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自己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玉妙这样平静倒出乎朱宣意料,这还是妙姐儿吗?病中恃宠哀哀哭泣,直到自己来才肯罢休。虽然也有几分懂事之处,自己也一直想着法子规劝教导她识大体,懂规矩,真的这样子,朱宣心里反倒不是滋味了。
妙姐儿竟然是个无情之人,还是年纪太小不识情怀。
见朱宣久久没有说话,玉妙抬起头来看了朱宣,眼睛里带了疑惑看了自己。
糟了,水面无波是自己的心情,却不是十四岁未出过家门的沈玉妙的心情。
沈玉妙应该是什么心情呢,没有了母亲,父亲平时诸事不管,朱宣这样的照看,是不是应该象薛夫人送来的那只猫,自己养熟了一见自己就跟在脚下喵喵。
难道朱宣希望自己扑在他脚下痛哭流泣,不,想想也不要这样。哪怕朱宣觉得奇怪,就让他觉得奇怪去好了。
眼前站了的妙姐儿不知在想什么,一会儿眉尖轻促,一会儿又轻摇了头。只要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就好。
原来担心玉妙会哭的朱宣作好了应付的准备,现在却希望她落几滴眼泪。不过眼前这种反应也比一点儿没有的好。
笑是掩饰心虚最好的方法,朱宣眼神随了自己的脸色变化,玉妙知道自己的表情全落在了他的眼里。
她露出了笑容,客气地说了一句:“恭喜表哥。”
恭喜表哥?朱宣努力不把脸拉下来,也带了三分笑夸她:“妙姐儿真懂事。”
两个人彼此对了笑着,眼睛里却互相看了对方都有疑惑,她怎么是这种反应,我又应该是什么表现呢?
等玉妙走了,朱宣一个人独自气了一会儿,想想孩子的情绪变化无常,妙姐儿又被自己宠惯了,石姨娘,易姨娘一点威胁风波都没有到她面前,也就释然。自己教训了易姨娘,妙姐儿病一好还来问自己,听说又单独送了十两银子给易姨娘看病,王府里的事情没有一件会瞒过朱宣。
又想想妙姐儿父亲还有两,三个姨娘,这孩子不哭不闹也算正常。没准还觉得多一个人热闹。
朱宣还是有点不放心,喊了朱福去看看。
朱福回来说:“说薛夫人家里来了人,姑娘去薛府了。”
朱宣不耐烦地挥挥手让朱福走,难道是去和薛夫人商议心事。这傻孩子有想法不对我说去找别人。薛名时那个一说话就脸红的小妻子也不是尖酸挑唆的人,想来也出不了坏主意。
朱宣盘膝坐下来看书,过了一会儿心里才平静。
玉妙见了薛夫人就看她,有什么事情急急地叫自己来。
薛夫人用眼色止住她,带了她来到自己房前,房门是紧闭的。薛夫人轻推了玉妙一下,笑道:“你进去,我让人给你们送吃的来。”
你们?还没有想这两个字的含义,门开了,周亦玉脸色很不好看的站在门口,玉妙恍然大悟,都说找不到周亦玉,原来躲在薛夫人的房间里。
两个人进了房间,周亦玉把门关上了,玉妙就兴冲冲道:“我可想你了,只是找不到你。”古代的落跑新娘,也是件稀罕事。
周亦玉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就没找。”又悻悻然:“你也没处找。”
玉妙愕然,想想也是。如果一个人出了王府的门,东西南北都弄不明白。
“你身上有钱没有?”周亦玉还是不高兴的样子。
啊,玉妙道:“送信的人只让我来,没说让我带钱来。”她从手上捋了镯子递过去,笑道:“这个可以吧。”你看我象是个带钱在身上的人吗?
周亦玉又推了回来,回身坐下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我出来的时候急,忘了带钱。”
那是,听说是一脱喜服就出了门,没有新嫁娘口袋里还装钱的。
薛夫人送了茶进来又出去了。玉妙看了她又关上门,笑道:“我回去就让人给你送来,今天一定送到。”
周亦玉嗯了一声,又停了一会儿才说话:“我在这里住着,还要打赏这里的人。”继而愤然:“薛名时这个混蛋,怎么养了这一帮眼里没人的家人。”
玉妙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即使薛夫人没有说,也总看过几本古代小说。这下子也明了薛夫人为什么会缺钱用。
就坐得离周亦玉近了一些,很是关心:“是怎么一回事对我说说?”
