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为难(九)
第四百五十五章,为难(九)
如高阳公主和陶秀珠所愿,为她们安排在同一个院子里,紧临了园子的西侧门,只是连天大雨,也不得进去玩。
晚上,沈玉妙与陶秀珠睡在了一起,头天晚上听了她呱呱叽叽还不睡,沈王妃是困得不行了,自顾自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耳朵里就痒痒的,沈玉妙睁开了眼睛,眼前是陶秀珠的笑靥,手里拿了一根头发,看到她醒了,很是得意的道:“我这个弄醒人的方法最行了。”
看了妙姐儿坐起来,问了一句:“你天天就这么弄醒姚大人的?”陶秀珠不无得意,道:“那当然,不过为了弄醒你,这根头发是我的,我要弄醒他,就先从他头上拔根头发下来,再用他的头发弄醒他。”
看了妙姐儿有些哭笑不得了,陶秀珠跳下了床,催促道:“快起来,高阳已经起来了,过来看了一次了。”
沈玉妙认命的坐了起来,穿好了衣服,高阳公主果然已经在廊下了,正让人拿了小鱼虾来喂昨天还堵在院子里的鸳鸯野鸭子,鸳鸯野鸭子扎了翅膀,堵了院门,它们就只能在院子里呆着。
驸马齐伯飞给沈王妃行了个礼,再看了高阳一眼,就走到房间里去了。
用过了早饭,陶秀珠笑道:“我知道你们要出去看什么堤坝,我和高阳也去。”
沈玉妙看看外面的大雨,再看看陶秀珠与高阳一身的锦绣,笑道:“你们不用去了。”齐伯飞苦笑,没有人能讲得动这两个人。
果然是跟了去了,沈玉妙陪了她们两个人在马车里坐着,看了她们看了外面街上雨水横流,还在笑看了,只是苦笑。
在堤坝下,齐伯飞与沈王妃带了人一起上了堤坝,陶秀珠一看了地上泥泞就不要下车了,她坐在车里,捧了热茶,对高阳公主笑道:“那田里都是水,里面一定有鱼。”
高阳公主笑一笑,她这一会儿看了那田里的积水,青青或泛黄的麦子都在水里泡了,也有些不舒服了。
沈王妃与驸马齐伯飞带了几个人在堤坝上渗水艰难之处一一看了,齐伯飞也是紧皱了眉头,不时亲自到了临水边的危险之处看了,全然不惧怕被水卷走了。
看了乌黑翻腾的水波不时打在了齐伯飞的脸上,沈玉妙心中一动,这样一对佳偶,可惜了是一对“冰”人。
再往前走,齐伯飞“喔哟”了一声,笑了一声,回头来看了南平王妃,手指了前面笑道:“这是个好主意,是谁的主意?”
前面一排大概有二、三里路长,上百架水车上有人在雨中不时踩动了,把江里的水往堤坝外面排。蒋家两位舅舅风雨中迎了出来。
一看驸马过来了,却都是认识的,三个人见了面都笑了起来,沈玉妙笑道:“这是我两位舅舅的主意。”
齐伯飞笑道:“难怪难怪,原来是两位蒋先生的主意,我还在想了,谁能想得出来用水车排水这样的主意。”
蒋家长公子也笑道:“这主意虽然好,也只能解救得一时了,要是长远这样却是不行。驸马您看这踩水车的人,都是军中孔型有力的士兵,就这样踩上了一天,也是累得不行,就要换人了。好在王爷军中人多,这样轮换着来倒也一直有人往外排了水。”
“既然驸马来了,还请了驸马前面看一看去,前面有几处都象是一会儿也经不得的样子了。”蒋家二公子对了齐伯飞相邀道。
一行人又往前面走去了。风雨中,齐伯飞无意中看到身边走的南平王妃一眼,见她风雨中,脸色被风吹得更是嫣红了,心中不由得一动,想想高阳的娇纵又有些神伤。
坐在马车里的高阳公主和陶秀珠过了一时,也不见上堤坝的人回来,高阳公主伸了头往外面看了看,一阵风吹来,几滴雨水打在了脸上,竟然是冰凉的。
问了问从人:“王妃和驸马怎么还不见回来?”白花花的雨帘中只是白晃晃,眼睛看到的地方看不到有人。
跟从的人回话了:“他们去看堤坝上渗水的地方了,没有半个时辰回不来。”陶秀珠也来了兴致,笑道:“咱们也去看看去吧,一定是好玩的地方。”
高阳公主和陶秀珠披了油衣,两个人从来调皮惯了的,看了堤坝那么高,一个人笑道:“看谁先爬上去。”另一个人当然欣然同意。
高阳公主本来走在前面,当然是先上了去,不顾了堤坝上风猛,回身笑看了陶秀珠道:“我先上来了,你快些来。”
一阵风吹来,脚下一滑,高阳公主一屁股坐在了泥浆里,她只觉得身下冰冷的,泥水不一会儿就浸渍了衣服,肌肤都可以感觉得到那泥浆的冰冷,早上新换的一件黄色镶珍珠的宫装,这一会儿全变成了泥土色。
爬到了一半的陶秀珠笑得不行,指了她笑道:“你看你。。。。。。”话没有说完,只顾了笑别人,她也是一滑跌倒了,还顺势往下滑了一些,一件大红色绣牡丹的丝衣上更是沾满了泥浆,比高阳公主还要狼狈了。
从人赶快把这两位娇滴滴的人扶起来,高阳公主噘了嘴看了自己一身的泥水,正在懊恼中,身后传来了齐伯飞忍耐的声音:“这又是怎么了?”
