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花却没有注意到,这一行一看就是有钱人,说打猎晚了要借宿一晚,给的钱不少。婆婆年纪大了,只能张春花自己出来收拾,她帮了在房里收拾。
朱喜有一句没有一句的和她说话:“大嫂家里人都哪里去了?”张春花笑道:“你们是打猎的,俺们公公丈夫也是打猎的,守了猎物经常是一宿一宿的不回来,现在还有野兽,到了冬天下雪一封山,想打猎更难了。那个时候,除了俺们刺绣还有点儿收入。”
正在啃山芋的沈玉妙就对了朱宣又是一笑,颇有得意。朱宣笑着在她头上摸了一下。乌珍正在往外拨打山芋,一看出来了,就上手拿一个,立即被烫得哇哇叫。
张春花觉得稀罕道:“她竟然是一个胡人。”然后立即道:“过了这座山头,有苗人,那里猎物多,不过最近象是在打架。”
她收拾完了,才道:“家里房子少,就这几间房子,隔壁还有一间是堂屋,外面还有一间柴房,你们人多,睡不下可以去那里睡。铺盖不够,我铺了好稻草,睡了一样暖和。”
过了一会儿又送了煮好的麦饭来,就不再过来了。这里朱喜朱禄烤好了肉,同了小蜀王的从人一起把饭摆了,乌珍总算把山芋都弄出来了,一个一个再擦去了灰。新的手帕,还是王妃新赏的,擦完了山芋外面的灰,立即变成乌漆黑的一团。
沈玉妙看了乌珍对了手帕发愣,忍了笑,道:“回去了我再赏你。”乌珍这才一笑,把山芋也捧上了桌。
小蜀王吃了几口,肉是真香,就了麦饭有些难咽也不算难吃。看了南平王吃得居然很香,又佩服了他一下,亏他吃得下去。
不用看沈王妃也吃不下去,啃两个山芋,吃两块烤肉就饱了,不用委屈了自己去吃麦饭。饭后,朱宣带了妙姐儿睡在这里了,乌珍和衣睡在了地上火堆旁。
小蜀王与从人去了隔壁,朱禄朱喜去了柴房。
沈玉妙依在朱宣怀里,第一次在这里山里睡觉,看了火堆旁的乌珍,倒头就已经睡下了。房里旧木桌子上,小小的油灯闪闪的摇曳着,外面则是呼呼的北风了。
又过了一时,突然几声狼嚎或是虎哮,沈玉妙立即抬了头往糊了半张破纸,又蒙了半块旧布的窗户看去。
朱宣把她耳朵捂了,搂了她轻轻晃一下。怀里妙姐儿又把他的手从耳朵上拉下来,嘴角有笑容,轻声道:“有老虎,表哥。”然后看了床前表哥的弓箭。
朱宣轻轻笑一下道:“远着呢,那是山谷里的回音。”然后拍拍她:“睡吧。”看了妙姐儿只是不睡,他自己微闭了眼睛,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妙姐儿说话:“晚上没吃好?乌珍带的还有点心。”
沈玉妙贴了他胸前听他的心跳,轻声道:“我知道。我不饿。烤肉我吃了很多。”然后抚了朱宣胸膛,道:“表哥,咱们明天在山里打猎吗?你别射鹿去,鹿温驯的很,别射兔子,怪可怜的。嗯。。。。。。。有山鸡就射两只好了。。。。。。”
朱宣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笑道:“车青将军听说你要用鹿血,给你抓了几只来,这几天就要送到了。”
沈玉妙赶快抗议:“我不喝。喝生血的滋味太难喝了。”然后就开始拍朱宣马屁:“表哥,你箭法真好,我好好夸夸你,你别逼了我喝那个。”
朱宣笑了一笑道:“小马屁精,你哪里见过箭法好的人,军中有的是神箭手。”沈玉妙笑问道:“表哥也就很不错了。”然后好奇:“军中比过射箭?表哥排第几?”
