放心上,雅拉更觉得羞恼。
丹年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要嫁给他?”
雅拉白眼一甩,“谁要嫁给他?是我要娶他!”
等丹年眼睛蒙着布条,浑浑噩噩的被关进一间小茅草房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哥哥,真的要嫁人了,“
隔壁茅草房关的正是沈钰,丹年一把扯下布奈,透过墙壁的窟窿,焦急的对闭目养神的沈钰小声说道:“外面只有一个人看守,你快些逃出去!”要真让沈钰嫁人了,爹爹和娘知道了,还不立刻自杀了去向列祖列宗请罪啊!
沈钰闭着眼睛不做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的从茅草房的小窗户扔了出去,立刻,丹年就听到了嘈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谁?”足有七八个人的样子,丹年顿时泄了气,死了心。
中间,沈钰还被带出去过很长时间,等到了晚上,有人朝丹年和沈钰的茅草房里分别扔了个包袱,吆喝着:“快换上,快换上!”
丹年打开一看,居然是件大红色的衫子,又宽又大,披在身上活像袍子一般。”你们搞错了吧,给我红衣服干什么?”丹年趁机拍着门板叫道。
外面传来了不耐烦的喝声:“小姐说了,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客,都要穿的喜庆!”
丹年皱着眉头换上了衣服,只有出去了才有逃出去的可能性。
透过窟窿,丹年可以看到隔壁的沈钰,已经穿上了红色的新郎装,长身玉立,英气逼人,比起一身白衣的他又多了几分热烈和张狂。丹年看着沈钰,心里焦急不已。
等换好了衣服,丹年就被带到了山上的一处房屋里,夜色昏暗,丹年看不真切山上的布置,只隐约能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经是在另外一个山头上了,几处房屋建造的也并不精妙,只是普通的农户住宅。
屋里子布置了龙凤烛,椅子和桌子上都蒙上了红布,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大约七八个壮汉喜气洋洋的吃着花生等着新郎新娘进场,偶尔有一个人说错了话,说出了勒斥语,立刻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