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林忙躬身回话:“我们伤了五个人,他们死了三个。王妃请放心,跟了王妃世子的人都是随了王爷大营里练出来的,武艺精良。”也都是单打独斗的人尖子。福禄寿喜更是王爷自己教出来。
如音虽然担心朱禄,可是她的职责是跟了王妃。这会子胆气回来了,忙道:“请王妃关了车门吧,这里离城还远呢,敢在这里行刺,只怕还有变故,倒是请了钟将军快些送了我们回城去。”
听了王妃毅然地道:“先把伤者包扎了,我们再动身。”她缓步下了车,对一旁地上的死人视而不见。过去看了几位伤者,亲眼看了他们包扎了。
这个时候,钟林刚才派去城里报信的人快马回来了:“钟将军,巡城游击接了信,派了人往王府里禀了王爷去了。城里已经开始戒严了。巡城游击让我回来禀将军,已经派了人请了就近驻军过来护驾。请将军护了王妃车驾这就进城,沿途小心注意再有刺客才是。”
钟林听完了,重新请了王妃上车去:“咱们这就进城去。”车行了过了十里,只听了一阵快马声音,离得最近的是杜威,他看了钟林身上溅的鲜血,什么也没有说,马上对了马车里请了安。没有容车驾再停,护了马车往城里去。
尹夫人在轿内拂了轿帘往外看了,只看到一队一队的兵,不知道是几百人还是上千人。
朱宣在城门口接了妙姐儿车驾,看了马车上的溅的血迹和箭痕,自从听了消息他心就抽紧了,这会儿大步走了过去,打开了车门。向了车内抱了妙姐儿出来。
沈玉妙已经面色如常了,看了看表哥,倒是有些脸色苍白。知道他又担上了心。自己被表哥单臂抱得紧紧的,她也紧紧搂住了朱宣的腰。朱宣伸了另一只手臂从车里抱出了朱睿来。
这是朱睿记事以来,父亲第一次抱了自己。朱睿有些受宠若惊了,也抱了父亲的脖子,把脸贴在了他肩头。
朱宣把母子两个人紧紧抱了一会儿,感受了那身上的体温,这才没有说话,重新送了他们入车里,关了车门。自己上了马,陪了一旁往王府里来。
死的那三个人也带了回来,朱宣没有送妙姐儿母子回房,他怒火满胸,急着找出刺客来碎尸万段。
他亲眼看了那身上的衣服是汉服,人却是吐蕃人。城里也有不少经商的吐蕃人,吐蕃人有一些并不是很扎眼。他冷笑了一下,为了那兵符。哼,吃了雄心豹子胆。
城里开始戒严的时候,城外就开始搜查了。搜查的将军们半个时辰派一次人来回话。将军们官员们此时都聚集在王府里,看了王爷听了回报只是不时的冷笑,脸上杀气腾腾。大家心里也都有疑惑,真是天大的胆子,跑到了这里来行刺。
“报”刚才就安排了送信的一个人回来了,进来了跪下来:“王爷手谕,已经交给了城外的张将军。张将军回王爷的话,这就动身去边境,按王爷吩咐调动军队。”
朱宣冷笑了说了一声:“知道了。”这是一接到了妙姐儿被行刺的消息时就安排了的,深入了南疆来行刺,人数一定不会太多,但是边境是一定有军队接应。
达玛府上没有了这个兵符,日子象是难过的很了。朱宣一心里等着,只想了新封的左贤王能瓜分了达玛的精兵才好。看来以伊丹为首的几位吐蕃贵公子,要警死保护了他们家里的精兵了。
阮之陵等几位离得近的文官来的最早,文人虽然不能打仗,也在时时思索了,王爷命边境上调兵,看来要开仗了。又急急写了手谕,命从这里到边境的沿途各州县搜查闲人。他们认真的想了,还有什么遗漏的。
幕僚们轻声在一旁看了这一会儿报来的消息,站在地图前指点了,哪里应该重点搜查。哪里又是最能藏人。
近天黑的时候,总算是有了回信:“一行十数人,都是汉装,藏身在城外山上的林子里。杜将军带了人正在搜山。”
朱宣这才慢慢站了起来,书房里立时没有了声音,看了王爷大步走了出去:“带我的马来。我也去看看。”
沈玉妙这一夜没有见到朱宣,问了一问,说看了杜将军搜山去了。王妃房里的人一直骂了那刺客:“抓住了去喂狗。”
再去看了朱禄伤势,又看了另外几个人的伤势。重新回了房里来,院子外面就看到了钟林在院外徘徊了,看了王妃过来了,过来行了礼:“王府里我重新看过了,还是请王妃回房里歇息了吧。”
王爷城外紧紧抱了自己的妻儿,那脸上没了一丝血色,在场的人只要往王爷脸上看一眼,都能看得清楚。
听了沈玉妙轻声答应了:“有劳钟将军了。”钟林看了王妃缓步进了房里,他继续在院子附近踱了步。