听了朱宣随意的回了一句:“肯定不是第一。第一的那个家伙,从来眼睛是向天看人的,我一和他比箭,十比九输,他一见了我就要比箭,恨死人。跟我后面跟紧了,我就想踢他两脚才解气。”
沈玉妙也嘻嘻低声笑了道:“想来他一定天天练去。”朱宣道:“可不是,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天天练去,从到了军中,就从来不是他的对手。再说他天生的,耳力好能听弓弦声,眼力也惊人,目力可以及远。”
沈玉妙一边听着,一边迷迷糊糊的答应了:“那鹿送来了,放到园子里去,睿儿最喜欢。。。。。。”慢慢又睡了过去。
睡到了凌晨的时候,又听到一片轻微的声音传来了,久经战场的朱宣一听睁开了眼睛,这象是开仗的声音。
这附近方圆千里群山,自己封王的第一年是一一走过的,上百家苗寨都年年供奉,他轻轻把怀里妙姐儿放了下来,披了衣服开了门,一股山风立即吹了进来。他立即走出来,轻轻带上了门。
外面朱禄朱喜已经起了来,手里拿了刀站在了院子里往山里看,对面群山中有一处,不时的闪乱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朱禄回头看了朱宣也出来了,手指了那里道:“王爷,那象是吴龙头人的苗寨。”山风凛冽中,朱禄朱喜都没有穿外衣直接就蹦出来了。
朱宣斥责了:“有这么慌张的,穿了衣服去。”朱禄朱喜这才嘻笑着一起穿外衣,等他们出了来,再看了小蜀王房里,还是没有动静,想是睡的香。
远处山谷里更传来了隐约的呐喊声厮杀声,朱宣心里寻思了,那边有几十家苗寨呢,当先卡在了山道上最大的苗寨就是吴龙的。另外还有怒族,独龙族也在那里。难道是他们打起来了?
这些无法无天的夷人,不知会我就敢乱打。朱宣眼睛越过了黑黝黝的群山,那边山下独龙江畔有一万兵马,哼,敢乱动,老子就打你们。山风吹在了身上寒冷,明天再去问他们
叫了朱禄朱喜也回去睡。自己拧开了系在一起的门环进了来,妙姐儿正在坐在床上笑嘻嘻,一看他进来了,就笑道:“表哥,你是去看明天打猎的地方是吗?听了风中象有声音。”
朱宣笑了,那风里的声音是人,不是野兽。他道:“快躺下吧,你怎么又醒了。”沈玉妙揉了揉脑袋:“我,象是有些认床了,再说这风声呼呼的,听起来如泣如诉的,就睡不安稳。”然后就倒打一耙了:“再说表哥你出去了。”
朱宣重新把她抱在了怀里,拍拍她道:“表哥进来了,睡吧。”听了妙姐儿还要问明天打不打猎,朱宣含糊地说了一句:“好,明天打猎去。”
第二天一早起了来,出了门外面倒多了几个人。一个是年青精壮的汉子,一个是四十岁上下的汉子,一看就是父子两人。
张春花忙笑道:“这是俺公公和俺男人,他们是一早回来的。”一旁还多了一个抱了一个三岁孩子的女人,一看就不象是汉人。
朱宣把眼睛又看向了那个女人,还没有问话,朱禄朱喜一起把眼睛看向了不远处一条小径上。抱了孩子的女人也上前走了两步,可以看到小径上快点走着一群人,都是身背了弓箭,佩了刀的苗人士兵。
她冷笑了,立即回面看了。张春花家的房子却是在背靠了山壁的一侧平坦处,因为向阳,房子在这里,冬天不会太冷。夜里为了逃命跟了这一对猎人父子回来了,可是现在要走,却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
沈玉妙看了她也觉得奇怪,抱了孩子左顾右盼的,看了那孩子有三岁大小了,又想起来了留在家里的朱睿。
小径上那一行人不一会儿就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一个人笑得很是阴冷,看了抱了孩子的女人道:“金尼夫人,这下子你逃不了吧。把小头人给我。”伸了手就去拉那孩子。
金尼一手抱了孩子往后面躲了,一只手掏出了刀,厉声道:“麻汗管家,站住了,你敢动一动我们母子就死在你面前。”
麻汗冷冷的看了金尼手上雪亮的刀子,两个人就这么对峙了。。。。。。
沈玉妙从朱宣身后努力的探出了头来,紧张的看了他们。一队兵欺负一个女人。朱宣把她又推到身后去,感觉到身后妙姐儿又努力把小脑袋从自己腋下探出来。
这个时候,麻汗一步上前了,举手打在了金尼举刀的手腕上,再一把拉过了那孩子来,看了金尼捧了手腕蹲在了地上呻吟,冷笑着走过去,抬起了脚欲踢。。。。。。
“不许踢,她是个女人,你没有看到”说话的是气愤的沈玉妙。她总算把自己的小脑袋从朱宣身后探了出来,就听到金尼的呻吟声,再看到那个粗壮的男人当了人要一脚踢过去。
麻汗回了头不悦地道:“你是谁?”眼前这位漂亮的汉人小少爷,飞快的跑过去拉了金尼夫人,从怀里掏出了丝巾给她包扎手。
一碰她,金尼呻吟声就更重了,朱宣走过来,拉了妙姐儿起来,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才道:“她手断了,你还是别碰她了。”
一旁的麻汗更是冷笑了,看了这一行七,八个汉人,都是气宇不凡,他道:“难怪往这里跑,原来这里还有接应的人。”他手一挥:“都抓了回寨子里去。”
五分钟以后,朱宣一行人还好好的站着,麻汗和他带来的兵跌跌撞撞的站起来,麻汗气得颤抖了嘴唇:“好,这一片都是我们头人的地盘,看你们带了小头人能出了去。”
看了正中间那位身体高大的汉人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让你们吴龙头人来见我,我在这里等他。”
麻汗道:“好,你不许走。”然后带了人就跑了。房里走出来一个颤抖抖的老婆婆,这才开始埋怨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这一片都是吴龙头人的地方,你带了这母子来,以后这里还怎么住?”
