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桂花都没有开,花期还有时呢。”朱宣往房外看了一眼,这院子外面就有两棵老桂树,也没有见开。
如音过来收了碗筷,擦了桌子送上茶来,沈玉妙笑道:“已经开了的,我在这里都闻到了。”朱宣似笑非笑:“妙姐儿是什么鼻子,窗户关着呢,你也能闻得到。”
“表哥不信,你来看,”沈玉妙跪在了锦榻上,推开了窗棂,伸出头出来在外面闻来闻去,腰上一紧,被朱宣抱在了怀里,听了身后朱宣笑道:“有没有闻到?”
沈玉妙再一次努力的用小鼻子用力到处闻了,突然用手一指:“那边的桂花开了。”这个时候一阵淡淡微弱的桂花香气也扑面而来。
朱宣也闻到了,道:“你是猎狗鼻子吗,关了窗户在房里都能闻到桂花开了。”这才打开了窗户来找。
沈玉妙回过了头笑嘻嘻的道:“骗你呢,表哥,在房里哪能闻得到,是下午从外面回来时,在院子里闻到的。”
朱宣一只手抱了她的腰拉进窗户里来,一只手去关窗户:“起风了,明天再闻吧,你再吹病了,表哥才不会疼你。”
沈玉妙把一只手挡住了窗户,笑道:“我往后面坐了,表哥别关窗户,咱们来看月亮闻桂花香。”天上一轮淡淡的月晕,一旁几点星光。
朱宣重新把窗户推开了,抱了妙姐儿往后坐了一坐,两个人一齐靠在了迎枕上往外看月亮。
过了一会儿,明月渐亮,星光闪烁,看了怀里妙姐儿又坐了起来 ,走到了桌前把如音刚掌的琉璃灯吹熄灭了,房里只有两边房里有灯,这一间房里没有了灯光。
沈玉妙才重新回来了,看了月华洒在锦榻上,笑道:“这样看月亮才最好看。”朱宣把她重新抱在了怀里,看了那月亮大而姣洁,再看星星象是也比往日明亮。
看了妙姐儿看得出神,就取笑她:“今天又没有跟表哥赌气,怎么倒看上了月亮了?”沈玉妙缩在他怀里,笑嘻嘻的回了话:“不跟表哥赌气,就不能看月亮了。表哥陪我看最好不过。”
然后使唤了他:“表哥把桌子上的果子给我拿一个来。”
朱宣伸长了手臂拿了一个递给她,看了她拿了啃,笑道:“吃饭的时候不吃饭,不吃的又吃上了。等你到了军中去,可没有这么舒服了。”
沈玉妙幸福的啃了自己的果子,幸福的想了自己的新城之旅,对朱宣笑道:“昨天二弟妹来看我,问我要去多久,又问我怎么玩,表哥你最会玩,有什么好玩的主意?”方氏羡慕的不行,自己不能去,就问一问来过过瘾。
朱宣看了她两只沾了果子汁,没有擦的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取了丝巾给她,看了她擦了手,才道:“带了车青将军去打猎去,他箭法无敌,表哥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沈玉妙笑道:“草原上都有什么猎物?”朱宣抱了她,一一的告诉她:“黄羊,野兔。。。。。。还有狼。”
看了妙姐儿昏昏欲睡了,声音也放缓了,不想还是没有睡着,迷糊中问了一句:“晋王说明天到,表哥是按我的主意招待他吗?”
朱宣忍不住一笑道:“表哥只是想看看他又是什么脸色。”妙姐儿固然是胡闹,朱宣想了,耍一耍晋王也好。
朱喜轻声唤了一声:“王爷。”然后进了来,手里是两张贴子递了上来。朱宣接了过来看时,一张是晋王的,一张却是淮王的。
看了妙姐儿睁了眼睛扫了一眼贴子,立刻坐了起来。对了淮王的贴子看了一眼,问了朱喜:“淮王明天几时来?”
朱喜笑回了:“明天上午来拜。”看了王爷王妃没话了,朱喜出去了。
房里朱宣看了妙姐儿没有了睡意,不悦的哼了一声:“一听到淮王你就精神了。”沈玉妙倚在朱宣怀里软语道:“淮王明天来,我也要见他。”
朱宣有些心疼,抚了她的秀发道:“好,你好好坐着听表哥对他说。”朱宣决定对了淮王好好说一说那位淮阳郡主的亲事。
淮王倒也罢了,另一张贴子才是让朱宣看了烦,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人,巴巴的跑来一定有事。
哄了妙姐儿重新有了睡意,送到房里床上去。朱宣才让人重新唤了朱喜过来:“晋王明天什么时候到的,在哪里下了榻,会了哪些人?”
