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妙姐儿过去抱了怀里喊:“毅将军。”朱宣摇摇头一旁坐了下来。
听了妙姐儿抱了孩子问自己:“毅将军要抓周,这一次抓周的东西我来备。”她看了表哥唇边的笑意,再看看朱睿,抱怨道:“睿儿这么爱动,都是表哥让他抓周的时候没有抓好。”
朱宣重新想了这件事情,只会觉得心里得意的不行。
南平王府里一家人这一会儿乐融融的。
阮之陵这一会儿却是心事重重了,儿子去上殿去了,阮大人家里呆了,本以为今天会听到的是好消息。
王爷重新上殿了,那么自己也就可以再去求见王爷,把这一时对吏治对洪水的一些盘算一一告诉了王爷,让王爷看一看,他就是病了,老夫还是丝毫没有松懈了。
至少沈王妃上殿,稍有怠慢了,这应该是小事才是,重要的还是用人不是吗?
可是阮大公子回来了,先看了他那一张颜色不是颜色的脸,再听了他急急忙忙的一说。阮之陵一下子明白了。
阮大公子看了父亲由刚才的面色和蔼,一下子变得面色沉重了,忙给父亲倒了杯热茶送上来,轻声唤了一声:“父亲。”
阮之陵嗯了一声,脑子这一会儿电光火石一样,仔细回想了王爷称病,沈王妃上殿。。。。。。原来是这样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王爷还在英年,怎么就有考虑后事的心了呢?听了儿子还在问话:“沈王妃今天还有兵符,将军们都验过了遵令,看来是不假。”
阮之陵被已经成年的阮大公子的话给逗笑了:“做个假的多麻烦,沈王妃要拿真的,比做个假的要容易的多。”阮大公子也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这话是有些多余。
但是他急于请教父亲:“谢大人今天殿上受责了,儿子只担心沈王妃抱了宝剑,拿了兵符在手里,要找我们这些人开刀了。”
出乎意料的,父亲听了这句话并没有象平时那样认真了,反而象是轻松了许多,随意道:“以后恭敬了沈王妃,也就没有事情了。”
这话一说出来,阮大公子反而愣了,父亲在说什么。阮之陵有些疲倦地道:“你去看看谢大人吧,就说,王爷的伤病快要好了。大家都警醒着吧。”
看了阮大公子答应了去了,阮之陵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想想今天自己这个傻儿子,殿上顶撞了沈王妃,真是有点没眼色。
做父母的要为孩子操心到死才行。阮之陵喝了一口热茶,打起了精神,王爷一旦病好了,就要找人算账了。至少沈王妃,才不用担心她,她抱了宝剑,拿了兵符,也不过是震吓人罢了。
阮之陵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看出来王爷是这种意思,王爷这个人,实在是诡诈之极
啊,南疆大儒阮之陵自称病以后,先是在书房里为了朱宣的病忧心忡忡,为了朱宣伤病中没有把吏治托付给自己忧心忡忡,现在又为王爷诈病,而自己称病了忧心忡忡。
人活着,为什么总是忧心忡忡。。。。。。
淮王是在朱宣信发出去的第四天上午到的,他接了信以后,果然是一路快马,虽然是雨中也是丝毫不减马速。
看看到了城外,这才住了马吁了口气,同时有些笑话了自己,接了南平王的信需要这么快赶来吗?
