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欣然同意了,不是为了高阳公主是公主,而这个公主私下里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娇娇闺中女,一点儿架子也没有了。
月色淡淡地从树叶间隙中洒落了下来,沈玉妙轻盈地行走了,在花架子下面远远看到了高阳公主,却是和别人在一起。
悄悄从一旁绕了过去,不想就听到了私房话,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是低声求了高阳公主:“求皇姐帮这个忙,去求父皇饶了赖嬷嬷这一次。”
高阳公主听起来是有些为难的声音道:“宫里的东西往外偷运规定是要杀头的,她应该是知道的。”
沈玉妙还要再听下去,裙裾一紧,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笑道:“我抓住母亲了。”是端慧小郡主站在了脚下。
把沈玉妙吓了一跳,听了脚步声响,高阳公主和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个却是上一次见过的渔阳公主。
端慧郡主拉了母亲的裙子对了公主笑道:“我和母亲来找公主去划船。”看到了船来找母亲的端慧听人说是找公主来了。
高阳公主弯腰抱起了小小的端慧郡主笑道:“咱们这就去坐船去,你长大了给我当儿媳妇好不好?”
端慧郡主脆生生问了一句:“小哥哥会让着我吗?”高阳公主大乐了道:“那是当然的。”渔阳公主表示了不去,看了高阳公主和南平王妃抱了小郡主往河边去了,也是出神地看了南平王妃发上的一连串珍珠,原来这后面还另有玄妙呢。
走开了几步,月色照在草地上,端慧郡主下了地在前面跑了,高阳对了妙姐儿小声的解释了:“我们在珠宝铺子里看到的鸡血石,我说看了面熟,果然是宫里的。渔阳公主的奶妈赖嬷嬷,从来是个手不稳的,以前偷运了一个玉瓶出宫来,被抓到了打了一个半死。这一次又偷上了。”
妙姐儿听了也惋惜,好奇的问了一句:“宫里的嬷嬷还会偷东西?”高阳公主微笑了看了妙姐儿一眼道:“公主里你只见了我,别人你又没有见过。告诉你吧,渔阳公主的另一个嬷嬷更有趣,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走路象要中风的样子。一个偷一个残。”
沈玉妙笑了一下不说话了,算是恶补了一下宫廷的阴暗一面。
几个人上了画舫,嘻笑着月下在河里驶开了船,河边才走来了淮王,本来是想和美人儿单独说一句话,不想又落了一个空。
看了船上彩衣绣裙,莺声燕语不时嘻笑了传来,远远的淮王也看了笑了,月中仙子图。
入了夜这一会儿,就再没有看到南平王在身边盯着了,淮王眼睛跟了画舫走,果然半个时辰后,画舫在另一边的船坞停了下来,有跟的人等在那里接了,几个人说笑着上了岸。
走了一会儿就被分开了,各自有相熟的人过来了。淮王难得的遇到了一个美人儿单独行走的机会,端慧小郡主也分开了。
沈玉妙决定去找一下表哥,晚饭过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了,当然自己随时分了眼睛不时找了韩国夫人那一群夫人们。可是表哥去了哪里呢?