朱喜忙道:“薛将军和阮大人奉了王爷的命,下午在五十里铺接了晋王的驾,现在下榻在长亭驿站内。按王爷的吩咐接待的。
并没有别的官员前去了,不过张大人处,袁将军处都有人送了吃的去驿站里给晋王。”
朱宣冷冷道:“我知道了。明儿一早再去知会了各处人等,候了时辰在十里长亭接晋王去。”
张大人,袁将军这都是与晋王来往密切的,就象晋王处也有朱宣的人一样。
交待完了,朱宣走到房里来睡觉,看了妙姐儿又想了起来,明天上午见了淮王以后,再去城外接晋王,时辰刚刚好。
此时此刻的晋王,在驿站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看了桌子上送来的东西,听了跟从的家人说了:“这是张大人送来的,这是袁将军送来的,这是。。。。。”
到有五、六位官员。
面带了得色的晋王坐了下来,说了一声:“好。”南疆富裕,南平王向来强干,可是这里我也有几位相得之人,你南平王的事情我样样也都知道。
跟从的家人江小五把食盒打开了,笑道:“王爷尝一点儿吧,也是大人们的心意。”看了晋王嗯了一声,江小五才小声的道:“张大人的家人来说了,南平王今年的田税和去年一样,张大人大殿上对了那个小王妃顶撞了,居然被她驳了回来。”
这是晋王最恨南平王的一件事情,比挨了南平王一马鞭子还要恨。晋王的田税是多者少之,少者多之,正好和南平王的多者多之,少者少之相反。
江小五也知道晋王心事,今年又有不少开垦了茺田的农户们,听了南平王的田税觉得合理,弃了茺地奔这儿来。
看了晋王脸色更差了,江小五又小心说了一句:“张大人说了,南平王新建的那座城池里已经去了不少人了。”
晋王越想越生气,自己的封地与梁王皇叔、楚王皇叔相连了,又与淮王沾了一点边,别外就是南平王,北平王。
自己想多一点儿封地也不行,而南疆临了一大片草原,全是无主的地。再就是南诏,南平王打一仗胜一仗,胜利品不少。晋王快被气死了,这又新开了一座城。
我倒是想新开一座城,可是往哪里开去,随便动一动,就到了别人的封地上。听了江小五又说了几句劝解话:“张大人田地众多,一向对田税不满,他说如果地可以搬动,他早就到王爷您的麾下来了。”
晋王哼了一声:“说这种屁话有什么用”白白气死我。中央集权,封地自治,晋王一心里打了皇嗣的主意,就要笼络当官的、有钱人,这些人都是有田地的人,晋王当然不肯多者多之,不是得罪人吗?
正在说着话,听了外面脚步响,主仆两个人赶快就不说话了。进来的是奉命接了晋王的薛名时和阮玉照,一个是朱宣手下的心腹将军,一个是南疆大儒之家,倒也相配。
两个人临睡前再来看一下,看了晋王已经是梳洗干净了。外表儒雅的阮玉照也觉得看不习惯晋王,面庞有如少女一样雪白倒也罢了,身上竟然还薰香。
阮玉照一个下午都没有闻习惯,这会再闻了,洗沐过的晋王身上味道更浓郁了。阮玉照心里想,难道这就是皇家风范?阮玉照腹诽了。
听了晋王笑容满面说着话:“久闻南疆富裕,南平王治下烟花更盛,我与南平王也算是少年相知,知道他向来是个风流人,想来此次南疆一行,南平王必定会让我不虚此行吧。”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朝花(九)
第四百六十七章,朝花(九)
南平王意识到自己引狼入室的时候,心里恼怒的不行。他不动声色的坐了,看了面前坐着的淮王,和一旁坐了的妙姐儿。
淮王在对妙姐儿说话,是满面笑容:“女大当嫁,王妃为了淮阳订亲事,这也是给我面子。王妃放心,容她再考虑一时,我再来回王妃的话。”
今天依然是打扮的自认为风流倜傥的淮王,一来的时候已经把类似这样的话对了妙姐儿说过一次了。
就是刚才这样说话,才引起了朱宣留了心。
比奸滑,淮王固然比妙姐儿胜一筹,可是南平王坐在这里,再说这样的话就不合适。
一个美貌的郡主,孤儿寡母寄居在淮王府里,不用问了,是淮王手中一枚棋子。如果淮王把妙姐儿为淮阳郡主订的亲事一口回绝了,或是已经订下来了。
这倒还符合逻辑。朱宣听了淮王的话里,又给了妙姐儿希冀,天知道妙姐儿这个孩子多希望淮阳郡主快点成亲。