周亦玉也要找人说说,就开了口:“我是无意中听到的。是薛夫人的丫头在门外说,倒别怪她,她并不知道被我听了去。
说我在这里住着,一日三餐的多个人,薛夫人还要打赏厨房的人,本来月例银子光打赏人就不够用,上个月当了首饰还是你送了钱才赎回来,又添了我在这里住。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接济她。
又说薛名时平时来夫人房里时间少,我又在这里住了,更是不来了。“
好在薛名时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为自己守口如瓶。
周亦玉的声音很是沉闷:“我不知道薛夫人窘迫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为了我打赏人花钱,我还可以帮她出口气,或者问问她。可我还要再住几天,打赏人我自己付钱。你先借给我,我以后还你。”
玉妙答应了,周亦玉这次会为别人考虑了,对玉妙道:“我是听薛夫人的丫头说你百十两的银子都随便给人。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吧。你在王府里住着每月也要赏人吧,要花多少钱?”
玉妙回答得爽快:“我有钱,你放心。”就是赏人也是用表哥的钱。
粗枝大叶的周亦玉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认真说了一句:“等我回去了,你缺钱用尽管来找我。”
玉妙就笑道:“过来和我住如何?”
周亦玉摇摇头,道:“不了,我的婚假还有几天就到了,我再躲几天就回军营去。”去了军营连哥就找不到了,他总是进不来。
这几天里,周亦玉埋怨完父亲,再埋怨连哥,父亲是血亲要原谅,最后埋怨的就只有连哥了。又细细追问薛夫人缺钱的事情:“你一共送了多少钱,为什么她会缺钱用?”
玉妙就把自己知道的皮毛尽情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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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得逞
从薛府回来近晚饭时分,坐在车里的玉妙想,易小姨娘应该是进来了,表哥今天晚上不会在我这里吃饭才对。
进了院子第一眼就看到房里坐着的朱宣,正端坐在榻上看什么。
玉妙再也顾不得什么,手拎了裙裾紧走了几步,有些喘气:“表哥。”为什么今天晚上也在这里。
朱宣看了双手拎了裙裾的妙姐儿急急奔到自己身边,乌溜溜的眼睛看了自己,这一次没有说她不稳重。只是淡淡道:“等你吃饭呢。”
玉妙这才看清楚,朱宣手里拿的是自己往日做的功课。
不会又要挑鼻子挑眼睛的,你进新人我可什么都没敢说。只是为了自己能清静过日子,玉妙忐忑地伸头看了一下,突然想起来给周亦玉送钱的事情。
心里有事,什么规矩也顾不得,急忙说了一句:“表哥等我一下。”又喊:“春暖,”先走到里面去。
春暖走进去,朱宣探头看了一下,两个人在低声说话,朱宣就把手里玉妙的功课理了一下放到一边。
有一句话从里间飘出来传到了朱宣的耳朵里,是玉妙的声音:“你今天不给我,我就去找表哥要,我会哭的哦。”
春暖被她气到,一进来就让开柜子拿钱,这次手面更大,要两百两银子送去薛家。那个薛夫人是不是吃银子。
寻常小户人家两百两可以过两年了,照这样给下去,自己还不够用呢。春暖坚决不给,两个人先是小声争论。
玉妙急了,周亦玉还在薛家度日如年呢。就凶巴巴地威胁了一句:“你不给我,我就找表哥要去。。。。。。”
我一哭准能要得到,表哥比你大方多了,一给就一千。因为急了,声音就高了。
春暖气白了脸看着她,王爷现在外面呢,让王爷听到了会怎么想,我管着姑娘花钱,奴欺主吗?