两个泥人儿,一个站在堤上,一个站在堤下,都是一身泥。正不高兴的高阳公主听了他这种声音,更不舒服 ,跺了跺脚,一脚踩在泥浆里,又是泥点子四射了,她回身来正要说话。
身子一轻,已经被齐伯飞挟在了腋下,大步下了堤坝,打开了马车门,把她把马车里一塞,忍了怒气说了一句:“请公主不要失仪。”
高阳公主张口结舌,一时无法答话,再看了陶秀珠扶了人过来,脸上也是不高兴,两个人噘了嘴对看了,都是一个泥人儿,终于没有忍住,扑哧都是一笑。
沈玉妙在马车外也忍住笑,道:“让一让儿,我要上来了。”陶秀珠还有心情笑道:“你骑马吧,你坐上来,衣服也要弄脏了。”
马车里两个半泥人已经把坐位上的锦垫弄得一团糟了。朱禄在一旁也忍了笑,对王妃道:“请王妃上奴才的马。”
朱禄跟别人并了一匹马,一行人这才往王府里回来。
回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弄热水来请陶秀珠和高阳公主洗洗去,沈玉妙这才有时间往自己房里来。
朱宣躺在了床上,气了一夜已经不是好声色了,看了妙姐儿过来床前坐了,和自己说话:“明天殿上去,要交待百官们各分其职,应付大雨。表哥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南平王一夜孤零零没有睡好,看了妙姐儿脸似胭脂色,一脸气色好的样子。朱宣哼了一声,道:“我没有什么要交待的。”然后就是一句不中听的:“昨天晚上睡的好吧?”妙姐儿肯定不会想我。
沈玉妙这才发觉到他不高兴了,一想之下就明白了,笑道:“表哥,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会等着我?”
朱宣不悦道:“我没有等你,只是想了你睡觉从来不是老实的,怕你踢到了别人。”
沈玉妙笑了一声,往他身边贴了,笑眉嫣然的:“表哥,你真的没有想我?”看了这张笑脸,朱宣也笑了,坐了起来抱了她亲了一亲,笑道:“你遇上这两个淘气包,真让人担心。”听了妙姐儿笑道:“还有更淘气的,她们说听说我上殿理事去,才特意来看我,说怕我被人欺负了,明天要换了殿上侍卫的服色,陪了我一起去呢。”高阳公主这会儿正在张罗了让人找来殿上侍卫的衣服。
朱宣无奈道:“京里有名的淘气人,这会儿都全了。”看了妙姐儿道:“你也算一个了。”
外面如音回话了:“公主请王妃过去说话。”朱宣松开了手道:“去吧去吧,一会儿也离不开了。”
看了表哥无可奈何的表情,沈王妃嘴角上翘,笑意盎然了。
高阳公主和陶秀珠两个人此时正一人拿了一身殿上护卫的衣服在比划,都是崭新的袍服,朱子才不得不赶快给公主找了来。
一旁还放了两把腰刀,两个人正在吵吵闹闹,一看到了妙姐儿进来,争着给她看:“看我的这一身合适不?”