第二天朱宣也没有回来了,难怪十几个人就敢来行刺妙姐儿,幸亏了妙姐儿身边一向不少跟了人。
南平王动用了城外的兵力,除了护卫城里戒严搜查的,全部用来了搜山,杜威站在王爷身边,看了他恨的不行。
梅表姐是一听说了,昨天晚上就去了王府里,在府里陪了王妃小王爷一夜,一早回家去安排了又进了来,怕妙姐儿受了惊吓,陪了她在做针指掂线看桃红柳绿,然后说闲话:“今天街上仍然是戒严了。不许闲人走动。”
锦榻上毅将军在和一个丫头在抓石子儿,不时格格一声笑。梅表姐听了笑声就不时看了毅将军笑道:“毅将军这一年长高了好些。”
然后看了一旁坐着看书的朱睿,笑道:“世子爷庆生,送什么是你喜欢的?”朱睿想了想道:“我跟了母亲去姨妈家里,姨妈亲手下了一碗面,要吃那个。”
梅表姐连声答应了,笑道:“这个好办,我呀,给世子又做了一件衣服,上面的花都是我自己挑的。到时候送了来,世子别嫌弃不好。”
朱睿手拿了书,笑道:“给毅将军是什么呢?”沈玉妙笑道:“他天天就跟了弟弟争这个。有弟弟的就要有他的。”招手让朱睿过来:“看了这一会儿了,把这果子吃了再去看。”
朱睿拿了在手里,先给了毅将军一个,回头看了母亲笑道:“我很疼弟弟的,只是问一声儿,怕你们把我给忘了。”
梅表姐笑得不行,手里掂了的一根水绿色绣花线都掉到了地上,看了小丫头捡了递上来,重新接了笑道:“怎么敢忘了世子。”
院外,一个人走过来对了钟林禀了几句话,沈玉妙房里看到了,一夜没有见到表哥也正在心里想着,命青芝:“是有什么消息了,让他进来说。”
钟林进来了,还是没有笑容的表情:“王爷把那十几个刺客堵在了山后的一座破庙里,想来下午就能回来了。请王妃不用担心了。”
沈玉妙听完了,露出了笑容道:“我知道了。”怎么能不担心,一夜朱宣没有回房,沈玉妙想了自己抱了睿儿坐在马车里,车外嗖嗖的放箭声,箭钉在马车上的响声,刀剑相击声,她一夜也没有好生睡。
朱宣此时站在破庙外,身后是搜山的兵,把破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朱宣身边的一个大嗓门儿的士兵在喊话:“放下兵器举了双手出来。”
回答的是破庙窗眼里飞射出来的一支长箭。被士兵们击飞了。
朱宣冷声道:“我没有时间跟他们磨蹭,对他们说,再不出来伏罪,我就放火烧了这庙,也来行刺王妃世子,哼,还有命在”
听了士兵们喊话,回答的又是嗖嗖几支长箭,破空而来。朱宣让了一下,长箭“啪”地一声钉在了身后树上。
杜威看了王爷大怒了,伸了手:“拿弓箭来。”朱福送上了王爷的弓箭来。看了他张弓,一箭顺了刚才射箭出来的窗户眼儿就进去了。
听了里面惨叫了一声,不知道射中了谁。朱宣薄薄的紧紧的抿着的嘴唇里迸出了一句话出来:“点火,放箭,我看了他们一个一个烧死在这里。”
身旁的队长大步站了出来:“点火,放”一阵硫磺气在空中飘过。一排排火箭往破庙射了过去。
破庙里传来了一阵阵咒骂声,然后是惨呼声。一股子焦炭味儿飘散了,让人闻了有些作呕。朱宣一动不动站了半个时辰,看了这一座破庙眼前变成了灰烬。山林间充满了焦味儿。这才淡淡吩咐了:“去看看去,有余火浇灭了,这里靠山林近,小心走了水。”自己转身上了马,这才回家来。
进了家门,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儿,一路上冷风吹了,一向爱洁的他觉得还是有那股子焦炭味儿。妙姐儿更爱干净,冬天也是时时锦帘挡了门窗,在房里沐浴。
他先进了书房,让朱福去要水:“取衣服来。我在这里洗了再进去,这股子味闻闻还有。”书房里本来是常备了他的衣服,朱福出去了一会儿让人送了热水和大木桶来,服侍了朱宣沐浴了,看了王爷进去。
朱福这才喊了书房里的小厮们:“再去要热水去,我也洗洗。象是一股子羊膻味儿。”朱福也重新洗了洗,这才觉得好过多了。
回到了房里的朱宣,面色和缓,一反刚才的杀气狰狞,又是一个好表哥了。沈玉妙一看了他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就奔了出来:“表哥。”双手搭在了他脖子上。闻了一闻,身上一股沐浴后的香味儿,沈玉妙心里只转了一下,为什么要沐浴过了回来,刚才在刑讯人?