可是不这样赶来也不行,南平王信里说是有要紧事,让自己快马星夜兼程了,淮王微笑了,都说南平王伤病了,可淮王心思依就,这期间与他几次通信了,都是再次述说了淮阳的好。
赶着淮阳来见了一面,不想又只见到了沈王妃。淮王一直有种感觉,自己应该见一见这位沈王妃,就这样不动声色的拆散了这门亲事,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是以淮王在封地听到了沈王妃上殿理事的各种传闻,淮王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就淮王自己而言,如果他伤病了,一定不会让王妃上殿去理事。虽然淮王还没有成亲。
就是一直觉得淮阳郡主有才华,淮王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让一个女人去理事,真真闹笑话了。
可是现在这个笑话是南平王闹出来的,那又另当别论了。与自己的几封信,南平王还是条理分明的,他出这种笑话不是更说明了这位沈王妃极有手段。
一路行来,淮王也心惊了,今年雨水不小,自己与南平王相邻的地方也是大雨不停,好在别的地方没有。
他身后只带了两个从人,马上担了若干的礼物,一行径直的驰到了王府门前。朱福接了淮王一行,笑眯眯地道:“我先带了王爷休息了吧。”
淮王不肯,他道:“王爷伤病了,我更要先去看看他了。”朱福还是笑眯眯地:“请王爷先会了王妃,再去见过王爷。”
听完了朱福说的话,按理淮王应该是再次心惊于沈王妃的手段,抢在了前面见自己,可是不知怎么弄的,淮王却有些欣喜,甚至是雀跃了。
他压抑住心里莫名的一丝喜悦,对朱福笑道:“也听说了现在是王妃在理事,那就更不能歇着了,请带路吧,就说本王接了王爷手书,急行赶到,求见王妃。”
朱福笑着行了个礼道:“王爷请随我来。”带了淮王到王爷的外书房里来,笑道:“王爷请稍候一时,王妃就来。”然后带了人泡上好茶来,一面先陪了淮王闲聊了还在下着的大雨。
朱禄是已经进去送信了,过了片刻,淮王也不时往外面看了,先看到了一群人彩衣斑彩,撑了伞从院门走进来,一时之间眼花缭乱了,只是羡慕了南平王的艳福了,王妃房里的丫头们竟然个个姿色不凡。
可是哪一个是南平王妃却还是看不出来,这一群人到了廊下,左右散开了,中间一个双十年华,面上稍带了一丝稚气的女子,做了妇人打扮,正低了头扶了丫头的手款款的上了台阶。
淮王只看了那低了的头上乌油油的青丝,款款迈步上台阶的夭夭身段,突然觉得口干舌躁了,他收回了眼光,端起了一旁的茶碗,就喝了一口。
新泡的热茶,把他着实的烫了一下,淮王忍住了疼,放下了茶碗,不顾了嘴里的灼热感,又忍不住往外面看了。
朱福已经是站了起来肃立了:“王妃来了。”然后就跪了下来。
一角彩裙晃入了淮王的眼帘,淮王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看了眼前这一张芙蓉笑面,笑弯弯的眉毛,明媚善睐的大眼睛,红菱一样的小嘴,那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淮王只觉得更是口舌干燥了,忙行礼了。沈玉妙站定了还了礼,才含笑打量了这位一心要与表哥联姻的淮王。
表哥后来说,我与淮王是见过一面的,沈玉妙才想起来,去年闯了表哥书房见到的那一位贵气青年。
今天见了,比去年京里书房里见,淮王更是出色了。想想淮阳郡主,与淮王是血缘关系较近的族兄妹,也就应该明白这位王爷是个出色的人。
今天看了他,更是剑眉朗目,身上一件深蓝色的云纹锦衣,下摆与靴子有雨水打的痕迹,想来是赶路甚急。就是因为这个赶路甚急,沈王妃心里十分的有底气。
表哥一封信能让你星夜兼程的赶来,那下面要和淮王说的话也就容易说的多了。
她含笑道:“王爷请坐。”自己先扶了如音的手慢慢走去主位坐了,淮王候了她坐了才坐下来,眼睛里又想盯了她看,心里又知道自己不能一直盯了她看,这样太失仪了。这样犹豫不决的,心里竟然起了一丝慌乱。
淮王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难怪南平王爱如珍宝,不惜拒绝了亲事,真是好艳福。以前只觉得淮阳郡主容貌不俗了,没有想到这位沈王妃与淮阳不相上下。
正胡思乱想了,听了南平王妃笑语了:“王爷来的很快,想来是一路上鞍马劳顿了?”淮王定了定神,忙笑道:“自从接了王爷的信,就立即赶来了,不敢有半分耽搁。”
沈王妃看了这位王爷,一表人才,可是看上去,却有一丝腼腆,与小蜀王是两个样子。小蜀王殿下见了自己,先是看一眼,然后就把脸立即转了开来,再偷偷的看几眼。
这位淮王一直就腼腆的样子,沈王妃也不客气了,就把正事对了他说一遍,淮王竟然是一说一个同意,弄得沈王妃准备了一肚子劝导的话也无处使用了。
只是微笑了看了淮王道谢道:“多谢王爷肯成全,所有补偿银子王爷离去时,一并带走。”然后站了起来,长袖掩面,行了个礼道谢他。
淮王一见那桃花长袖掩住了玉人颜面,玉人蹲身行下礼来,忙更早的站了起来还了礼,看了南平王妃只是有些舍不得这一会儿就离开她,有心想指了一件事情与她再说会儿话,听听她娇柔的声音,可是急切之间,以前又不认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留住玉人多坐一会儿。
淮王一下子涨红了脸,低了头看了地。听了南平王妃笑道:“王爷请坐,我还有话要对王爷说呢。”
淮王大喜了,连忙道:“王妃请说,说说何妨。”
沈玉妙含笑了,心里又揣摩了一遍要说的话,眼前这位淮王看来是好说话的很,就是不好说话也是要对他说的,真是难得这是个机会。
自从一听到了淮王要来,沈玉妙先问了一句:“是我见淮王吗?”心里就一直打了一个主意。
她目视了如音、朱福,两个人会意退出了门外。当然门是大开着的,可是淮王一看从人退到了门外,远走了几步远,心里还是有了几分兴奋。王妃要与我说些什么。。。。。。
沈王妃的话让淮王错愕了:“年前淮阳郡主来看过我,我想念她的很呢,不知她现在许配了哪一家贵婿,是哪一家高门?”