一旁树下含笑站了淮王,弯腰长揖了:“王妃请留步。”这里在一片林子下面,树枝上挂了灯笼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左右两边,不过几十步远的地方都有人三五成群的在玩笑,沈玉妙也大大方方的含笑还了礼,然后垂了眼帘道:“王爷请尽兴游玩。”
淮王还是含笑了道:“有句话儿想对王妃说,是句光明正大的话。”沈玉妙也想笑了,你空相思一场,我不喜欢你,表哥又防着你呢,你还能有什么不光明正大的事情吗?当下还是垂了眼帘笑道:“王爷请说。”
如果不是一句惊人的话,淮王也不会苦心等到没有人的时候才说了,平常的话就是托了淮阳郡主也是可以说的。
“联姻一事,请王妃不要再挂怀了。”淮王先说了这么一句,沈玉妙立即打断了淮王下面的话,笑道:“我知道了。”然后举步要走。
身后传来了淮王的声音,笑着道:“南平王府若是有合适的姑娘,我也是愿意联姻的。”淮王回家去苦想了,不就是为了要联姻,这是正常再正常的事情了,为了联姻就恨我这么狠。淮王决定以身作则,今天心里存了这件事情,是特地来对美人儿说的。
不就是联姻吗?人人都想。你们南平王府有合适的人嫁给我,我也是要的。淮王说完了,含笑从后面看了美人儿发上的珍珠,南平王还真的很会讨好自己的老婆。
听完了这样的话,不由得妙姐儿不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看了灯笼照得亮堂的树下,站着的淮王。
一身衣衫在夜风中轻飘了,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佳公子,怎么却是一包浊肚肠。妙姐儿心里这样想了,这个人是为了权势而生,为了权势而活,亏他活得象是有滋有味的。
淮王又含笑开了口:“王妃上殿理事,不要孩子气。联姻有好处,是一条便捷之道:”决定剖心开腹的淮王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妙姐儿微偏了脸低了头,想了淮王说的话,他愿意与表哥联姻,不送郡主来,他自己成亲也是可以的;又要我不要孩子气。听起来似乎也对。。。。。。
刚想到这里,收回了心思,不管淮王怎么想,我都不要跟他一个心思。生下来就是皇亲,比冬天菜市口插草标的孩子们要幸福了不知多少亿倍了,还不足够。还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谋权与利。
淮王真心实意的几句肺腑之言,换来了南平王妃只希望从此以后不要见到这样利欲薰心的人,不,是希望以后能装作不认识他。至于南平王妃目前的一切幸福都是建立在有一个利欲薰心的枕边人身上,妙姐儿此时当然是想不起来的。
“不要孩子气。”淮王低低的又说了一句。听到我愿意用自己来联姻,美人儿那脸色变了又变,上殿去,骑马射箭去,终不过是个女人,庙堂之上,官场之上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淮王不得不多说了一句。
“哦。。。。。。”这最后多加的一句,沈玉妙想起来了淮王这样说话也是足见实心实意的了,哪怕这实心实意是建立在他窥测自己的份上。
表哥要联姻,表哥去风流,沈玉妙内心里也不是一点儿不知道,并不完全是贪玩。至少表哥说了两次,过了贪玩的年纪了。一位手握兵权的王爷,再立身谨慎,招来的猜忌会比现在多。(这个在以前是写到过的。各位昨天有意见的亲们,下次想完全再发贴,不然谢绝评论。这是官场上用的最多的。一个、两个、三个都这样发泄,木头压力不小)
再抬眼看了淮王,淮王眼中是无比的真诚,低声嚅动了嘴唇,又是轻声的第三句话:“不要太孩子气了。”这第三句话重重的打在了妙姐儿身上,这一次她听进去了。
自己很多的时候,确实太孩子气了。。。。。。又是一阵滴珠溅玉的笑声传了来,这样的月夜下,韩国夫人等人犹自在盘了车青将军在射箭。可怜的车青将军,陪了一个下午,晚上也不得休息。
年纪过了三十的韩国夫人在月下看起来,也是一个年青晶莹的美人儿了,沈玉妙唇边有了一丝微笑,月光底下出美人。
她心里有了主意,微笑了看了淮王,示意他看了韩国夫人,轻声笑说了一句:“夫人平时不知道是如何过的?”相信淮王能听得懂。
淮王当然是听明白了,这个要有赖于韩国夫人平时太不谨慎,京里一害之中的她从来是不收敛的,而与南平王多年的交好也是她一向炫耀之一。淮王微笑了,明亮的眼眸在美人儿脸上看了,沈玉妙坦然的看了淮王,又看了看韩国夫人。
淮王轻声笑了道:“我过几天让淮阳去给你请安去。”两位外表飘飘出尘、明艳不俗的贵族,在这姣洁清爽,照得大地仿佛无一丝阴暗的月色下,达成了一次交谈。
冰轮清辉下,南平王妃对了淮王欠了欠身子,含笑道:“失陪了。”淮王对了美人儿欠了欠身,亦是含笑了道:“王妃请。”
一个绣裙轻轻飘动了从树下走开了,一个站在树下,负了双手,含笑回味了刚才。
绣裙轻轻飘动走开的南平王妃还是去找南平王,韩国夫人是一直都在,可是表哥去了哪里了?
西山园子再大,总是有一些黑暗的照管不到的角落,此时在这角落里,南平王朱宣正在同一个人在说话。
说话声是冷冷的,因为此人不是朋友。朱宣站在黑暗里,腰上不知何时已经缚上了长剑,正对了对面黑暗中的一个人在说话:“伊丹长公子,战场上一别,公子一向可好?”