她咬了嘴唇,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后退半分。
外面传来朱宣的声音:“过来。”
玉妙这才吓了一跳,慌张地看了春暖一眼,意思是不会让表哥听到吧。
春暖倒不气了,让王爷知道更好。问问薛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因没指名让谁过来,春暖先出去了在朱宣面前跪了下来。
朱宣冷冷看了她一眼,又说了一句:“妙姐儿过来。”玉妙出来得慢多了,而且是磨蹭着过来的。
朱宣好声气地问她:“要什么东西,对表哥说。”
玉妙下意识地看了春暖一眼,春暖也看她,姑娘你到是说出来才好呢。
先吸一口气,想好了就不会打结:“刚才去薛夫人家,有人送首饰来看,我相中了想买。春暖说表哥赏的都戴不完,又说天晚了,明天再送银子去。我怕卖东西的又去别人家兜售,让别人买了去。”
朱宣就看了眼珠子乱转的玉妙,在面前撒娇:“表哥,今天先把订银付了好不好。”
好不好?妙姐儿第一次对自己说,好不好?朱宣明知道是连篇的谎话,只是不想揭穿她。对春暖道:“起来吧,拿银子送去。”
亏了姑娘这么一会儿能编这一大篇谎话,既开脱了自己,又哄了王爷。这学真是没白上。看了王爷面色还好,春暖大着胆子回了一句:“是,姑娘要买的首饰要两百两银子。”
什么珍珠宝贝这么值钱。明儿个让王爷查你去。玉妙回头来瞪了眼,你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朱宣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一笑,这奴才有趣。朱宣道:“送去。”
玉妙立时得了意,跟在春暖后面进去。看着春暖拿了两百两银票出来找东西装,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还有散碎银子,赏人的那种,也拿些来。”
春暖不想再和她争执下去,反正花王爷的。又去拿了一把散碎银子装在一起,看了玉妙意思是,行了吧。
玉妙很满意,笑眯眯地:“现在就让人送去。”这才出来让人传饭。
解决了周亦玉这件难题,玉妙几乎是眉飞色舞吃这顿饭,又眉飞色舞地送朱宣走的,压根没有想起来他今天晚上会新宠。
朱宣夜半醒来,看了看身边陌生的女子,比妙姐儿看起来大几岁,已经睡着了。脑子里想起来玉妙的那一句话:“你不给我,我就去找表哥,我会哭的哦。”
妙姐儿心里知道哭是要挟自己的武器,朱宣这样想了,不由得轻笑了。
第二天玉妙上学去,朱宣让人喊了春暖来,问她:“妙姐儿总共往薛家送去了多少银子?”
春暖没有想到是问这件事,忙回道:“还不到一个月一共送了三次,共三百两。”看来王爷心里明白。
春暖转又后悔,又怕王爷为了这件事怪罪姑娘。
朱宣却对她说:“你做得很好,不过,以后姑娘要用钱,你就给她。不够了来告诉我。”
自从知道易小姨娘要进门,春暖第一次松了口气,觉得心里一直有什么在提着,现在扑通落下来。
玉妙放学回来,春暖就回了玉妙,又拿了一件衣服给玉妙看:“王爷说会服侍,今天赏的。让我以后用心服侍姑娘,别招姑娘哭。”
然后又说了随便用钱,玉妙不无得意:“我就说了,我一哭准能要得到。”
春暖说:“是,姑娘说得是。”你一哭人见人怕。又提醒了一句:“姑娘到是随便找一件王爷没有见过的首饰,免得王爷问了没话回。”
玉妙倒不放在心上,表哥十有八九是猜出来了。我房里这么多人,就赏你一个人会服侍,这件首饰就让它虚无飘渺去吧。
因不放在心上:“问起来再说吧。”
水兰走了进来垂手:“姑娘,易小姨娘来给姑娘请安来了。”
玉妙答应着:“请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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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回营
又一天放了学,回来就笑嘻嘻的喊春暖。
春暖带了小丫头整理玉妙秋天的衣服,有时候就不去接她。听见姑娘这样开心,忙笑着迎出来。
玉妙让春暖帮自己换衣服,房里只有两个人,从袖子里又拿了一张银票给春暖笑道:“先生今天夸我,表哥赏的。”
春暖就接过来,是一百两的银票,见玉妙殷殷看了自己。春暖笑了:“姑娘放心,以后您用钱我是不敢管的。您花个海枯石干,也是王爷担着。”
玉妙自我吹捧了一下:“我是很能挣钱的。”
春暖不得不敲打她一下:“那是王爷疼你。”
周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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