而且以朱宣与淮王的交情,如果有难言之隐,或是不希望手中这枚棋子现在就成亲,淮王大可以直说。
南平王一下子就想了起来,上一次淮王象是也是这样的意思,再考虑一时。除非打算当老姑娘,不然还要考虑什么。
朱宣一旦起了疑心,再看了淮王看了妙姐儿,眼睛都比平时亮,语调也殷勤得多,也就明白了。
南平王一肚子火,佯装不知,只是看了淮王与妙姐儿一来一去的对话。
淮王每一次来以前,都想了要斩断情丝,等到见到了南平王妃,一下子就忘光光。
把淮阳郡主嫁出去,太简单了,明天就可以让她出嫁。感情有如毒药,自己这又是注定得不到的感情,淮王心里总是在想与不想之间徘徊。
一看了美人儿袅娜的走出来,淮王就又想逗逗她了,他以为自己与平时一样,全然没有想到心思被南平王看了一个清楚。
沈玉妙是难以掩饰的失望在脸上。对了表哥都明说了,希望郡主出嫁,表哥说这是件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出嫁也好,不出嫁也好,表哥让淮阳郡主在书房的窗户根下面去回话,至少是明确了态度,这位郡主在表哥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
再想了,为了泄洪,表哥一封手书能让淮王星夜兼程了,沈玉妙满心里以为这一次淮王来了,一定是让自己满意的回答。不想还是这样:“。。。。。。再让她考虑一时。。。。。。”
以沈玉妙的感觉,淮阳郡主在淮王面前,都是很得宠。真的是在乎这个族妹,不会不在乎她的脸面。
沈玉妙不相信淮王不知道淮阳郡主这一次碰壁碰的更厉害。一位郡主站在窗户根下去回话,门也不让进,茶也没有一杯,难道这点面子不在乎?
听了淮王的笑语,妙姐儿不由得带了一丝委屈往朱宣脸上看了一眼,意思是,他还是没个准话儿。
朱宣看到了妙姐儿略带了可怜的眼光,迅速看了淮王一眼。淮王一脸的温柔笑意,看了美人儿让人心疼的眼光,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被南平王看了去。
淮王不同意,妙姐儿坐在这儿如坐针毡,又觉得没有面子,又牵扯到了自己的醋心,全是私心。不由得涨红了脸,低了头弄了衣带,心里难受的不行。
此时此刻,只有一种心思,要把淮阳群主嫁出去,沈玉妙其实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过不去,只是身在其中,解不开这个心结。
朱宣听了淮王又开始废话了,真的是当妙姐儿是个孩子了:“王妃放心,王妃的心意,是一定要领的。亲事是一辈子的事情,当然要慎重行事。”
淮王又打了哈哈,感情如水,一旦发出则不可收拾,淮王越是想表现出自己是个可以商量的人,越是弄得很糟。
朱宣看了淮王拿坐在他面前的自己当成了傻子,还是没有说话。看了妙姐儿又抬了眼睛看了自己一眼,心意是一定要领的,打算什么时候领呢。
沈玉妙不知道是不是要拎了淮王的衣领喝问了他,他才会给个准话儿。心情滴溜溜的转,每每一转到自己全是一片私心,脸就涨得更红了。
朱宣觉得看够了,这个亏不能再吃下去了。他看了妙姐儿,吩咐了她:“亲事的事情,再容淮王考虑考虑吧。表哥要说事情,你进去吧。”
足够心机深的南平王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决不再让淮王看一眼妙姐儿。他心里痛骂了淮王,又顺便自责了,怎么没有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出来。
我金镶玉裹了,请了徐从安教导,我自己教导,花了心思教出来一个可心意的人儿,不是让别人白看了的。
老谋深算的南平王心里也是一直转个不停。看了妙姐儿低声答应了一声:“是。”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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