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与徐从安举杯畅饮了,一面听徐从安说话:“左贤王家里乱成了一团,他的其余四位夫人也都有来头,五子争嗣,只有南诏公主没有动静,她只是力主了,谁先拿到了达玛王爷的兵符,就拥谁为嗣。”
朱宣笑一笑道:“她倒是胸有成竹,这兵符是给她的。”达玛生前一定是许给了她。
徐从安也笑了道:“长公子伊丹年纪也快三十岁了,一向是兵强马壮,能与他相抗衡的只有二公子其木合,可是他们两年前的争斗中,其木合被重挫了,至今还不能骑马,只能坐车。”这就是钟林将军做的事情了。
“其余两位公子,母夫人虽然也是吐蕃贵族,可是兵马不足,现在也支持南诏公主,说谁能拿到兵符,就拥谁为嗣。”徐从安挟了一筷子菜,对朱宣笑道:“王爷,人人都以为是你拿走了兵符。”
朱宣听完了道:“是在我这里呢,不过我今年不想打仗,现在还不会放这个风去。让他们先乱着。前面将军来报,那小山丘的碧水旁,已经被人挖得不行了,找达玛的尸体,还是找兵符呢?
那里深入了草原腹地,自我战胜以后,请了圣命,又往前建了一座城池,可是离那里还是鞭长莫及,我说了,让他们好好挖去吧,能过了那沼泽的也是个能耐人了。”
两个人且饮且谈了,一直喝了半天,都薄有了酒意,朱宣才装作淡淡的问了一句:“夫人想来芳华依旧?”朱宣压根儿就没有见过吐蕃的那位慕容夫人,只是听说了,是一位丽人儿。
他用眼角看了徐从安,如果不是丽人儿,徐从安也不会陷进去,而且也是一位熟读诗书的妙人儿,才能让徐从安神魂颠倒了。
徐从安刚从吐蕃回来,所以神色欣然,听了王爷问候,笑道:“好的很呢。”朱宣却不是要问他好不好的意思,他又喝了两杯酒,才试探着问了一句:“家里难道不要主中馈的人?”
徐从安一下子就拒绝了,笑道:“我还有两个弟弟守了祖田过日子,去年让他们成了亲,王爷也赏赐了,难道忘了。今年来信说弟妇有了身孕,要是生了男孩,还要讨王爷的赏呢。”
朱宣只能点头道:“好,好。”这下可以去回妙姐儿的话了,就是朱宣自己心里也觉得大可不必这样,不想徐从安是一个情种,他这样说出来,想来是在心里深思熟虑过。
朱宣只能在心里唏嘘,原来情之一物,可以让人为之生死。。。。。。
南平王这个人压根就不知道情为何物所以他不会明白徐从安。
第二天,雨奇迹的停了,头天还是倾盆一样的倒下来,不知道夜里何时悄无声息的止住了。如果不是院子里的树叶上,花瓣上还有未干的雨珠,地下也是水迹斑斑,看了那清晨艳阳四射的天空,还以为没有下过这样让人忧心的大雨。
沈玉妙听了说了,立刻就从床上披衣起来了,身后朱宣也跟了来,夫妻两个人立于廊下,携手看了那院中落红片片的景致,这一次看了都是微笑了。
早饭后,朱子才进了来,也是一脸的兴奋:“外面是城外乡人,敲锣打鼓给王妃送了万民伞来,感激王妃当机立断,挖堤泄洪,才把天灾扭转过来。”
沈王妃惊喜的看了朱宣,这几时里来,第一次这样开心过,朱宣也含笑了,对如音道:“取王妃的衣服来。”
他亲自站在一旁,负手看了妙姐儿按品大妆了,看了她出去了,心里也是得意的不行。
徐从安被朱喜急忙找了来:“王爷请徐先生陪了王妃,照顾一下。”自己的徒弟又露了脸,徐先生更是得意,过来的路上想了王爷一定比我还要得意。
赶到了王府门前,果然是一片锣鼓声,几百乡人都是喜笑颜开了,妙姐儿按品大妆,福禄寿喜引了出来了,立于府门前正在接受了乡人的跪拜,她喜悦的看了看赶来的徐先生,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算不算付出也有回报?
昨天堤坝下那些阻拦了泄洪的乡人也是一样的打扮,青衣小帽了,让人看了觉得惫懒;可是今天看上去同样是差不多的穷人装扮了,看了眼前这些人却只是觉得质朴。
几个年长的乡老抱了万民伞过来呈给王妃,都是年长者,沈王妃欠了欠身子接了伞,与他们寒暄了:“老人家高寿了?”