沈玉妙坐下来,手捧了腮:“你们真的要陪我一起去啊。”两个人异口同声了:“那当然。”
看了妙姐儿象是不乐意的样子,一左一右的走过去,问道:“我们陪了你去,你才不会被人欺负。”
沈玉妙无语了,就是总被人欺负了,所以不想让你们也去看到。她无意中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院子积水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缝了翅膀的鸳鸯和野鸭子也都不见了,她问了一句:“去哪里了?”
高阳公主不好意思了:“我让都放了。”路上看到了农人们冒了雨在农田收拾积水,高阳公主也有几分明白了农人的辛苦了。想想以前母妃教诲,从来也没有听过,一直住在京里高门宅院里的高阳公主这一次出门才算是有了几分领悟农人的酸辛。
回来再看了自己为了玩乐弄的这些玩艺儿,居然还觉得这雨再下大点才好,高阳公主也难得的反思了一次。
当天晚上,陶秀珠依然不让妙姐儿回房去,这理由真是太现成了:“王爷病着呢,难道没有人服侍,看了你这样一个好看的人,他要是动手动脚的,不是添病吗?”
沈玉妙笑得不行,陶秀珠一向说话有什么说什么,这成了亲也明白什么是动手动脚了,笑道:“表哥病了,我总要在一旁服侍的吧。”
陶秀珠又反驳了:”你不是要管家,要理事,不是我们来了,才帮你挤一点空儿玩,想来你平时一定是没有时间玩的。再说我能在这里呆上几天,你要去看王爷,我陪了你一起去看,看完了咱们还回来。”真真是一个附骨之蛆。
沈王妃只能晚上又歇在了这里。
高阳公主回到了自己房里,齐伯飞忍无可忍的责备了她:“你们这样不好,怎么就缠了王妃不回房去?难道。。。。。。难道姚大人生病了,你们也不让姚夫人回房去吗?”
高阳公主不悦了道:“我们的事情你不要管,我要睡了,你出去吧。”齐伯飞忿忿的出了来,高阳要睡床上,他就只能睡榻上。
两个人至今还是没有圆房,有时对了公主的任性,齐伯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忍着她,就因为她是公主吗?
睡在榻上的驸马辗转反侧了,高阳与姚夫人这样对待南平王,我病了看来也不用指望高阳会在旁边。。。。。。
睡不着了起来探头往里面看了高阳,睡得正香。床上的红纱罩的灯光散染到她轻轻起伏的胸前,齐伯飞觉得有些气促了,真的很想抱了她亲一亲在怀里揉上一揉。可是却只能轻叹了一口气,自己又出来了重新回到榻上去睡了。
雨又是一天一夜,第二天,沈王妃上殿去,果然是两个淘气侍卫跟了上殿去,站在了一旁,睁大了眼睛看新鲜。
看了妙姐儿坐定了,还没有说话,就有一位官员先站了出来:“几日大雨,以前从没有过,这实属是天灾了,天灾源于人祸。。。。。。”
沈玉妙觉得一股火气升腾而起,她还是耐了性子听完了,我上殿理事就成了人祸了。
这位官员退了下去,阮大公子躬身站了出来,侃侃而谈了:“。。。。。。前朝女主,又是如何。。。。。。夏之妹喜,殷之妲已,周之褒姒。。。。。。”
高阳公主与陶秀珠本来是想上殿来为南平王妃撑腰的,一看这阵仗,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再看了一个接着一个站出来的官员们,两个人吓得也不敢说话了。
沈玉妙觉得自己脸上还能有笑容,已经是难得的了。她本来是想上殿来交待百官分派事情的,还没有容她说出口,这些人一句接了一句,话都象炮弹一样。
阮大公子说完了退回去,现在殿上换了另外一个人在说。
周怀武站在武官的班里,认真看了看阮大公子甚至是有些得意的表情,他这是想作什么,这样能把王爷逼出来?王爷不想出来,谁也没有办法?
看了殿上的沈王妃被欺负的苦,周怀武第一次有了测隐之心,现在说话的是一位低级的官员:“。。。。。。乡人与大雨之中,可见江水中有长蛇之物,可见这场大雨乃是天之警示。。。。。。”
沈玉妙压住了火,含笑听完了,这殿上唯一出来与他们抗衡了,指责了:“王妃驾前失仪,王爷颜面何在?”只有杜威一个人而已。
他是王妃的亲戚,也没有人拿他的话正经去看待了。
沈王妃一个字也不想和这些人说了,眼前不解决了这件天灾的问题,也无法使唤得动这些人。她心灰意冷的从殿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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