朱宣搂了她往房里走,笑问了她:“昨天没有赶回来,你好点儿没有。今天表哥好好哄了你,吓到了吧。”
沈玉妙摇摇头,对了他笑道:“我想了表哥呢。”朱宣在她脸上亲了一亲道:“表哥才不用担心。”
进了房里,朱宣更觉得温馨了,朱睿正在同毅将军抱怨,毅将军手里紧紧拿了朱睿的书不松手,朱睿恼火的不行:“母亲,弟弟又来捣乱了。明天徐先生要查功课呢。交不出来请先生打弟弟的手板去。”
回头看了父母亲都在。朱睿立刻就老实了,松了手看了毅将军小声道:“给你都给你,你拿着好了。”
朱宣微笑了,看了毅将军把书拿了送到自己面前来,这个年纪一口小豁牙滴了口水:“给。”朱宣伏了身子给次子道:“还给哥哥去。”
看了毅将军把书还给了朱睿,沈玉妙也莞尔了,表哥对了儿子们不管大小都有威慑力。朱睿接了书还是恭立了,看了父亲携问了母亲榻上坐了,看了自己:“学的什么,过来讲给我听听。”
沈玉妙微笑了坐在一旁,听了朱宣考问了儿子功课,膝下毅将军坐在了地上,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本书来,正在翻得起劲。
朱宣问了朱睿的功课,弯腰看了毅将军手里的书,却是从妙姐儿房里拉出来的一本绣花样子,不由得乐了,看了妙姐儿涨红了脸,一个两个都随了表哥。朱宣把书从毅将军手里拿了下来,拉了他站了起来。对了面前还恭立着的朱睿道:“让人把厢房收拾了,你住在那里吧。我要看了你看书才放心。”
朱睿立即大喜了,天天跟了母亲赖在了她身边不想回自己的院子去。父亲虽然严厉,可还是想留在他身边。
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的世子朱睿没有跟他争的人,整天就只想了弟弟毅将军不要分了父母的疼爱去。
现在听了父亲说收拾了房子在这里住,看来是可以长住的了,不由得世子朱睿不心花怒放了。大声地应了一声:“是。”
三天以后的一个下午,石姨娘偶然从小佛堂过,看到了院子里站了跟了王妃的人,就知道王妃在里面了。
沈氏玉妙一身素衣,装扮也洁净,立于佛堂的观音像前,双手合十心里诚心念诵了:“两国相争,各自行事。你们远离了家乡,只为了来伤害我和我的儿子。表哥为了护佑妻儿,才把你们烧死在异乡。
我身为母亲,身为妻子,我不觉得我丈夫这样做有任何不对。只是想了你们家里一定也有妻儿等待,可怜她们要等了个空。
如果人死了有鬼魂,保佑你们早日投胎,早早消了怨气,我也不再怨恨你们。本该去拜的是喇嘛寺院,可是这里没有。
想来神灵一体,诚心必然有知。愿你们灵魂早日回到家乡,早日轮回去吧。魂灵有知,不要怪我表哥,怜惜妻儿,是每一个人都会去做。”
城里城外都知道烧死了奸细。沈玉妙当然也往来的女眷们说了,她诚心净手上了三炷香。
石姨娘并没有过来侍候,而来躲在了树后看了王妃走了,心里怅然,王爷并不信佛,这个小佛堂还是沈王妃是沈姑娘时,为她生病祈福才临时收拾的。
一向里看了王妃也并不怎么烧香,就是说去出门进香,也大多是为了去玩去散闷。石姨娘低了头想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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