听说有两位百岁老人,沈王妃也是欣喜了:“如此高寿,实属难得,以后每个月一位加一吊钱,老人家住在哪里,让人按月送去,理当是奉养了。”
看了乡老们欢天喜地叩谢了,沈王妃喜滋滋抱了万民伞,道:“不用多礼,想我父亲,如果能有如此高寿,也是做儿女的孝心感动上天了。”
王府门前热闹翻了天,朱宣在房里听了人来回报,只是一笑,这个孩子很会笼络人心。
一个月一吊钱,真是不值什么。
听了朱喜进来回话了:“王妃进来了,徐先生也进来了。”朱宣就迈步出了来,却没有见到妙奶儿,只见到了徐从安。
两个人见了面,都是欣欣然得意,徐从安也笑了,看了王爷更是得意了,心想,想捏成什么人,一捏一个准。
忽然想起来了史敬功以前教过的那位苏姑娘,如果许给王爷的是苏姑娘,未必王爷能如愿。
朱宣与徐从安又痛喝了一天的酒,中间问了王妃在哪里,朱禄过来回话了,也是高兴的不行,天天受人欺负了,今天看看,谁才是得意的人。
朱禄进来了笑道:“先是去回了太夫人,太夫人也高兴的不行。然后高阳公主,姚夫人要看万民伞,王妃陪了她们。”
朱宣听了也就罢了,看了朱禄出去了,对徐从安说了一句:“可怜那伞,她们玩过一遍,还是伞吗?”
徐从安哈哈大笑了,王爷对于高阳公主,一向是头疼的。
夏日的艳阳,不一会儿就晒干了地表,鲜花上的雨珠也消逝了。
高阳公主,陶秀珠,妙姐儿还在乐颠颠的看了那把万民伞,写满了名字的伞摆得离世子朱睿最近,而且朱睿只让她们看一看不许再碰了,他小手一摆:“你们弄脏了怎么办,祖母说要摆着呢。”
高阳公主看了朱睿,心里有几分羡慕了,看了妙姐儿:“有这样一个孩子真好。”陶秀珠立即取笑了道:“你圆了房就有了。”
高阳公主和妙姐儿一起瞪了陶秀珠,小孩子在面前,说这个。
陶秀珠自悔失言,忙嘻笑了对朱睿道:“你既然不让玩,就抱走了吧。”朱睿就等了这一句,笑道:“那我抱给祖母和弟弟看了。”
站起来就抱了那万民伞走了。伞大人小又走得急,身子歪歪扭扭的出了门,就交给了跟的人,神气活现的吩咐了:“我们去见祖母去。”
高阳公主、陶秀珠则一句一句的取笑了妙姐儿:“昨天泄洪,为什么不叫上我们。”沈玉妙嫣然了,带上你们,再弄上两个泥人儿,又要弄脏我一辆马车。
她看了外面晴日,笑道:“咱们去园子吧,自你们来了,还没有去过园子里好好玩过。”三个人手拉了手站起来笑语了往外走。
这一会儿又来了三个客人,周亦玉,薛夫人,尹夫人都是刚得了消息,来看那把万民伞。六个人嘻笑了,一直往园子里来。
红染阁,绿天亭,一处处都游了过来,前面一片空地上,现了两只箭跺子出来。陶秀珠更来了精神道:“拿箭来,我们来射箭。”然后看了周亦玉笑:“有周将军在,正好教我们。”
半个时辰后,周亦玉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没精打采的随手拈了一块点心,慢慢放到了嘴里嚼着。
看了身边人还在笑语了,再看了那两只箭跺子,也难怪周亦玉提不起精神来。
两只光洁的箭跺子依然还是光洁,上面一个洞也没有,箭跺子下面倒是落了不少支箭,一支也没有射到箭跺子上去,不中靶心,哪怕有一支能挨挨边呢,也没有。
听了尹夫人笑语了:“该我了。”她从陶秀珠手里接过了弓箭,走了过去,先是一笑:“你们不许笑话我。”然后就是一箭,箭飘飘乎乎的没有飞二十步远,就落在了地上。
然后一片嘻笑声,尹夫人很得意,回头来对陶秀珠笑道:“我的这支箭比你的要远一点儿。”
朱禄一旁站了侍候,也是不忍心看的表情。再看看周将军,颇为同情她,以后要是天天陪了公主,这些夫人们射箭,真的是一种折磨。
这种射箭依然兴高采烈的在射了,高阳公主笑看了妙姐儿:“说你秋狩射倒了一头熊,这会儿怎么了?”