因为黑暗,对面站着的达玛的长子伊丹并不容易看得清楚,只是听到了黑暗中嘎嘎阴冷的笑声:“南平王,你过的倒是不错。听说你有四个孩子了。”
朱宣不屑的道:“我有一百个孩子,也不会象你们一样。达玛王爷一世英雄,身后留下来你们这些儿女,听说,王爷的精兵都快保不住了,我为王爷掬一把痛心之泪了。”
在黑暗中阴影有如怪兽乱石的树影中,伊丹的冷笑声嘎然而然了,然后是愤恨:“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你少在这里猫哭。。。。。。”有心想打一个南平王能听得明白的比喻,下面却想不起来了。
听了对面站着的南平王悠然的接了一句:“猫哭耗子。”得到提醒的伊丹接了话道:“对,你少来假慈悲了。我父亲的遗物在哪里,你快快交出来。”
朱宣慢悠悠,一点儿也不动气,反而象是在与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侃侃而谈的样子,道:“什么遗物?”听了黑暗是传来了伊丹的吸气声。
黑暗中,伊丹同样是看不清楚南平王,只是凭了声音听了出来应该是他。战场上遇到过,也交手过。有几年了,也快记不清楚了。
听了南平王声音中甚至带了一丝的笑意,道:“回想当年,达玛王爷年少之时,驰骋草原实足是一位英雄,一兵一将都是自己带出来的。身后你们这些儿女,不思承继父志,却只想了王爷临终是不是有立嗣,想找这样的遗物是不是真是可悲可叹”就象在教训一句故交的子女。
这话想当然会扎痛了伊凡的心,自命英雄不次于父亲的长公子伊丹,自从达玛死了以后,吐蕃朝中为了达玛留下的精兵,伊丹不耐烦的回话了道:“你少费话我父亲是你埋葬的吧。”
朱宣漫不经心的回答了道:“是。”然后在黑暗中继续感慨了:“想当年,我第一次与达玛王爷交手,真是英雄呀英雄。。。。。”没有容他感慨完,伊丹打断了的朱宣下面的英雄论。
听了这样确定的回答,伊丹声音带了颤抖了,也带了小心问道:“有一件这样的东西,上面串的是。。。。。。,有没有见到在哪里?”
沉寂了一会儿,才响起了南平王慢慢腾腾的声音:“等我问一问我的小厮,是他们安葬的。”一旁的树丛后,沈玉妙用手捂了嘴,把笑声掩了起来。表哥在消遣他呢。
找朱宣找到了这里的妙姐儿,被朱寿用手势示意不要发出声音,悄悄把王妃带到了树丛中,有时风吹动,树叶也微有响动了。沈玉妙走路的声音并没有被发现。
听了对面又传来了伊丹忍耐的吸气声,妙姐儿微笑了看了自已身后,是一排弓箭手,锃亮的箭尖笔直对了伊丹所站的地方。
又是为了那个兵符,表哥在这里等了抓贼呢。。。。。。真好玩,不早喊我来。
有些抓狂的伊丹忍了忍气,对了南平王道:“王爷,你拿了那个也没有用。如果在王爷手上,请王爷把父亲的遗物归还给我吧。”
朱宣一听,咦,还有人当我是小孩子,我还了你,你带了兵第一个人就要找我来报父仇了。不报仇你还是人吗?朝野上下也无你立足之处了。
“今晚我在宴客呢,明儿我酒醒了,问一问小厮们有没有见过。只是有一件事情,这个兵符我是应该给你还是给别人呢?”朱宣反问了一句。
“你”伊丹再也忍不下去了,听了南平王又悠然自得地说了一句:“进门亦是座上客,伊丹长公子,我们聊了多时了,你何不出来小酌一杯乎?”
黑暗中听到了一声:“点火。”四面亮起了火把,火光中,一排排弓箭手都上了弦,再看对面站着的伊丹,只是一个背影了。
听到那声“点火”,就知道上当了的伊丹立即就反身奔了开来,火光中,可以看到他脑后发辫上坠了的珊瑚珠子和绿松石摇晃了,几个起纵之间,已经失去了他的人影。
火把下面的,面如冠玉的南平王这才喊了一声:“妙姐儿,你跑来做什么?”一身的馨香之气,一闻就闻出来了,偏偏表哥鼻子尖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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