老猎人却嗨了一声道:“先给她包扎吧。”就这么就地给金尼包扎了,刚包扎好,小径上一行骑兵过来了。当先一个人过来了,远远看到了,愣了一下,急忙奔了过来,朱宣面前弯腰行礼:“原来是王爷大驾到了。小人扎布石。”
朱宣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是吴龙头人的大管家是吧,我陪了客人在这里游玩,这是怎么一回事,扰了我们的游兴”
扎布石忙看了一只手还紧紧搂了孩子的金尼道:“金尼夫人是头人的第七位夫人。。。。。。”沈玉妙被朱禄朱喜挡在一旁,听完了也是目瞪口呆。看了搂了孩子的金尼,再看了说话的扎布石,不象是在说假话。
朱宣听到了一半就没有兴趣听了,他道:“我不管你们的家事,带了她走吧。”扎布石恭敬的道:“请王爷寨子里坐一会儿去。”
朱宣道:“不用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让朱禄赏了张春花一家,抱了妙姐儿上了马,那位金尼夫人象是明白了眼前这位是谁一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扑了过来跪到了他脚下嘶声道:“帮帮我,王爷家中也有王妃,如果母子分离了,王妃又是什么样?”
朱宣就冷了脸,看了扎布石。扎布石赶快让人拉起了金尼,一面不停的对了南平王弯腰致歉。
一行人往山下走去,走了很久,沈玉妙还想了金尼那句话:“如果王妃母子分离了,王妃会怎样?”
沈玉妙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朱宣马上,回程的路上分外沉默了。回家去,先去看了朱睿,朱睿就问她:“母亲昨天夜里去了哪里?”
沈玉妙抱了他笑道:“你昨天来看了母亲了?”朱睿摇头道:“没有,不过我今天早上去看过了。”
太夫人也乐得不行道:“世子一回来就说你不在家了,原先住的地方去找了你也没有找到。正在不高兴呢。”
又看毅将军,白白胖胖的,沈玉妙不由得感激了太夫人,都是母亲房里自己带了。在太夫人房里陪了两个儿子一直到晚饭后,朱宣外面陪了小蜀王,一直到深夜才进来。
看了妙姐儿斜倚了在锦被里,若有所思的样子。就问了一声:“又想什么,想那个糊涂女人的话?今天真不该让你听到。”一肚子混帐话。
沈玉妙听了他这样说,就笑了道:“表哥看了我就有那么爱听人的话去。”朱宣嗯了一声,道:“不听最好。”
沈玉妙过了一时还在想,真是要命金尼是吴龙头人的第七位夫人,吴龙头人去年娶了第八位夫人,金尼不甘示弱,就一个人离开了。在外面过了一年,昨天夜里潜了回来要把自己生的小头人带走。
所以昨天夜里才会那么乱,是在找她带走了的小头人。
沈玉妙幽幽地对了朱宣说一句:“表哥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也想带了睿儿走,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见你。”
朱宣伸出手来在她面颊上轻轻拍了一拍,责备地道:“想都不许想,还要说出来。”沈玉妙过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如果我带了睿儿走了,表哥准备怎么样?”
朱宣对她这样的想法嗤之以鼻:“你能跑到哪里去,飞上天去不成。”沈玉妙一笑,伏在他怀里,笑道:“我就是问问。”然后接了再问:“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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