沈玉妙心知肚明那熊是怎么射的,也顺了高阳公主的话笑道:“可是呢,今天就这么不济了。”陶秀珠接了一句笑道:“也许你原来就不济,只是那熊凑巧倒了。”
大家又是一阵嘻笑声,看了妙姐儿射,也是有如断了线的风筝,飘乎不多远,就落了下来。
周亦玉再次漫不经心地把点心投到了自己嘴里,再去拿时手拿了一个空,一盘子点心都被自己吃完了,这下子无事可做了,还真的有点闷。
她看了看茶碗,我喝茶吧。也算是一桩事情,看了这些人不知道何时能射得完。箭囊倒是射空了好几个,箭跺子上还是光洁依旧。周亦玉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无意中看到了朱禄看了自己要笑不笑的样子,一副同情的眼光,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总算这些人笑得身软,射到力疲了,才回来了一起坐了,一个说:“我没有力气了。”一个说:“我腰痛。”
周亦玉更无语了,看了那满地落在箭跺下面的箭,不知道这样还能会没有力气和腰痛?下次她们射箭我千万要躲着走。
只射了几支箭,就回来坐着,一直为她们加油的薛夫人也笑道:“你们真是辛苦了,快歇一会儿吧。”
尹夫人笑道:“一会儿再来射去。”别人都笑着说好,只是周亦玉是忍无可忍了,说了一句:“玩别的去吧。箭跺子上一个洞也没有,晚上对人说了在射箭,别人会笑的。”
大家这才象是被提醒了,看了那光洁的箭跺子,果然是没有一支箭射到了上面。都互相看了,这样说出去,象是有点丢人。
娇俏的尹夫人这一会儿主意最多,她想了想笑着站起来道:“我有办法。”大家看了她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了一支箭,在箭跺子上举起箭来就扎,一边扎一边数:“这是妙姐儿射的,这是公主射的,这是姚夫人射的,这是薛姐姐射的,这是我射的。”
然后得意非凡,回过头看了周亦玉,笑问了:“周将军要射到靶心的是吧?”身后一片鼓掌声,陶秀珠笑道:“这样很好。”
周亦玉赶快回话了:“我的你不用管。”传了出去还有我的份,从此以后可以不用见人了。
尹夫人满意的在箭跺子上扎完了,丢了箭走回来,大家一起倒了茶来贺她:“这主意是怎生想来的。”
朱禄忍住了笑,看了箭跺子上多了不少洞,这主意是不错,改天要敲尹将军酒去,这样主意是他教的?不想还有如此神箭手,后羿逢蒙都甘败下风。
周亦玉痛苦的回去了,明白了一件事情,以后凡是姑娘小姐太太奶奶们让我陪了射箭去,我一概是回头疼。
不过她今天也没有白来,听了她们说闲话,倒是学会了一样事情打算回家去试一试效果如何。
朱宣与徐从安酒罢大醉而回了,听了说女眷们在射箭,也笑倚了迎枕问了一句:“妙姐儿射中了吗?”
沈玉妙笑得有如荷润烟润一般,对了表哥笑道:“射中了的,箭跺子上都是洞,不信表哥明儿去看看去。”
朱宣笑道:“真不错,明天表哥去看看去。”听了妙姐儿又是一句:“不过不是弓箭射上去的,是用手拿了箭往上面扎的。”
房里又传来了朱宣的哈哈大笑声,笑了一时才住了,夸奖了:“真是本事,这个淘气主意是妙姐儿想的?”
沈玉妙很高兴:“不是我,是尹夫人。”这一次也不是我。朱宣听了也有了和朱禄一样的想法,问一问尹勇去,这样神射手是如何教导出来的?
过了两天又到了上殿去的时候,头天晚上妙姐儿就很开心了,对了朱宣笑道:“表哥,明天该我说话了吧。”
朱宣笑一笑。看了妙姐儿高兴的不行了,过了一会儿又在瑕想了:“明天他们还能说的出来什么?”
朱宣再笑一笑,没过一时,妙姐儿还是没有安生睡去,又噘了嘴说了一句:“怎么能说我是妹喜,妲已?”
表哥的手掌放在了自己头发上,朱宣柔声道:“是说妙姐儿生的好。”看了妙姐儿一下子就高兴了,笑道:“那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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