没有想到是说这个,精干的淮王一下子就明白了,笑道:“淮阳还没有定下亲事来,年前为她相中一家,只是她自己执意不从,我是族兄,也不好强了她嫁人。”
沈王妃当然知道淮阳郡主没有嫁人,淮阳郡主一天不嫁人,一天就是沈王妃的心病。她看了淮王笑道:“郡主来看了我,也曾提起了此事,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相衬的人家。我倒是为郡主留了意去,可巧儿就有这么一、两家是不辱没了郡主的。”
淮王苦笑了,果然这位沈王妃是个厉害人。去年接了南平王的信,要为淮阳议亲事。淮王看了又看,想了又想,还是想给南平王。
南平王人品不俗,这样也算是对得起淮阳郡主的才华和玉貌。是以淮王才命淮阳郡主来了一次,南平王的影儿也没有见到。
不死心的淮王一直就没有为淮阳郡主议亲事,不服气的淮阳郡主一看了南平王妃这样的容貌,这样的醋心,想想王爷一定人材一流,不然王妃能有这么大的醋心去。卧榻之边一个人也不容。
淮王是想与南平王联姻,却也早就思量了沈王妃这门恩亲,也是早早交待了淮阳郡主,过了门也不要随便招惹沈王妃。朱宣自己就是联姻了,与淮王谈起来王妃的使用礼仪也是一点儿也不松口,只有沈玉妙自己是局中人,一心里最难过。
这兄妹二人都还在等着,等了王爷或许会有松口的机会,就是伤病了,难道病一辈子去。
沈王妃微笑了,品味了淮王的苦笑,心里有如明镜了,一切的根源都在淮王身上。想想心里来火,无端的要与表哥联姻,害得我从京里悲切切的回来,害得我夜里流了多少眼泪。
回想了一心里苦大仇深的沈王妃更是笑得嫣然了,对淮王笑道:“王爷要不要听一听是哪两家,郡主也到了许亲的年纪了,难道王爷愿意看了郡主还待字闺中吗?”
只能还是苦笑的淮王是苦中作乐了,话一定是不中听的,可是这娇柔动听的声音实在中听,淮王苦笑道:“王妃请说。”
“一个是武昌侯的族弟临江侯,一个是户部尚书之子散骑常侍戚大人。”沈王妃侃侃而谈,为了淮阳这块心病,沈王妃与高阳公主通信说了这件事情,高阳公主用心物色了人选,又要人才好,又要家世不能太低,不能让人看了明显就是嫉妒去自己的心病的。
沈王妃做事情也有些受了朱宣传染了,做一件利已的事情也要博一点好名声。沈王妃含笑了,表哥不是与淮王千岁要好吗?我为郡主上心,是应当应份的。再说郡主去年来求了我,要相衬的人家。
淮王听完了这两家,不说话了,他就没有想过为淮阳别处订亲去,当然是没有看过别人,现在听了是无可推辞了,可是让他同意了洪水从他封地上泄洪是一回事,唯唯诺诺同意了南平王妃为淮阳订亲又是别一回事。
必竟不是孟浪少年,美人当前就什么都答应。淮王也含笑了,看了沈王妃。两个人眼神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